九點零五分,飛機準點在H市機場降落。
看到來機場接自己的周宇,季小沫也顧不得問他是怎麼知道自己今晚會來的,劈頭就問:“這兩天我爸身體怎麼樣,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吧?”
自從聽楊左告訴了她父親被下藥的事情後,季小沫的心情變得再次沉重起來,臉色甚至帶着幾分焦躁。
周宇詫異地看了季小沫一眼,又看了眼楊左,面色凝重地說道:“季先生……現在不太好。”
季小沫急道:“我爸怎麼了?”
一旁的楊左也吃了一驚。
周宇道:“昨天中午季先生接到一個電話,不是道對方說了什麼,季先生當時就暈過去了,不過幸好搶救及時,很快就醒了過來,可是就在兩個小時前,陳醫生從B市過來,給季先生看了一份資料,季先生看完以後又暈過去了,到我來接您的時候,人還沒有醒。”
季小沫的臉頓時一白,“馬上帶我去醫院!”
楊左沒說話,只是深深看了周宇一眼。
接收到楊左的視線,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怎麼的,周宇與他對視了一秒便馬上移開了,然後轉身在前方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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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醫院的路上,季小沫問了顧輕芳的事情,才知道是父親昨天醒過來後連夜把她叫來了這裡,而她到了H市後,就一直被軟禁在別墅裡,父親根本沒有見她。
這麼看來,父親肯定是知道了季翔的事情,所以他才把顧輕芳叫來了H市,爲的就是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先把她和季翔分開再說。
陳向年今天給他的那份資料,應該是最後的親子鑑定結果。
但問題又來了,這件事如果不是顧輕芳自己故意泄露出來,以達到刺激父親誘發他腦梗的目的的話,那麼昨天給父親打電話的人又是誰?
楊左認爲,這個人跟綁架了杜小雨的人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也就是說,除了顧輕芳之外,還有一隻看不見的黑手在對付季家,而顧輕芳不過是這個人的一個小卒而已。
聽完楊左的分析,季小沫陷入了沉默,兩道漂亮的秀眉皺成了一團。
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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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是個相當繁華的臨海大城市,滿城的燈火幾乎映紅了半邊天際,頗有幾分不夜城的味道。
夜風吹來,似乎可以聞到淡淡的海的氣息,舒爽而愜意。
季小沫卻無心欣賞眼前美麗的夜景。
一行人很快達到醫院,當透過大玻璃窗看到躺在ICU病房裡一動不動的季東海時,季小沫的腿不覺一軟,忙擡手扶住了面前的大玻璃窗。
“陳叔叔,我爸什麼時候能醒?”季小沫問剛剛知道他們到來而趕過來的陳向年。
“這個我也不好說,他這已經是第二次深度昏迷了,所以……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要做好什麼思想準備,就算陳向年沒明說,大家也都明白。
季小沫聽了,望着病房裡的父親半天沒說話。
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但幾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此時那種極度哀痛難過的情緒。
一時間,整個走廊裡安靜得幾乎呼吸可聞。
終於,就在所有人以爲季小沫下一刻會哭出聲來時,卻聽她開口對陳向年道:“我想進去看看我爸,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