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逝而過的時間就像是握在手裡的沙，你越是想努力抓緊它，它卻溜得越快，眨眼間，已經由深秋轉入初冬季節。
這天，季小沫突然接到了許久不見的喬慧珊的電話，兩人約了一起吃晚飯。
兩人才見面，喬慧珊第一句話就是：“小沫，你哥叫季飛？”
季小沫一愣，“是啊，怎麼，你認識他？”
喬慧珊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就是我現在公司的老闆，還有一個叫喬振宇的，我們都叫他小喬總。”
季小沫有些驚訝，“你竟然在他的公司？”
“是啊，我也沒想到，一開始知道老闆姓季的時候，哪兒能想到他會是你哥，昨天無意中聽小喬總跟你哥提起你的名字，我這纔想到他會不會就是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想不到還真是。”
“還真巧啊！”季小沫笑了笑，“他公司怎麼樣？”
季飛自從離家後，果然很有志氣地沒有回來過，季東海可能還在生兒子的氣，在家裡也從不提起他。而季小沫最近忙着找季翔和買房子置地，一時間倒也沒去關注這個哥哥。
喬慧珊嘆了口氣，“怎麼說呢，我覺得公司有點兒危，所以正想着要不要乾脆跳槽呢。”
季小沫一驚，“怎麼回事？”
“怕公司倒閉唄，不過現在知道他竟然是季家太子爺，我就不擔心了，你們季家那麼有錢，公司怎麼也不會倒閉的。”喬慧珊語氣輕鬆的笑着道。
季小沫倒是沒有笑，而是皺了起眉，“他公司不是成立還不到半年嗎，怎麼就要倒閉了？”
喬慧珊解釋道：“你也知道網遊開發這東西是最燒錢的，燒錢不說，有的公司甚至好幾年也未必能開發出一款讓網遊玩家們認可的好遊戲，你哥倒是高薪從別的公司挖了不少人才來，不過這幫人都恃才傲物，牛皮哄哄的一個比一個拽，還誰都不服誰，結果上個月就有人把你哥給惹急了，當時就轟跑了倆。”
季小沫：“……”還真是季飛的作風啊！
喬慧珊這時看了季小沫一眼，有些猶豫着道：“那個……有些話我說了你別生氣啊。”
“跟我還客氣什麼，你說！”
“我覺得吧，你哥好像沒什麼管理經驗，那個小喬總也是個沒主意的，什麼事都是唯你哥馬首是瞻，公司要是再這樣下去，真的很難有發展。”
季小沫點點頭，喬慧珊說的是實情，而且她說的恐怕已經算是客氣了，很難有發展什麼的……其實是直接倒閉吧。
“而且你哥花錢有點兒沒數兒。”喬慧珊繼續道，“挖過來的人才給的薪水高一些我就不說什麼了，不管什麼還都要最好的，哪怕是辦公用的A4紙都要最貴的那種，其實這真的沒必要，前幾天我跟財務部的小姑娘一起吃飯的時候，她還說公司要是再像現在這樣只出不進的話，賬面上的錢可能都維持不到年底了呢。”
季小沫又是一驚，“有那麼嚴重？”
“可不是嗎，當時也嚇了我一跳，不然怎麼會想跳槽呢，不過現在不擔心了。”說完，喬慧珊夾了口菜送進嘴裡。
“……”看着笑眯眯的喬慧珊，季小沫真想對她說一句：親，你放心的太早了！
喬慧珊把嘴裡的東西嚥下肚，喝了一口可樂又道：“不過你哥有一點挺讓我欣賞的，他從來不拿自己的身份說事兒，也從來不像有些二世祖似的動不動就把自己老子掛在嘴邊，所以公司上下根本沒人知道他是你們季家的太子爺，如果不是我無意中聽到他們說你的名字，我都想不到他會是你哥呢。”
“……”季小沫抽了抽嘴角，她猜季飛如果不是因爲跟老爸鬧翻的話，他纔不會這麼低調呢。
不過自家這點兒破事兒實在不足以對外人講，如果季飛的財務狀況真出問題的話，他可是沒有車再可以賣了，喬振宇恐怕也不會再從家裡拿到一分錢了，那麼公司的結局只有倒閉。
想了想，季小沫道：“你把公司地址給我，明天我去找他一趟。”
如果季飛真的把公司給搞到破產的地步，對他的打擊恐怕是毀滅性的，屆時父子關係非但不能改善，季飛會變成怎麼樣都很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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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小沫到季飛公司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左右。
能被季飛看中的辦公地點，自然是在B市一流的地段上，這就意味着租金也是一流的。
聽喬慧珊說公司租了四百多平的面積，也就是說每個月公司要交好幾十萬的房租，再加上裝修的費用、僱員的薪水、置辦辦公設備以及其他的一些辦公日常開支……季小沫都不敢去仔細算了。
公司在大廈十八層，不大的公司，竟然還設了前臺，前臺的背影牆上，是鎏金的公司大名，成半圓形排列，在射燈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前臺小姐長得挺漂亮，季小沫去的時候，正入迷地刷着網頁，季小沫在她面前站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有客人來了。
季小沫是故意沒出聲的，她倒是要看看這個前臺多久才能發現她。
一分二十五秒……
“那個……請問小姐找誰？”
“找你們季總。”
“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
前臺小姐馬上露出一個爲難的表情，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季小沫，拿腔拿調地揚着下巴道：“沒預約啊，那請問小姐貴姓，找我們季總什麼事？”
“你告訴他我叫小沫，他就知道了。”
前臺小姐挑剔的眼神頓時變得戒備起來，“什麼小沫小花的，我們季總可是很忙的，你以爲什麼人想見就能見嗎？”
季小沫簡直想扶額，於是也懶得再搭理她，乾脆拿出手機打給喬慧珊。
喬慧珊很快從裡面小跑着出來，“小沫，你還真來了，快進來！”
那前臺小姐急道：“慧珊姐，這誰啊您就給放進去，她剛纔說找季總，又不說自己的名字，您……”
喬慧珊胡亂擺了擺手，拉着季小沫就往裡走，一邊走一邊在她耳邊低聲道：“那狐狸精最近正追你哥呢，凡是來找你哥的女人，她都得把人家問個底兒掉，咱就不告訴她你是誰，讓她急去。”
季小沫聽了覺得好笑，其實他哥也不是什麼好貨……“那我哥什麼意思？”
喬慧珊撇嘴，“這種貨你哥纔看不上呢。”
季小沫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我哥現在在吧？”
“在呢！”喬慧珊擡手指了指，“喏，就是那間辦公室，你自己進去吧。”
“謝了！”季小沫走到緊閉的辦公室門前，擡頭看了看上面【總裁辦公室】的銅質牌子，嘴角微抽。
好吧，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擡手敲門。
“請進！”房間裡傳出季飛略顯沙啞的嗓音。
季小沫皺眉，嗓子怎麼啞成這樣，感冒了？
帶着疑惑剛推開門，季小沫登時有種想關門走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