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季小沫這句話,楊左一向面癱的臉上難得露出一個微訝的表情,心裡不禁奇怪她爲什麼會這麼相信顧輕芳,於是問道:“爲什麼會怎麼說?”
“……”季小沫頓時卡住了,因爲她腦中剛剛所想到的,根本無法對楊左說。
上一世,她父親和哥哥確實都相繼死去了,就連她也差一點兒沒了小命。
如果這一切真是顧輕芳做的,那麼她根本沒有理由在父兄去世後,還照看了她六年之久。
按照楊左所分析的,她應該把她也害死纔對,怎麼還能允許她又活了六年呢。要知道如果她也死了,她就可以完完全全地去接管季氏的一切了。
那時候,把躺在病牀上不能說也不能動的她害死,簡直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另外,父親的死是突發腦梗,這和顧輕芳是沒有一丁點兒關係的。
她倒覺得,這個幕後之人很有可能是那個最後把她悶死在病牀上的人。
可是這一切讓她怎麼去跟楊左講?
意識到楊左正在等着自己給出答案,季小沫發散的心神頓時一斂,含糊地答道:“就是……感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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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僅只是感覺而已嗎?
楊左定定地看着對面的季小沫,直覺告訴他,季小沫一定有事情瞞着他,事實上這種直覺在去年發生咖啡投毒事件,季小沫找他調查這件事的時候,他就一直有着這種感覺,不過今天這種感覺似乎格外的強烈。
“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想到這個可能,楊左心頭不禁泛起一絲淺淺的痛楚。
這些天他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調查她這件事上,想不到現在卻連她最起碼的信任都得不到,這讓楊左有些難過。
聽楊左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來,季小沫不覺驚訝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如果不信任你,我就不會找你來幫我查這件事了。”
這個鐵塔一樣的男人,不管任何時候,都給她一種像山一樣的可靠感,有時候季小沫甚至會想,她要是有這樣一個哥哥,該多好。
季小沫這句話讓楊左心裡好受了一些,不過還是說道:“可是我覺得你在這件事上似乎有事情瞞着我。”
季小沫一怔,心底有些訝異他的敏銳。她重生這件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跟他說的,估計就算說了,他也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以爲她精神有問題。
想到這裡,季小沫只得咬着牙道:“我真的沒有瞞着你什麼,我只是覺得顧輕芳看上去不像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而且她又是一個女人,應該做不出這種泯滅良心的事情來纔對。”
見季小沫的表情和語氣都十分誠懇,楊左的心不覺一鬆,哂笑道:“你太小看你們女人了。”
季小沫:“……”這算是對女人誇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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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空座上,這時來了三個年輕姑娘,季小沫和楊左都很有默契地停住了話頭,各懷心思地開始細細品嚐起杯中的咖啡來。
從遠處看過去,兩人就像是一對甜蜜的情侶,在這漫天黃沙的鬼天氣裡躲在浪漫的咖啡廳中享受着愜意的午後時光。
而楊左也確實很享受此時的這種感覺,甚至有些希望時間能夠靜止在這一刻。
視線時不時流連在對面這張越來越讓他心動的俏臉上,楊左在心裡猶豫着該不該把蕭子健和顧輕芳曾經是戀人這件事告訴季小沫。
這件事,他在去見季東海的時候,下意識地選擇了隱瞞。特別是得知季東海竟被人暗中做了手腳並在情緒激動時容易引發腦梗後,他更不敢把這件事說出來了。
至於季小沫……
楊左在心中暗暗衡量着他說出這件事後季小沫的反應和後果,琢磨了半天,決定還是把這件事告訴她。
他有種感覺,蕭子健和顧輕芳的事情應該瞞不了太久,他實在不希望這個女人爲此受到什麼傷害。
如果季小沫從別的渠道得知了這件事,他有些不敢去想象她的反應。
但如果由他來說,他會盡量客觀地講出事實,並且及時地去引導她向積極的一面去想。
畢竟,那是七年前的事情了,誰還能沒有點兒過去呢,只要那兩人今後不再有什麼瓜葛,那麼對她就應該傷害不到什麼。
想到這裡,楊左正要開口,突然見正側首望向窗外的季小沫“咦”了一聲,臉上是掩不住的驚訝。
好奇地隨着季小沫的視線看過去,楊左也愣了。
只見窗外不遠處,正站着兩個女人,其中一個他們都認識,正是他們今天談論的主角——顧輕芳!
兩你女人正站在風中不知說着什麼,讓人奇怪地是,顧輕芳此時正伸手死死地拉着那個女人的胳膊,那樣子就像是生怕她跑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