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人,同樣的相對而立,只不過場景從被荒廢的島嶼變成了收拾的井井有條的元帥辦公室。
兩人都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在三年以後。
赤犬以爲他可以很快就找到離開海軍的庫贊,很快就有抓住自己所愛之人的機會。
而青雉則是覺得自己不會再看到那個用一張帶着凜冽表情的臉說愛自己的男人了。
三年的時間,對他們兩個人各自的想法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誤差。
“我不是討厭你。”庫贊一字一頓的回答讓赤犬眼睛一亮,這就是說他有被接受的可能?
然而期待着庫贊能再說點什麼的海軍元帥又失望了,六個字換來的是第三次的滿室靜默。
庫贊其實心裡還是很想再繼續說點什麼的,但是對着那個人的那張臉,他就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可說的。
赤犬更是想說又不敢說,三年前深思熟慮的表白得來的是被厭惡和毆打的慘痛代價,這絕對不是簡簡單單就可以釋懷的經歷。
要是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吐露出什麼愛言情語,萬一又被打了怎麼辦?!
如果換做是別人,聽到一個和自己處於對等地位的同性說出的愛意,就算是討厭,也不會這麼形於色的用武力表達出來吧?但是轉而一想,其實自己小心翼翼的保護的,不就是這麼懶散中還帶着肆意的庫贊麼。
原海軍大將,青雉.庫讚的軍人生涯,儘管有一個競爭元帥失敗而退出海軍的污點作爲句號,但也難掩他優異到極致的才能。二十歲不到,就成了當時在海軍中名聲如日中天的卡普中將直接領導的少將,之後更是節節攀升,軍銜提高的驚人的快,在他距離四十歲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穩坐了大將的位置。
別人拿這點奉承他的時候,他卻總是撓撓頭,然後無所謂的說:“嘛,那是卡普先生不要的啊。”
根據這句話,赤犬判定這位自己一直關注着的同僚,其實很適合當軍人——只適合當純粹軍人,絕對不適合摻雜在政治裡。
黃猿在赤犬晉升大將的時候曾經跑過來祝賀,明裡暗裡他們都還是私交不錯的朋友。“軍事少不了政治,政治離不開陰謀。”是當時黃猿送給赤犬的一句話,是一個經驗也是一個告誡。
所以當他們都掙扎在一個滿是陰謀和政治色彩的漩渦裡的時候,青雉成了唯一一個只是軍人的大將。
“你有必要這麼敬業麼,薩卡斯基呦,”當赤犬挑燈夜戰的幫助青雉改作戰報告的時候,黃猿在一旁邊喝茶邊扶額,“庫贊要是知道了會生氣的呦。”
赤犬塗抹掉青雉報告上生硬的言語,改成更爲圓滑的詞彙,然後挑了挑俊眉:“他不會知道的。”
黃猿不置可否,依照青雉的品性,能寫上來一份報告已經很不錯了,這會兒早就睡的無知無覺了吧。
“他不願意乾的事情,我來做就好。”赤犬很多餘的解釋自己的行爲。
黃猿勾起一個高深的微笑:“你們還真是般配。”
即使當脫去軍裝的庫贊沉默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赤犬依然覺得自己所做的是最正確的。
他是他們這些上位者裡最單純也毫無競爭意識的人了,做事情總帶有一些自己的任性,但是赤犬很喜歡,也可能是因爲身邊這樣的人都絕種了的原因。
他修改他的海軍報告,讓報告看上去更加的完美和世故;他接到命令的時候先把需要殃及無辜的事情攬到自己和黃猿手裡,然後再慢悠悠的和青雉討論出航的細節;他在開會的時候故意忘記簽到的程序,因爲有一個人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睡覺。
他一直都戴着冷漠的面具站在他身後,好在必要的時候能扶上他一把。
以至於五老星在流露出讓他接任元帥的意向的那一刻,他毫不猶豫的接受。
就算他暫時與海賊爲伍,赤犬元帥也相信,屬於自己的人,必定會回到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