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仔唸叨着青峰那傢伙,哭成這樣這樣很討厭呢。剛纔不是笑的很開心嗎?”火神和黃瀨同時被黑子的淚水打了個措手不及,紫原看上去卻只是稍稍有點煩惱罷了。
“對不起。”黑子邊哭邊道歉。
“難得我跑到東京還肯陪你打球。”紫原繼續抱怨,“打籃球最討厭了。黑仔總是這麼難對付可不行。”
“對不起。敦來了我應該高興的。對不起。”
“是啊,早知道會這樣就不來了!誰要看你哭。”紫原敦大聲嘆氣。火神大我一時怒上心頭,伸手抓住紫原敦的領子:“你這傢伙從剛纔開始就抱怨個屁啊!沒看到黑子在哭嗎!”
“當然看到了,我又不是瞎子。”紫原敦居高臨下,冷冷看着火神大我,“現在放手,否則碾碎你啊!”
“你給我體諒一下這傢伙的心啊!你以爲他每天都在爲什麼拼命啊!”火神大我想起平時那個比誰都認真努力,也比誰都堅強、絕不輕易動搖的黑子,怒由心生,“青峰大輝是吧!明明人就在東京,跟你們這兩個傢伙一樣,偶爾來看下黑子怎麼了!”
“青峰君,青峰君他……”剛剛有點止住淚的黑子哭得更兇了。
“你們兩個都別鬧了!小黑子不哭不哭,”黃瀨涼太趕緊把黑子摟到懷裡,手忙腳亂的給他擦眼淚,“萬事還有我們呢。”
“涼太!”黑子這麼一聲喚,把黃瀨的心都要喊化了。黑子剛剛喊了他,涼涼涼,涼太呢!
“那,哲也,我,我們不打球了,回,回家好不好?”黃瀨結結巴巴的說,“一起回家。”
“不要,我要打籃球。”黑子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用袖子擦淚,“我要打籃球!”
“好好好,打籃球打籃球。”黃瀨只求黑子不哭,什麼都好,“你看前面再走一條街,馬上就是籃球場了,我們一起打籃球。”
“這時候還打什麼籃球啊!”紫原敦揮開火神大我,只一步就走到黑子面前,“爲這種無聊的人這種無聊遊戲哭很好玩嗎?給我放棄啊!”
“不要,我要打籃球。我要打籃球!”黑子大聲頂了回去,好像只會說這句話一樣。
“我承認黑仔在籃球上是有才能的,但僅憑那種程度的才能,就覺得只要努力了,一定會做出點什麼成績?就能在籃球上獲得超越,就能勝過那個混蛋嗎?”紫原敦越說火越大,“籃球有帶給你什麼好處,有讓你很開心嗎!”
“我當然……”
“黑仔你趕快去美國吧!以後也不要打籃球打網球就好了嗎!煩死啦!”
“紫原敦你不要太過分!”黃瀨涼太現在對“美國”這個詞格外敏感,厲聲喝道,“不許欺負哲也!”
“誰欺負黑仔!黃瀨你閉嘴啊!我要聽黑仔說!打籃球對黑仔一點好處也沒有。打籃球一點也不開心!對吧!”
“紫原敦!你別太過分!”
“我當然是開心的。打籃球很開心,超開心的。”黑子的哭聲漸漸停住,帶點鼻音的說,“我最喜歡打籃球了。”
“哭着說這種話誰信啊!放棄吧!又不是不打籃球就不能一起玩了!”紫原敦氣得連零食袋子都丟到地上了,一把按住黑子的頭頂,“再反抗的話,就算黑仔也碾碎啊!”
“我不要!”黑子擦乾眼淚,掙脫黃瀨涼太的懷抱,筆直的站好,擡起頭狠狠的瞪着紫原,“絕對不要!”
紫原當場上火:“黑仔不要這麼固執啊!很難應付啊!”
黃瀨徹底惱了:“紫原敦!你來東京就是爲了招惹哲也的,就是爲了看他哭嗎?”
“黃瀨,我跟你說過了,閉嘴啊!”
“大個子你不是黑子的隊友嗎?”火神大我看不下去了,攔在三個人中間,“爲了籃球才走到一起的朋友,總讓他放棄籃球才奇怪吧!”
“誰說我和黑仔是爲了籃球才走到一起的!”紫原敦氣極反笑,“不懂得人不要亂說!”
“什麼叫不懂的人!怎麼每個人都跟我說這種話啊!”火神大我吼道,“那你告訴我不是籃球是什麼!”
“當然是零食!零食啦!笨蛋!”
“咦?零食!開玩笑吧!”\“沒錯,是零食那又怎麼樣!我更愛籃球!”\“切,說來真的是零食。”
火神+黑子+黃瀨的聲音混在一起。然後,全場沉默。
“啊嗚啊嗚。”似乎有這麼一隻烏鴉,喊着笨蛋從四個人頭頂飛過。而吵架的主題,貌似微妙的,跑掉了……
零食和籃球之爭?!這是什麼轉折啊!火神大我默默淚流。我他媽腦殘了纔會介入這種規格的吵架。這是什麼活見鬼的相處模式啊!奇蹟的世代果然都是小學生!別告訴我接下來你們就該和好了!
“就算我和紫原君是爲了零食才認識的。可成爲朋友是開始打籃球之後。”黑子首先打破沉默,“黃瀨綠間赤司,還有青峰都是打籃球之後才成爲朋友的。”
青峰。黃瀨涼太的心微微一顫,伸出去的手不着痕跡的縮了回來,緊緊攥成拳形。沒錯,黑子剛剛哭的那麼厲害,只是再次念及到青峰呢!紫原這麼生氣,那麼大聲的讓黑子放棄籃球,也有一大半是因爲:
憑藉籃球和黑子聯繫最緊密的,始終都是青峰大輝。
可黑子接下來的話,卻讓黃瀨涼太微微動容。
“但有一點紫原君絕對搞錯了。我並不是爲了戰勝青峰君才留在日本繼續打籃球的。我只是想要證明自己的道路,自己的意志。”說着這樣的話,黑子的表和心一起徹底平靜下來,“籃球是要大家一起努力的運動,是很有意思的。我這一生一世都不會放棄籃球的。我想和大家一起開心的打球。”
一生一世?一個人要有多大的決心,多大的覺悟,纔會如此坦蕩認真的說出這樣話?
或許也只有這樣的人,纔會真的將一生一世都託付給籃球吧!
“我討厭聽黑仔這麼說。”紫原敦稍稍垂下眼簾,恢復了那副懶洋洋的姿態,“也討厭籃球。”
“那我們三個打球的時候,紫原君在邊上看着就好。還請不要亂跑,等打完球我們一起回去。”從靈魂層面講,吶,黑子好歹還可以歸入成年人,失態到痛哭,也真是紫原和青峰的反差太大,心理上一時接受不了。一旦收拾了心,恢復了慣有的平靜,以黑子的實力,擺平紫原真是分分鐘的事。
“啊!黑仔不帶我一起玩嗎?”紫原敦驚訝的問。
“是紫原君自己說討厭籃球吧?!”黑子反問。
“我只說討厭籃球又沒有說不一起玩!一起玩一起玩啦!二對二,我要跟黑仔一隊!”
“不要!”
“爲什麼!”
“因爲紫原君說討厭籃球。”
“黑仔別這麼說,帶我玩了。”
“怎麼可能不生氣。我雖然不討厭紫原君,卻討厭紫原君討厭籃球。”
“可我本來就討厭籃球,沒辦法嗎~”
“所以紫原君能不能稍微……”
“不要不要不要,我就是討厭籃球,一丁點都不要喜歡籃球!黑仔不帶我玩,我過兩週也不來看你了!給我準備伊比利君也不來看你了!”
“過兩週你來了也不可能有伊比利君的。那種麪包每個月只販賣一次!”
“嚇,怎麼會這樣。好可惜……”
“那紫原君還要跟我們一起玩嗎?”
“不喜歡籃球,可是想一起玩。”
“真不喜歡就算了,紫原君不要勉強自己。我跟黃瀨君、火神君一起玩。”
“那怎麼行!黑仔,薯片給你吃,帶我玩了……”
不過平靜下來,恢復常態,對話水平直接低齡兒童化這種事。火神大我突然有種撞牆的衝動,單手捂臉:“我,虧我剛剛還爲黑子這小子的臭屁言感動了一小下。他們初中時也是這樣子?”
“小黑子和小紫原,怎麼說呢。對於籃球的喜好從根本上相反,所以雖然不常吵,但每次吵架都會很激動。”黃瀨涼太嘆氣,“好在感不錯,和好的也快。”
“可我總覺得是幼兒園老師黑子哄超齡兒童紫原打籃球,外加蹭零食。”真相帝火神大我的眼睛是雪亮的。
“纔不會,小黑子最好最善良了。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善良單純的圍觀羣衆黃瀨永遠是幸福的,“不過讀帝光時,小赤司自己沒空總會派小黑子去喊小紫原打籃球呢。一叫一個準。”
“因爲我很不懂得如何對付黑仔嗎,說過很多次了。”紫原終於和黑子達成一致,重新開始吃零食。
“我的話,還好。對於紫原君,作爲一個人來講,我可以說是很喜歡他的。”很懂得對付紫原的黑子吃着紫原給的薯片,補充道,“紫原君人很好,也很有趣。黃瀨君盯着我看做什麼?也要吃?”
“剛剛有叫我涼太呢……”黃瀨涼太小聲嘀咕道,“現在變回來了。”
“咦,這麼說來,對不起,剛纔是我太隨意太失禮了!”黑子趕忙鞠躬道歉。
“哲也你搞錯方向了!呀,我直接叫哲也了,”黃瀨揮動着小拳頭裝害羞,“怎麼辦!會不會太隨意太失禮了!”
“或許,有一點。”黑子認真的點頭,“總覺得不加‘君’就太不禮貌了。”
“嗚嗚嗚,被討厭了!”黃瀨裝哭。
“哈哈哈,不打籃球的時候我也很喜歡有趣的黑仔和黃仔呢。嗯,今天也成功投食了黑仔呢。把黃瓜青檸味的留在最後果然是對的。”紫原敦有點得意的笑着,叼起兩片完整的薯片,“鴨子嘴。”
“真的呢,好像!”\“小紫原別動,我要拍下來!”
“我說你們夠了!身爲高中生我表示壓力很大……有你們這羣隊員在,奇蹟的世代的隊長一定每天都過的很辛苦吧?”火神大我不覺感慨道。
“小赤仔啊?完全不會!”紫原敦理所當然的說,“赤仔很厲害的!”
“有隊長的時候,老實說比較辛苦的會變成我們。”黃瀨涼太回憶了一下,“壓力最大的是負責各種具體事務的副隊小綠間。據說頭都愁禿了1元硬幣那麼大。”
“不對,是500元硬幣那麼大。”紫原敦立即糾正道,“爲這個我還跟赤仔打過賭,嗚嗚嗚,輸給了他十袋辣椒番茄味的美味棒呢!”
“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測量到的。用黑子的零存在感嗎?”火神大我無意中再次真相,也再次被奇蹟的世代打敗了,“赤仔是——哦,帝光籃球隊的隊長,赤司徵十郎嗎?這麼沒壓力沒問題嗎?”
“赤司……”黑子帶點猶豫的聲音讓黃瀨將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壽司店事件之後,黃瀨對黑子和赤司之間關係的關注度,甚至超過了黑子和青峰。
可黑子終於什麼都沒說,只是笑了笑。
“球場到了。我們開始打球吧!二對二,我和紫原君一組,對火神君和——”
似乎是從黃瀨涼太的眼神中接收到了什麼,黑子頓了頓,稍稍掩住嘴,小聲說:
“涼太君。”
“咔吧。”\“真的叫涼太了~哲也萬歲!”
美味棒斷掉的聲音裡,大型金毛犬黃瀨涼太撲到飼主黑子身上,而零食大魔王紫原敦戰鬥模式全開。
“不是哲也是哲也君,涼太君。”by黑子。
“啊,果然這次應該碾碎黃瀨涼太的。”by紫原敦。
“擦,現在是小孩子搶幼兒園老師嗎?你們真的夠了!”by火神大我。
同一時間,桐皇,籃球館。
空蕩蕩的籃球館裡,孤零零的只亮了一盞燈。青峰大輝躺倒在看臺上,百無聊賴的轉動着籃球。
“啊,不想打籃球,完全提不起興致呢,哲。”
沒人回答他。首先這並不是一個問題。其次可以迴應青峰的那個人,也並不在這裡。
“大輝快起來,要去打籃球了。”
少年清亮的聲音響起,手機就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青峰大輝卻看都不看一眼,更別說拿起來接通。
“桃井那女人對我的手機做了什麼啊。改也改不回來,煩死了。”
很久之前逼着那個人錄的手機鬧鈴,本來只是爲了每天早晨叫醒自己,現在卻被任意的拿去做了桃井專用的鈴聲。每次想裝聽不到都不行,爲了這個下意識接電話被抓去訓練抓了很多次了。
可是如果真的能改掉——究竟是改不掉,還是從根本上就不想改呢?
“大輝快起來,要去打籃球了。”
手機還在響個不停。
“煩死啦!”
只是那個人的聲音,又不是那個人的電話,就算接通了也不能去跟那個人一起打籃球!青峰大輝直接按掉了電話,卻忍不住翻開推特,今晚第五十七次去讀那幾條短短的訊息:
【紫原敦:不想打籃球,離隊出走投奔小黑仔,被投食了很好吃的伊比利君!啊,伊比利君被吃掉了,所以沒拍。很開心呢@赤司徵十郎@青峰大輝@桃井五月@綠間真太郎@黑子哲也@冰室辰也】
“紫原敦那傢伙,居然真的千里迢迢從秋田縣跑過來了。忽然有點羨慕他的——天然。”
【黃瀨涼太:今天在朋友家外宿,等下還要一起打籃球,開心~有圖有真相!】
“黃瀨的臉皮還是那麼厚,阿哲居然也慣着他,真糟糕。”推特附帶的隨手拍上黑子和黃瀨、紫原坐在一起,笑容模糊而遙遠,像是他再也觸不到的夢。
【黑子哲也:紫原君和黃瀨君今天都住我家,等下還會一起打球,也算是合宿吧。@青峰大輝】
“你告訴我這個做什麼!?你們那種小孩子過家家的籃球——能打敗我的只有我自己,阿哲的籃球對我已經沒有意義了!”
“啊,突然有點討厭籃球啊,連阿哲都有點討厭了。”
作者有話要說:
教練:放紫黑對不起青峰,放青黑對不起紫原,於是——黑子的幼兒園~紫原幫赤司拿書包神馬,不要太自覺啊!
黃瀨:我呢我呢!也可以放黃黑啊!
教練:tmd黑子都開始叫你涼太君了,再放黃黑對得起後媽嗎!——【←乃終於承認了!
黃瀨(花癡):嗯,教練說得對~【←這孩子沒救了!
一時心軟把青峰的戲份留在這章,字數直接炸棚到4600+,小5000,本來收拾收拾可以拆成兩章的——青峰大輝我恨你!
明天11點,繼續跟總攻君約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