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疼,隊醫君你能輕一點嗎?!”今吉的慘叫聲隔着半個球場都能聽得到。綠間默了默:“裝病的人我見多了。故意喊這麼大聲,故意想引起哲也的歉疚,表演過度適得其反就不妙了。”
“哈哈,這麼容易被看穿了。”今吉乾笑兩聲,“不過也是你先善良過頭:居然主動來幫對手治療,纔會讓人覺得有機可乘。”
“自己家孩子淘氣了,身爲大人,當然要幫他收拾殘局。”綠間用手指小心檢查着今吉的後背,“還好不是哲也的加速傳球,只是看上去嚴重,馬上就能上場。比賽結束,貼個活血化瘀的膠布,回去休息兩天,很快就好了。”
“喂!綠間你說話小心點,阿哲什麼時候變成你家的了!”爲了避開綠間,桐皇球隊球員聚在休息區另一頭進行戰鬥部署,不過王牌青峰大輝的心思明顯都在這邊,扭頭就吼。
“阿大你給我認真點!第三節還有2分鐘就結束了!分差還差着8分!”桃井有點惱了,“你敢不敢再認真一點啊!”
“切,不就是8分嗎?很快就拿回來了。”青峰瞄一眼比分牌。誠凜對桐皇,66:58。
“青峰你太大意了,比賽裡也對火神留手。”綠間完成治療工作,開始收拾東西,“弄得哲也跟着這麼悠閒,很無趣呢。”
“悠閒?無趣?”桐皇球隊的球員一起訝道。他們兩邊差不多都在拼命打了耶!
“黑子哲也果然還沒有出全力啊。當初我應該把他和青峰一起挖到桐皇的,只有這種程度的控球后衛才罩得住青峰的光芒啊!”原澤克德卷着頭嘆氣,“隊醫先生,你們這樣直接放水給對手不要緊嗎?”
“原澤教練不愧是前國手。我就直說了吧。”綠間真太郎用中指一推眼鏡,看着青峰大輝,“你們都太大意了。這麼被哲也牽着鼻子走,被人賣了還幫着協防自己的隊友,真是有夠丟人的。不放點水給你們,這場比賽就沒法打了。”
“完全沒辦法反駁呢。”\“這是來示威的嗎?”\“忽然很想揍這傢伙一頓是怎麼回事?”\“什麼叫放水給我們啊!”
“果然不是錯覺。”青峰倒不是很意外,摸摸後腦勺,“我就說嗎!被人盯那麼久還無所作爲,根本不像阿哲的作風。原來早就開始反擊了。”
“呵呵呵,不錯,如果他不主動把我引到那種球路上把我打醒,第三節我們桐皇可就完全陷入他的節奏了,說不定第四節還在做夢呢。背上挨一下還真是夠便宜的。”今吉眯起雙眼,嘴角向兩邊勾起,目光危險至極,“幫我帶個話,我感動的都快哭了。絕對也會好好用籃球也讓他解脫一下!”
“今吉翔一!你想對阿哲做什麼!”青峰大輝把手裡的毛巾一摔,“這是虧了阿哲脾氣好,要換了赤司,直接就把球砸你臉上讓你下場!”
“你以爲哲也君更想砸死誰啊!笨蛋阿大!明明是他在控場,還要被你說被人看死了丟人。要不是不想惡意犯規,加速傳球衝着你的臉就去了!”桃井頓時怒了,“只是隨便砸下提醒我們,哲也君真是善良過頭了!”
“哲也就是脾氣太好了。”看臺上,赤司徵十郎好脾氣的跟大家解說完爲什麼黑子砸人反而是放水,好脾氣的搖頭嘆息,好脾氣的始終保持微笑,“直接讓籃球砸今吉翔一或者大輝臉上,趕個人下場才公平嗎!只是隨便砸下後背,給對手記一次犯規就算了,哲也真是太沒有體育精神了!”
“您的體育精神太高深太難理解了!果然這種程度的——隊長,才罩得住奇蹟的世代。”周圍正在聽“赤司徵十郎現場講解”的一衆球員都有迅速遠離赤司的衝動。
“哼!哲也可不是好心才放水的。只是被你們這個欠砸的王牌挑撥了,覺得不好玩,一時沒忍住罷了,別誤會啊!”場內的綠間背起醫療箱,扭頭就走。
“這是不願意我們太過承嗎?這年頭乖孩子們的脾氣怎麼都這麼差呢!”今吉翔一重新套上球衣,“讓人不知道該怎麼敲打一番,教給他們大人的道理了!”
“我就不該過來給你看傷。吃力不討好。”綠間這麼說着,快步走回誠凜的休息區。因爲缺乏赤司或者綠間這樣的高檔解說員,誠凜這邊可沒想到黑子這是放水,只當黑子是不開心被青峰大輝誤會,意氣用事,才惡作劇過分,故意攻擊對手撒氣,反而把自己暴露了。——賽場中一小撮看得出那個球不是意外的觀衆,也都是這麼想的。
黑子很幼稚,教練很生氣。去年木吉在球場上被花宮暗算,不得不離開賽場,間接造成誠凜飲恨i·h的事還歷歷在目。就算黑子平時再怎麼乖巧聽話,誠凜三巨頭也不會在這種問題上輕易放過他。)
或許也正是太把黑子當自己人了,才同一時刻下了這樣的決心——防微杜漸,教育要從小事抓起。
“賽場上暴力是絕對禁止的!黑子你這回沒被判惡意犯規是你運氣!給教練我好好反省啊!”相田麗子忍着不去看黑子可憐巴巴的眼神,“伊月替換黑子。禁賽兩分鐘思過。第四節再給你上!”
“嗨。”黑子也不分辨,雙手撐在腿間,垂頭喪氣的獨自坐在板凳那頭。綠間走回來,拿起醫療箱往他頭上一磕:“給我精神點啊!做出這麼任性的事,被罵也活該。”
黑子自下而上瞪綠間:“真太郎你跑對面去做什麼?又不是我親手砸的,肯定只是皮肉傷。”
“面子上總要過得去。”綠間叉起雙臂坐在黑子身邊,“總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給我快點長大啊!”
“在吃力不討好這點上,真太郎纔沒資格說我呢。”
“不許說那個詞!”
“哪個詞?”
“傲嬌!”
“嗯,既然真太郎有這個自覺,我就不說了。”黑子恢復零號表,認真的點頭,“會幫你保密,不會說出來的。”
“我——”黑子身上的低氣壓現在全轉移到了綠間身上,“黑子哲也!”
基於涮完傲嬌要順毛這種起碼的道德。黑子放下手裡的水杯,往綠間身邊蹭了蹭:“生氣了?”
“哼!”
“真太郎跟我生氣我會很爲難的。因爲很喜歡真太郎。”
“……哼!”
“對了,教練要我思過,所以真太郎只是生氣我不關心比賽吧!”黑子很是自覺的替耳朵紅掉的綠間圓場,“青峰君看上去總算有點認真了。桐皇方面的氣勢也整體提升起來了。第三節結束時比分大概會追平,好一點可能會被桐皇反超三五分!謝謝真太郎專門去提點對面。雖然我覺得他們不知道,心裡會好過一點。”
“桐皇反超誠凜哲也你有什麼好開心的?居然還會希望對手心裡好過,真不要溫柔過頭了!……我不是說溫柔不好!可總這麼溫柔,對誰都溫柔就成問題了!”
“不是溫柔,只是想盡可能的打場好比賽。青峰君不認真起來這場比賽就沒意義了。青峰君的幹勁兒必須靠火神君來激,火神君的鋒芒,則必須靠青峰君來磨礪纔會完全顯現出來。”黑子垂下眼簾,“球場上,唯有他們纔是同等級的對手呢。”
“你究竟是運動員還是教練啊!這不是練習賽,是i·h!”綠間捧着幸運物,似乎是在對空氣說,“太鬆懈了!”
“三場贏兩場就能晉級呢。所以我不是很在乎這場比賽的輸贏。”面對綠間,黑子如約定般沒有撒謊,直接說,“下兩場誠凜沒理由不贏的。”
“不在乎……和火神在同一支隊伍裡,跟青峰打比賽都讓你提不起精神嗎?”綠間突然有點難過,“哲也,你……”
“不會覺得沒趣。只是沒必要,也不能全力以赴。那就太欺負人了。”黑子當即理解了綠間想表達的意思,“我只是在嘗試用自己的方式,打另一種比賽。”
“咦?”
“之前幾場比賽我還是走了彎路啊!只是利用自己作弊式的球技和經驗去追逐勝利,差點連自己的初衷都忘了。”黑子認真的說,“真太郎還記得,那次車禍前,我正想要再打幾年就正式退休,或者回國給國家隊當教練,或者留在美國給徵十郎當美國分部的總助理,這件事吧!”
“嗯。”討論到前世,綠間不覺壓低了聲音,整個人謹慎了許多。
【那時候青峰已經是日本國家隊隊長了。而赤司——對啊,赤司集團從來都有黑子的一半。他們是表兄弟,這一代唯二的繼承人。】
“但最近我漸漸現,其實我只想要大家一起笑着打籃球,更想將這種笑容,這種意志不斷的不斷的傳遞下去。”黑子握着水杯,坐得筆挺,“既然現在的我已經可以站得更高,看得更遠,就要爲自己站得更高,看得更遠負責。比起獲得這場比賽的勝利,我更想看到火神君的籃球在這場比賽裡成長起來,更想看到青峰君爲一場勢均力敵的比賽微笑。讓大家都能從籃球中獲得快!”
“這種話被人聽到會糟糕的!”綠間突然有點討厭黑子在自己面前的坦誠。
【曾經被傷害成那樣子還要爲這兩個傢伙打算,我都要吃醋了。】
“哲也你可以更自私一點的。起碼我只想你幸福。”綠間不由自主握住黑子的手,“你是不是忘了我……我說的話。”
“我記得……”黑子的耳根有點紅,想抽手,可只是抖了一下,就放任了,“怎麼可能會忘。”
“沒忘就好。”如果現在不是在賽場當中,綠間一定會吻黑子。他前所未有的坐立不安起來,種種焦躁煩悶的感在胸腔裡涌動着,手裡抓着的,黑子的手姑且可以當做是這種感的出口。可要徹底宣泄這從前世一直積壓至今的感——
“真太郎的手太用力,要把我抓疼了。”黑子突然說,“我已經在跟涼太君交往了。”
“能爲我贏得這場比賽的勝利嗎!”綠間真太郎在大腦想明白之前,脫口說道。
“哲也,爲了我,去贏一場!”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翠翠的分割線==
教練:傲嬌吃醋了……
綠間:誰是傲嬌!誰吃醋了!
黃瀨:中間有一段,小黑子完全忘了我,主動去調戲樓上了對不對?摔!我還是親生的嗎!
教練:從來也沒是過……
黃瀨:qaq
【上圖:傲嬌表面上經常是這樣的: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但現在說沒意義。】
【其實心裡是這樣的:黑子跟我回老家結婚,麻溜趕快的!】
【謝謝死在坑底的怨靈扔的手榴彈;地妖星巴比隆和歡歡扔的地雷~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