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衆人如何，兩人的交鋒仍在繼續。
如果從道的角度去評價，這更像是一場文與武的交鋒，可如此比較，那又更顯馬少棠粗鄙了。
尤其刀芒越來越黯淡，漸漸有一種黯然神傷之勢，明眼人就能看出，馬少棠已經敗局已定。
馬少棠粗喘着大氣，低聲道：“寧晨師兄，你爲何不進攻？”
你以爲我不想，我試過了，然後破綻百出，不得不在系統的幫助下，改爲防守了。
不過幸好，我不懂進攻，你也別想懂。
反正寧晨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口中淡淡道：“師弟，本是切磋，我覺得，平手如何？”
馬少棠心中一喜，沒想到這寧晨如此大度，怪不得雪瑩師妹對他癡迷至此啊。
藉着又一次的筆刀碰撞，他退開幾步。
寧晨也會意，拱手道：“師弟，承讓了！我無法取勝，我們這次的比試，只是平手。”
馬少棠連忙道：“感謝師兄手下留情！”
全場又是響起一陣陣熱烈的歡呼，好比演唱會要謝幕，寧晨也面朝四方，向一衆粉絲拱手答謝。
歡呼聲更是再上層樓。
藍瀾三人繼續面面相覷，贏了？師兄竟然贏了！咱們是在做夢嗎？
說是平手，但誰都能看出來，這是師兄手下留情了。
沒想到掌門師兄竟是如此深藏不露啊……
這一場比試，對大家影響可太大了，說不定咱們宗門有延續下去的希望了。
三人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出濃濃的喜悅。
小書亭一衆仙苗們看不懂太多，只覺好看，掌門師兄打得太好看，大夥手掌都拍爛了。
傳聞中的仙界天驕都要在掌門師兄面前低頭，小仙苗們大大刷了一波自信。
而天刀門觀衆席這邊，蕭雪瑩捂住了嘴巴，眼淚情不自禁流出來了，喃喃道：“天啊，我是他的人了……”
這話說得旁邊一衆師兄弟神色黯淡。
唯有一個師妹輕輕道：“也未必的，師姐，掌門還沒答應呢，只是大師兄的承諾未必有用……”
對哦，事情還沒絕對成……蕭雪瑩情不自禁又嚶嚶嚶了。
另一個師妹補刀：“以掌門的處事風格，爲了不失信於人，到時可能會另派他人轉宗。我資質平平，願意犧牲自己，取代師姐！”
蕭雪瑩哭得更厲害了。
寧晨應付完馬少棠真心實意的感謝，才走回自己門下這邊，低聲對藍瀾道：“留影石都錄下了嗎？”
“錄下了，各式留影石、留影球我都出動了，不過，我看到很多人都在錄啊……”
“所以我們才動用了這麼多留影器具，他們的角度不如我們齊全，素材不如我們豐富，等會你回去剪輯一下，做出一個精華版，下一期的書亭記每本附贈一份。”
藍瀾看到了銷量大爆的可能，雙眼大亮，拱手道：“師兄爲了宗門，犧牲甚大啊！”
“爲宗門犧牲，應該的應該的！”
“……”
寧晨又應付了一番同門的誇讚，又低聲吩咐步鶯音：“替我約見慈寧宗宗主洛青易，我發現一條新財路！”
“好！師兄的財路是？”
“咱們租下場地，如果觀衆要收門票進場的話……”
步鶯音環顧四周，立即秒懂，宗門那捉襟見肘的財政問題有望得到大改善啊，尤其掌門師兄從不缺上門挑釁的男修……
她彷彿已經看到無盡的靈石滾滾而來。
“不過師兄，如此操作，對你名聲有損啊。”
“我知道，所以這不是我的主意，都是你瞞着我去操辦的。”
“啊，師兄，我心裡忽然好委屈，今夜我能否找你訴說……”
“……”
當夜，寧晨與慈寧宗宗主見面過程十分順利。
雙方迅速達成共識，咱們不是爲了蠅頭小利，只是拒絕宏大敘事。
小穹峰擁有大擂臺的優先租借權，慈寧宗會出動人手，在小穹峰的監督下負責售賣門票，維持秩序，小穹峰擁有現場的留影石的唯一錄製權。
談判很順利，畢竟清心寡慾、淡泊名利只是慈寧宗的人設，一聽有利可圖，還是送上門的利益，雙方一拍即可。
分成方面，自然是寧晨方佔了絕對的大頭，對方宗主還想爭取一二，在寧晨表示天一門的擂臺其實也不錯之後，對方果斷讓步，迅速達成合作。
寧晨領着三人返回小穹峰時，大家的心情都不錯。
一直籠罩在宗門頭上的陰霾，已退散不少，其中賴同的改變最明顯，忠誠由61迅速飆升到75，連馬屁也真誠了許多。
“掌門師兄，你真是深藏不露。只是短短一個月，咱們小書亭又重新有了蒸蒸日上之勢。運籌帷幄，不過如此，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寧晨謙虛道：“這一切看似困難，實則也不容易。”
藍瀾也道：“其實有好幾次，我都在懷疑，掌門師兄你是準備擺爛了。”
寧晨不由得笑道：“我只是想躺平，從不擺爛！”
“……”
回到宗門後，寧晨第一時間將今日對戰的全程，好好重溫了一遍。
在均衡乾坤系統的幫助下，他懷疑自己窺見了世界力量本源的秘密。
系統幫他出招的時候，爲何如此強大？他嘗試將每一筆的軌跡都重來一遍。
所謂筆墨成華章，成爲天地間叫人驚豔的道韻，那都是他曾經寫過文章的總結啊，那是他穿越過來之後，寫過的仙劍奇俠傳，寫過的各種中短篇小說。
系統幫他出招，就是用筆在世間書寫出他的道，它像AI那般幫我總結，將所有的文采凝聚出精華，當這些文字得到天地認同，那就是道韻。
爲何有些筆劃威力巨大，有些筆劃威力平平，那就是文字得到這方天地認同程度的高低了。
天道無情，它又從何判斷呢？
對了，除了本身的才氣，還有人氣啊，那些傳播度越廣的文字，威力自然就越大，剛穿越過來寫的那些短篇，因爲當時書亭記的銷量不好，所以傳播度不足。
原來，小書亭祖傳那句“以文入道”是真的。
他推開窗戶，迎入羣星，在案上書寫“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一首將進酒寫完，再用均衡乾坤的竅門，舉筆朝着窗外竹林揮舞，立即彷彿有一道深黃色巨浪奔騰而來，擊落竹葉一片。
寧晨心中一喜，驗證有效，果真如此。
將進酒才氣是夠了，可這方世界只有自己一人得知，所以可以成招，但威力不大。
但如果這首千古名篇，傳遍這方世界呢？
那這一筆落下，將是何等威力？
寧晨決定，就從書亭記做起，以後在其中多加幾首唐詩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