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嘴角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若不是太子,或者說不僅是太子呢?”
“什麼意思?”李宛如心裡一緊,一種莫名的不詳感出現在心頭。
慕容清得意一笑,“成帝王者,身後不僅得有靠,還要有某一位的歡心。”
言盡於此,慕容清也只是靜靜夾着菜。
李宛如琢磨這句話半刻,雙目一凝,“所以?”
“我知道你是個聰明女子,何不學學郭榮晴?”
李宛如冷笑,“學她背信棄義?還是學她新歡舊愛?”
“背信棄義若尋對人,便是好事,這纔是聰明人該之所爲。”
“那真是讓你失望了,我李宛如只要此生能和心愛之人廝守一生,便是布衣種田我也願意。”
慕容清掂量着手裡的酒杯,“將來必定是本王登基,你何苦這般死理,本王許你後位,與本王一同擁這江山。”
還真是誘人,李宛如的嘴角勾畫出一個諷刺的弧度,若是對平常女子來說,能做國母,怕都是立馬就從了吧。
只可惜,她不在乎這權貴,她重的只是那三千溺水,只願取一瓢飲。
更何況慕容軒已和她對誓,此世都只能有對方。
她不管慕容軒以後也許心意會變,但她還真如慕容清所說,認了死理,怎樣她都不會再愛上其他男人。
“這江山,弟妹只覺資質平庸,皇兄還是尋其他皇嫂來坐擁江山吧。”話語冷清,女子臉上都融起幾分冰霜。
慕容清飲下杯中之酒,“若本王就是看中你了呢?”
又自顧自地說起來,“本王承認以前是對你有愧,不該當面退婚,讓你顏面盡失,但如今本王待你是真心的,比慕容軒那廢物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廢物?李宛如冷哼,慕容清如今之言,只望日後莫後悔,“皇兄如此說弟妹的夫君,就不怕傳了出去,夷笑天下。”
“歷史從來都是有權勢之人方能決定。”
“弟妹不懂皇兄江山霸業,且已經吃飽了,容弟妹告退。”李宛如強忍不悅向外走去,卻被帳篷口的侍衛攔住,不禁回頭質問慕容清,“這是何意?”
慕容清對酌自飲,“宛如,你會後悔的。”說完長袖一揮,示意侍衛放她離開。
李宛如回到帳篷,準備稍作歇息,卻總感覺有道視線在看着自己,轉身卻是慕容軒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若出了事,怎麼辦?”慕容軒身上就如噬魂般的氣勢越加增發,目光冰冷。
李宛如知道慕容軒是擔心自己,展開個笑臉便去挽過他的手臂,“我當然有準備啊,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才女宛如是也。”
這次慕容軒卻未像往常就此了之,目光越發冷漠,鬆開女子的手,“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爲什麼不跟我說。”
他還是戰勤過來稟報才知道她腳傷未好,走路都不利落,要是出了什麼事,他來不及挽救該如何!
慕容軒不再說話,只是一把離開帳篷。
留下李宛如一人錯愕地站在錦緞旁,她想過他會生氣,卻沒想過他會這般反應。
晚上用膳時,平時都要坐一起的兩人,這次卻一人坐在最東邊,一人坐在最西邊。
饒是楊宋也看出不對勁,緩和氣氛道:“你們兩個今晚不會吃錯藥了吧?是不是終於良心發現,看我孤身一人,不好意思了?”還故意裝出幾分奸笑。
李宛如嘆口氣,她不知慕容軒也會鬧彆扭,本想像往常一樣坐到一起,然後撒撒嬌什麼的,兩人重歸於好。
但她一坐定,本坐在她左側的慕容軒直接走開,坐到其他人的身邊。
慕容軒夾起一筷子野味,向李宛如方向來。
李宛如以爲慕容軒這是要和好之意,卻不想筷子直向一旁的楊宋夾去,放進她的碟子裡。
雖說楊宋是她好姐妹,她也知道慕容軒是故意這樣做,卻還是不由得幾分生氣,正好平日慕容軒待手下都極好,戰勤也坐在席上。
李宛如選了一塊糖醋魚肉,便是不容戰勤拒絕,夾到他碗裡。
戰勤眼淚汪汪地看着碗內還泛着香氣的魚肉,和旁邊主子帶着濃重殺氣的眼神,他只是一個小透明啊,夫妻間的戰事爲嘛要把他牽扯上啊!
“那個…我…我最近喜歡吃素。”剛說完,戰勤恨不得再給自己一巴掌,說什麼吃素,現在李宛如以他護佑慕容軒辛苦爲由,給了他一大堆青菜。
他看見糖醋魚在向他招手啊。
爲避免李宛如又去夾青菜,趕忙幾口解決,“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你們慢慢吃啊。”迅速走出。
楊宋煞有介事地看向兩個互相無視的人,喲,原來是在鬧脾氣。
“上次還有人跟我說她夫君是這天底下最最好的男人,她此生跟定了他。”
“也有人跟我說過,他此生唯求便是和他白頭偕老。”
“鬼話。”兩人異口同聲。
“嘖嘖。”楊宋慢條斯理地吃着碟裡的菜,“這究竟是夫唱婦隨還是婦唱夫隨啊。”
李宛如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便是慕容軒冷凝的臉也鬆動了幾分,“下次還不跟我說便一人行動嗎?”
“啊?”好半會,李宛如才意識到這是在問她,急忙回答:“絕不再單獨行動,一切聽夫君指揮。”
先消了慕容軒的氣,到時什麼都隨她了。
慕容軒滿意地笑了起來,“果然還是我比較帥。”
李宛如只想仰天長嘆,這是什麼邏輯!我比較帥是從哪個二次元世界冒出來的,慕容軒不是赤裸裸的古人嗎?不應該文縐縐地對她說:“娘子知錯便好。”
也不對,這些天的相處,慕容軒早讓她見識了什麼叫做思想先進的古人,她預計慕容軒就是和她一起穿回現代,絕對混的比她好,就靠臉吃飯,賺幾棟別墅絕對是妥妥的。
楊宋一臉懵懂,慕容軒帥是沒錯,但怎麼從李宛如那句話思想跳到這句話的,作爲純潔的小女子,她表示真的不懂。
慕容軒清了清嗓子,“宛如能果斷從慕容清那回來,不就是貪戀本王的美色嗎?”
楊宋笑的肚子都疼了,牽動還未完全複合的傷口,這才安靜下來。
而李宛如對視蒼天,她只想感嘆,王爺,節操掉滿地了啊,“王爺,臉還要嗎?”以前的高冷範呢?
慕容軒淡定地喝下最後一口湯,“本王有這一張俊臉已足矣,倒是宛如你嘴角有一顆飯粒,用不用本王幫你擦掉。”
李宛如隨手擦拭了下,還真有,不對,這不重要,她忘了有一個最重要的,當即把去慕容清那所見所感全說了出來。
楊宋手撐着下巴,“慕容清能這樣說,必然有所倚靠。”
慕容軒微微皺眉,“如果說就是他帶着的軍隊,應該不足以他說這話的資本,難道……”
李宛如接下去,“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他手裡還掌握着我們不知道的勢力。”
“不可能,若是有,他應該早就拿出來了啊,作爲他爭儲位的資本。”楊宋槭眉。
“慕容清可不是個簡單的人,藏着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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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宛如撫弄着自己瀉到肩頭的及腰青絲,“其實我倒覺得,不一定要掌握我們不知道的勢力,若皇上支持他,或者太子順從他,一樣有爭儲位的資本。”
楊宋被楊老派人叫了出去,只剩兩人繼續討論。
慕容軒冰冷的雙眼,看向女子時卻多了幾甚暖意,“宛如,一切有我,你不用爲這些事煩心。”
李宛如故意嘟起嘴,“你是怕我參與政事,將來謀朝筭位,當上女皇吧?”
“那有什麼不好,反正還是我的女人。”
旁人聽到這番話可能不會有他感,李宛如卻覺感動,在古代,都是男上女下。
就算哪個男人說自己不輕視女子,心底卻還是有男尊女卑的心理。
慕容軒卻能說出這番話,“不要,那樣太累,我當我的逍遙王妃就行了。”
慕容軒輕笑,“傻瓜,早晚有一天我會登上那九五之位,登你爲後的,到時你可閒不了,得替我打理整個後宮。”
“會有美人進宮?”李宛如不知到時她會怎樣罷,素來除了順治帝一生就有個董鄂妃,哪還有沒六宮衆妃的皇帝,就像康熙對他青梅竹馬的皇后說,他愛她。
結果,還不是有衆多妃子,一生多情。
“對啊,六宮粉黛,放心,你的皇后之位屹立不倒。”
李宛如只當慕容軒這是在安慰她皇后依然是他的,意思便是他的確會有很多妃子,“不用了,還是在六宮粉黛中找個封后吧。”
慕容軒嘴角微彎,眼波輕蕩,“她們可全都是宮女。”
李宛如明悟,“你耍我是吧!”
“娘子聰明。”
李宛如表面微帶着幾分怒氣,心裡卻是真正的心怒花開,她就知道自己不會看錯。
不過……她想着那件事,她和他已然如此,那件事是否該跟他說呢?
“宛如。”慕容軒一聲輕喚,拉着李宛如來到帳篷外,星空夜光瀰漫,夜色倒是極爲美。
兩人執手而立,慕容軒俊美分明的臉龐泛過幾許柔光,“宛如,我曾以爲,我要一個人,去面對這漫天星光了,還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