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攜秦氏一起去看望了鳳華縣主,得知她已大好,這才放心。安氏又細細的囑咐丫鬟、婆子好生伺候,又對鳳華縣主說了許多府裡怠慢,請見諒之類的客套話,直到鳳華縣主有了安歇之意,倆人才手牽手的離去。
秦氏隨安氏進了正房,剛坐下來,便感慨萬千,“記得小時,我隨母親去你們家小住,每一次都愛跟姐姐睡,當時我母親還說我,每每我來,都鬧騰的你睡不好,一眨眼,那麼多年過去了……”
“可不!”安氏笑道:“你當時雖小,可偏愛和我們這些大孩子玩,睡覺又不老實,翻天覆地的,哎喲喂,有一回,我的老腰都快被你踹斷了!”
“哈哈!”秦氏捂嘴大笑,“姐姐還記得呢!”
“當然!我要記一輩子呢!等下輩子投胎,我可要做妹妹的,做姐姐辛苦!做妹妹享福!”
“哈……”秦氏笑着竟伸出了小拇指,“來,拉鉤!咱倆約好,下輩子投胎調個個兒,我也嚐嚐當姐姐的威風!”
“哈哈。”秦氏突然表現出的孩子氣讓安氏大笑,隨身伺候的丫鬟也笑,屋裡笑成了一片。
待二人遣去下人,屋子裡只剩二人時,安氏頓時一臉鄭重,“雪梅,你老實說,這幾年,你過的好不好?”
秦氏咧嘴輕笑,“好,當然好。”
卻被安氏盯的不敢擡頭。
“如今這裡就你我姐妹二人,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安氏嘆氣,“你今日留下來,不單單是和我敘舊吧?”
“難道想姐姐了也不成?”秦氏強撐。
“清輝那孩子突然行商賈之事,你恐怕。並不知情。”安氏認真道。
秦氏猛擡頭,忽而捂嘴,扭向一邊,淚如雨下。
安氏痛惜,“當初,我便告訴你說,繼室不好做。尤其是有嫡子的繼室。更加不好做。可是你呢,偏偏不聽,不顧父母親人的反對。非要嫁。我原以爲詹石修是個性情寬厚的,應該對你不錯,可是從今日之事看來,並非如此。真是可憐了我的妹妹……”
秦氏撲倒在安氏懷裡,嚶嚶哭起。甚是傷心。
姐妹二人彷彿又回到小時候,那時,秦氏每每受欺負,或者不痛快。都是這樣趴在安氏懷裡尋求安慰。
安氏心痛,也忍不住落淚。
“好了好了,現在哭。又有什麼用?你呀!還和小時候一樣,遇見個事總愛哭。”
“那姐姐說。我該怎麼辦?這件事,分明就是他們父子在打我的臉。這麼大的事,我竟不知!這十幾年的心,我是白操了。”
安氏嘆氣,“他是嫡子,你是繼母,終歸不是親生的。再說,這麼些年,你也沒養出個兒子,詹石修就那麼一個兒子,自然要嬌慣一些。哪像我們家,他們兄弟四人,但凡誰有個小錯兒、不聽話什麼的,他們老子都直接上棍子,有回,真是把我心疼的……”
秦氏淚盈盈,擡頭,“所以說,姐姐命好,一口氣爲他們家生了四個兒子。我哪怕,哪怕只有一個,處境,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可是,肚子不爭氣,心氣兒再高,又有什麼用?”
秦氏恨恨,往自己的肚子上捶了兩下。
唬的安氏忙抓住了她的手,“你這是做什麼?你捶壞了它,往後還怎麼生兒子?”
“姐姐就別安慰我了,我這輩子,與子無緣。”
“哎呀,你給我住口!又胡說!總是這樣胡思亂想,何時能生出兒子來?”
“你也別急,前些日子,我聽說你要來,早把一個生子秘方給你備好了。”
秦氏一聽,大喜,隨即又半信半疑,“行嗎?”
“幾年前,姐姐給我的方子,我用了許久,也沒見有什麼效果。”
安氏給她打氣,“行!這回指定行!那方子,可是從宮裡傳出來的……”安氏秘密道。
秦氏亮眼。
“再說,別人家生兒子,不知試了多少秘方,你這才試幾個?我告訴你啊,千萬不能放棄,只要有一線希望,咱們都要試試!雪兒,你記住,只有一朝得男,你在他們面前,才能真正的昂首挺胸。”
秦氏連連點頭,被安氏煽動的熱血沸騰。
安氏隨即又說了個秘聞,“聽說,何太尉的夫人就是用了這方子,年前才生了個大胖小子。”
“真的?”秦氏大喜。
“當然!我還能騙你不成?節前我們還派人往燕京太尉府送了重禮呢。這何太尉的夫人一連生了三個女兒,如今都快四十了,一舉得男,哎喲,可把何太尉美的,如今,對他夫人是言聽計從。”
安氏把秘方拿來,遞給秦氏,秦氏猶如懷揣着希望,神情莊重,將秘方塞進自己的貼身荷包。
“姐姐,待我夢想成真,一定做牛做馬的報答姐姐!”秦氏激動的要給安氏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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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錯亂,忙攙起了她。
“你這是做什麼?如此這般,簡直辱沒了這一聲姐姐。”
安氏嘆氣,“你又不是不知,我們家女兒少,長姐自幼被養在祖母跟前,難免與我疏離。後來,祖母她老人家去了,長姐重回母親身邊,可沒過多久,她便嫁了人,後來,又入了宮,想想,我們已經有十多年沒見了。打小,也只有你跟在我身邊,我是把你當做親妹妹啊!”
“姐姐……”秦氏動容。
姐妹二人私語,安氏對秦氏囑咐了再囑咐,分享了自己許多馭夫之道,說的秦氏眉開眼笑,對安氏佩服之極。
正說着,安氏忽而轉了話題,“妹妹,有一樣事,我極爲好奇,那個邱氏,到底怎麼一回事兒?”
啊?邱氏?
秦氏皺眉,一時根本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邱菊花,在你們壽安鬧的沸沸揚揚那個。”
一說邱菊花,秦氏明白過來,只是不解,“姐姐怎麼突然說起了她?”
“哦,其實也沒什麼,去春在化安寺,與她曾有一面之緣,且從她手裡買到一副品格極高的刺繡,難免對她印象深刻些。後來,又聽說,她的丈夫叫高武,這才知道,我們離得也不算遠。之前,大哥在家過年時,可不止一次提到高武這個名字。”
“原來如此。”秦氏點頭,“高武將軍,確實是鎮國大將軍的得力助將。不過,他和輔國大將軍走的最近。”
“可不,穆德郎那傢伙,到處收義子,高武,可是他最得意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