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話,秦氏真的動心了,要說整個京城,又有誰能給紅嬌這樣一處宅子?邱阿泰沒有兄弟,將來邱鐵匠百年之後,這宅子一定是邱阿泰的,而這宅子的女主人,可不就紅嬌一個!不用與妯娌分家鬧彆扭,也不用整日勾心鬥角,可不如現在的生活一般?
秦氏心裡動心,可是想到自己剛剛的態度,越發覺得不好意思。
不由得找個藉口,“清兒,你說的這些都好,只是嬌兒那裡?”
雖說比一比,阿泰現在的條件還可以,但是也得她閨女喜歡才行,她萬萬不能做那爲了金錢地位犧牲女兒幸福的毒婦。
殷清輝有些驚喜,覺得秦氏現在比從前開明瞭許多。
“母親,我是打阿嬌那兒來您這兒的。”
沒有明說,秦氏一頓,當即明白了殷清輝的意思。合着,她閨女心裡早早定下了阿泰。這,這麼大的事兒,她這個當孃的竟然不知。
秦氏又有些不高興,但轉而一想,女兒大了,藏些小心思也沒啥。
既然嬌兒喜歡,那她什麼就不說了,當即答應。
條件、地位的可以放一放,她選的人,必須是女兒喜歡的,就像她年輕時,一心要給詹石修當繼室一樣,她明白那種心情。
秦氏笑着應下,又說,這事她其實做不了主,要給詹石修商量商量,殷清輝知道她給自己找臺階下,畢竟剛剛覺得邱阿泰實在配不上自己的女兒。
殷清輝理解秦氏這份心思,笑道:“那是自然,爹是一家之主,自然要經過他點頭的。我就這一個妹妹。爹孃多考量考量也是應該的,畢竟,妹妹的幸福纔是最重要的。”
此番話說到秦氏心坎兒裡,動容。
感慨道:“清兒是真心疼愛妹妹,其實有你做主,娘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感慨了一會兒又問邱鐵匠知不知曉,覺得今晚大家碰個面。吃個飯。把這件事提上日程比較好。
殷清輝卻告訴秦氏,三天前,邱鐵匠已經帶着邱阿泰回菊悠齋了。
秦氏大驚。這件事她竟然不知。
“親家老爺這是怎麼了?清兒,是不是我們哪裡做的不好?”
秦氏很是慚愧,好好的親家搬走了好幾天,她竟然不知。這親戚做的,真是不合格。
殷清輝忙勸慰秦氏。並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了秦氏,並道:“岳父也是很慚愧,更多是爲嬌兒的聲譽考慮。再者,他帶阿泰回去。也是想在城中做幾家酒樓、鋪子,打開局面,之後好競皇商嘛。雖然有門路,可是過程還是要走的。”
前面一部分是邱鐵匠的打算。後面一部分是殷清輝的。不過別管誰的,殷清輝有信心,最後都會變成邱阿泰的。
這樣一說,秦氏對邱阿泰更加滿意。
爲了表達歉意,忙道:“明日我就和你父親登門拜訪親家,表達我們心中的歉意,這件事,的確是我們忽略了。”
不然落在外人眼裡,還以爲他們欺負人。
秦氏有這樣的覺悟,殷清輝非常滿意,又與秦氏說了會兒話,便離開了。
他走的匆忙,因爲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首先,要去詹紅嬌院兒裡一趟,不用想也知道,他這個妹妹肯定在抓耳撓腮的等待消息。
從詹紅嬌那裡出來,還得給自己的是娘子打個招呼,雖然這兩日阿然什麼也沒說,但他能感覺到阿然的不高興。
另外,還得提前給岳父、阿泰打個招呼,把他今日對秦氏說的許多話用行動圓滿了。
跑了一大圈兒,到了晚間,才搞定一切。
悠然得知事情圓滿解決,心裡開心的不行,再看殷清輝時,越發愛慕。
她的男人總是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把事情給解決了。
躺在殷清輝懷裡,悠然笑了又笑,環着殷清輝脖子道謝。
殷清輝笑的絢爛嫵媚,“媳婦兒,你是得向我道謝,瞧我今天,跑來跑去,都沒停歇,哎喲我的老腰哩!”
悠然賞他一個啵兒,“來,哪裡痛?我給你捏捏。”
唬的殷清輝立刻握住悠然的手,他媳婦兒如今託着大肚子夠辛苦的了,怎麼會勞煩她爲自己捏腰捶背?
“嘻嘻,我騙你的呢!”
悠然明白殷清輝的意思,噗嗤笑了。
……
待邱鐵匠與邱阿泰做足準備,兩家人立刻互相交換庚帖,然後下定。
爲了給弟弟長面子,悠然拿出了兩萬兩銀子爲邱阿泰準備聘禮,三百八十擡聘禮,除了皇子皇孫外,算的上京城第一家。可給足了詹紅嬌面子。
但也有紅眼的嚼舌根子的,說詹紅嬌堂堂一國公府大小姐,不找個王侯貴戚,竟然爲了這些聘禮下嫁一個窮頭小子,那小子除了一個有本事的姐姐,還有什麼?
秦氏聽了這話直冷笑,經的事兒多了長了幾個心眼,知道那些人是羨慕嫉妒恨,全然不當回事兒。
邱家爲了向詹家展示自己的誠意,決定過兩年再迎娶詹紅嬌。一是今年詹紅嬌還不到十四歲,考慮秦氏想多留閨女兩年。再者,邱鐵匠準備讓兒子打拼兩年,出息出息,好風風光光的把詹紅嬌迎進門。
這決定,秦氏自然滿意的很。
兩家親事定下之後,在殷清輝的幫助下,邱鐵匠、邱阿泰開始着手生意上的事兒,若不是悠然挺着個大肚子,一定也要去幫忙呢。
殷清輝提醒悠然,周叔、周元成、徐茂生他們仍在江州等消息,這個時間正好,何不把他們請來,這樣,阿泰身邊也有幾個得力助手。
悠然一拍腦袋,覺得自己真是傻透了,竟然把這些重要的人給忘了。
嗨,其實他們前一段時間還互相通着信兒呢。
殷清輝纔不覺得自己媳婦兒傻,笑道:“你是擔心他們安危,習慣了,阿然放心,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能輕易撼動我們,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全力支持。”
悠然臉樂開了花兒,趕緊讓丫鬟紙筆伺候,往江州去了一封信。
很快,十來天的時間,悠然便收到了周元成等人的回信,說他們略略收拾一番就來,悠然心情着實激動。
想着一路走來,她在壽安,他們死心塌地的跟着她艱苦創業,後來她去了江州,他們拖家帶口的追到江州,而今,她只招呼了一聲,他們則義無反顧的來京。
一生能得這樣一羣人死心塌地的追隨,此生無憾。
八月下旬,天氣仍然很炎熱,眼見到了悠然臨盆的時間,秦氏等人每天數着日子往前過,卻不料在還差半個月的時候,悠然突然發作,還是大早上。
於是,太陽剛剛升起地平面的時刻,安樂侯府與國公府一片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