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馨太后早就做好這準備,單等着安氏開口呢。
二人帶着一身的悲痛來到湯泉宮,來到主殿。
德馨太后告訴安氏,以防萬一,雍華殿早已經被焚燒了,眼下,隆聖的遺體就放在主殿中央。
安氏一邊落淚一邊點頭,臨到主殿門前,還頓了一下。
她在盤算,死人會不會傳播疫症?萬一她這麼一進去,被染上了該怎麼辦?
突然覺得自己還是衝動了,但是已經走到這一步,又不能開口反悔。
只好硬着頭皮走下去。
走在前面的德馨太后心裡一陣一陣嗤笑,果然,這種感覺爽的不行,怪不得這麼些年,安氏那麼熱衷她與隆聖的事兒,想必當時,每當隆聖做出蠢事,自己傷神不已的時候,安氏就是這樣在她們背後偷笑的吧?
想想真是讓人心寒,且噁心。
德馨太后步子走的很穩健,那是因爲她知道湯泉宮裡壓根就沒有什麼瘟疫,而且,躺在大殿中央假扮隆聖的人,也是個假死的宮女而已。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無論今天的安氏猜測出什麼,她永遠都比安氏早一步。
果然,這種給人設套讓人鑽的感覺,真是太爽太爽!
安氏咬咬牙,告訴自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了進去。
當她看見那張面目全非的臉時,嚇的差點沒一屁股坐下,這哪是隆聖?
臉上潰爛的簡直變了形。
而德馨太后只靜靜的望着那具遺體,默默流淚,神態與從前無二。
“哀家準備把她葬在這湯泉宮,然後。哀家會去向陛下請旨搬去北宮,等哪天哀家也老了,就葬在北宮。”
異常冷靜的,德馨太后說出這樣一番話。
安氏心裡一驚。
湯泉宮與北宮離的最近,此時安氏確認,眼前的這個,是隆聖沒錯了。
得到這點確認。安氏心安。
裝模作樣的哭了一番。才隨德馨太后離開。
……
經過安氏這麼一番“調查”,安氏家族漸漸相信,湯泉宮的確發生了疫情。只不過發現的比較早,控制的也嚴格,所以纔沒有蔓延。
這斷論說真是假不說,他們安家除了此種定論外也拿不出別的。只好先這樣認爲。
隆聖被葬在湯泉宮,這讓安氏家族的人高興不已。正求之不得呢。
本來,隆聖就不是他們家的人,無論東城還是西城的安家,打心眼裡都不認。而隆聖是太后義女。是沒資格進皇陵的,所以,葬在湯泉宮。是最好的結果。
隆聖下葬之後,德馨太后迫不及待的去了一趟北宮。
將這些事情細細給璞玉、隆聖說了一遍。璞玉恨的爪牙舞爪,想一口把德馨太后給吞了。隆聖呆呆,看怪物似的看着德馨太后,突然大笑。
說了一句挺有道理的話,“你做這些事情,說來說去,不還是在折磨你自己嗎?無論如何,你也姓安,安尹霜是你同父同母的妹妹。”
德馨太后一時恨驚訝,沒想到這個蠢貨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你錯了,哀家做這些的時候,心中快意凜然,別提有多麼舒爽。”
“妹妹?哀家沒有這樣的妹妹,她從來沒有把我當做姐姐,我爲何要把她當做妹妹?”
隆聖答不出。
片刻問道:“那我呢?我又有什麼錯?你們姐妹鬥法,結果傷的卻是我這個與你們毫不相干的人!”
“哈哈!”
德馨太后樂了。
“你從一出生就被打上安家的烙印,你享受了安家、皇家給你的那般榮耀,自然,也要承受這份榮耀的重量,安常棋,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
“你明不明白的,其實對哀家來說,並不重要。哀家只記住,你在我女兒面前犯的罪過,就足夠了!”
又是邱氏!
到現在,一提起邱氏,隆聖仍然炸毛。
“邱氏!邱氏!!我該殺了她的!我一早該殺了她的!要是沒有她,我也不會落到這地步!”
德馨太后並不想與這等蠢貨理論,索性順着她的思維說下去,“也許,你說的有幾分道理,可惜,連老天爺都憎恨你,不幫你,你有什麼辦法?”
不是憎恨邱氏嗎?那我得好好的說道說道。
德馨太后冷笑片刻,驕傲道:“我女兒,目前正和詹清輝,哦,不,是殷清輝,陛下早就賜給他國姓,又封了他三品侯。應該叫安樂侯了。我女兒,此時正和安樂侯恩恩愛愛,別提多甜蜜了……”
隆聖甩着腦袋,不甘心,卻又無奈,想要朝德馨太后撲來,可惜鏈長不夠,只能在那裡瞎費力氣。
德馨太后聽她叫了一會兒,覺得氣兒出夠了,便起身離開。
……
四月,草長鶯飛。
天氣變暖,處處春意盎然。
德馨太后如前面所說,真的就搬到了北宮。
正巧,北宮牡丹園的牡丹徐徐綻放,滿園的芳香與賞心悅目的景兒,讓德馨太后坐在涼亭裡,有時候一坐就是半天。
青紅總覺這段時間,德馨太后像是變了一個人,但是具體的又說不出來。
心中很不是滋味。
於是朝德馨太后建議,待牡丹全部綻放時,可以辦一個賞花會。屆時,可以邀請京中各貴婦來參加。
別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此一來,太后又能見到女兒了。
果然,德馨太后一聽,臉上終於有了些笑容。
青紅趁機道:“太后,您不僅可以宴請那些貴婦,還可以允許她們帶着小姐、小公子們過來,到時候,園中會更加熱鬧。”
如此,德馨太后已經心中沸騰了,這樣一來,她不僅能見到女兒,還能見到兩個外孫女。
說做就做,在德馨太后親自參與下,半個月後,京中各大貴婦、命婦,皆收到來自北宮的請帖。
紛紛高興不已。
如今,京中被判定,疫情被消滅,沒有後顧之憂,天氣又這般舒適美好,便高高興興的答應了。
悠然接過帖子,什麼都沒說,秦氏以爲她不高興,便道:“你要是不想去,我帶着葉兒、草兒還有蘭奇過去,你就在家歇着吧。”
“不,母親,我還是跟着過去的好。如今父親正在風頭上,我不能做出格的事讓人家捏住把柄。”
秦氏見悠然這般爲詹石修着想,心底高興,總覺得詹石修與她沒有白疼邱氏,一種身爲婆婆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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