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了?!
太醫猛然跪下,對着景胥喊道,“請王爺恕罪!”
景胥眸光平靜,看不清喜怒哀樂,他只是輕輕的問了句,“當真救不了?”
太醫未答話,邊上的公公突然加了句,“太醫,可想清楚了,當真一點法子都沒有?你要清楚,咱家來之前皇上可是下了命令的,若樂郡王妃真就此去了,只怕,皇上震怒?”
聞言,太醫的身子抖了下,他擡頭定定看了幾眼公公,見公公眼中警告之意甚濃,太醫心中暗自哀嚎一聲我命恐不長也,隨即起身,轉過去又仔細瞧了下牀上的人兒。
過了片刻,太醫的身子一軟,癱倒在地,面上一片死灰,斷斷續續喊出一句,“微臣,微臣實在無法!”
見狀,公公一愣,隨即轉過頭去,看向景胥,嘴巴張了張,最後嘆氣一聲,說了句,“樂郡王請節哀!”
景胥平靜的點點頭,細看之下,眸光深處隱隱有哀痛之色。
公公搖頭再嘆一聲,拱了拱手,道,“皇上還等着咱家回去覆命,咱家,就先告辭了。”說完,也不去管太醫,慢慢退了下去。
見公公走了,太醫慢慢爬了起來,立在一邊,屋裡一下子陷入了安靜!
屋外,一個三等丫鬟悄無聲息的離去。
因爲關着門窗,屋裡的味道很濃,太醫不免有些暈眩,正想告辭時,突然,景胥開口道,“太醫,她最多可活多久?”
暈眩一下子消失了,太醫怔然,似乎有些不明白景胥的意思,這王妃跟死了沒什麼區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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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一想,太醫正欲開口,景胥又加了句,“本王只希望她能夠拖一拖,也好讓她的親人見最後一面。”
這麼一說,太醫明白了,想了想,救活是不可能,但拖一拖還是可以的,隨即說道,“微臣明白了,微臣會爲王妃施針,但最多也只能到明日正午。”
明日正午?
足夠了!
景胥的脣角淡淡勾起,轉身離去,只是走到門口,他回頭看了眼,突然冷淡說了句,“太醫,本王何時告訴你,她,是王妃呢!”說完,他開門就走了。
景胥一走,原本站着的太醫突然雙膝一軟,身上冷汗連連,他望了望門口,又望了望牀上的人,腦中好像有些轉不過彎來。
本王何時告訴你她是王妃呢!?
身爲內宮太醫,看多了娘娘們爲了爭寵你死我亡,在內宮活下去的人,沒有人的手是不沾染鮮血。
因爲,想活着!
太醫,也不例外,爲了活命,被逼着做些違背良心的事情。醫者,本應救死扶傷,卻,同時也是劊子手!
活着,有時也是一種無奈!
過了許久,太醫哀哀一嘆,認命的爬起來,打開藥箱,取出銀針,神情嚴謹的開始爲牀上的人施針。
王妃遇刺,府裡守衛全部加嚴,景文帝也派遣了一支禁衛軍入駐,一時間,府中上下瀰漫一股無形的壓力,人人不敢說話,甚至,都不敢大喘氣,端着一片緊張。
分明是正午溫暖的太陽,卻,透着一股涼意。
一個三等丫鬟端着一盆髒衣服快速穿過院落,避過下人守衛,一路向北而去。
“叩,扣扣!”很有節奏的敲門聲,像是什麼暗號,丫鬟站在門下,面容瞧着不起眼,只是神情煞爲緊張,她轉着頭左右四處張望。
片刻,門開了個小縫,丫鬟快速擠了進去,門立刻重新關上了,進了門,丫鬟扔掉手中的木盆,神情也沒有剛纔那麼緊張,她一邊往裡走,一邊在臉上抹着什麼。
待進了屋,丫鬟一擡頭,頓時臉一變,變成了一張美麗溫柔的臉,而這張臉,最是熟悉不過,竟是雲洳!
“夫人。”一直無聲無息跟在雲洳身後的男子開口了,他的面容衣着平常,只是一雙眼睛略顯深邃,且,步伐沉穩,一看,便知道是個練家子。
雲洳手一擡,沒有應話,轉身進了內室,等到出來時,她已不是什麼三等丫鬟,而是堂堂樂親王的夫人。
也是未來的親王妃!
“夫人,如何?”男子又開口問道。
雲洳搖搖頭,眼神不再是平日的溫柔無害,而是噙着一絲睿智和算計,她坐下,喝了口水,纔開口說道,“太醫束手無策,看起來活不過明日!”
男子的眼亮了下,“哦,看來我們第一步成功了。”男子走動幾步,又開口道,“對了,韶兒傷勢如何?”
雲洳臉色暗了下,見狀,男子立刻緊張問道,“怎麼?傷得很重?”
雲洳沒有說話,只是一味的搖頭嘆氣,這
讓男子急了,說道,“快帶我去見他,韶兒是我花費那麼多心血才培養出來的,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決不能讓他出任何差錯。”
“跟我來。”雲洳應了聲,隨即領着男子出了屋,上了二樓。
推開了門,一張被帷幔圍起來的牀榻印入眼簾,男子越過雲洳,快步上前,一把掀開帷幔,頓時入目的便是一張面無血色雙眼緊閉的絕色臉龐。
“韶兒?”男子輕聲喚道,眼中滿是一片擔憂。
卻,牀上的景韶一點反應沒有。
“韶兒,我是師父,你醒醒!”男子不死心的又喚了一句。
“他剛服了藥,要過一會兒才能醒。”雲洳走近解釋道。
聞言,男子的擔憂退了些,隨即,他挽起景韶露在外面的手,食指和中指往手腕處一搭。
脈搏無力,丹田虛空,無一絲靈力波動!
男子震驚,失聲叫道,“修爲全失?”隨即他臉色黑沉,雙眸一片通紅,瞪着雲洳,咬牙切齒問道,“我花了一生心血才讓韶兒的修爲到了綠級,告訴我,誰幹的?我要他不得好死!”
“白風錦!”雲洳的聲音異常平靜。
“什麼?不是說她只是黃級麼?這不可能?”男子不信。
“黃級?呵!”雲洳嘲諷一笑,隨即嘆道,“我們,輕敵了!”
輕敵!
男子忽而煩躁起身,來回走動,佈置了那麼久,花費那麼多心思,竟然被一個白風錦毀掉了?
真是可恨!
男子停了下來,看向雲洳,想了一會兒,陰沉開口,“確認清楚了?那白風錦活不了了?”
這個白風錦竟然隱藏這麼深,那麼容易就死掉,不太可能吧?
雲洳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說道,“我沒見到人,只是站在門口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要不,派個人試探下?”
男子擡手,道,“不可再魯莽,這事你就別管了,如今重要的是想辦法治好韶兒的傷!”說完,男子似乎想到了什麼,眸光一閃,轉身回到牀邊,撩開被子,又利索解開了景韶的衣服,霎時,入目一片平坦雪白!
這一幕,若叫旁人看了去,當真是要嚇死人了!
這景韶竟是男子之身?!
真真是個驚天大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