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右一!”晨左二咬牙切齒,“我一定要打敗你,一定要,一定要!”
“可惜啊,嘴犟的你只能趴在地上聞聞泥土二的味道。”晨右一還是笑,“要是你能打敗我,儘管來就是,我等着!”
晨左二目光含恨,淚水淌下,他用疼痛的右手去擦,閉上雙眼。
再睜開時,眼神中只有堅毅的決心。
晨右一突然眉頭一皺,身子側閃開,但身後如風的快刀還是挑下了她一片袖角。
出刀的是蓄勢已久的楚冬陽。
那柄始終在鞘的長刀終於出鞘,快到幾乎無人察覺。
“你偷襲?”晨右一冷哼,“想不到修煉有成的楚家天才,竟然還有這種骯髒的癖好!”
“勝負只分有效無效,無所謂偷襲或強攻,”楚冬陽自有他對戰鬥理解的一套法則,“只要能擊敗敵人的招數就是好招數,不管是陽謀,或是陰謀。”
“我教的,”晨右一身邊的楚建國古怪地笑笑,“這個他倒是聽進去了,奇了怪了……”
“教的好!”始終保持微笑的晨右一終於收斂笑容,看着楚冬陽那柄長刀,問身旁的楚建國道,“那柄刀,是東瀛的名刀之一?”
“晨姑娘眼界一流,”楚建國點頭,“此刀是仿東瀛日蓮大師的護持刀‘數珠丸恆次’,雖是仿刀,但做工精細,且出自當代日本正宗刀匠之手,可謂名刀,”楚建國說起楚冬陽的佩刀侃侃而談,“弄到這把刀着實費了不少功夫……”
“日蓮大師認爲數珠丸是‘破邪顯正’之劍,你不覺得你兒子現在戰鬥理解劍走偏鋒,恐怕不適合再持這把刀嗎?”晨右一說。
楚建國不解:“什麼意思?”
晨右一不語。
“刀就是用來砍人的,砍誰是看用刀的人。”楚冬陽再次出刀,直取晨右一左肩。
剛纔他在這裡破了一道袖口,說明這裡是晨右一的防備死角之一,也是他唯一的機會。
“還蠻聰明,”晨右一看着楚冬陽的刀勢直來,卻絲毫不慌,甚至有時間讚許一聲,從口袋裡拿出一塊膠囊,輕輕一按。
嘭地一聲,膠囊中彈出一把二尺短刃。
晨右一握緊刃柄,出刀,在空中隨意一劃。
兩刀在空中交錯而過,隨後雙方背對站定。
楚冬陽的仿刀“數珠丸恆次”從中間斷開,竟然直接被晨右一的短刃切成兩截!
楚冬陽望着斷成兩截的刀柄,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晨右一才悠悠對她身旁的楚建國說:“我的意思是這把刀別要了,他不適合再佩。”
楚建國雖然心疼,但畢竟是自家兒子無禮在先,也沒好意思再說什麼。
晨右一直視楚冬陽的雙眼道:“你初照九段的基礎很紮實,但是心氣不足,始終把底牌和希望壓在數珠丸上,對自己不夠自信,”晨右一將二尺短刃入鞘,“一個修行者,首先要對自身自信,才能倚仗外物。”
“如果要用刀,不如選把鐵匠鋪裡的普通刀。修行修行,先修本人道心,其次纔是境界之行,”晨右一道,“我懶得追究你對我的偷襲,帶着晨左二離開這裡,今天的事不是他該摻和的。”
聽了晨右一的話,楚冬陽若有所思。
晨左二休息片刻,終於能稍微坐起身來。
他背靠在一輛黑車車輪旁,看着晨右一手上的那二尺短刃問:“X-0?”
晨右一將短刃收回膠囊:“不錯。”
這柄短刃正是父母送給他姐姐的武器,比X-1和X-2出產更早的武器,X-0。
晨左二父母是天才科學家伉儷,多年來尖端的發明不勝枚舉,在閒時也爲自己的孩子準備了修行有關的武器和道具,X系列就是其中之一。
但顯然晨右一的X-0使用熟練度要比晨左二對名爲無鋒的X-1熟練度高出太多。
想起父母,晨左二眼神黯淡,但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對晨右一做什麼。
就連初照九段的楚冬陽,僅僅一個照面,就連刀都斷了。
他只能轉頭對楚冬陽說:“楚冬陽……我們走吧。”
楚冬陽將斷成兩截的數珠丸扔到地上,扶起晨左二坐上鄧折風開來的貨車,擰轉鑰匙離開。
貨車行到小道的路口,只見有交警正在嚴格盤查來往車輛。
這一片地帶的攝像頭很少,而且機器老舊,像素也不清晰。
交警在追逐晨左二和鄧燼的超速車時沒能有效地堵截,只知道大概在這附近,這時候正召集人手對來往車輛審查。
看來二人要想再開這輛貨車離開,不太現實。
但這個地段人煙稀少,別說出租車,就連人影都少見,路上只有往來的車輛呼嘯,兩旁都是幽深的樹林,也沒有順風車給他們搭。
楚冬陽只能扶着晨左二下車,走到樹林中,找了棵樹倚着休息。
咳嗽兩聲,晨左二悠悠問:“剛纔讓你見笑,你說,我和我姐姐的戰鬥是不是像在做無用功?”
“……是。”楚冬陽想了想後還是耿直回答,“連我也不可能是她的對手,她對修行的理解超過你我太多,境界已經到達破曉,在整個檸山都算得上翹楚,你才初照五段——所以是的,你在做無用功。”
“真安慰人……”晨左二大口吸氣,“爲什麼幫我說話?晨右一明顯站在你爸那邊,你沒必要爲了一個才認識兩天的我和自己老爸頂嘴。”
“我不是和誰頂嘴,”楚冬陽在晨左二側邊也倚着樹坐了下來,“我認爲不對的人,就會站出來跟他們理論,要是理論無用,就和他們打;要是打也打不過,那我就跑,等打得過再回來打。我爸也好,你姐也好,誰都好,做得不對就應該承認錯誤。”
楚冬陽新穎的世界觀讓晨左二感到一絲溫暖,晨左二笑笑:“嘿,總之謝謝你。”
鄧家院門前。
楚冬陽和晨左二走後,晨右一和楚建國上車離開。
車上,晨右一問楚建國:“說實話我有點奇怪,你兒子寧肯站在他才認識兩天的朋友身邊,都不願支持你,怎麼不見你生氣?”
楚建國哈哈一笑:“小楚從小到大一直沒什麼朋友,今天他能爲朋友出頭,別說是和我作對,就算是和整個檸山作對,我這個做爸的都支持。”
晨右一搖頭,對這對奇怪的父子表示不解。
楚建國也反問道:“晨姑娘這次回檸山,難道只是爲了檸山獨有的鳳凰鐵,就沒有一點回來看你這個弟弟的念頭嗎?”
晨右一面無表情,聲音轉冷:“楚建國,我負責在檸山市黑道洗牌過程中護你周全,你負責幫我弄到三斤鳳凰鐵,我們的生意關係很明確,別和我套近乎,我不吃你這套。”
話說完,楚建國果然沒了聲音,安心開車。
晨右一坐在後座,透過車窗望向窗外三年來變化不少的檸山市,不知在想些什麼。
隨着魚海棠和楚建國的離開,鄧三河緊接着便在還染着鮮血的祠堂上宣佈自己成爲新族長,並開始雷厲風行地下達指令,力求迅速重整鄧家。
鄧燼第二天在醫院醒來,再也無心思考家族之外的事,腦中盡是鄧宗楊提刀自殺的景象,還有堂間冷漠的鄧家衆人。
昏迷的鄧折風也被秋殺丟進了警局,因爲涉嫌綁架,鄧折風這次的牢飯會吃很久。
晨左二衆人來自黑幫的威脅暫時消失了。
醫院裡,姬文月的病房。
裴二在走廊給晨左二打電話,秋殺在幫姬文月削蘋果。
“出了這麼大的事,不打電話讓你爸知道?”秋殺和姬文月不熟,但他好歹加入了英勇救人的隊伍,對姬文月的事也算有所耳聞。
“他不知道最好,他的壓力比我大,”姬文月精神狀態恢復了一些,搖頭說道,“我騙他說我去參加連續三天的英語演講比賽去了,幾天不回去沒事。”
秋殺點點頭,將削得慘不忍睹的蘋果遞給姬文月。
姬文月看凹凸不平的蘋果一笑,接過。
醫院外的走廊上。
“姬文月身體沒大礙了,醫生說稍微恢復一下就能出院,你沒事兒吧,現在在哪兒呢?”裴二終於接到了晨左二的電話,長舒了口氣,他以爲這小子犯了一根筋的毛病,在鄧家和一羣黑道槓上了。
“我沒事,檸高送的手機在打架的時候被摔壞,現在我借的別人手機。”已是夜晚,郊外寒風吹來,晨左二抖了抖身子,看身邊正在原地做俯臥撐的楚冬陽,繼續和裴二說道,“金毛和秋殺都跟你在一塊兒吧?”
“都在,來馳援的陳宇也讓我給支回去了,”裴二聽出了晨左二牙齒在打顫:“嘿喲,要不要我去接你們,聽起來你是被揍得牙齒都顫了?”
“胡說!”晨左二倔強,“我和楚冬陽好得很,不想跟你廢話了,哪家醫院,今晚我和楚冬陽回去給你換班!”
“檸山醫院607……”裴二還打算和晨左二吵兩句,晨左二已經掛斷。
其實也不是他想掛斷裴二的電話,只是這電話的主人已不耐煩,他只能掛了了事。
寒風中,公路旁。
騎着三輪車的大爺不客氣地拿回自己的按鍵老人機,皺着眉頭問晨左二:“不是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我國都倡導勤儉節約多少年了?話費很貴的,講事情就講事情,不要拿來聊天!我們老人家一毛一毛掙的錢就是給你們這羣后生仔敗壞的!”
“是是是。”晨左二點頭哈腰,聽起來這還是個有故事的老大爺。
現在他們能否回到檸山的關鍵就是大爺這輛準備出售的小三輪,可不能惹惱了他:“大爺說得對,勤儉節約是美德,我們不懂事。”
“這是一千塊。”晨左二知道這輛破三輪不值一千,但是來來往往的車中,根本沒有願意停下來捎他們一程的車,好容易看到一個老大爺騎電動着三輪慢悠悠經過,再錯過,他們就只能沿着這條環城公路走回檸山完成馬拉松運動員的壯舉。
好在晨左二有隨身攜帶現金的習慣,最後一千塊交給還在嘟囔的老大爺,晨左二得到了車鑰匙。
“楚冬陽,上車!”晨左二休息了大半天,開車好歹沒有問題,他在三輪車上鼓搗了一會兒剎車和轉向,大手一招。
楚冬陽抱着被切成兩段的數珠丸恆次跳上了晨左二開的小三輪,隨着大爺吱吱作響的老舊輪胎轉動,二人在大爺的目光下漸行漸遠。
夏夜的風還是有些燥熱,但全速前進身穿薄衣的晨楚二人還是感到了絲絲寒冷,當他們邋遢的小三輪開進市區時尤爲強烈。
隨着周圍車輛和行人漸多,他們招搖過市的舉動成功吸引了絕大部分羣衆的目光。
邋里邋遢的楚冬陽再無半點帥氣的風采,晨左二更加,千年不換的校服上還沾着檢查三輪電瓶時留下的污漬,宛若身世悽慘勤工儉學的窮人孩子。
二人在這種目光下行駛了兩三個小時,終於看到了檸山醫院。
……
三天後。
姬文月出院,晨左二提議好好吃一頓,犒勞這段時間辛苦的衆人,提議一出,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肯定。
因爲不想選擇飯店,晨左二決定在自家院子裡舉行燒烤聚會,除了楚冬陽和姬文月之外,還邀請了沈萱萱、吳誠和班上的其他同學。
這當然不是怕麻煩的晨左二想出來的主意,是被邀請的陳宇補充的。
一聽說聚會二字便兩眼放光的陳宇,一邊摟着晨左二說人少怎麼能算是聚會呢一邊撥通吳誠的號碼又準備一波豪賭。
在陳宇親自給每個同學打電話做心理輔導之後,前幾天不歡而散的同學們也覺得前幾天在KTV做的事情不對,應該鄭重地給姬文月道一次歉,於是就連楊紫也來了。
聚會當天,晨左二的小院子空前熱鬧。
陳宇充分利用了晨左二家中的地形,除了屋內不讓同學們走進參觀之外,泳池、院子、自制篝火和樂隊點燃了所有同學的熱情。
“你怎麼不高興的樣子?”姬文月穿着一條裴二幫她精心挑選的熱褲並腿坐着,露出兩條雪白的大腿,她看晨左二心不在焉的模樣禁不住問道。
晨左二正在漫無目的地用手在大金毛身上磨蹭,好幾次都不小心蹭到了它敏感的鼻子,引起金毛的強烈不滿。
“沒有吧……”晨左二掩飾性地笑,他看着屋內狂歡的衆人,卻感覺格格不入,只想起那個光用兩根手指就將他打趴在地的晨右一。
破曉境……
晨左二低下頭去攥緊了拳頭。
三天已經過去,他被晨右一用點穴指法壓制的炁重又在他的四肢百骸涌行,不知是經過好幾場全力拼殺的結果,還是晨右一那神奇的點穴手法作祟,晨左二隻覺之前體內炁息流通阻滯的一些關節處,此時竟暢通無阻。
他趁着裴二不在的時候悄悄用拳擊機測試了一次,拳力達到了630,也就是說,他已經是初照六段的修行者。
但怎麼可能,連跳兩段?
晨左二鬆開拳頭,手上有青色的電花一閃即逝。
他索性不再思考這些,朝着姬文月笑笑:“要不要再唱首歌?”
“好啊。”
姬文月看向正在表演的樂隊,突然俏皮地笑笑:“這個吉他手彈得有點業餘哦,沒你彈得好。”
晨左二一愣,從魂不守舍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才注重到姬文月竟畫了淡妝,長扎的馬尾被放下,遮着些嬰兒肥的臉部輪廓,透着點點成熟的韻味。
這個穿校服的純潔女生,也在不自覺地被世界改變着啊。
“想唱什麼歌?”發現姬文月注意到了自己的視線,晨左二轉移話題,拍拍金毛的脊背站起身來。
姬文月想了想:“夢想世界。”
“咦,我沒聽過。”晨左二和姬文月一起穿過歡樂的人羣,在院裡臨時搭建的小舞臺前停下問,“流行歌嗎,誰的曲子?”
“是我這幾天寫出來的一首歌,”姬文月說,“這幾天發生的事讓我感受很深刻,趁着記憶還鮮活,想把這種狀態表述出來。”
晨左二聽出了姬文月釋懷語氣下的一絲無奈,低下頭道歉:“對不起,讓你受了驚嚇。這種事不會再發生,綁架你的黑幫已經嚐到了教訓,主事人也坐了牢。”
“啊,不用。”姬文月笑,“不用感到抱歉,說實話,我並不認爲這是件壞事……我甚至感謝這段死裡逃生的經驗,這隻會讓我變得更加強大,”姬文月抓緊晨左二的手,再放開,“我想我會更加珍惜生活。
姬文月看着晨左二笑:“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牽扯上那麼恐怖的組織,但我相信你一定也有你的苦衷,也有不能說的秘密,你不告訴我也沒有關係。”
“你告訴我的呀……這個世界很大很大,比我想象的還要大。我以爲比同學們多出過幾次國,參加過幾次大型比賽便是豐富的人生,便已歷經豐富的世界,但事實上還差得很遠。”
“這個世界不僅有學習、家庭,還有正義,有黑暗,有朋友,有敵人,有興奮,有恐懼。”
“有如我一般平凡的人,有你這樣不凡的人。”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關於自己,關於個人和世界之類的話題,才發現初中政治上那些思想家的想法如同真理,好像隔着幾千年和我對話。”
“我想好了,我要爲自己的夢想奮鬥,爲自己的家人奮鬥。”
姬文月說了很多,晨左二就在她身旁靜靜站着傾聽。
看來,姬文月會踏上平凡人的夢想求索之路,而晨左二會走上修行者的艱辛荊棘道路。雖然二人的路不同,但身爲朋友,仍能相互扶持着前進,前往夢想世界。
踏上舞臺,姬文月邁着輕盈的步子走到鍵盤旁,開始空靈的吟唱。
天是海的彼岸
你是誰的風帆
世間萬象如煙如幻
且隨初心航向夢想海岸
這一次晨左二沒有在她身邊伴奏。
他在臺下給自己倒了一杯可樂,一飲而盡後,轉身離開,沒像以前一般整首聽完。
姬文月也沒有注意到他的離開,她比從前更享受舞臺。
她是天生的歌者,開嗓便能驚豔全場。
男生們都在歡呼,女生們也都是豔羨的神情。
晨左二已經通過其他渠道資助了姬文月,她的媽媽現在病情正慢慢好轉。
她爸的工作也收到了更高的工資,她岌岌可危的家庭正緩慢但堅定地地度過這次危機。
這些,都是晨左二拜託陳宇暗中做的。
他知道這個外表柔弱的女孩內心有多倔強,她肯定不會接受晨左二施捨一般的給予。
姬文月的家庭條件緩和之後,她的學業問題應該也能解決。以她的成績,就算遲上學幾天也會有很多重點高中爭着錄取。
她的言語也表明了會積極配合明星計劃。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進。
只是他們之間更像是生意夥伴,反而不像是朋友了。
人羣中,晨左二隨意想着,走着。
一個擡頭,他看到了人羣中的吳紫。
吳紫沒有再對着姬文月說難聽的話語,但也沒有如其他人一樣表示羨慕的目光,她就靜靜站着,目光流轉,水波瀲灩。
不得不說,吳紫被稱爲班花是有原因的。
她身材高挑,臉蛋細長,髮質極好,不施粉黛便已出衆,今晚款款而來,如果不是姬文月,所有人的焦點應當是她。
吳紫也注意到了晨左二的目光,回望而來。
出乎晨左二意料的是,吳紫竟然衝他笑了笑。
晨左二沒有看她,自顧自走到泳池旁。同學們都在院子裡活動,這裡此時最清淨。
沒料到吳紫竟從人羣中走了出來,跟着來到了泳池旁。
“晨左二。”
吳紫從背後叫他,搖搖晃晃地坐到他身旁。
“嗯,班花有何吩咐?”晨左二保持自己在班中又慫又中二的常態,裝做十分驚訝的模樣。
“聽說……這棟房子是你的?”吳紫媚眼輕瞥,小小年紀的媚眼竟似有勾人魂魄的魅力。
但晨左二瞭解吳紫的爲人。
果然。
是看中了我這棟房子麼。
晨左二內心輕嘆,你吳紫就這麼在意外表?
“是啊。”想雖然這麼想,但答時晨左二還是笑,“還過得去吧,今晚的聚會班花還滿意嗎?”
“你家的條件原來這麼好,以前是我看錯人了,”吳紫答非所問,悄悄把手搭在晨左二肩上,“哎,晨左二,準備上哪個高中啊?”
皺皺眉頭,晨左二發現這姑娘身上酒味刺鼻,竟是喝多了。
吳紫的臉頰泛着紅暈:“是不是和陳宇一個高中,託你告訴他,告訴他,他是個臭狗屎,我這朵鮮花,一輩子不會插在他這坨糞上。”
“啊?”話鋒轉變得稍快,晨左二竟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以爲他每天早上給我送早餐、週末請我吃羊排、給我買包包和鞋子……我就會喜歡他了?看他那個德行,長得跟顆被狗啃了的大白菜似的,要不是有點錢,有哪個女的正眼看他一眼?”
“哼,”楊紫酒意上涌,說話變得有些語無倫次,又嘰嘰歪歪地說了一大通陳宇的事,這才扶着晨左二肩膀說:“把這些全告訴他,聽到沒?”
“行,我都告訴他。”晨左二冷汗,他還以爲吳紫是看上了自己家的房子準備以身相許,沒想到只是通過自己傳給陳宇狠話。
但陳宇明明就在宴會上,你不去當着他的面罵他,對着我說這些有什麼用?這可不符合你班花吳紫霸道的氣場啊。
晨左二笑笑,但這樣的吳紫,反倒挺好。
安置好吳紫後,晨左二回到房間,發現裴二和楚冬陽、秋殺三人竟然都在訓練房裡。
他走下訓練室的階梯問:“怎麼不出去吃東西?聚會可是你們同意了的。”
“人都不認識。”楚冬陽正在觀察訓練室裡新穎的設備,悠悠飄來一句。
秋殺索性沒回他的話。自從跟二人混久之後他日益放鬆,完全沒有寄人籬下的慚愧念頭。
此時他正觀看監視牆上的監視器,眼光主要停留在穿着暴露的姑娘身上。身邊還有一碟香噴的烤串,桌上大瓶的可樂咕咚咕咚地冒着氣。
只有裴二興致勃勃地走過來猛錘了晨左二一下說:臭小子,告訴你個壞消息,我已經成功升段,現在已經是初照四段的巔峰,不用多久就能超過你,到時候你就等着我甩你十萬八千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