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奧維茨能做的，我們也能做……
有對奧維茨不滿的，就有對奧維茨很欣賞，甚至羨慕他的客戶，想成爲他的客戶的。
湯姆·漢克斯在奧斯卡晚會後的晚宴上，就在和同演“長大”的戴安說話。他是喜劇演員出身，這次拿到影帝的提名很不容易。這個人懂演戲，“長大”裡把那個小孩子附體的成年人，演的非常好。
這種角色是不容易演的，要從一個大人的表情，身體語言，等等地方看出一個孩子的性格和處事方式，又不會引起怪異的感受，難度很高。
他其實比較欣賞“爲人師表（Stand and Deliver）”的男主演愛德華·詹姆斯·奧爾莫斯。這個拉丁裔演員不靠臉蛋，演一個高中教師，卻入木三分。
每個人都有高中老師，所以能把這個角色演的令人信服，又出彩，是非常不容易的。
但是這些都沒有用，最後還是達斯汀·霍夫曼兩度捧得影帝小金人。他很想了解一下奧維茨的CAA是怎麼做到的。
“我確實不知道，我也是前年才簽在CAA的葆拉·瓦格納那裡。不過她真的很不錯，爲我規劃了很好的職業生涯，不像我以前的經紀人，只想給我找下一部片酬最高的電影，這樣他也能多分點。”
戴安聽到了湯姆·漢克斯有意跳到CAA旗下，就介紹了一些經驗。如果他能簽在葆拉夫婦，還有理查德這些經紀人名下的話，明顯和自己和羅納德有能夠形成合力……
“這是葆拉，這是湯姆……”戴安找到了在現場的葆拉·瓦格納。
“漢克斯先生，不需要介紹，我是葆拉。”
給兩人接上了頭，其餘的事情就不用戴安關心了。她開始尋找起羅納德的蹤跡。
“羅納德和裡克（尼西塔）在那邊……”葆拉知道戴安的心思，往角落裡一指。羅納德正在和尼西塔和理查德商量事情。
“獨立出來嗎？也許還不是時候。”羅納德和兩位經紀人在角落裡竊竊私語。
這兩人也在現場看到了三個獲獎者感謝奧維茨的一幕，先過來第一時間表示和羅納德站在一起。
經紀公司和一般的製片公司不同，採用的是類似合夥人制的制度。雖然奧維茨佔據了一半以上的股權，但是其他的經紀人有很強的自主性。
每個經紀人，都是靠從客戶身上收取的費用來生存的。說實話，有羅納德，或者湯姆·克魯斯這樣有不可替代的作用的明星導演，或者明星演員，經紀人並不需要藉助多少CAA的力量。
所以他們倆，加上尼西塔的老婆，葆拉·瓦格納，三個人帶着一些學徒，和客戶從CAA出走的話，估計未來五年的收入不會損失太多。當然，這要克魯斯和羅納德都跟着他們走。
而奧維茨的收入要遠超旗下的經紀人，這是因爲，他的主要收入，不是經紀人費用，而是依靠着打包服務，扮演了事實上的製片人角色。
像“雨人”這樣的大賣電影，CAA的製片業務可以分到票房收入，不會比羅納德從“辣身舞”上賺到的少。
而奧維茨又買走了當年幾位CAA創始人的股權，那些票房分成，他可以分到大部分。
既然已經明白，奧維茨是自己獲得奧斯卡最大的障礙，那麼就要想一個計劃來打敗他。至於是不是讓自己的經紀人從CAA獨立出去，並不是最重要的。
尼西塔和理查德長出了一口氣。他們最重要的客戶，被自己的老闆被判。羅納德一怒之下離開CAA，轉投威廉姆·莫里斯都是大概率事件。
他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與其失去羅納德和湯姆·克魯斯等重要客戶，獨立出來是最好的選擇，最重要的是要說服羅納德他們還會一如既往的服務他。
既然羅納德沒有在發怒的時候做出衝動的選擇，他們也要提出更好的條件，來回報客戶的善意。忠誠從來都是相對的，客戶對經紀人，和經紀人對客戶，都是一樣。
“我們會調低你的費率……”暫時，他倆還沒有突破奧維茨的權勢之網，下一屆就讓羅納德問鼎奧斯卡的把握，那麼就先用降低經紀人分成的小恩惠來表明他倆和羅納德站在一起的態度。
“我看到了你們的善意，不過沒關係，我們還是按照原來的約定來。不過，這次我們也要團結多一些演員和經紀人，邁克爾能做的，我們也能做。”
羅納德其實並不在乎經紀人從他身上分走的那些錢。作爲經紀人，法律上規定，他們只能從自己當導演，編劇的創意報酬上分成。而自己的主要收入，早就脫離了導演片酬和分紅，主要是製片人的收入和投資收入了。
要讓經紀人賣力，就得給他們足夠的錢。如果羅納德是猶太人，恐怕會趁此機會談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協議，然後一直等到下一次談判的籌碼變動，經紀人衡量背叛和忠誠的成本，再給他們個機會，考慮是不是要在自己背後刺一刀。
爲了這點小錢天天算計人，羅納德覺得沒必要。再說尼西塔是意大利裔，他們的文化傳統，和華裔有類似的地方，講究長期的忠誠投資，這樣到了關鍵的時候，對方考慮的就不是短期內的背叛成本，而要考慮長期的收入是不是會受到影響。
總之，羅納德已經打定主意。要從奧維茨的身上學習他的一些方法，用劇集合約，綁住更多的CAA的客戶，讓他們和自己站在一條船上。
奧維茨之所以能夠影響奧斯卡的投票結果，無非是他手上有大量的劇集和電影的資源，藉此可以控制住CAA裡的大多數經紀人，然後藉着經紀人，又影響到奧斯卡最大的投票羣體——演員。
再加上一些猶太人的影響力，所以這次才能一次性讓“雨人”壟斷最重要的幾個獎項。
想要打破這種影響力的鏈條，那最好的方法就是模仿奧維茨，然後超越他。奧維茨能做的，羅納德的兩位經紀人也能做。整合資源，給製片廠提供方便的演員選擇。
“羅尼”，戴安過來打斷了三人的竊竊私語。
“親愛的……你還想在這裡嗎？如果沒有什麼其他人你想見的話，我想回去了。”
羅納德拉着戴安的手，大的方針已經定下，剩下的就是一些細枝末節了。羅納德不信一個自己會比一個不懂拍電影的經紀人做得差。
好萊塢各大製片廠，苦奧維茨已久。很多人都被迫接受他的打包策略，因爲不聽他的，那麼最重要的導演和編劇都不會和他們簽約。
靠着這種捆綁策略，奧維茨在好萊塢七大製片廠算是呼風喚雨。但是霸道的做法，無疑是會引起別人的反感的。
孔夫子曾經說過，“超越了邊界太遠，和沒有走到邊界，是同樣錯誤的。”
“湯姆·漢克斯想和你們多聊聊……我把他介紹給葆拉了。”戴安指了指漢克斯那邊，然後貼向羅納德，“沒有人要見了，我和你回去吧……”
衆人當然沒有這麼快放羅納德走，湯姆·克魯斯，朱迪·福斯特等人都專門過來和羅納德聊天。特別是朱迪·福斯特，她最感謝羅納德給了她“暴劫梨花”的演出機會。
雖然拿到了影后，但是以後要演好角色，不能給羅納德留下自己忘恩負義的印象。
應付完了他們，羅納德終於和戴安一起走出了頒獎場地的大門。他們給小巴德打了電話，讓他開車過來接。
“朱迪好像很感謝你……”戴安問道。
“是啊，當時是我和麥吉利斯說，她纔有機會演出這部電影的，當時製片人第一個考慮的對象不是她……”
羅納德沒什麼不能說的，現在大家都知道，朱迪·福斯特和凱利·麥吉利斯是一對兒。她倆親密地都住到了一起，當然朱迪拿了影后以後，情況是否有改變就不得而知了。
“滴滴……”小巴德的奔馳轎車開了過來，他下車打開車門，讓羅納德和戴安上車。
“謝謝，巴德。你吃了飯沒有？”小巴德在門口等他們也很辛苦。
“我有我女朋友準備的漢堡。我在停車場看電視轉播了，今年好遺憾。”巴德回到座位上，他現在就等着再攢點錢，和女友結婚了。
“沒事，奧斯卡獎是不能預測的。我們還是拿到了最佳原創歌曲獎嘛……不算空手……”，羅納德不想在有限的幾個人之外，流露出任何對奧維茨不滿的信息。
“嗯……”巴德發動了汽車，“那邊好像是卡莉·西蒙小姐？我剛纔看她拿得小金人……”
小巴德指着頒獎場地外面的一條馬路牙子上，一個穿着禮服裙子的女人，正蹲在地上，在風中有點發抖。
“卡莉？”，羅納德搖下了車窗，“你怎麼在這裡？”
“羅納德？”卡莉·西蒙很慘，奧斯卡的最佳原創歌曲獎是個小獎，她在晚宴上都沒什麼熟人說話，還得自己叫出租車。洛杉磯不是紐約，出租車不發達，她已經在這裡等了十幾分鍾了，出租車還沒到，實在狼狽。
“上車，我們送你回酒店。”
“謝謝你了，羅納德，嗨戴安……”
卡莉·西蒙擠上了車，喝了戴安遞給她的香檳酒，一下子就放鬆下來了。
“哇噢，這就是小金人啊……”戴安拿着獎盃愛不釋手，還把小金人舉在耳邊，作出做獲獎感言的樣子。
“哎，這是音樂獎，不是表演獎”卡莉·西蒙笑道，好萊塢的獎項，其實對音樂類的不是很重視的。明年大家就會忘了她一個歌手也得過奧斯卡。
羅納德聽她話裡有話，歪着頭做詢問狀。
“這首讓大河流淌，沒有進入今年的格萊美頒獎範圍……”
卡莉·西蒙解釋了一下自己的窘境。雖然這首電影插曲，在影評上大受好評，很多影評都要提幾句這首主題曲。
但是唱片公司拒絕了把這首歌放進自己的最新專輯，沒有進專輯，就沒有打榜，也就沒有進入格萊美的資格。所以卡莉·西蒙這首歌的影響力，也侷限在電影圈，倒比音樂圈更加受人歡迎。
“爲什麼會這樣？”，羅納德不懂音樂圈的彎彎繞，“要不你把這首歌授權給我，我正好要出‘上班女郎’的原聲專輯……”
“哎？這樣可以嗎？你要做原聲專輯？”卡莉·西蒙沒想到峰迴路轉，自己這首歌，居然可以在這裡重新出版。
“明天讓我的經紀人，聯繫你的經紀人。”
……
“親愛的，你的早餐……”，自從上次給生病的羅納德煮蛋做早飯以後，戴安就愛上了和羅納德在一起的時候，當家庭主婦。她的廚藝沒有進步，現在都是叫房間服務，把早餐端到房間裡。
“謝謝，親愛的……”羅納德已經運動完畢，正在房間裡處理生意上的事情。他親了一下戴安，拿起三明治就吃了起來。
“獎項出來以後，我們的票房如何？”羅納德一邊吃，一邊聯繫營銷顧問邁克爾·格雷。
“有很好的回暖現象，不過還是不如雨人的票房回升幅度……”
“那肯定不行，我們和危險關係比呢？”
“差不多，我們在大城市高一些，小鎮票房累積他們高一些。”
奧斯卡大獎出來以後，三部還在上映的提名電影，在票房上又再次出現了復甦的觀影熱潮。雨人拿獎最多，無疑在聲勢上領先很多。
而“上班女郎”，和“危險關係”雖然只是提名沒有得獎，但是兩部電影都提名了最佳女主角和最佳女配角，觀衆還是對這種女人戲的提名很感興趣，都紛紛去電影院看看影后提名是怎麼演的。
至於拿了影后的“暴劫梨花”，則上映較早，現在早已經下映了。發行方正在探討重新上映的可能。
票房的排行，其實也很有道理。“上班女郎”佔據了大城市，其他兩部則全國都比較平均。這部電影在商業發達的大城市票房遠遠好過其他是很有道理的。
羅納德又和白日夢的米歇爾·坎諾德通了一通電話，討論上班女郎海外發行的事情。
同樣，他們在海外市場，也碰到了雨人和危險關係兩部電影的競爭。並且稍稍弱勢。
“上班女郎”的本質內核還是美國的，強調奮鬥和勇氣，一個英雄搞定了所有的事情。而“雨人”呈現的是普世的兄弟情誼，和對弱勢羣體的關懷。
在歐洲，它也無疑引起了更多人的關注，是三部裡發行的拷貝數最好的。“危險關係”也因爲拍的太過美國化，服化道更像十九世紀的莊園主，而在歐洲觀衆遇冷。
倒是東亞市場，東瀛和香江，“上班女郎”這種美女加上帥哥的浪漫愛情喜劇受到了最多的歡迎。他們對“雨人”主角的這種天才型自閉症，不能理解。
怎麼一個傻子，就比正常人還聰明瞭呢？
“羅納德，大衛·格芬找你……”最後，經紀人尼西塔打電話過來，他倒不是來討論怎麼對付奧維茨的，而是另一個猶太裔唱片業大佬，格芬唱片的老闆想找羅納德聊聊。
“他找我幹嘛？他同意我的那八幅安迪·沃霍爾的垃圾退貨給他？”
“你自己問他吧，肯定不是這件事，他只透露說，和奧斯卡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