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蒂芙尼的玻璃
雖然阿美利加的副大統領位高，權確不重。準確的說，除了在兼任參議院議長，只有在支持和反對票相同的時候，才能投票以外，只剩下了萬一大統領身亡，自動接替的權力。
但是副大統領的威儀，卻一樣不少。
平時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動用副統領專機空軍二號。平時的特勤局對自己和家庭成員的保護，全部比照大統領待遇。
畢竟在有需要出席國務活動的時候，這都是兩大帝國的排場所在。
芭芭拉的兒子，不住在白宮，不過他在出遊的時候，還是有一位特勤局的特工，貼身保衛他的安全。
“你只要當作沒看見他就行了”，小喬治見羅納德看到佩槍的特工有點拘束，對着膀大腰圓的特勤局人員說道，“嗨，給我和朋友一點空間”
艾斯納拜託的事情，不好直接和芭芭拉的兒子提起，所以羅納德思前想後，還是用尋找傑羅姆家族自己的親屬的藉口，給他打電話，詢問對方耶魯兄弟會裡同樣傑羅姆家族的人的聯繫方式。
果然，因爲酗酒，正和老婆勞拉鬧冷戰的他，一聽到有這種好玩的事情，馬上坐飛機來了紐約，約上羅納德一起去紐黑文玩耍。
銀幕基金的經理羅蘭·貝茨，也來紐約見他。正好邁克爾·艾斯納過來“偶遇”，兩人彼此瞭解對方的來意，在羅納德和芭芭拉兒子的牽線下，迅速聊到了一起。
邁克爾·艾斯納拉攏了傑夫·卡森伯格，兩人在過去十年製作了好萊塢大概一半的最賣座的電影。羅蘭·貝茨正好需要的就是這種強勢製片人和管理者，他們迅速達成交易，艾斯納只能把這筆基金用於真人電影的拍攝，而不能用在迪士尼傳統的動畫片，那可是成本的無底洞。
羅蘭·貝茨則給艾斯納背書，爲他上位迪士尼總裁的談判，添上了一塊最重要的砝碼。
羅納德則拉着小喬治，一起去他讀得耶魯大學所在地，紐黑文尋找線索。
“我和你說，年輕的時候，勞拉可是一位美人，我在一個烤肉派對上對她就一見鍾情，我花了三週時間，她才同意和我約會，但是三個月以後，她就答應我的求婚了。”
羅納德在紐黑文的鎮上，步行前往小喬治的同學傑羅姆家，路上他給羅納德看了不少自己老婆，和一對漂亮地雙胞胎女兒的照片。
“但是現在她就成了一個嘮叨的家庭主婦，每次喝酒都要……”
羅納德搖搖頭，結婚看起來也不都是美好的。
他抱怨了一會，又開心起來，他看到了耶魯骷髏會的老夥計，“羅傑，羅傑。”
羅傑·傑羅姆是本地人，現在也在華爾街工作，他這次回來，專程見見小喬治同學，聯絡感情。
“你一定是羅納德，喬治對我說了你的事情，我的父親知道你的曾祖姑奶奶，珍妮·傑羅姆，也就是你曾祖父吉爾伯特的姐姐。她在一九七九年纔去世，墓地就和她的弟弟和母親葬在一起，在常青墓園。”
“哦”，羅納德心想，要是過來第一年就知道這些，說不定還能和這位老姑奶奶見上一面。
新英格蘭的傑羅姆家族墓地裡，珍妮·傑羅姆的墓碑最新，上面有她年輕時的照片，非常漂亮。她活了九十一歲，一生沒有結婚。也沒有子嗣。
她留下的遺囑中說明，身後的祖宅和一些不多的財產，捐獻給教會。只留下一封信，給弟弟吉爾伯特的後人，希望他們能來找尋祖先的榮耀。
“看來是沒有直系的親屬了”，羅納德也不想和那些傑羅姆們搭關係，他們的鐘錶廠早已沒有了，剩下的族人多數從事教育和金融行業。
“老姑奶奶說，她母親以紀念弟弟名義捐贈的蒂芙尼出品的玻璃，還在原來的教堂裡？”
“對，不過那裡早已經破敗了，我可以陪你去看看，不遠。”羅傑指着路，幾人步行來到了一座古老的建築面前。
“這裡好像不是教堂，反而像猶太人的會堂？”
“是的，貴格會在新英格蘭衰落的很厲害，這裡在五十年代的時候，新移民的猶太人富裕了以後把它買下，改成了猶太會堂。”
羅傑找到入口，走進去。
“之後他們又遷往條件更好的建築，這裡就徹底衰敗了。房地產商看上了這塊地，據說不久以後就要拆毀。”
羅納德走了進去，地上都是灰塵。教堂裡的桌椅，也被人拿走，這裡實際上只是一個空空蕩蕩的大廳。
“咳咳……”
羅納德被裡面激起的灰塵，嗆得咳嗽起來。他往老姑奶奶描述的那塊窗戶看去。高處的木質窗戶，已經被人全部敲掉，看來這裡面有點財物也被人拿走了。
“你看……”
正當羅納德感到失望的時候，小喬治拍了拍他的肩膀。
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陽光從上方被撬掉的窗戶裡照了進來，在滿是灰塵的老教堂裡，一束清晰的光路，照着地上的一塊被掰下來的窗戶木頭上。
羅納德上前一看，奇蹟般的，以自己曾祖名字捐贈的窗戶玻璃，還靜靜的躺在那裡。
也許猶太人改成會館的時候，沒有破費重新安裝新玻璃，還保留了這塊老的。
羅納德小心地用手帕擦去了灰塵，玻璃的背面下方的木頭上，還有捐贈者的名字，依稀可見。
小喬治看到了這一切，連忙在胸前划起了十字，“天啊，這簡直是奇蹟。”
這趟認祖歸宗之旅，讓小喬治很滿意。特別是在教堂發現那塊窗戶玻璃，讓他覺得是上帝顯靈。
回來的路上，他還拿了一本聖經翻閱，“也許勞拉說的是對的，我要開始每天閱讀聖經，也許就能戒掉酒精。”
……
把玻璃請工匠小心的重新清洗，然後做成一個擺件，羅納德把這個自身和這個世界的唯一聯繫物，放到了姨媽在斯坦頓島的家裡。
羅納德自己，又重新回到了洛杉磯。
艾斯納遠走迪士尼，他們完全談妥條件，向外界宣佈還需要一段時間。本來答應的飛行員的電影，只能暫時擱置。
尼西塔爲他聯繫了“龍年”的小說改編權擁有者，迪諾·德·勞倫蒂斯。
“你想導演這部電影？勞倫提斯長得很有那不勒斯人的氣質。聽完羅納德對華裔電影的想法以後，開出了條件。
“可以，不過你要和我籤兩部片約。”
“爲什麼？”羅納德不解。
“我拍電影就是這樣，碰到喜歡的導演，就想和他多合作幾部。比如這部‘龍年’的編劇，我就找來了奧立弗·斯通，我很喜歡他的創作，野蠻人柯南也是他爲我寫的。只要他願意，我就投拍他一直想要的越戰電影。”
“這樣啊，他已經寫好了劇本了嗎？”羅納德沒想到這部電影進展已經這麼快了。
“是啊，你得快點，如果你不來，我就交給邁克爾·西米諾了。”迪諾·勞倫提斯提起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如果你願意接手，我就讓你來。但是時間不能再拖了，下個月必須開機。”
“他的改編權快到期了”，陪羅納德來的經紀人尼西塔在耳邊提醒。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看一下劇本。”
“給你，儘快給我回答”。
羅納德回家翻看了一遍奧立弗·斯通改寫的“龍年”劇本，越看越不對勁。怎麼好好的華裔故事，扯到越戰上去。
“勞倫提斯先生，這個改編有點問題啊。原來小說是圍繞唐人街的兩代龍頭，希望維護華裔本來就有的秩序，和白人主導的主流秩序之間的衝突，來反應華裔獨特的文化和觀念。
現在改了以後，大半的篇幅扯到了越戰。華裔和越南人不是一個國家啊？他們現在還在交戰呢？”
“只要在阿美利加觀衆的眼裡，都長着一副面孔就行，反正他們也分不太清楚華裔，日裔，高麗，和越南人的區別。”
“這？”羅納德比較失落，本來這是自己想拍的華裔故事。現在時間緊迫，重新改基本肯定來不及了，照着斯通的劇本，拍的肯定一股子越戰味，他可不想把華裔拍成因爲越戰，和白人有情感糾葛的種族，不怎麼挨着吧。
“不行的話，就放棄吧。”經紀人尼西塔勸他，這個迪諾慣會佔導演的便宜，看到羅納德有很強的動力拍“龍年”，就獅子大開口地要綁定他兩部片約。如果答應了，一腳踢開已經在籌備的邁克爾·西米諾對他來說根本不是負擔。
其實他是很不贊成羅納德去拍的。現在他的兩部電影，還在電影院裡高歌猛進，遲遲不像退出放映。按照羅納德的歷史成績，應該乘勝追擊，拍一些票房大片，才能鞏固商業片成功導演的位置。
“算了”，羅納德也不像拍這種擰巴的華裔電影，就讓給邁克爾·西米諾去吧，也不知道他會把這部電影拍成什麼樣？估計又是獵鹿人的老一套，戰爭對人類心靈的扭曲。
“那你接着幫我找劇本吧”，羅納德同意放棄，還是找找自己喜歡拍，會拍的商業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