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我欠你一次
“啊？已經解僱了？爲什麼之前我沒有接到沃爾特的電話？”
羅納德通過經紀人的關係，輾轉聯繫上了正在東京出差的喬治·盧卡斯。
盧卡斯聽到了羅納德通報的消息以後在，第一反應是老友默齊爲什麼沒有早點在形勢不妙的時候打電話給他求救。
“沃爾特喝多了一點酒，現在已經睡下來，現在這裡已經是週四半夜，如果過了週五，週末休息兩天，我擔心事情會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羅納德把自己的擔心說了說。
他心裡也嘆了口氣。
喬治·盧卡斯已經功成名就，成爲了阿美利加最賺錢的導演和製片人，他以前的朋友沃爾特·默齊和他已經有了階層上的差距。
就算盧卡斯還把他當成知交老友，但是各種現實的阻隔，讓默齊未必願意向老友求救，使用那當年的承諾了。
就算是羅納德這樣已經有比較多成績的導演，還有CAA的支持，要找到盧卡斯，也是非常麻煩的一件事。
“我明白了，你看着他，我馬上給迪士尼的羅恩打電話。你就守在電話旁邊，我有結果第一時間打給你。”盧卡斯沉默了一會，似乎是聽出了羅納德的弦外之音，他還是很念舊的一個人，馬上答應和迪士尼高層交涉。
“我會的”，放下電話的羅納德舒了口氣。這樣級別影響力的盧卡斯出面干涉，應該可以解決沃爾特·默齊的問題了吧？
“波姬”，羅納德回頭一看，女孩已經不在廳堂。原來羅納德爲了找盧卡斯打了太長的電話，波姬對這些事情不太感興趣，她已經回房睡了。
羅納德還在等盧卡斯的消息，倫敦郊外的夜晚非常安靜，他邊等邊胡思亂想，漸漸在沙發上睡着了。
“鈴鈴鈴鈴……”羅納德從沙發上驚醒，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他揉揉眼睛，接起電話，“我是羅納德。”
“羅納德”，盧卡斯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我找了斯蒂文（斯皮爾伯格），和弗朗西斯（科波拉），一起向迪士尼施壓。不過那裡的情況很不同尋常，羅恩·米勒不願意插手，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能夠拯救沃爾特的導演生涯。”
“什麼辦法？”
“那就是我飛去倫敦一趟，和主管項目的加里當面交涉。你記一下我的航班號，到時來機場接我。”
“波姬，我們一起出去玩吧，你想去哪？”羅納德看着穿着睡衣出來準備洗澡的波姬說道。
“我想去一些有人文歷史的地方，你的事情忙完了嗎？”波姬打着哈欠說道。
“還沒有，不過今天白天有空。不如我們去坎特伯雷看大教堂。”羅納德提議。
給沃爾特·默齊在前臺留了個口信，羅納德就和波姬一起出去遊玩了。
帶上了自己的尼康相機，兩人開車到了坎特伯雷，看了貓咪木乃伊，和大教堂，品嚐了蘇格蘭雞蛋沙拉和炸薯條，然後給波姬拍了無數照片，她才從昨天羅納德沒陪自己的鬱悶中緩過來。
“導演的工作都是這麼大壓力的嗎？我覺得你們每天都很忙。”波姬擺了個姿勢在古老的街巷上擺了個專業的姿勢。
多雲天氣，這會兒雲層散去，太陽又出來把波姬的整個人照亮。羅納德沒有帶灰度板，只好伸出手給自己的手背來了一記測光，再減一檔算成曝光數，最近他都在剪輯室裡，皮膚都變白了一點。
“也不一定，如果得到了製片廠的認可，拍攝大製作，導演也可以很輕鬆，有很多專業的人才爲你工作，都可以信任他們。要是拍攝小製作，或者想沃爾特這樣的第一部，那就面臨很多必須親力親爲的事情。”羅納德對着波姬接連按下了快門。
“但是你好像什麼都會啊”，波姬換着姿勢，讓羅納德拍，看得出羅納德的攝影也是專業水準的，技術可以爲時尚雜誌拍照。
“導演什麼都懂一點就好。”
“嘻嘻”，波姬摟着他的胳膊，兩人一起走回停車的位置，準備回去。
“對了，我今年出席奧斯卡頒獎晚會，有一個女伴的名額，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席？”羅納德想起了經紀人和他說的，
“嗯……我那時候正好要期中測驗，恐怕不行。”波姬想了想，拒絕了羅納德的邀請，“你讓經紀人幫你找一個就好了。”
“爲什麼？你就算上大學，也需要曝光機會的吧？”羅納德奇道，奧斯卡可不是金球獎，像自己這樣沒有提名電影，還有出席邀請的，都是經紀人公司給力才能弄到的。
“我媽說拍完這部‘撒哈拉’，已經不愁金錢了，而我的最重要的目標是大學畢業。”波姬對普林斯頓的金字招牌充滿了期待。
“大學畢業不是也要工作……你打算之後從事什麼工作呢？”羅納德見波姬一心要當大學生，突然想明白她是個模特和演員出身。波姬有了名望，有了金錢，可能她現在最希望的是一張名校畢業證書來證明自己並非只有一張漂亮臉蛋。
“我沒有想好，我覺得能考上普林斯頓，能夠拿到畢業證書，就是我一生最大的成功了。”
羅納德默不作聲，他覺得波姬小絲把未來想簡單了。就在幾年前，同樣放棄演員生涯的朱迪·福斯特，去耶魯上大學，現在媒體已經當她不存在了。
剛經歷大統領刺殺案的時候，每天都有媒體臥底在耶魯問她對兇手的看法，而現在呢？朱迪·福斯特主動出現在好萊塢，也沒有記者上前報道了。阿美利加人就是這麼善忘。
羅納德沒有想出來怎麼勸說波姬，至少她現在還是阿美利加的第一美少女，說多了有多管閒事的嫌疑。
玩了一天，羅納德晚上又去了希思羅機場等盧卡斯。
“羅納德，我在這。”羅納德回頭，看到了從公務機那邊匆匆趕來的喬治·盧卡斯。
“你好，喬治。沃爾特有點沮喪，我們現在就去酒店嗎？”
盧卡斯帶着墨鏡點點頭，兩人一路直達松林片場的酒店。
“沃爾特。”
“喬治。”
兩位老友緊緊擁抱，他們去商量事情去了。
羅納德就在自己房間裡等着他倆商討的結果，自己把白天拍攝的膠捲理好，打電話讓前臺幫忙洗印。
“鈴鈴鈴鈴……”電話響起。
“是我，喬治。你來一下。”盧卡斯打電話把羅納德叫了過去。
“我和迪士尼的行政制片人加里聊了聊，他提出對沃爾特的拍攝進度沒有信心，我已經向他保證，就算沃爾特的拍攝進度出了問題，我也會趕來接手製片人職務，然後保證質量的把電影拍完。”
“那真是太好了。”羅納德沒想到盧卡斯這麼仗義，等於爲沃爾特背書。
“謝謝，喬治。”沃爾特·默齊言語間顯得又激動又沮喪。
盧卡斯拍了拍老友的手，“現在我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他們對沃爾特沒有信心，所以我提出來明天調閱所有的樣片，你也一起來羅納德，我們找找爲什麼迪士尼要刁難沃爾特，這裡恐怕有什麼誤會。沃爾特是個天才，他不可能拍不出想要的電影，就算是第一次也一樣。”
到了第二天一早，盧卡斯和默齊，羅納德一起來到了放映廳，和迪士尼的代表加里一起，看起了五週來沃爾特拍攝的所有樣片。
看完以後，羅納德覺得拍攝的質量實際上沒有大問題，至於說進度是不是太慢，這很難說。因爲電影裡有很多角色都是需要後期特效重新合成的，他對這種電影的拍攝方法沒有概念。
羅納德看向盧卡斯，這纔是好萊塢最懂怎麼拍攝真人結合特效電影的人。
“我覺得沃爾特沒有任何問題。”盧卡斯力挺老友。
“但是這是個兒童文學改編的續集，上一部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我們耗不起時間。如果沃爾特還是以這樣的速度繼續下去的話，我們只有撤資。”
“不要胡說八道，我已經答應你了，沃爾特會改進拍攝速度。”
幾番言語交鋒，加里終於答應，恢復沃爾特·默齊的導演位置，就在下週二開始。
在他走了之後，喬治·盧卡斯對着沃爾特·默齊說道，“沃爾特，我確實發現一個問題，你拍電影沒有主鏡頭。”
主鏡頭就是每天開拍第一個全景鏡頭，交代了所有人物的關係，和他們在場景裡的位置。
雖然也有導演補拍主鏡頭，比如著名的斯坦利·庫布裡克，但是好萊塢的標準工法是必須要拍的。
“可是我拍主鏡頭沒有用啊”，沃爾特·默齊講了他的考慮。“重返奧茲國”是一部真人和機械特效結合的電影，裡面的機器人，母雞，還有精怪，都是用機械裝置模擬的。
“就像這個機器人，就必須要有六個人來操作。這樣拍攝主鏡頭的時候，難以避免把這些操作人員也拍進去。還有那個岩石的國王，是我計劃用定格動畫後期拍攝合成，他們表演的時候，對的只是牆上的一幅畫。”
“我知道，我知道……”，盧卡斯示意自己完全明白這個問題，“我拍星球大戰裡的機器人R2D2 的時候也出現了一樣的問題，大多數拍下來的全景的主鏡頭都沒有用，只有少部分可以使用。
但是這可以每天給演員一個明確的感覺，他們今天拍的是什麼，有助於他們理解劇情，醞釀感情。
工作人員也知道每天早上第一個鏡頭是什麼，他接下來要幹什麼，那些鏡頭他需要出現，那些鏡頭他可以忙其他的事情。”
“你說的是對的”，沃爾特·默齊有點沮喪，這確實是他沒想過的問題。也許因爲他是剪輯出身，考慮問題的出發點，就是怎麼把拍攝的鏡頭剪輯成最後的成片，而忽略了演員狀態的培養，和工作人員的效率。
“你怎麼看，羅納德？你覺得沃爾特這裡還有什麼問題嗎？”喬治·盧卡斯好像回到了大學時代，在評價同學的課後作業，也讓羅納德提提意見。
“我沒有意見，不過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沃爾特的拍攝進度加快，同時不影響他的藝術表達。”
“蒽？”默齊和盧卡斯都看向羅納德。
“我注意到，樣片裡所有的場景，特別是那個充滿鏡子的場景，每次好像都是用多光源打光的。”羅納德談了談自己的發現。
“對，鏡子太多了，隨便換一個角度，光線的反射就會弄亂布光，必須花時間重新佈置，你有什麼好辦法嗎？”沃爾特·默齊見羅納德提出了自己最頭痛的問題之一，連忙問道。
“我沒有辦法，不過我認識一個人有辦法。你們知道，我拍過一個薩博汽車的廣告，裡面我請了一位攝影指導大衛·沃特金，他有個專利發明，可以用一盞燈照亮夜景，他對我說過，他能用一盞燈做到別人用十幾盞燈也做不到的事情。”
“就是那個發明溫迪（Wendy）燈的沃特金？”喬治·盧卡斯聽過他的名字。
“是的，他平時就在倫敦住，也許……”
“我來想辦法找到他。”盧卡斯攬下了所有的事情。
過了週末，沃爾特·默齊有作爲導演上崗了。大衛·沃特金擔任新人的攝影指導，他拉着默齊說道，“我不會在這裡陪着你拍攝，我用一盞燈布好光，你隨便怎麼移動攝影機都行，反正這些鏡子，會把光線送到你需要的地方。
然後我就會去旁邊的攝影棚布光，等你過來。如果你有急事我的助理沒法解決，就到那邊去喊我，我一般在角落裡打盹……”
“我們今天第一個鏡頭，主鏡頭，所有部門準備！”
見沃爾特·默齊又恢復了活力和信心，羅納德和喬治·盧卡斯轉身離去。
“我還要謝謝你，盧卡斯先生。”羅納德和波姬整理了行囊，和盧卡斯一起去了希思羅機場。
昨天晚上CAA的尼西塔打電話給羅納德，有人看到了他和波姬在一起遊玩，正在把這條八卦線索，在英國小報那裡兜售。好在CAA在倫敦的同事知道了這些，主動警示羅納德。
波姬不想在上大學期間，母親特瑞不知道的情況下，讓新聞媒體報道兩人在一起的事情，提出自己先回紐約。
羅納德見波姬不想兩人的關係曝光，也有點不舒服。但是如果波姬一個人回去的話，恐怕不見得能平息八卦媒體的討論。所以他堅持要給經紀人打電話，討論公關對策。
波姬覺得羅納德是多此一舉，她和母親兩人，向來處理媒體關係都沒問題。既能有曝光度，也不會真正沾染上什麼緋聞。
羅納德還是堅持要找專業人士諮詢，這次可是真的有緋聞啊。而且波姬爲什麼不找個真正的經紀人，這樣也好規劃未來的職業生涯。
兩人正在討論的時候，喬治·盧卡斯來告別。
進門見到羅納德和波姬在一起，他馬上明白了羅納德和波姬小絲的關係，還揶揄了一番羅納德的豔福。
正好盧卡斯在東瀛的假期結束，他主動提出讓他們兩人和自己一起飛回紐約，避免媒體的猜測。
如果機場有人採訪的話，就可以說是羅納德和盧卡斯一起商量新片，順道邀請在倫敦的波姬小絲，探討她參演的可能性。
羅納德覺得這樣處理最好，波姬和她的母親，都喜歡一定的曝光度。和CAA的尼西塔通電話以後，他們那裡也準備了一些操作，讓波姬和羅納德雙方都滿意。
“謝謝你，盧卡斯先生。”羅納德在登機口，又再次感謝了盧卡斯的安排。
“沒關係，這次你給我打電話，幫了沃爾特的忙，我很感激。他是我難得的知心好友，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失去他了。算我欠你一次，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打我天行者牧場的電話。”盧卡斯把一張印着私人電話的名片遞給了羅納德。
三人通過特別的登機口，來到了一架造型優美的飛機前面。這是英航的協和式飛機，碩大的機頭下垂，好像一隻猛禽覓食的鳥喙。優美的三角翼在後面，充滿了力量的美感。
協和式可以以兩倍音速進行跨大西洋的航行，在倫敦和紐約之間，單程只要不到三小時。
上了飛機，盧卡斯的位置在前艙，羅納德和波姬臨時訂票，只買到了後艙。他們找到了後艙的座位，發現位子之間的距離，比普通客機的經濟艙還窄。
高大的兩人坐下，腿都有點伸不直。
不過旁邊的乘客都是穿着得體的手工西裝，或者定製的禮服。不一會兒，飛機轉移到了起飛跑道上，巨大的引擎轟鳴震的羅納德有點不舒服。雖然速度快，而且乘客非富即貴，不過這乘坐體驗倒是一般。
“這還是我第一次坐協和式！”波姬在他旁邊說話。
“你說什麼？”羅納德有點聽不見。
“我說我是第一次……”
“轟……”
協和式飛機拔地而起，飛向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