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澈鈺先拐道去買了齊秋霜喜歡吃的幾樣小吃食,帶着略有些忐忑的心回家,都說伴君如伴虎,這心思入天上的雲彩,瞬息萬變,誰又能隨時應付住?
齊秋霜坐在靠窗戶的炕上,手裡拿着一本書,炕桌上點着一個小香爐,神色自然,看不出有什麼她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
樑澈鈺也盤腿坐到炕上,拿了旁邊爐子上熱着的水壺,拈了茶葉,慢悠悠地衝泡起來,將一小杯色澤金黃的茶水放到她的桌前,“嚐嚐。”
在樑澈鈺泡茶的時候,齊秋霜已經放下手中的書本,安靜地看着他,如果沒有外界的那紛擾,此時此刻,真的靜逸無比。
齊秋霜舉起茶杯,很小心地抿了一口,她不懂得品茶,但也知道自己手中這杯是極好的,“這杯茶,是要給我賠罪?”
齊秋霜淡笑着問道,看着樑澈鈺沒什麼情緒變化,但她能感覺得出來,他其實有些擔心。
聽出齊秋霜話裡的玩笑之意,樑澈鈺也有些放鬆,勾了勾脣角,側了下|身子,朝她靠近了幾分,“嗯,你想要我如何賠罪?”
聲音壓低,語音微微挑起,猶如一根柔軟的羽毛在心尖上掃過,齊秋霜的臉忍不住紅了下,樑澈鈺這傢伙,竟然打算用魅力迷惑自己,太過分了。
垂下眼,齊秋霜伸手勾了勾他的小指頭,“不如訂個契約如何?”
“怎麼個訂法?”樑澈鈺又靠近了兩分,“霜姑娘說的,小的絕對照辦。”
齊秋霜心裡顫了顫,好似有些玩過頭了,但是這種感覺陌生且讓人心跳加速,好想將樑澈鈺給撲倒啊,怎麼辦?
恍惚間,齊秋霜真的就將樑澈鈺給壓倒在炕上,沒有挽起來的頭髮順着她的動作垂下來,落到他的胸膛上,少數碰到了他的脖頸間,有些癢癢的。
樑澈鈺側了側頭,伸手攬住她的肩膀,稍微用力,讓齊秋霜整個人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右手順着她的頭部慢慢地撫到有些僵硬的背部,輕聲笑道:“原來你喜歡人肉墊子。”
齊秋霜稍微放鬆了些,輕輕捶打了他一下,“哪有,烙得慌,一點都不舒服。”話是這麼說着,人卻乖巧地趴在他身上,只是單純地相擁着,沒有一絲其他遐思。
“這段時間,怕是要讓你委屈了,是我沒用。”
“瞧你說的,好似我會吃多大苦似的,有些事情,我們根本無能爲力,除非你對那個位置有興趣,否則你頭上總有壓着你的。”齊秋霜伸手拍了拍樑澈鈺的臉頰,她當然不高興,卻不會發怒到樑澈鈺身上。
有時候,你的位置,總會有許多人想要來添點什麼或拿走什麼,怎麼可能事事避免?
“陛下是個耳根子軟的,有時有固執己見,好在小錯有大錯無,也就這般過了,太子這兩年鍛鍊,足以坐上那個位置,不過怕是不容易。”樑澈鈺想到去太子府看到的事,“對了,小太子的身體好似越來越差,太醫尋不到原因,國師不在,也無法給過眼下,我就尋思着讓你給瞧上一瞧。”
對此,齊秋霜當然沒有什麼意見,“這沒什麼,看什麼時候罷。”太子跟樑澈鈺可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第一個男丁可是非常的重要,而且她對太子妃的印象還不錯,能幫的話自然是要幫的。
“皇后的確是有些針對你,我也未曾明白原因,褚夫人肯定不是其中的因素,罷了,先不說這個,這次選秀,皇后做主給我選的兩個側妃,你都知曉了吧。”
話纔剛說完,就腰間的軟肉就教齊秋霜狠狠都擰了一把,雖有些疼,不由樑澈鈺也不惱。
“你還說這個,你不知道我知道這事時多心塞啊!”齊秋霜想到這事,又有些心堵,伸手又擰了樑澈鈺一把。
“你消息靈通,林玉香是怎回事?”凡是有眼睛的人,都不會選擇繼女來做側妃,這裡頭肯定有什麼,不過他留在京城的人沒查出什麼來。“王尚書的夫人跟皇后書信來往,許多用的暗語,不明白意思。”齊秋霜說着,微微蠕動了下|身子,好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些,“我已經寫出來了,等會你瞧瞧,看以往是否有碰到類似的。”樑澈鈺伸手攔住齊秋霜的腰,心裡也是驚訝的,都以爲王夫人性子懦弱,不問世事,實際上也是個幕後大BOSS?
“看來,要查的人是越來越多了。”樑澈鈺感嘆了下,感覺自己的人都忙不過來,“你應當知曉你那兩位堂姐的情況了吧,你堂爺爺堂伯他們早就到了京城,齊秋妍會被指給林右侍郎,實際他們出了不少力。”
“啊?”齊秋霜這可沒問,只以爲是林右侍郎自己看上,向皇后討要了去,難道實際上不是嗎?“我堂爺爺唐伯父他們,怎麼會樂意,他們心思可不小呢。”
“他們通過齊書俊,瞭解選秀的流程,又有魏家的人解惑,自然是選擇能最快拿到利益的了。”樑澈鈺語氣淡淡,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我猜齊秋萍恐怕也被說好價錢,就是不知道她用了什手段進入宮中的,那可是比官宦人家的後宅更恐怖。”齊大爺齊斯文等人又怎麼會放過齊秋萍這麼一棵可以帶來利益的搖錢樹呢?親孫女親侄女都能拿來換,更何況堂的。
“齊秋萍原來說的是給哪家?”齊秋霜心裡算着京城有哪些大戶人家。
“左馮翎姚家的三公子。”
齊秋霜呆了好一會,纔想起左馮翎就是跟京兆尹右扶風一樣的官職,相當於市長,姚家三公子,可是個弱智,雖說還未有正室,通房姨娘什麼的卻是有的了,不過還未有孩子。
這齊家的人丁興旺,姚家覺得興許拿來開枝散葉,齊秋萍長相看着乖巧柔弱,好拿捏,想着給個正室噹噹也無妨。
誰知齊秋萍在知曉齊大爺等人也來京城後,並不如齊秋妍那般欣喜,而是故意將露了把自己的繡藝,就被看中進入宮中的司繡坊。
看似脫離一個火坑,但進入宮中,何嘗不是進入另一個牢籠?“只能說,齊秋萍挺有心機的,但願她活久點。”即使再不喜歡這堂姐,但也不至於到希望她們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