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幾兄妹忙碌着的時候,熱鬧的齊家宅裡,那回來的姑姑,都忍不住想找齊秋霜說話,一是好奇她摔壞腦子後如何,二來是想聽聽府城的事,回去也好有個談資。倒不是不能問齊斯農,只是一些話,問個大男人總不是那麼個事。
對於三個女兒,舒氏還是很疼愛的,拉着她們的手就問個不停,每個人還給準備了豐富的伴手禮帶回去,怎麼看都是收穫不小的,更別說那私底下塞的銀子了。
除了大女兒的婚事是她的心病,二女兒齊曉芳則是最讓她自豪的,但後來生意做大也搬得太遠了些,爲這事,她沒少嘀咕,這也是她唯一勝過大嫂劉氏的地方。
“娘,怎不見三嫂那對雙胞胎?”齊曉芳在孃家那是備有面子的,且做生意又有家底,那太太的名頭就擺起來了,在家裡可是比那齊太婆還威風呢,當然,在孃家還是會收斂點的。
“嘖,吃完飯不知又跑哪邊去,野得沒邊了,反正我現在是管不了了。”一提起齊秋霜,舒氏就滿肚子的火。
“娘,您不是說她在府城認識貴人了嗎,能給咱家帶來好處,縱着點沒關係,難不成還能逃得出您的手掌心不成。”齊曉芳笑着說道,生意人家,難免染上了些市儈,看什麼都是朝利益看去。
“還是你說話貼心,不過說起來,那丫頭自從撞到頭後,就越來越鬼了,有時看着那雙眼睛我都有些毛骨悚然的。”舒氏說着,不由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娘,您那是自己嚇自己,一個丫頭片子,有什好怕的。”齊曉芳覺得是愧疚過頭了纔會有這樣的幻覺,“說起來,我倒覺得這丫頭挺厲害的,籠絡的都是有錢人哪。就單說那胡大石吧,咱們村裡就他家最富有,然後還有那不甚清楚的程少爺,所以,娘,將那丫頭給掌握在手中,等再大點,您不就可以伸手拿銀子了嗎?”
在邊上一直沒說話的齊曉蓉皺了下眉頭,怎麼覺得自己這個二姐說話不得勁呢,“二姐,你這話,在咱娘屋裡說說還成,這要是讓爺爺知道,少不得你要脫一層皮。”
“哼,怕啥呢,也就爺爺還這麼迂腐,守着那看不見摸不着的名聲有什用,還不如換成銀子來得實在,再說了我都是出嫁女,他還能管到我頭上來?”齊曉芳絲毫不在意地說道。
“但也沒得這樣說自己侄女的,這傳出去還有名聲?”齊曉蓉倒不是打抱不平的性格的,只是覺得齊曉芳這樣說一個小姑娘太過分了,她一直不喜歡回齊家,就因爲這氛圍讓她覺得壓抑。
“曉蓉,你二姐說的沒錯,你就多多跟她學學,也不會窮成這樣了。”對於女兒的說法,舒氏可是很贊同的,她是真的覺得,像齊秋雪齊秋霜這樣沒用的,就該換成對自己有利的利益。
齊曉蓉沉默,不再說話,這時齊曉華挺着那肥碩的身材進屋來,“娘,聽說爺爺讓三哥他們簽了憑據,以後賺的錢只交一半?”
“就老三能掙多少,重點是哪幾個孩子掙的,都自己留下。”齊曉芳在一旁沒好氣地說道。
“什麼,這怎麼行?”齊曉華不由拔高了聲音,因着上次賣齊秋雪的事,她就一直不敢往齊家來,怕被報復來着,如今還是趁着端午,沒想就知了這個消息,這舒氏手中的銀子少了,補貼她的不就少了,這怎麼行?
心裡盤算着,齊曉華決定去找齊斯農柳氏“談談心”,這搶人錢財如殺人父母,罪不可恕,“不行,我得說說三弟去,這成什麼樣,還有沒規矩了。”
齊曉蓉無奈地看着這個大姐,再看又與舒氏說着如何從齊秋霜幾人身上榨取最大價值的齊曉芳,心裡不由嘆氣,看看時辰,就起身告辭了。
她或許同情柳氏以及齊秋霜她們,卻也不想將自己捲入這些麻煩事中,自掃門前雪是她的信條。
傍晚,幾兄妹回到家中,不意外看到了留下來的大姑齊曉華二姑齊曉芳,細心的齊秋霜又發現,柳氏的眼睛有點腫,分明是哭過的跡象,這是小姑子欺負嫂子了?
看着齊曉華在齊家中上蹦下跳的,齊秋霜不由眯了眼睛,自己回來這些天發生了許多事,還抽不出時間教訓她,她倒好,還有臉來教訓自家姐妹,果真是吃飽了撐着。
想着,齊秋霜聯繫上老松樹,詢問了他是否有關於齊曉華的印象,沒想到還真的有,“我想你們人類關係複雜,又有各種算計,發現你能與我交流後,我就關注起你的親人還有與你接觸的人,都是很簡單的事兒。”
“那我這個大姑,最近可是做了什事,我那表姐表哥可又有什表現?”齊曉華這一種人,沒讓她栽一個跟頭掉幾塊肉那是不知道疼的。
“我說霜丫頭,你這就是對長輩的態度,讓人喊幾聲都不應的,你規矩都學哪去了?”齊曉華就像是手握尚方寶劍一般,肆意地對齊秋霜一家說東道西的,還擅自定下各種罪名。
“大姑,我學的什規矩太奶奶清楚得緊,倒是你的規矩都哪去了,沒見過回孃家就喧賓奪主的,你讓奶奶的面子往哪裡擱呢?”齊秋霜回過神,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仍不疾不徐地說出這番話來。
“霜丫頭,你這就不對了,你大姑說這些也是爲你好,你……”齊曉芳挑了下眉,覺得齊秋霜的變化挺有意思的,卻不想說道一半就被打斷。
“我好或不好,輪得到當姑姑的管?我從來不知道侄女的事當姑姑的可以指手畫腳的,不過大姑,你要是有心思管我,你還不如管管月華表姐吧,屆時可別把咱們齊家的臉面都丟光!”
“你胡說八道個什,我女兒的事你說什嘴?”此時胡月華正是說親的敏感時候,齊曉華容不得有人說點不是。“哈,大姑,你也知道不讓別人說表姐那你說我家霜兒作甚?”齊秋雨嘲諷地笑道,“原來,咱家不是奶奶掌管的啊,大姑都爬到您頭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