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海底墳墓

邦德游到“戴維沙爾號”殘骸的旁邊,擰亮了鹵素電筒,他慢慢地遊近這艘沉沒在此的巡洋艦龐大的艦體。--瀏覽器上打上-WwW.69ΖW.CoM看最新更新現在,這艘艦的右舷筆直向上,艦底以一定的角度,危險地傾倒在海底深淵的邊緣。邦德決定先從艦尾出發,他沿着艦殼慢慢地游過去,利用水下電筒對整艘巡洋艦做了最仔細的檢查。他努力向前划行着,經過主桅來到巡洋艦前部艦樓的位置。這時,他發現了距離艙底大約30米的地方,有個傷洞。邦德小心地查看了這些毀傷,憑藉他曾經在皇家海軍接受的專業訓練,他完全可以斷定:這艘艦根本不是被普通的魚雷擊沉的。

在進入“戴維沙爾號”內部之前,邦德又仔細檢查了自己的潛水計算機,他發現,自己沒有多長時間了。降落的時候就用去了3分鐘,在飛機的座艙裡檢查又花去了5分鐘。他現在大概只剩下10分鐘的時間,然後就必須小心地上潛了。因爲根據計算機指示,他不得不花費45分鐘到1小時的時間慢慢地從海底上浮到海面,這其中還包括他在中途會有若干次短暫的停歇。

所以他一刻也沒有停歇,穿過傷洞,他遊進了這座巨大的、黑沉沉的海底“墓穴”。

在邦德的職業生涯中,他也曾經對很多沉船進行過類似的調查,但是,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會讓他產生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艦內的暴行遺蹟衝擊着邦德最後的底線,他遊弋在艦艙中就像掉進了一個巨大的迷魂陣。因爲這艘軍艦是偏向一側翻倒的,所以,艙內的一切內部裝置都偏向一側傾斜翹起。桌椅全部都跳到了側面的艙壁上,櫃櫥還被甩到了天花板上,而且櫃門還敞開着,原本艙內的一些七零八碎的東西,現在全都散落在地板上。邦德在這裡完全迷失了方向,他不得不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向左轉”實際就是“向下”,“向右轉”就是“向上”。

在遊動的過程中,邦德檢查了艦艙裡所有的出入口,他閃過一個又一個漂浮着的艦體碎片,仔細調查着艦體內一切尚還存在的線索,希望能夠調查到一些東西來幫助他了解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

現在惟一可以肯定的是:“戴維沙爾號”的沉沒和魚雷絕對沒有任何關係。魚雷是不會轉彎的,更不會在船艙內沿着樓梯上下移動。看上去,船艙內的走廊好像是被什麼龐大的東西給直接打穿了,在邦德遊弋在船艙內的全部過程中,一道刺入艙壁的鋸齒般的條痕時常出現在他面前。現在只有一種解釋能夠說明這種現象,那就是:這艘船彷彿被什麼鑽頭式的東西戳穿了。而且,這個鋒利的那鑽頭好像還知道自己的方向。

邦德一邊思考着,一邊遊動着,他覺得耳朵的壓力在增加——這是在潛水的時候常見的一種副作用。爲了降低耳壓,他開始採用一種叫做“託因比技巧”的動作,就是捏住自己的鼻子,閉緊嘴巴,不停地做吞嚥動作,用這種方法可以打開耳咽管,這樣就能平衡雙耳壓力。假如這個動作做完後還不能起到什麼作用的話,那麼就得采用“佛薩瓦氏壓力均衡法”,但在採用這種方法的時候必須非常小心。這種方法的動作要領就是在捏鼻、閉口的同時,要試圖輕微呼氣以便使耳咽管能夠張開。有些潛水經驗的人都知道:必須時刻保持中耳區的平衡,才能減少緊閉的耳咽管被外壓拉得過緊而引起的痛苦的“中耳鼓膜內陷症狀”。

邦德慢慢地游下一層舷梯,舷梯下面的世界是一片黑暗。他隨身攜帶的鹵素手電筒在這裡投射出來的光呈現了一種黃色,這種黃色的光在黑黝黝的海水裡營造出了一片奇異的光影。但他比較幸運,因爲曾經的海員生活使他對一艘軍艦的各處路線都有所瞭解。由於沉默的艦體呈現的角度已經和在海面上的時候不一樣了,身邊又都是空地,潛水者在這時很容易迷失方向,甚至還有可能會落入廢船艦體的陷阱中。

此時,他只能聽到自己輕微的呼吸聲、調準器“嘶嘶”的走動聲還有口腔呼吸器中不斷涌出的氣泡聲。沉船正在向海底懸崖的邊緣緩緩地移動,破舊的船體不時發出“吱吱嘎嘎”的金屬聲。邦德此時必須要小心翼翼,而且如果他想要移動船內的任何東西都一定要輕手輕腳——重量的重新分配很容易導致軍艦徹底掉到海底深淵中。

不知不覺中,邦德已經進入了下一層甲板的主艦道走廊,他距離他的目標——軍火艙,已經越來越近了。邦德朝着艙室直接遊了過去,在艙門外,推開了擋在路上的一個金屬大箱子,露出後面被打碎的艙門。突然,一隻手出現在了他的面罩前。邦德大吃一驚,趕緊抓住那隻手的腕部,伸腿踢向“襲擊者”。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其實這只是一個死去的海員。他的身體因爲長時間被泡在水裡,已經腫脹起來,變得奇形怪狀。邦德感到一陣噁心,他使勁把屍體推到一旁。

邦德沿着那道鋸齒般的痕跡進入了餐廳,原來這裡的屍體更多。他們懸浮在水中,四肢被水泡得直挺挺的,每個人的姿勢都好像是準備要跳傘似的。一些食肉魚類正在啃食他們的屍體。邦德揮動着兩隻手臂趕走了它們,隨即他便快速地向上遊動,離開了這個巨大的海底“墳墓”。

最後,他來到了軍火艙,那個大鑽頭啃咬艦體的鋸齒狀痕跡在這裡不見了。邦德拿着手電筒對着排成一列的巡航導彈仔細檢查着,他驚奇地發現,只剩下了六枚導彈被固定在導彈架的底盤上,每個導彈架都是有標號的,那個離他最近的導第7號彈架上面什麼也沒有,是空的。他向前又遊動了一點,仔細檢查着彈架的夾板,夾板上清晰的痕跡顯示,這枚導彈是被一種焊接電筒直接切割斷的。原來是這樣!現在邦德可以斷定:擁有這枚巡航導彈的人,一定就是這起案件的幕後策劃者。

邦德現在已經成功地完成自己的任務。他的推測完全得到了證實:“戴維沙爾號”沉沒的時候確實位於中國海域內。而且導彈的丟失,還讓他有個驚人的發現:“戴維沙爾號”從來就沒有向中國的米格戰鬥機發射過導彈。他再次拿起手電筒,開始往回遊。突然他覺得有個東西頂在了自己的胸口——那是一把錐形二氧化碳槍的槍口。持槍者是一個神秘的潛水者,她一手拿槍,一手拿着一個水下電筒。

邦德慢慢地舉起雙手,向她表示自己沒有攜帶任何武器,與此同時,他開始向後退,而持槍者始終都用那把錐形槍口緊緊地頂着他的胸口。突然,邦德猛地一低頭,他的身體隨即隱入了艙內的一條黑暗通道。隱入通道以後,邦德迅速地從固定在船艙內壁上的槍匣裡取出一把手槍,對着那個神秘持槍人射出了一顆水下照明彈。照明彈就像閃電一樣,朝着持槍人飛馳而去,突如其來的光亮晃得那個神秘人連眼睛都睜不開。邦德趁機快速向前划過去,踢掉了她手裡拿着的錐形槍,隨後擡手掀掉了她的面罩。

一頭濃密的黑髮披散下來,如同海藻一樣漂浮在水中,原來是林晚。林晚終於適應瞭如同白晝一樣的光亮,她睜開眼睛,反應極快地從刀鞘中拔出匕首刺向邦德。邦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他一邊奮力和林晚搏鬥,一邊向她揮手示意,好讓林晚知道自己是朋友。終於,林晚認出了他。於是,她停止了攻擊,她驚異地看着邦德,對於他也在這感到非常不可思議。邦德幫她把面罩恢復了原狀,然後向上指了指,示意他們應該馬上離開這兒,越快越好。林晚點了點頭。是的,不管怎麼說,待在隨時都有可能掉到海底深淵的艦艇內是很不安全的,而且他們在這兒待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了計算機規定的長度。

也許是因爲在水下泡得時間太長了,也或者是因爲剛纔他們的劇烈活動,一個導彈架突然翻倒,沉重的導彈卻仍然被死死地捆在支架上,最終,支板猛然折斷,導彈紛紛跌落到地上,發出了猶如教堂鐘聲般的轟鳴,隨後它們紛紛滾過傾斜的艙室。艙內重量的變換使得“戴維沙爾號”的傾斜角度發生了變化,邦德和林晚也感覺到了船體的變化。沒錯,軍艦在進一步向海底深淵傾斜。邦德拼命向林晚打着手勢,示意他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一秒鐘都不能耽誤。林晚睜大眼睛看着邦德,她已經讀懂了他的意思。

他們向着出口快速游去,但一個導彈從軍火艙門的鎖釦裝置旁劃過,折斷了掛鎖。鎖具頓時就在艙內爆炸了,沉重的彈藥箱從支架上紛紛掉下來下來,跌向房間的盡頭。這次的力量變換使得本來就危危險險的艦艇開始慢慢地滑向海底絕壁。“戴維沙爾號”在一剎那間猛烈傾側,蹭過海底岩石。艦艇的內壁開始劇烈顫抖,還發出了劇烈的呻吟聲。一隻彈藥箱從林晚身邊劃過,堵住了艙門,死死地塞住了出口。艦艇開始發生更猛烈的傾斜,邦德和林晚被嚇得目瞪口呆,他們的身邊不時傳來破碎的金屬軋過岩石的噪聲和艦體野獸般的悲嗥。

邦德使盡全身力氣試圖挪動彈藥箱,但它對於已經在水下待了這麼長時間的邦德來說實在是太重了。邦德在嘗試了幾次之後都沒能挪動它,爲了保存體力,他放棄了這種努力,接着他快速移動到一個封閉的通風管道的艙門前,這裡可能是離開底艙的惟一一個出口了。邦德拼命猛拉艙門,林晚也游過來幫忙。艙蓋的堅固程度和他們料想的一樣,在他們的齊心合力之下,最後終於把它拉開了。邦德對着林晚打個手勢,示意讓她先出去。林晚遊進了通風管道,邦德緊隨其後。

當他們在已經傾斜的管道里快速向前遊動的時候,艦體好像不像剛纔晃動的那樣嚴重了。他們希望剛纔出現的那一幕再也不要出現了。

他們向前遊了大概30秒鐘就來到了通風管道的下一段。管道在這裡呈現着彎曲狀。好像是因爲側壁上的某種東西在脫落時把金屬管壁擠壓得變了形。管道向內凸起,完全將兩人的遊動空間擋住了。邦德還試圖從狹窄的縫隙中間擠過去,但這種冒險的嘗試只帶來了一個後果:那就是他自己被緊緊地卡住了。他伸出雙臂使勁抵住管壁,努力把管道撐到最大。不知道壓彎管道的是什麼東西,竟然異常沉重。不過,畢竟他還年輕,有的是力氣,在不懈地努力下,他終於慢慢地、一寸寸地把管道推開了。他背後的空氣鋼瓶此時成了靠墊,肩負着支撐着他的作用。終於,彎曲的管壁被撐開了,這個撐開的大小就像它原來的樣子,基本上和被壓變形以前沒什麼兩樣。

邦德和林晚加快速度向前遊動,因爲在這之前,他們又感覺到艦體發生了劇烈的晃動。也就是說,“戴維沙爾號”隨時都有可能會墜入無底的深淵。很快,他們就游到了管道的一個岔路口,但是每條支路都太狹小了,帶着呼吸器的邦德和林晚根本就不可能並肩通過。

邦德把氣瓶拿到自己身前,推動它們進入一條管道,隨後自己跟在後面游進去。林晚也模仿他的動作,把呼吸器抱在身前,遊向另一條管道。她正向前遊着,忽然發現,呼吸器上被管道卡住了,調節閥門已經被撞破,壓縮空氣瞬間涌出了呼吸器,在水中留下了一串長長的氣泡。現在,呼吸器這個大傢伙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她扔下它們,快速往回遊。她游出自己的管道,隨即鑽進邦德的通路,向他追去。此時,邦德就在她前面幾碼①(①一碼相當於米。)遠的地方。

艦體更加傾斜了,這一次的傾斜相較於上兩次來得更兇猛,它正向邦德和林晚顯示着它巨大的力量。通風管道在一瞬間翻轉起來,很明顯,艦艇開始向懸崖邊移動了。本能的求生意識在促使邦德奮力向前遊動着,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屏住呼吸奮力掙扎的林晚此時正跟在他的後面,林晚現在只希望自己能在支撐不住之前趕上他。

邦德終於游到了管道盡頭,他擡腳踢開了通道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處在第幾層甲板上,但是沒有時間思考了,船艙正在快速地移動。他抓起自己的呼吸器調節閥,往自己的肺部輸送了一點氧氣。此時,林晚也虛弱地從管道中掙扎着游出來。邦德這才發現,林晚身後沒有了呼吸器,他一把抓住她,將面罩上的吸氧口直接壓到她的嘴上。他緊緊地摟着她,直到她的肺裡已經吸進了足夠的空氣。然後邦德又把氣瓶重新被回到自己背上。

這時,軍艦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聲。它開始從搖搖欲墜的懸崖邊緣向下翻落,而且正在以螺旋式運動,迅速墜入那深不見底的海底深淵。邦德緊緊抓住的胳膊林晚,帶着她奮力向上遊動。他們避開迎面撲來的艙壁碎片,這時候的他們完全是憑直覺穿梭在黑暗的海底迷宮裡。終於,邦德驚喜地發現了通向頂層甲板的艙門,他就像一枚剛剛被射離槍膛的子彈,向着艙門猛撲過去。

邦德和林晚幸運地在這艘艦艇不斷翻轉下落的時候,逃離了它的內部,他們現在至少沒有剛纔那麼危險了,於是兩個人互相扶持着,緩緩地遊向海面。他們交替着使用同一個呼吸器調節閥呼吸。幸好邦德在出發時多帶了一小瓶空氣,這點多餘的空氣早晚都會被上用場的,畢竟他們是兩個人共用一份氧氣。他們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儘量不要上浮得太快,同時他們也在爲能和對方分享同一瓶空氣而感到高興。當不再面對死神的威脅,兩人都變得輕鬆自在多了。他們在水下40英尺的地方作了短暫地休息,接着在30英尺處又停了一下。在20英尺的地方,他們停留的時間最長,差不多有30分鐘。這樣的做法是正確的,因爲潛水員必須要用這種方法避免過一會兒會發生水下沉潛症。

終於,他們衝出海面,快樂地並肩行進在茫茫大海上,享受着頭頂上的陽光帶給他們的光明。

邦德漫不經心地說:“這就是爲什麼我最喜歡銀行業的原因,老是能去各種各樣的地方‘旅行’。”

林晚報以—個微笑:“是啊,不過我們在‘旅行’的時候,可別忘了還有一堆昂貴的賬目。”

說着,林晚朝着一艘正在向他們駛來的中國帆船點了點頭,是的,那是來接她的。這是一艘非常典型的中國帆船,船頭垂直平闊,船尾高高翹起,船艏還微微向前突出。帆船沒有龍骨,桅杆卻非常高,船舵深深地扎進水中。船頭上,一位中國男子微笑着向林晚揮手。邦德此時才覺得,和林晚在水下的巧遇其實是件不錯的事。出發之前,韋德還曾向他保證,會派一隻爲CIA工作的越南漁船來海上迎接他,但是現在,海上連個越南漁船的影子都看不到。看來韋德的忠告還是有些道理的,要真是那樣,他可是有麻煩了。

帆船在水中快速地航行,離邦德他們越來越近了。來接林晚的中國人從船上拋給他們一條長索,同時對着林晚大聲用中文喊着話。突然,這名中國男子的胸部毫無預兆地爆裂開來,噴射出一灘鮮紅的血肉。一把原來抵在他後背上的魚叉一種非常奇特的角度,刺穿了他心臟。那個人驚駭的目光很快就變成了絕望的眼神。他的軀體再也支撐不住了,於是他一頭栽進了海里。

藏在他身後,手持魚叉的那個人,正是斯塔夫。

現在已經是倫敦的午夜時分。

在英國國家安全局的總部裡,波爾?泰納此時正坐在自己辦公室的一臺特殊的顯示屏前,觀測着英國海軍艦隊的一舉一動。六艘軍艦都已經被安排到了南中國海面,進入了最佳的作戰位置,而中國艦隊也做好了作戰的準備,他們在越南海岸外列開了陣勢,雙方都在等待着敵人率先採取行動。他們已經向英國方面發出通告:假如英國艦隊在第二天午夜以前還沒有撤出中國海域的話,那麼中國將率先發起進攻。現在,南中國海已經進入了第二天的凌晨。而此時的事情的真相還是沒有什麼進展,情況完全陷入了僵局。

邦德去南中國海上調查事件的真相,但是到現在都沒有發回任何消息。收到他從漢堡發回的報告以後,M就命令邦德馬上飛往沖繩島,會見美國的CIA人員。局長的命令是:必須找到“戴維沙爾號”。M把解除這場看起來無可避免的大災難的惟一希望都寄託在了“戴維沙爾號”上,她必須向英國軍方證明:“戴維沙爾號”確實偏離了原來的航向,並且已經被擊沉在中國領海內部。按說,按照時間來推算,邦德現在應該已經找到了沉船。

桌上的電話發出了蜂鳴聲。

“我是泰納。”他對着電話說,聽上去,他很疲憊。

“怎麼樣?有什麼進展嗎?”是M從家裡打來的,爲了這件事情,她根本就無法入睡。

“還沒有什麼進展。”

“好的,我馬上就回總部。”

“夫人,現在已經是午夜了,你還是在家裡休息吧,您現在需要的是睡眠。”

“我怎麼可能睡得着,”她疲憊地說,“等着吧,我馬上去換你的班,你也該休息了。”

“夫人,我還能堅持,你不必……”

“我現在要去趟軍情室,”她說,“一小時後,我肯定能到。”

泰納無奈地掛上電話,搖了搖頭。突發的危機情況通常會縮短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就拿邦德來說,他對M的態度已經從剛開始的懷疑變成了現在的尊敬和信任。自從這件事情發生以來,M從來沒有動搖過自己的判斷,並且還敢頂撞軍情室那些比她官大很多的男人們。雖然國防部長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但是其他人,尤其是那個若爾迪克——簡直就是一個地道的傻瓜。泰納有時會感到很奇怪,這樣的人怎麼能爬到現在的位置。假如麥爾思?邁瑟威先生還是安全局的局長,若爾迪克想在這裡插一腳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電話又再度響起。

“我是泰納。”

“我叫韋德,是美國CIA的工作人員。”話筒裡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熱情。

“您好,韋德先生,”泰納說,“我這裡是特別安全專線,您可以繼續說下去。”

“請問M在嗎?”

“她正在趕回總部的路上,我是她的參謀長。”

“噢,您好,我猜現在你們那邊應該正好是午夜吧?……這些天我的時間全都被打亂了。真抱歉打擾你們了。”

“沒關係,我現在還很清醒。請問,007已經出發了嗎?”

“啊,對,已經出發了。我覺得我應該仔細檢查一下我的腦子,我現在真不明白我爲什麼會同意他那麼做。我們已經把他空降到南中國海。通過我們的測算,證明你們的猜測是正確的。根據我們在GPS系統以及衛星導航方面的高級專家測定,“戴維沙爾號”確實沉沒在中國海域內。本來這一切都挺順利的,但是後來我們派去接邦德的越南漁船卻找不到他了。”

“這個不要緊,”泰納說,“邦德是我認識的最聰明的人。在沒有備用方案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貿然行動的。”

“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不管怎麼說,我們到目前爲止還沒有聽到他的絲毫信息。現在,我們又不能進入越南領空尋找他。我們剛剛接到上級的命令,誰都不準進入那個區域,好像是因爲你們很可能要和中國人接火了。”

“我明白了。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大的忙了,非常感謝。”

“那我想請你也幫我個忙,可以嗎?”韋德問。

“當然。”

“有了邦德的消息,請馬上通知我。我想盡快知道他是不是平安。”

“放心,我會的。”

“雖然他有的時候是個讓人討厭的傢伙,但作爲一名偵察員,他還是非常優秀的。”

“再次感謝你。”

“還有,他現在欠了我很大一個人情,我要用這個來逼他帶我到倫敦城去玩一晚上。”

“我想到那時你可能會發現倫敦其實也沒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我保證一定帶您找到一些適合的娛樂場。”

“聽起來真不錯,參謀長。”

“請叫我泰納。”

“謝謝你,泰納。”

“您太客氣了。”

泰納掛斷了電話,站起來走到窗前。他的目光停留在窗外夜晚閃爍的燈光上。他非常惦念自己的朋友,他在心裡默默祈禱着,希望他能平安。算起來,他認識邦德已經有很多年了。經過安全局內部的多次內部變動和重新組建,他和邦德是保留下來的爲數不多的老成員,在這裡,他們看慣了各個管理部門的人員變動。假如邦德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泰納簡直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要真是那樣,他覺得自己也沒有多少理由繼續留在這裡工作了。當年麥爾思?邁瑟威先生離開安全局的時候,他本來就想退職的,但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這種選擇,決定留下來繼續和新M合作。後來,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假如沒有了邦德,泰納就要重新考慮一下是不是還要繼續留在安全局。沒有了007的安全局就像是一條沒有槳的船。當然,現在他還不能考慮這些問題,現在他要想的是,如果英國和中國之間爆發了戰爭,英國會怎麼樣?這個國家還會不會存在?這場戰爭最後會不會波及到整個歐洲?加入答案是肯定的,那麼其它國家肯定會很樂意捲入其中。泰納頓時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有些可怕——如果那樣的話,英國就會成爲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發動者。

一定要振作起來,詹姆斯。泰納想,顯示出你的魔力,顯示出你007的神威。我知道你沒問題的。

邦德和林晚被一起帶到了船上,斯塔夫允許他們換上乾衣服。林晚自己的衣服就放在了船上——一條黑色褲子,一件白色T恤衫,一身紅色布蘭達上衣還有一雙網球鞋。而邦德就不得不湊合穿上死去的中國水手的衣服——一件藍色尼龍衫,黑色褲子和穿上去稍有點小的網球鞋。

“我們還要有段行程呢。”斯塔夫告訴他們。

“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邦德問。

“卡夫先生想見見你們。他正在西貢總部等着呢。”

“你不會是想靠這條小船去西貢吧?”

“閉上你的嘴!都坐下。”斯塔夫用魚叉指着邦德,咆哮着發出命令。等兩個人在船底坐好,他才用德語說:“待會會有一架直升飛機來接我們。”

說完,他轉過身,走到甲板上兩個端着自動步槍的打手身邊。顯然,這三個人聯合起來幹掉了船上的所有中國船員,並且已經把屍首都清理乾淨了。這三個傢伙肆無忌憚地用德語交談着,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邦德和林晚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不知因爲什麼,他們此刻竟然讀懂了對方的意思。現在是行動的最佳時機嗎?對方一共有三個人。不,還是再等等,真想知道卡夫究竟想幹什麼……

沒有一句話,但他們都感到了輕鬆,而且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舒適感,儘管他們的命運已經掌控在那個站在甲板上談笑風生的人的手裡。但是他們彼此信任,他們相信對方是絕對可以依靠的,可以和自己分擔一切危難的人。

“軍艦的殘骸提供了很好的潛水點,對嗎?”林晚低聲耳語。

“你注意到軍艦上一些不太正常的東西了嗎?”邦德問。

“除了丟失的導彈和船側壁的魚雷彈孔,還有不正常的?”

“這個‘魚雷’好像有點意思,它能像鑽頭一樣插進去,還會轉彎,而且居然沒有爆炸。”

林晚皺起眉頭思考着邦德的話,她知道,邦德的分析是正確的。

“不許說話。”斯塔夫說。

帆船在平靜的海面上繼續行駛着,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馬上就要到中午了。距離中國要求英國艦隊撤退的最後期限只剩下十二個小時了。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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