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能這麼替我着想,既然你同意解除婚約,那麼一千塊錢的彩禮我會盡早給你的。”
肖芒不動聲色地說道。
要做戲,她也會,那就比比看誰的演技更好吧。
“彩禮錢……不着急……不着急……”
何文明忽地眼神開始迷濛起來,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嘴裡含糊了起來。
這麼快就起藥效了?肖芒心裡納罕着。
安眠藥這東西以往只是聽說過,她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它的藥力。
何文明也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不對勁,他極力想讓自己精神起來,可眼皮根本不聽他的指令,一個勁兒的往一起粘。
他在徹底陷入黑暗前,腦中猛然劃過一個念頭。
難道,他暗算不成反被暗算了嗎?
可根本容不得何文明再多想,藥效襲來,他腦袋一歪趴倒在桌子上就昏睡了過去。
“何文明?何文明?”
肖芒連喊了他兩聲,又推了推他的肩膀,見何文明一動不動,這才確定他真的昏睡了過去。
這時候不是飯點,小飯館裡只有他們一桌客人,給他們拿完筷子服務員又不知溜到哪裡去了。
沒有半點遲疑,肖芒起身就走出了小飯館,再也沒多看何文明一眼。
這也是她和馮揚事先商量好的,只要何文明一昏倒,她就離開,後續的事情不用她操心了。
就在肖芒離開後不久,那名服務員走了進來,來上最後一道菜,比較難做而且耗時較長的燉魚頭。
她端着裝滿魚頭和湯汁的小鐵盆,剛邁進店堂裡,就發現了不對勁。
咦?怎麼那個姑娘不見了,那個給她錢的男人反而趴在了桌子上。
這什麼情況?
完全跟這男人告訴她的不一樣啊!
服務員心裡有些發毛,畢竟收了對方的錢,還幫着他幹了壞事,她多少是心虛的。
“哎,哎,醒醒,醒醒!”
服務員放下手裡的小鐵盆,使勁推搡着何文明。
然而何文明一動也不動,這時候她有點着急了,手裡推搡的力道也不由加大了。
“您醒醒……”
她話還未說完,猛然間後腦傳來一陣劇烈的鈍痛,接着她眼前一黑身體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後面一個男人手快地接住了她,將她拖到一旁扔在了地上。
另外兩個男人則架起何文明,拖死狗一樣拖出了小飯館的門口。
墊後的男人扔下服務員後,也趕忙要追上去,驀地他眼角掃到了桌上新鮮出鍋的燉魚頭,那香味撲鼻而來,他不由喉結動了動,嚥了兩下口水。
瞅瞅四下沒人,男人一不做二不休,端起裝着魚頭的小鐵盆追隨同伴而去。
一張大木牀上,一男一女被扒得赤條條扔在了一起。
男人長相忠厚老實,女人長相嬌柔美麗,赫然正是何文明與朱小荷。
兩人全都雙眼緊閉,都陷在沉沉的昏睡中。
光着身子裸露在空氣裡,朱小荷似乎感到了寒意,雖然仍在昏睡中,但身體卻拱動幾下,自發地尋找到身旁的熱源,向旁邊的何文明身上挨蹭過去,直到兩人緊緊貼合在一起。
咔、咔!
幾下按鍵聲響起,隨即昏暗的房間內閃起灼亮的光芒。
那是閃光燈的亮光。
找了幾個不同角度,分別拍下照片後,馮揚看着手裡嶄新的海鷗牌相機,心疼的皺了皺眉。
到手的新相機,還沒給自己照過一張呢,倒便宜這對狗男女了。
簡直晦氣!
不過瞧見牀上的朱小荷,他脣角又慢慢揚起冷酷的笑容。
愚蠢的潑婦,當初敢在火車站指着他鼻子罵,現在就要承受由此帶來的一切後果。
敢罵他,那他就敢讓她從此都擡不起頭來做人!
他馮揚,向來可都不是什麼心胸寬大的主兒。
一大早,窗外天邊露出魚肚白,昭示着一天的生活即將開始。
在何家的廚房裡,何母邊做着早飯,邊按捺着心底的憂心忡忡。
兒子何文明自打昨天出門,居然一夜未歸家,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半夜裡何母的右眼皮開始跳個不停,這更是讓她惴惴不安,擔心得不得了。
當時她就要爬起身去派出所報警,結果被何父給按住了。
何父比她冷靜得多,人才不見半個晚上,鬧到派出所也沒用啊,連案都立不了。
硬挺過後半夜,何文明還是不見回來,何母幾乎一夜未眠,待天邊發白後硬撐着爬起來做早飯。
她正在廚房裡忙活着,何鼕鼕頂着鳥窩頭,跟遊魂似的飄進了廚房裡。
那天被送到醫院後,她脫臼的胳膊很快就被接好了。
何鼕鼕不死心,從醫院出來就又跑去找馮揚,結果人都沒見到就被打發了出來。馮揚還讓人告訴她,再糾纏就要以蓄意傷人的罪名把她送到派出所去。
何鼕鼕害怕了,再也沒敢去找過馮揚,也不敢對分手一事再多說一句。
可她難受啊,眼看到手的金龜婿就這麼跑了,還是被一個狐狸精給搶跑的,她怎麼能甘心。
分手的事她也不敢跟父母說,只能回到家一個人生悶氣,沒胃口連晚飯都沒吃。
結果一大早起來,她只感到腹內空空的,餓得慌,便進廚房裡想看看有啥吃的沒。
“媽,有啥可吃的,先給我墊墊。”
何母整個心思都放在兒子沒回家這件事上,身後猛然傳來一道突兀的聲音,頓時嚇了她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