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

念及此,姚皇后的心裡已經有了定奪:“好了,你們退下吧,本宮乏了。”

“兒臣告退。”

臨行前。太子暗暗瞪了安南兩眼,本要上前的安南在李嬤嬤的示意下退了下去。

太子本來也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十幾年間沒立太子,一朝滿朝都沒有反對的情況下,他被推上了太子的位置,足以說明他的能耐。不過,今天是在姚皇后組織的飯局上,他就沒有多少顧忌。他是男子是太子,是姚皇后未來的依靠,可是他沒想到姚皇后內心的打算。

而安南真就是所有皇子皇女之間的刺頭,沒有成年就有兩座府殿,享受着親王的待遇,還不用受那些約束,就是在宮內外行走都沒有太多的拘束。這些單個領出來都是她們向爭取到的,可安南是都有。

人走了之後,殿裡面也變得空曠起來。姚皇后大呼了一口氣,李嬤嬤連忙把茶續上一邊給姚皇后捏着額角,一邊勸慰:“娘娘,您也別擔心,左右太子爺在咱這也沒拘着,說明他們還是把對方當成親人的,孩子大了不好管,您就放寬心吧。”

姚皇后嘆了口氣:“哀家就是擔心安南。”

“公主是個有主意的,老奴看着倒是有幾分當年娘娘的感覺,可又看着有幾分不同。”

姚皇后來了興趣,問道:“哪裡不同的。”

李嬤嬤笑笑:“奴婢也不好講,只覺得公主柔弱了一些,但是心裡堅強的很是個有大主意的人,奴才說個大不敬的話,公主的脾氣有些不好。”

姚皇后聽了大笑,也想起來安南囂張跋扈的樣子,嘴裡笑着埋怨:“脾氣就是不好,半點不饒人的,也不知道隨了誰了。”

當晚,最慘的那個人是十八皇子,本以爲今晚能見到太子兄長和安南姐姐,沒想到一會去不僅兩個人不在,就連母后也早早歇下了。

“嬤嬤,皇兄和皇姐何在。”

李嬤嬤走過來:“太子和安南公主都已回去,皇后娘娘身體欠安已然歇下。”

十八皇子臉色沉重的點點頭,那張稚嫩的臉有些不同尋常的陰沉。

安南是在軍中呆過的,遼東有的時候就是跟着住在軍營裡面。安南是有一批女衛的,但是男人那邊的聲音還是能傳過來的。安南看見過他們打仗,也遇見過市井裡面的一些人,久而久之間的多了起來,就更加的瞭解市民秉性。他們必須用打和勸慰使人奴化之後才行,人必須保證足夠的強勢起來才能保護住自己,要不怎麼說弱肉強食。安南也明白過來,只有她自己強悍到別人懼怕的地步,她才能毫無畏懼的作任何事。

李嬤嬤等着姚皇后接下來的話,就是她這麼一個下人對於太子爺說的話都覺得有些心寒,女子,女子又怎麼了。安南公主段不能在像旁人一樣被人安排命運。

突然,那個位高權重的人失去了往日的威嚴,聲音裡帶着一絲的蒼涼:“李嬤嬤,你說本宮是做錯什麼了,這兩個孩子竟養成了這樣的性子。”

這種話李嬤嬤聽了也挺難受,但是她不敢再說。

姚皇后也沒指望會有人回答她,偌大的宮殿裡面變得更加的空曠起來,這種空寂長久的浸入到姚皇后的身心裡面,她捲入到皇家的紛爭裡面,她的孩子們也不得幸免,甚至親生骨肉相殘。

安南是在太子的怒瞪中出去的。她倒是無所謂,在東哥的身前四穩八平的走着,好像今天的這個鬧劇根本沒有被她放在心上。

東哥看着眼前的人,勸慰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聽見前面的人:“東哥,太子近日可做出了出格的事。”

“回公主,沒有,太子一直謹小慎微,今日之事都不符合太子的作風。”

“哦,是嗎。”安南停了下來,目光灼灼的盯着東哥:“東哥,你說我給他送些歌姬如何。”

聽到話,東哥的心裡抖了抖:“公主,是不是不妥。”

“有何不妥?”

東哥小心的斟酌着自己的話:“您千金之體,不好參與這種醃漬之事。況您的年紀還小。”

安南聽到大笑,神色有些輕浮起來:“哈哈哈哈,太子都說了我也快到出閣的年紀,在說了,你看太子妃那個嘴臉,想想我心裡就不舒服,東哥,你看着辦吧,哪怕是去青樓買,都得給我找兩個給他送去。”

後面的話不是商量是命令,東哥聽得出來。安南的注意以定,她不會再去阻止,只能按吩咐去做。

吩咐完東哥之後,安南心中的那口濁氣好像除了出來。皎皎明月,照在安南的臉上。曾幾何時,她異常的厭惡插手別人家事。現如今,她卻開始這種做了。看着太子和太子妃兩個人狼狽爲奸,分分鐘就要把自己甩手給一個陌生的男人,她就忍不住的痛恨。這個世上只要有人敢讓她痛苦,那就不要但心她安南的報復了。

京中的勢力,對於安南來說沒有多少,何況一直對外來講她就是一個公主,鎮遼侯府現在也是老夫人和楊夫人做主,安南也不屑於理睬。所以這件事情,東哥就找到了雲南王世子方知。

他在外人眼中是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就算是又云南王世子的頭銜,可京中最不缺的就是名貴的人。所以無依無靠的他必然也要和人交好。

站在廳堂前,一想到要說出這種事,東哥臉上就有些煩躁,索性要等人去通報,她還能在心裡想想措辭。

聽着人的通告,方知覺得有趣的很,腳步有些加快。

“安南公主屬下東哥見過雲南王世子。”

方知快步走來笑着說到:“免禮,可是公主要你前來有何事。”

東哥看了眼周圍的兩人,有些不好意思。

方知立馬說到:“無需擔心,這些都是隨我進京的親信,直說無異。”

東哥的臉上的紅終於是壓不住了:“屬下得知世子即將拜見太子殿下,不知世子東西準備的如何,現下收到了兩個歌姬,設色藝極佳,想給世子殿下錦上添花。”

方知從東哥說話的時候就楞住了,他身邊的兩個人雖然也是隨從,但也沒忍住側目。

好半天之後,方知才擡眉認真的看向東哥,語氣中帶着質問:“歌姬,當真?”

東哥部位所動,臉埋得依舊很低:“倘若世子殿下也喜,臣願意在爲殿下找尋,太子殿下新婚不久,房中服侍之人也少,想必您爲爲太子殿下錦上添花。”

沒等方知在反應,東哥連忙說道:“人已經爲殿下帶來了。臣先告退。”

說着,東哥連忙跑了。方知指着東哥跑出去的殘影,問出聲:“安南公主和太子殿下的關係緊張到這樣了。”

言罷,又恢復到清冷的模樣:“快去查查,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不知道的事情。”

對於兩個送過來的歌姬,方知覺得還真是頭疼。是個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新婚,就連皇上皇后都沒有給太子殿下房中塞人,他這算什麼。莫非是安南公主在逼迫他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