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三的歸來打破了尷尬的氣氛,看到那一大袋子吃的,我也明白他的想法了,他們吃他們的,我們吃我們的。
這個小村子一看就沒有小賣部,吳峰哪裡見過啤酒和零食,此刻眼睛都冒光了。
老太太上了年紀,早就過了貪圖口腹之慾的年紀,不過也是看着新奇。
謝老三把東西擺開,邀請祖孫二人一起吃。
吳峰是一點也不客氣,左手抓着一袋辣條,右手拎着啤酒,開始大快朵頤。
耿耿姐作爲酒場無敵的選手,自然也不會客氣。
我看着桌上的四個菜,一時間搞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肉了。
五花肉蘸蒜泥、幹切血腸、酸菜燴肥肉片子、黃瓜涼菜,除了涼菜之外其他的幾個辨識度太低了。
也許吃一口就能判斷出來是什麼肉,但顧忌到可能被下藥,誰敢去嘗試啊。
老太太熱情地叫我們吃菜,不過我們都自顧自地吃着自己帶來的食品。
吳峰頻頻敬酒,尤其盯住了耿耿姐,看來是想把耿耿姐灌多。
但耿耿姐的酒量豈是他一個沒喝過啤酒的人能比擬的,三瓶啤酒下肚,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是吳峰把自己喝得臉通紅。
老太太有心勸孫子少喝一點,無奈吳峰已經上頭了。
我和謝老三自然是樂得如此,心照不宣地不和他們兩個搶酒,耿耿姐要是能把吳峰喝倒,那真是意外之喜了,到時候老太太一個人根本就掀不起來什麼風浪。
酒過三巡,一箱子啤酒徹底報銷,吳峰已經舌頭大了,目光迷離,耿耿姐面不改色。
老太太徹底看不下去了,呵斥吳峰不要在客人面前丟人,強行結束了酒局。
我早就看出不對勁兒了,這一桌子菜幾乎就沒動過,老太太熱情地給我們加菜,但自己一口都沒吃,只是幹吃了一碗米飯,吳峰那小子也是隻吃了我們帶的零食。
果然,這菜裡面有貓膩,我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老太太和吳峰開始撿桌子,耿耿姐嚷嚷着要去廁所,我和謝老三藉口天太黑陪着一起去,正好能夠好好計劃一下。
老太太有心讓吳峰跟着,但於情於理都說不通,只能作罷。
走出屋子,我們踩着積雪來到了遠處的一個荒廢院子,耿耿姐找地方自行解決去了,我問謝老三接下來怎麼辦。
謝老三說他之前出去取東西時偷偷溜進了倉房,在裡面發現了兩個肋排,確定是人的無疑。
我眉毛一陣抖動,兩個肋排,這麼說來這祖孫二人已經害死兩個人了,豈有此理。
“老三,既然有了證據,那就直接抓人吧。”我說道。
謝老三搖了搖頭,“打電話給我們的人說,這裡有人搞什麼祭祀,我懷疑裡面還有隱情,說不定不止他們兩個人。”
我環視整個村子,只有這戶人家有亮,“不能吧,我看只有一戶人家了。”
謝老三搖了搖頭,“靜觀其變吧,晚上小心一些。”
我嘆了口氣,也沒再堅持自己的意見,既然謝老三都這麼說了,那就再等等看。
反正吳峰已經喝懵了,只要小心一點問題不大。
耿耿姐解決戰鬥跑了回來,和我們確定了下一步方案後就拉着我們往回跑。
我也搓了搓臉,這裡沒有城市的熱島效應,晚上實在是太冷了。
進屋之前,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北面的樹林陰氣頗重,但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就被耿耿姐推進了屋子。
農村睡覺都早,祖孫二人已經收拾好了碗筷,老太太提出他們睡小屋,讓我們三個睡大屋。
我們自然不會反對,不分開的話安全係數要高出許多。
不過,對於他們家的被褥我實在是無力吐槽,枕頭和褥子都包漿了,被子也一股子怪味。
幸好炕燒得很熱,不蓋被子問題也不大。
吳峰和老太太進了小屋,謝老三熄燈後掏出手機建了個微信羣聊,我們關掉手機的聲音和震動,開始在裡面交流。
謝老三:剛剛窗外有人。
耿耿姐:真的假的,我怎麼沒看見?
我:我也沒看見。
謝老三:有聲音。
我:難不成這個村子真有別的人?
謝老三:我的車肯定被他們發現了,晚上我守夜。
耿耿姐:要不你叫同事來幫忙吧。
謝老三:這幾天單位太忙了,沒有人手。
我:好,你困了就叫我,千萬別睡着了。
聽說外面有人之後,我的心情完全變了,不過有謝老三放哨,我還是很快就睡着了。
睡過農村炕的人都知道,這玩意兒並不能維持一宿的熱度,所以後半夜我是被凍醒的。
窗外有微弱的月光照進來,屋子裡面的情景隱約可見。
耿耿姐因爲睡在炕頭,所以沒有凍醒,但身體也是縮成了一團,至於謝老三居然不見了,而且小屋和倉房的門都開着。
我忍不住皺眉,根據情況判斷,應該是祖孫兩人有所行動,所以謝老三跟上去了,不過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沒有叫醒我和耿耿姐。
雖然祖孫兩人離開了,我們的危險係數不高,但也不等於沒有啊。
事到如今,我是再也睡不着了,等了一會兒,謝老三還是沒回來,外面也沒有動靜。
我怕用手機發消息會給謝老三帶來危險,只好去推耿耿姐,打算出去查探一下。
耿耿姐被我叫醒,撒了一通起牀氣後便問我事情經過。
我簡單一說,耿耿姐摸了摸下巴,指向通往倉房的門。
我們穿戴整齊,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路過小屋門口時,我用手機往裡面照了照,果然已經沒人了。
倉房就是個小木屋,一走進裡面我就感覺溫度下降了很多。
倉房不大,裡面放着一堆雜物,房樑上掛着兩個大鉤子,之前謝老三說發現了人的肋排,應該就是在那上面,可是現在已經空無一物了。
倉房的門虛掩着,我拉着耿耿姐走了過去。
吳峰他們祖孫二人大晚上拿着肋排去幹什麼?難不成真像謝老三說的一樣,要搞什麼祭祀?
推開門,冷風撲面,我打了個哆嗦,不過下一刻注意力就被北方樹林的火光吸引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