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死!”譚子峰大怒,說着就要上去動手,但被徐秋澗一把抓住了。
譚子峰迴頭看着徐秋澗,道:“大人,黃道明這狗官是故意裝架子,我看還是讓屬下進去將之揪出來!”.
徐秋澗將他拉倒一邊,沉色道:“我們今天只是來試探他的,不可打草驚蛇,還是不要生事端的好!”說完走到兩個衙役身邊。微笑道:“兩位差大哥,本官今天有要事面見黃大人,還請通融通融,說話間遞上一兩碎銀子交到一個衙役的手中。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官貪貪一窩,黃知府不是什麼好人,手裡的下屬也絕對好不到哪裡去。兩人一見銀子,立即喜笑顏開。那衙役喜滋滋接過銀子,掂了掂順勢放進了懷裡,才道:“既然你是渠江知縣,要見我們大人也是理所當然。不過你只能帶兩個隨從進去,太多了,打擾到黃大人,我們怕擔當不起。”
徐秋澗無奈,只好帶了譚子峰和羅師爺兩人,交代其他人先回了客棧,雯兒噘着小嘴,老大不樂意,但見徐秋澗一臉認真,只好回去了。
三人隨着衙役進到了府衙內,裡面紅專綠瓦,樓宇擠擠,亭臺座座,光大大小小的花園都不下數十個,一連穿過十多個院子,幾人來到了一個湖泊邊,這湖泊還不小,趕得上一個足球場的了,湖泊裡還有不少風乾了的荷葉,看來若是盛夏,裡面應該是青油油的一片荷葉。湖上修建着不少亭臺走廊,直通向湖中心一個近百丈的小島。島上修築着一棟閣樓,不知是幹什麼的。
徐秋澗真的歎爲觀止,這狗官當真會享受,這麼豪華氣派的府邸,到底要花多少銀子才能打造的出來這等規模?這簡直就是個皇宮嘛!也不知他到底貪污了多少民脂民膏。
那衙役將他們帶到了湖邊的走廊上,就停下了腳步,道:“好了,知府大人就在湖中心的閣樓裡會見客人,你們自己過去吧!我可不想過去討罵!”說完,便獨自離開了。
三人穿過湖上的走廊,漸漸接近了湖中心的閣樓,不時還能聽到一陣陣鶯鶯燕燕之聲,徐秋澗皺了皺眉,不由得想起風月場所裡的畫面?
“大人,這黃知府還真不是個東西,居然將**都弄到家裡了!”譚子峰皺着眉頭。
徐秋澗微微一笑,道:“這有什麼不好,嫖娼又不用跑路了!”說完當先走在前面。譚子峰一愣,有些摸不着頭腦。羅師爺也癟了癟嘴,趕緊跟了上去。
來到個樓外,徐秋澗一陣無語,裡面的情況一目瞭然,閣樓裡擺滿了宴席,大大小小十多張桌子,周圍圍坐滿了人,男男女女都有,男的左擁右抱,女的媚笑連連,我靠,這他媽哪裡是什麼壽宴,簡直就是嫖娼宴嘛!個個男的滿臉淫笑,對身邊的女子上下其手,不少女子甚至連外衣都脫去了大半,露出白花花的大片肌膚。這大寒的天,也不覺得冷,應該在屋裡生了炭火的。幸好沒讓雯兒那丫頭跟他進來,不然非得害臊死。
“黃大人真是好福氣啊!儘管是寒冬臘月的,貴府也是春意盎然啊!”徐秋澗也不知道誰是黃道明,直接大步邁進了屋子,朗聲道。
一衆人喝的二暈二暈的,聽到聲音,都才茫然向屋外看去,發現門口一個白白淨淨的儒雅書生正微笑的看着他們,頓時都充滿了迷惑。
“徐秋澗,你...你還敢來,我要殺了你!”突然,一個憤怒的大喝聲響起,徐秋澗找到了聲源,竟是黃秦雲,剛還在幾個女子的身上一陣亂摸,見到他,臉上瞬間變得惡毒猙獰起來,使勁扯了扯身邊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大叫道:“爹,快...快叫人將他給我抓起來,他就是徐秋澗,曾經打過孩兒,我要報仇!”
黃道明其實比黃秦雲都先要看到徐秋澗,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見兒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也大呼小叫的,覺得面子上過意不去,狠狠瞪了瞪黃秦雲,喝道:“逆子,還不住口!”
黃青雲見老爹發怒,只好悻悻住口了,目光卻惡狠狠看着徐秋澗,恨不得要將他大卸八塊似的。
“不知徐大人今天來我府上有何要事啊?”黃道明緩緩站起了身,幾步走到徐秋澗面前,沉聲道。
徐秋澗微微一笑,道:“據說黃大人今天五十歲壽辰,下官特地前來祝壽的!”
“可是好像本府並沒有給你徐大人發過請帖吧!”
徐秋澗道:“黃大人壽辰,下官今天純粹是無請自來,大人不會拒下官於千里之外吧?”
“徐大人真會說笑,本府聽說最近渠江縣難民成災,本府體恤徐大人肯定公務繁忙,才未給你發請帖,徐大人不會怪本府吧!”黃道明聲音淡淡,話裡卻大有深意。
徐秋澗一陣紅暗罵,真是個老狐狸,幹了醜事,還掩蓋的那麼堂皇。“下官感激還來不及,怎會責怪大人呢!若不是大人體恤下官,否則下官也抓不到那些逆亂賊子。”徐秋澗皮笑肉不笑的道,同樣話中有話。
黃道明臉色突然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過來,道:“那不知徐大人將難民的事處理的如何了呢?”
“多謝大人關心,不過是一羣聽了讒言的刁民而已,還難不到下官!”徐秋澗心裡一陣冷笑。
黃道明眉頭微微一皺,道:“好在徐大人足智多謀啊,否則這鬧出事端來,本官可要拿你問罪的哦!”
我靠,敢威脅老子,徐秋澗一陣窩火,正要答話,就聽到一張桌子上傳來話聲。
“黃知府,你叫本官前來不會是來看你和這個七品芝麻官聊天的吧!這十二金釵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來啊!”說話的是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穿着很是華麗。
一聽這聲音,黃道明頓時換了副面孔,趕忙轉過身走到男人身邊,陪笑道:“鄭大人,別急,下官馬上叫人,很快就來!”
徐秋澗心驚,連黃道明見了都要稱下官的人,那絕對不是個小人物。黃道明淡淡看了徐秋澗一眼,喝道:“徐大人,還不過來見過我們四川右布政使鄭南昌鄭大人和按察使薛靜仁薛大人!”
徐秋澗一震,真是大人物,布政使和按察使乃朝廷二品大臣。相當於省級最高行政長官和省級司法最高長官,原來這老東西連省級幹部都巴結的那麼好,怪不得一直增稅,也沒人管過。
徐秋澗趕緊上前見禮,擡頭看了看,桌上還有幾人,黃道明倒也一一作了介紹,竟連錦衣衛的袁世基袁同知和趙千戶都在,自己這個副特使還不能當衆揭開,也只有一一見禮了。也許是徐秋澗的官職太小,幾人沒怎麼正眼看他。
趙千戶更是滿臉不削的奚落道:“徐大人既然前來祝壽,爲何沒帶賀禮啊!”
徐秋澗微微一笑,未也未看他一眼。從容從懷裡摸出一塊碎銀子,雙手遞到黃道明面前,大聲道:“下官徐秋澗送賀禮白銀一兩前來,祝黃大人伏入東海,瘦比南山,望黃大人笑納!”徐秋澗嘴上所得鏗鏘有力,心裡卻暗自竊笑。
徐秋澗的舉動,差點沒把幾人的眼珠子瞪掉。這話聽上去倒"還行",可這禮金也太不成體統了吧!一兩銀子,可謂是創了今天的最低記錄了。不少人都大哈哈笑了起來。黃道明更是氣得鼻子都歪了,“你...你敢消遣本府?”
徐秋澗很是鎮定,道:“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禮金不在多,心誠則行!下官月俸低微,實在囊中羞澀,還請大人見諒!”
譚子峰和羅師爺在後面看的心花怒放的,面對這貪官,他們自然是樂見其受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