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回 下屬心思

蕭繹與蕭澤杜衡一起離開鎮國公府,他自去了和榮公主府找姐姐幫忙,而蕭澤與杜衡則直接回了寧親王府。從明日開始,蕭澤便得隨父兄一起到各府走動吃年酒了。

原本也有人相請杜衡吃年酒的,不過寧親想着杜衡年紀小,又沒與蕭澤圓房,最要緊的是她不能親自杜衡應酬,難免會有那不開眼的人暗暗欺負杜衡,便將杜衡的年酒全都推辭了,只等杜衡及笄之後與蕭澤圓了房,成了名副其實的三少,然後再帶她交際應酬。

請世子妃程氏與二少夫人孫氏的人家也不少,不過因爲年前發生的種種事情,所以程氏與孫氏二人也不敢太過張狂,只留下幾家特別相熟要好的貼子,其他的也都回絕了。

到了正月初六這日,蕭澤一早便帶着杜衡坐車出城去了,蕭淆見蕭澤今日不吃年酒反而帶着杜衡出城,便命人暗中尾隨跟蹤。只是蕭淆派出之人剛跟到東市口上,便被人從後面打了悶棍,等這人醒來之時天色早就黑透了,而他跟蹤的馬車也早已經杳杳無蹤。這人並非是蕭淆的死士,他怕回去之後交不了差受責罰,竟然悄悄逃出京城遠遁他鄉,直把個等消息的蕭淆都快氣瘋了。

蕭澤帶着杜衡出京之後直奔暖梅山莊,馬車出城之後急馳了近一個時辰,纔到了清流山下的暖梅山莊。此時蕭澤所有的得力手下全都在暖梅山莊等候多時了。

馬車長驅直入暖梅山莊,停在山莊正廳之前,杜衡聽到車外傳來一陣整齊的聲音:“屬下恭迎夫人!”

蕭澤對杜衡輕聲笑道:“阿衡,他們都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你見見他們吧?”

杜衡輕輕點頭,她既然答應了蕭澤,自然不會到了這裡纔拿喬不見那些人,事實上杜衡心中也有些好奇,她想知道不過十來歲的蕭澤能收服什麼樣的一班手下。

蕭澤攜了杜衡的手,與她一起緩步走下馬車,杜衡垂眸一看,只見地上跪着三個男子一名女子,因這四人都垂頭跪伏於地上,杜衡並不能看清他們的樣貌。

“都起來吧。”蕭澤沉穩的說了一句,渾不似與杜衡耍無賴時那般憊懶隨意,隱隱有種迫人的氣勢,這卻是杜衡從沒見過的了。

“是,謝公子夫人。”四人異口同聲道了謝,然後齊刷刷的站了起來。杜衡擡眼看去,見這四人個頭都比自己高,雖然她們躬身垂首,可杜衡想看清他們還是要仰頭去看。

蕭澤時刻關注着杜衡,杜衡的細微不自在他都看在眼中,立刻大聲說道:“先進廳中再見禮。”

三名男子站到一旁,那名女子走上前來屈膝道:“月娘爲公子夫人引路。”

蕭澤淡淡嗯了一聲,那名女子便在頭前引路,蕭澤抓着杜衡的手往前走去,他們走過之後,那三名男子纔跟了上去。

來到門上懸着暗香浮動四字匾額的大廳之中,蕭澤與杜衡在上首坐定,方纔淡笑說道:“今日是你們頭一回拜見夫人,都自報家門吧。”

四人應了一聲,爲首一個莫約四十歲上下,生的高大魁梧,臉上蓄了濃密的絡腮鬍子的大漢上前躬身抱拳,用如洪鐘大呂一般的聲音說道:“屬下朔方軒轅嶽拜見夫人。”

蕭澤對杜衡笑道:“軒轅負責訓練侍衛部曲,咱們這些人的安全可都由他負責的。夫人,你喚他軒轅就行了。軒轅,夫人的護衛侍女可訓練得了?”

軒轅嶽忙回道:“回公子,目前只得一名,其他人正在加緊訓練之中。”

蕭澤點點頭道:“嗯,時間很緊,確實也難爲你了,暫先退下吧。”

杜衡向軒轅嶽頜首示意,軒轅嶽又行杜衡行了禮才退開站到一旁。

軒轅嶽退開,很的獐頭鼠目的金四笑嘻嘻的走上前來,深深躬身說道:“小人金四請夫人安。”

杜衡輕聲問道:“你就是金四?那份禮單便是你的手筆?”

金四忙擺手道:“不不,夫人您誤會了,那份賀禮並不是小人獨自準備的,而是我們四人的小小心意,簡薄的很,不成敬意,還請夫人受累笑納。”其他三人忙都點頭表示贊同。

杜衡想起蕭澤說過的話,便淡淡說道:“諸位有心了,謝謝大家。”

那四人趕緊躬身連稱不敢,直到蕭澤擡了擡手,他們才都直起了身子。杜衡能感覺出來,這四人對蕭澤都極爲臣服。

金四繼續自我介紹,“夫人,小人金四蒙公子不棄,隨公子學着做生意,如今替公子照看着生意上的事情。”

杜衡輕輕點了點頭,淡淡道:“金先生辛苦。”金四連道不敢後退到一旁。

接下來又有專司探聽消息的呂方上前見禮,最後纔是那名自稱月娘的女子。這個月娘皮膚並不很白淨,生的濃眉大眼頗有一股子英氣,一襲極合身的出風毛銀紅窄裉及膝皮褙子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苗條的腰身。看上去莫約二十七八歲的光景,卻沒有梳婦人頭,想來還不曾嫁人。

“奴婢月娘請夫人安。”月娘上前見禮,言語大方神態不卑不亢,動作看上去象是受過良好訓練的大家奴婢,只是杜衡感覺她絕不僅僅是個奴婢,看她的氣度,竟有些貴族之風。

蕭澤笑着說道:“月娘是我五年前搭救的落難之人,自救了她,她便一直幫我打理外頭的事情。嗯,算是外管事吧。”

杜衡點點頭道:“哦,是這樣,月娘請起。”

月娘直起身子,不着痕跡的打量了杜衡一回,不由暗暗倒抽一口冷氣,夫人還未及笄便已經出落的如此,完全可以想見再過幾年她得是何等的閉月羞花,難怪公子會這般上心,只怕……月娘偷偷嘆了口氣。

“好了,你們都見過夫人了,從今日起,你們都牢牢記住,但凡夫人發話,你們必須立刻執行。夫人之命便是本公子之命,不,要比執行本公子之命更加雷厲風行,不得有稍稍遲疑。”

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月娘突然出聲問道“若是夫人之命與公子之命衝突,屬下該怎麼辦?”

蕭澤想也不想便大聲說道:“自然以夫人之命爲是。”

軒轅嶽等四人俱是一驚,特別是月娘,她驚的變了臉色,失聲叫道:“這怎麼可以?”

蕭澤皺眉看向月娘,不悅的喝道:“怎麼不可以?本公子的一切全都是夫人的,那怕夫人下令命你們殺死本公子,你們都要毫不遲疑的執行!”

杜衡極度震驚,不由叫了一聲:“蕭澤!”

蕭澤轉臉看向她,寵溺的笑道:“只要能讓你高興,讓我怎麼樣都行。”

軒轅嶽等四人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們也不是沒見過疼媳婦的人,可是疼媳婦疼到這份上的,蕭澤是頭一個,他是拿自己的命去疼媳婦啊!

杜衡越發不自在了,訥訥道:“好好的我要你的命做什麼,大過年的說什麼不行偏說這個,若你再說這不經的瘋話,我可要走了。”

蕭澤立刻討好的笑道:“好好!我不說了,再說你也不會那麼做的,別人不瞭解你,我難道還不瞭解麼。”

杜衡實在不是蕭澤這沒皮沒臉的傢伙的對手,只不自在的哼一聲別過頭去,什麼都不說了。

蕭澤轉臉看向四名得力的手下,又變成了一本正經的神色,看到主子變臉如此之快,軒轅嶽等四人心中充滿了無力感。他們只能自我安慰着,“如今公子正是少年還不定性,等過幾年就好了。”他們哪裡蕭澤這輩子就是寵的命,往後他只會越來越寵媳婦,這一寵便是一輩子。

在暖梅山莊盤桓了半日,杜衡認識了蕭澤最得力的手下,除了月娘之外,其他三人對杜衡都極爲尊敬。倒也不是說月娘的態度不恭敬,而是杜衡總覺得月娘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似是有話要話,又好象不是,她的眼神中時不時會流露出絕望的悲傷。這讓杜衡心中很奇怪,她明明是頭一回見到月娘,她好端端的哀傷什麼呢?

直到蕭澤與杜衡離開暖梅山莊之後,心思最細膩的呂方纔悄悄對月娘說道:“月娘,你也見到夫人了。你看公子對夫人有多麼的看重,這回總該能讓芸娘死心了吧,公子對夫人這麼看重,他是不可能納芸娘爲妾的。”

月娘長長嘆了口氣,低聲道:“呂方哥,芸娘是個死心眼,她認準了公子便不會改主意,這幾年你也看到了,我何嘗沒有苦勸過她,可她就是不聽。聽到公子大婚的消息,這死心眼的丫頭竟然抹了脖子,若非她力氣小我又發現的及時……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就芸娘這一個妹妹,我活着就爲了她,若她有個好歹,我……”月娘說到傷心之處,不由低頭抽泣起來。

呂方心疼的看着月娘,柔聲說道:“月娘,你也別太自苦了,芸娘還小呢,總能勸回來的。”

月娘搖了搖頭,悲傷的說道:“不可能的,芸娘天生死心眼兒,她認準了非公子不嫁,憑是誰都不能讓她移了主意,就連公子都不能。”見呂方想說什麼,月娘便搶先說了起來。

月娘口中所說的芸娘是她的親妹妹,今年十五歲,自從五年之前與姐姐一起被蕭澤搭救,這小姑娘便死心踏地的非要嫁給蕭澤。五年之前芸娘才十歲,所以沒有人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可是不想這芸娘竟是頭一等死心眼兒,從此再沒改過心意。

月娘知道自己的妹妹配不上蕭澤,苦勸過無數回,後來芸娘總算讓了步,不再要求做公子的夫人,退而求其次願意做小妾了。月娘想着這救命之恩也值得妹妹以身相許,而且公子人才極爲出挑,若妹妹跟了公子,倒也是個極好的歸宿。所以月娘便默許了。

那怕是這樣,芸娘聽說蕭澤大婚之後,還絕望的抹了脖子,原來這姑娘從來沒有放棄過做公子夫人的念頭,從前同意做妾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不想她這妾還沒當上,公子已經娶了夫人,哪還有她什麼戲呢。

月娘慘遭大難,一大家人只剩下她們姐妹兩個,月娘自己又受了奇恥大辱,這輩子她都不會再成親嫁人了,所以心裡只想着唯一的妹妹能有個幸福的歸宿,故而在面對夫人之時,月娘心中才會有那麼多的不自在。

呂方長長嘆了口氣,低聲勸道:“月娘,我知道與芸娘相依爲命,想給她一切最好的,你已經盡了你所有的能力,芸娘如今過的比正經大家小姐還好的多,你已經很對的起她了,不由再任她與取與求,芸娘不小了,她已經十五歲了,也該真正長大了。”

“不……芸娘本來就是大家小姐,她原本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月娘突然情緒失控尖叫起來。

呂方心疼極了,想伸手將月娘擁入懷中,可是雙手卻停在半空之中,他知道月娘無法承受這些,所以不論他有多麼的心疼月娘,都沒有過任何親近的行爲。

“月娘,你沒有錯,當年之事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把一切都怪在自己的身上。”呂方沉痛的說道。

月娘搖了搖頭,此時她的情緒已經沒有剛纔那麼激動了,她澀聲說道:“呂方哥,你不知道的,若是沒有我,當年我家就不會……”

“月娘你錯了,你要我說多少遍才能相信,是你爹得罪了朝中,纔會招來滿門抄斬之禍,與你沒有半點關係。那個男人自己病死了與你有什麼關係,況且你已經爲他賠上了最好的青春年華。若說對不起,只是他們對不起你,你沒有任何對不起他們。”呂方憤慨的叫道。

月娘淚如雨下,一個勁兒的搖頭道:“別說了,你別說了……”

呂方到底捨不得月娘這般痛苦,只能長長嘆了口氣,將一方帕子遞給月娘,月娘卻沒有接,只是哭着跑開了。

呂方看着月娘跑走的方向,神情極爲失落。

“唉,你們這又是何苦呢?”一道聲音從假山後傳來,呂方立刻沉聲喝道:“金四,你可聽夠了?”

金四搖着頭自假山後面走了出來,嘖嘖的感慨道:“你們兩個真是一對傻子!”

呂方沒好氣的喝道:“你個鑽到錢眼裡出來的人懂什麼!”

金四搖搖頭,坦然的說道:“我不懂,這些情情愛愛的我從來都不懂,我只知道女人麼,不過就是給男人傳宗接代的,什麼情呀愛呀的都是屁話。有那工夫我不知得多賺多少銀子。”

呂方瞪了金四一眼,冷聲道:“是,你眼中只剩下銀子了。”

金四又搖頭道:“呂老弟,聽哥哥一句勸,別在月娘這兒乾耗着了,她不會應你的,你若早聽哥哥的勸,這會兒子都能滿地跑了,偏你不聽,一守就守了五年,可守出結果來了?月娘打定主意一輩子不嫁人,你等不到她的。要我說不娶月娘也挺好的。你別瞪我,我不是說月娘不好,實在是她那個妹妹讓人頭疼啊!我就沒見過這樣的。你說公子救人還救出罪過來了,也不想想我們公子是什麼樣的人,豈是她小小芸娘能配的上的。”

呂方沉默片刻,緩緩點頭道:“芸娘是配不上公子,可是她也不是要做公子的正室,難道她連做妾的資格都沒有麼?公子身爲王府公子,三妻四妾也是尋常之事,納個把小妾能算什麼。”

金四收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呂方,我來問你,若是月娘肯嫁給你,你嫁她之後還會不會納妾?”

“當然不會!”呂方想也不想便大聲說道。

“着啊,你不會,難道公子就會麼?公子看重夫人絕不輸於你看重月娘,他們之間根本沒有芸孃的位置,芸娘又憑什麼生插一槓子?”金四立刻反問起來,直將呂方問的啞口無言。

金四見呂方不說話了,便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呂老弟,其實軒轅與我從來都沒看好芸娘,這姑娘說是大家子出身,可到底還是小氣了,和夫人比起來,她差的太遠,公子根本不可能看上她的。若真爲她好,就趕緊將她遠遠的嫁了吧,也免得日後她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呂方皺眉道:“金四,芸娘也是我們看着長大的,你怎麼能這樣說她?”

金四收起素日的嬉皮笑臉,沉聲道:“就是因爲看着她長大的,所以我纔會這樣說,今日我將話放在這裡,芸娘看中不是公子本人,而是公子的財富權勢,這話我今兒就放在這裡了,你且等着往下看吧。”

呂方氣的臉色發青,可是金四卻再不與他說什麼,只揚長而去了。

在回王府的路上,杜衡回想起月娘的神情,心中便覺得奇怪,女人,不論年紀大小,都有着男人無比相比的直覺與敏感,她能感覺到月娘對自己的嫌惡,彷彿是自己搶佔了月娘的東西一般。可是杜衡確定自己今日是頭一次與月娘相見,從前兩人根本不曾見過面。

蕭澤見杜衡臉上一直都浮着若有所思的表情,便好奇的湊過來問道:“阿衡,你在想什麼呢?”

“啊……我沒想什麼,你做什麼靠的這麼近,趕緊閃開啦!”因爲蕭澤的靠近而不自在的杜衡急忙叫了起來。

蕭澤略往後靠了靠,歪頭看着杜衡,膩歪的說道:“阿衡你真好看,我怎麼看都看不夠!”

杜衡氣的臉都紅了,她知道絕對不能答蕭澤的腔,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不理他,要不然蕭澤且沒完沒了呢,杜衡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哪怕別人不給棍兒也得自己帶着杆兒順杆爬的人。

將帕子覆在面上,杜衡沉沉道:“我累了,要歇一會兒。”然後往靠背上一靠再不理會蕭澤了。

蕭澤碰了一鼻子的灰,知道杜衡已經心煩了,便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拿過銀狐鶴氅輕輕的覆於杜衡身上,低聲說道:“蓋好些,仔細受涼了。”

杜衡雖然沒有回話,可是心中的某一處卻漸漸暖了起來。

一行人回到寧親王府之時已是暮色四合了,蕭澤與杜衡去抱朴園請安,正遇到蕭淆與程氏。蕭淆笑着問道:“今兒三弟不曾去吃年酒,四皇子還特特問起你呢。”

蕭澤笑笑說道:“連吃了幾日年酒,實在氣悶的很,橫豎有大哥頂着,我今兒便躲懶了,出城散了散心透透酒氣,這幾天都快泡到酒缸裡了。”

蕭淆笑着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程氏立刻接了一句:“三弟與三弟妹到底是新婚,這到那兒都是形影不離的,連三弟出城透氣,都要帶着三弟妹同行呢。”

杜衡不願意理會這種夾槍帶棒的話,只淺淺笑了一下,可蕭澤卻不答應了,看着程氏似笑非笑的說道:“大哥大嫂不也形影不離麼,我們這也是向大哥大嫂學習呢。”

程氏被蕭澤堵了回來,面色漲紅卻不好說什麼,如今她與蕭淆在鍾毓園中雖然相處並不象從前那樣融洽,可是出了鍾毓園,蕭淆還與程氏刻意扮恩愛夫妻,進進出出都是形影不離的。

蕭淆想起這幾日聽到的消息,又想起杜衡與真正的孃家建威將軍府不和,便笑着對杜衡說道:“對了,我們還沒有恭喜三弟妹,三弟妹,令尊已經定於初九入京獻俘,再有三日你們便可父女團圓了。”

杜衡聽罷還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緩緩說道:“大哥有心了。”

蕭淆見沒能成功挑起杜衡的怒意,便有些個不甘心,他又說道:“杜將軍回京,三弟妹總算是等到靠山了,等見到杜將軍,必得與他說道說道,就算杜將軍不在京中,建威將軍府也不該怠慢了三弟妹,初二那日他們府上這事做的……唉,三弟妹真是受委屈了啊!”

寧親王爺與王妃都皺起眉頭,程氏也覺得丈夫今兒這話說的不得體,便悄悄拽了拽蕭淆,然後陪笑說道:“三弟妹,今日你大哥吃多了酒,腦子正糊塗着呢,他說的都是酒話,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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