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高層泄密
重情之人，那最好。
上面安排的人，三井阿木不好隨意動，但安插個對他有敵意的副手完全沒問題，石田小山只要知道了騰中正彥做過的事，就不可能和他一心。
利用這件事，他很容易便能把石田小山拉攏到自己的麾下。
……
“娘希匹，娘希匹。”
南京，老頭子不斷罵娘，九十二軍的宋吉一直在和日本人談判，但日軍的增援卻是源源不斷。
就在今天，日本人再次進行了炮轟，他們的目的路人皆知。
談判不過是假象，他們的真正的目的，還是侵略。
被楚凌雲說準了，如今日本上下全部想着佔領中國，而且目前來看，他們用了最穩妥的方法，蠶食。
不能讓他們如願，幸好宋吉還有着民族大義，無論日本人怎麼拉攏，他都沒有投降。
這些天的南京天天在開會，做着戰略部署。
妥協派依然抱着幻想，認爲日本只是在警告宋吉，並不是真的要侵佔北平，但隨着時間的推進，他們的臉被啪啪打的亂響。
二十四號，宋吉正式發出聲明，堅決抵抗到底，讓老頭子很是欣慰。
但好景不長，在日本的狂轟亂炸之下，九十二軍損失慘重，最終不敵日軍，老頭子命令宋吉退出北平，保存實力，北平這座數百年的都城，最終於二十九號淪陷。
三十號，天津失守，舉國震驚。
和歷史唯一的不同，宋吉手下的士兵，因爲多了楚凌雲的磺胺，有不少人救了下來，但最終沒能改變兩座城市的命運。
上海，特高課高層匯聚一堂，喜氣洋洋。
北平和天津的勝利，給了很多日本人極大的鼓舞，事情也正和楚凌雲當初報告寫的一樣，一旦他們獲得勝利，軍中的侵略思想便會膨脹，哪怕是日本高層，也無法擋住這股熱情。
“爲天皇賀。”
三井阿木首先舉杯，身邊的衆人穿着幾乎都穿着和服，一起舉杯。
“爲帝國賀。”
三井阿木再次舉杯，北平的勝利和他們無關，但這是日本的勝利，所有的日本人全部很興奮。
“爲勇士們賀。”
三江阿木連喝三杯，全部是一飲而盡。
上海特高課所有的高層全在，各組的組長，副組長全部在列，包括江騰空和石原小山。
石原小山來到上海的第二天，便去拜訪了這位老領導。
江騰空很高興，見面的第二天便將這個情報彙報給了中國人。
幾乎在同一時間，處座也收到了鮎魚的彙報。
兩人互不知情，楚凌雲不會讓他們知道對方的身份，這樣百害而無一利。
有兩人在特高課，還能做到互相監督的作用。
“石原君。”
飯局後，長谷川偷偷找到石原小山。
“長谷川組長。”
石原小山低頭行禮，論年紀長谷川比他大，論級別比他高，石原小山表現的很是尊敬。
“你跟我來。”
長谷川滿意點頭，帶着石原小山離開，車子一路駛出了日租界，讓石田小山很是狐疑。
他們來到了一家日式酒店，長谷川敲了敲門，並對石田小山點了下頭。
石田小山不明所以，可還是進到了房間內。
“課長，您怎麼在這？”
見到坐在裡面的三井阿木，石原小山是真的很吃驚，第一個想法是不是自己暴露了。
念頭一起便被他壓了下去。
如果他暴露，那將是被抓着送進大牢，而不是來到這裡。
“石原君，來坐。”
三井阿木正在泡茶，對着石原小山招了招手。
石原小山跪坐在茶桌前，不明所以。
“工藤信子，你還記得嗎？”
石原小山猛的一怔，他當然記得，這是他最愛的女人，被騰中那個混蛋糟蹋了，他現在每次見到騰中，都要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殺意。
殺死騰中容易，但殺了人之後，他也完蛋了。
如今他身邊還有工美，他要爲工美負責。
“課長，信子是我的初戀女友，我們一起長大，可惜她命薄，不小心淹死了。”
石原小山情緒低落，低着頭說道。
“你看看這幾個東西，我也是剛拿到。”
三井阿木拿出個文件包，裡面有不少的文件和照片，看到照片，石原小山的眼睛瞬間變的通紅。
照片上是一個女孩，女孩躺在地上，渾身溼漉漉的，已經死去。
正是信子的照片。
“我最近才知道，信子是因爲遭受了侮辱，投河自盡，而當初侮辱了他的人，正是伱的教官騰中，我沒想到，騰中竟然是這樣一個敗類。”
三井阿木明明早就知道詳情，這會故意假惺惺說剛知道。
“課長，您說什麼？”
石原小山心裡一緊，長期的潛伏早已鍛鍊了他的心態，他馬上裝作震驚的樣子，顫聲問道。
聲音發顫是因爲憤怒，這點倒不是僞裝。
“你看看這些，這是事發後的調查，以及騰中的口供。”
三井阿木把文件推了過來，石原小山拿起來仔細的翻看，很快他的手死死的攥在一起，青筋暴露。
這同樣不是僞裝。
儘管他早知道了真相，但這些東西確實是第一次見到。
“騰中，我要殺了他。”
石原小山憤怒大吼，他這個樣子，讓三井阿木很是滿意。
“石原君，別生氣，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他畢竟是總課長安排進來的人，你不能殺他，你殺他的話，自己也完了。”
“課長，您讓我做什麼，只要能幫信子報仇，做什麼我都願意。”
石原小山立刻跪向三井阿木，急急的說道，他這個樣子，讓三井阿木更爲滿意。
“騰中是帝國的敗類，我可以幫你報仇，但不是現在，你現在要做的是先幫我盯住他，我們找到機會在一起來除掉他。”
三井阿木說出自己的目的，他相信石原小山不會拒絕。
“好，我答應您，但騰中一定要死。”
石原小山的雙手依然在顫抖，三井阿木目的達成，又假惺惺的安慰起了石原小山。
此時石原小山完全明白，爲什麼自己會被調到上海。
三井阿木哪是剛剛知道，他很久之前便知道了這件事，故意拖到今天才告訴自己。
他的目的是什麼，石原小山心裡非常清楚。
幫他報仇是假，想利用他爲真。
若不是他事先了解這個情況，說不定真會被三井阿木所騙，對他感激不盡，但他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並且有了復仇計劃。
不用三井阿木，他一樣可以藉助中國人的手，除掉騰中。
“很好，以後你盯好騰中，他有任何事，你都要向我彙報。”
三井阿木滿意點頭，騰中那的釘子安插成功，而且是副組長，有了石原小山在行動組，雖說他不能如臂指揮，但至少比之前要強不少。
第二天上午，石原小山悄悄出門。
轉了幾圈，在公共租界內，他來到一家布匹行的後門。
“咚咚。”
按規律敲了幾下門，門很快開了，樑宇看了他一眼，讓他立刻進來。
樑宇便是他的聯絡員。
鮎魚如今非常重要，一般的人不行，楚凌雲最終定下了樑宇，來讓他做鮎魚的聯絡員。
樑宇這才知道，科長早在武漢的時候便策反了日諜中的一名少佐，一直在爲他們服務。
科長真是太厲害了，簡直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對聯絡員的任務，樑宇沒有任何考慮便答應了。
來做聯絡員後，他的隊長職務要交給別人，但聯絡員只要做好，這份功勞足夠他晉升少校。
以後回來，至少是副組長起步。
“軍部正在爲怎麼作戰爭吵，不少人想要擴大利益，強烈要求繼續向南進軍，蠶食中國，特高課已經得到命令，全面清楚潛伏在上海的中國特工，以後你們要小心。”
石原小山快速說道，這是非常重要的情報，樑宇立刻在腦中將情報牢牢記死。
“三井阿木和騰中不和，我會想辦法讓騰中出來，到時候你們找個機會，幫我殺死騰中。”
“這件事我需要彙報。”
樑宇知道騰中的事，但這樣的事他無法做主。
“好，儘快，我先走了。”
石原小山不能在這裡久留，把情報上報之後他便小心離開，這個後門很偏僻，平時沒有人，到了人多的地方正大光明的去買東西。
這是緊急情報，樑宇立刻發報。
儘管發報很危險，但這樣的情報需要儘早上報，一分耽誤不得。
鮎魚的要求，他同時也彙報給了科長。
“日本人果然想要全面開戰。”
處座拿到情報後，冷哼了一聲，北平天津失守後，果黨內部對如何抵抗日本爭論不休。
都幾天了，竟然沒拿出一個好的方案。
“處座，鮎魚的情報很及時，您把這個情報報上去，委員長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齊秘書小聲說道，處座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備車，我馬上去見委員長。”
處座也沒想到，當初在武漢的鮎魚，現在竟然發揮出了這麼大的作用，打探到了一些玫瑰都無法獲得的情報。
無心插柳柳成蔭。
老頭子對處座的這個情報非常重視，再次召集要員開會，連續幾天，最終定下了結論。
不能讓日本人由北向南，那樣的話，他們的戰略空間會被壓縮，最好的辦法是主動出擊，而出擊的地點，就是上海。
這是方振的策略，方振曾是保定軍官學校的校長，深得老頭子的信任。
在上海主動開戰，打開新的戰場，同時逼迫西方列強做出選擇，來幫助中國。
老頭子還是幻想着列強這個時候能夠站出來，實質性的阻止日本，至少他們在中國那麼多的利益，不可能白白拱手相讓。
這就是老頭子所謂的國際視聽。
時間已經到了八月十號，全國抗戰熱情高漲，都是是學生請願，各地也涌現了一股參軍熱潮。
民心可用，給了老頭子不小的信心。
前不久老頭子召開了級別很高的秘密會議，爲防止日軍佔領華北後，直插山西、陝西、四川，然後從長江上游包抄他們的大後方，決定派海軍封鎖江陰要塞江面。
在江陰段大規模沉船，將日本在長江的七十所艘軍艦全部阻攔，這些孤立無援的軍艦會成爲靶子，很容易消滅掉。
八月十二號，江陰下游便鑿沉了二十八艘輪船，準備關門打狗。
“娘希匹。”
老頭子官邸，再次傳來他的怒吼，就在剛剛，他突然收到消息，江陰鑿船之前，包括重慶，宜昌，武漢，九江和南京各地的日本軍艦和商船，開足了馬力，竟然在海軍鑿船之前，便已經衝過江陰，逃之夭夭。
這次鑿船變爲了徒勞，更沒有任何的收穫。
有人泄密，而且此人級別極高，不然不會這麼短的時間內，日本人便得到情報，緊急撤離了這些軍艦和商船。
高層的絕密會議，日本人竟然知道的這麼快，老頭子哪裡還忍得了。
“去，把戴漁農給我叫過來。”
老頭子怒吼，身邊的人不敢違背，急忙給軍事情報處打電話。
“你不是說日諜肅清了嗎，爲什麼還有日諜，而且隱藏在高層中？”
見到人，老頭子便是一陣罵，之前處座確實向他彙報過，南京的日諜肅清的差不多了，只有少部分漏網之魚。
被罵之後，處座很委屈，小聲解釋道：“委員長，我們肅清的都是普通日諜，您說的這件事連我事先都不知情。他的地位很高，這樣的內線肯定掌握在日軍的高層之中，隱蔽性極高。”
老頭子沉默了會，馬上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立刻把這個人給我找出來，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他找出來，能做到嗎？”
“能，一定能。”
處座立刻站直身子，老頭子發了這麼大的火，這個任務不管有多難，此時的他都只能先接下來。
“去吧，儘快破案。”
老頭子揮揮手，今天的消息弄的他火氣很大，還沒開戰，這邊便泄露了如此重要的情報，日本情報部門手伸的有多長，可想而知。
處座匆匆離去，回到軍事情報處，便將情報、行動兩大科的科長和副科長全部喊到了會議室，老頭子沒給他具體期限，但說了要儘快破案，處座對這個案子無比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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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