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座，左旋是紅黨，彭清詳肯定被他們給抓了，左旋可是楚凌雲的人，這次一定要讓楚凌雲給我們個交代。”
徐遠飛快速說道，彭清詳被抓他沒任何辦法，不僅損失了心腹，接下來家裡也別想安寧。
當初派彭清詳出外勤的時候老婆就反對，不想讓唯一弟弟冒險，他給老婆保證小舅子不會有事，這次只要立下功勞回來，彭家就能出個將軍。
現在好了，將軍沒有，人也沒了。
“他爲什麼要給我們交代，左旋以前是他的人，現在屬於我們保密局。”
齊利民瞪了他一眼，這個徐遠飛腦子不行，竟然想着去對付楚凌雲，那是他能動的人嗎？
“局座，這是個好機會啊，雖說左旋在我們這，但誰不知道他是楚凌雲帶出來的。”
徐遠飛沒弄清楚情況，繼續勸道。
“那是以前。”
齊利民翻了個白眼，左旋確實在戰情組的時間最長，但前期他是杭州警察學校的教官，後面是情報科的人。
戰時才被抽調。
楚凌雲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將他帶走，若是他在督查室叛變，楚凌雲或許會有責任。
不，左旋在督查室的話，說不定會幫着紅黨把楚凌雲給抓了。
可惜這些都是他的幻想，沒有任何可能。
“局座……”
“別說了，這件事我會告訴楚凌雲，我警告你，別拿這件事做文章。”
齊利民確實聰明，而且足夠隱忍，他知道左旋的事帶不給楚凌雲實質性的傷害，現在去動楚凌雲沒有人支持他。
老頭子反對，李將軍會落井下石，大公子更是會和他拼命。
陳木土等人更不會饒不了他。
“是。”
徐遠飛無奈領命，心裡憋屈的想要殺人，多好的機會，一個屎盆子扣過去，就算真的拿不下楚凌雲，至少能讓他身敗名裂。
若是上面對楚凌雲有了提防，他們便有了機會。
“局座，戰情組的其他人要不要查查？”徐遠飛輕聲問道。
“查，不過是暗查。”
想了下，齊利民點頭，左旋都是紅黨，必須對戰情組其他的人進行一次調查，保密局內部就這些戰情組的人他控制力最弱。
“是，我馬上去查。”
總算有了點好消息，能查就行，之前這些人就是大爺，局長從不讓碰他們。
哪怕是暗查都沒有過。
“主任，北平那邊收到個消息，原北平站行動組長左旋真實身份是紅黨，他已經回到紅黨那邊，現在是北平警察局偵訊處處長。”
督查室，鄭廣濤正在小心彙報。
他沒見過左旋，但知道此人，戰情組出身，當初還做過戰情組的隊長。
戰情組一個組長，一個副組長，下面便是五個隊長，這個位置非常重要，可以說是戰情組的核心。
鄭廣濤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是紅黨。
“左旋是紅黨？覈實清楚了嗎？”
楚凌雲眉頭一皺，不敢相信的問道，鄭廣濤低下頭：“沒有，那邊只傳回了消息。”
“馬上去核實清楚，如果他是紅黨，弄清楚他什麼時候加入的紅黨。”
楚凌雲命令道，鄭廣濤領命離開，他明白這個問題對主任的重要性。
左旋是紅黨沒關係，他什麼時候加入的則很重要。
如果是最近，和主任無關。
戰情組解散之後加入，和主任關係也不大。
只有在戰情組之前，也就是46年之前加入，和主任才能扯上關係，而且主任最多是失察之責。
“鈴鈴鈴。”
楚凌雲桌子上的電話響起，紅色電話。
看着電話，楚凌雲嘴角微微上揚，他知道是誰打來的。
“凌雲，我是齊利民。”
果然，電話那邊傳來齊利民的聲音，他是不敢針對楚凌雲，不代表這件事會幫着隱瞞。
“齊局長，您有什麼事？”
“我這邊剛收到消息，左旋現在是北平警察局的偵訊處長，這是怎麼回事？”
左旋當了處長沒有隱瞞，又帶着人去各分局走了一圈，早已不是秘密。
“左旋是你們保密局的人，他成了北平警察局的偵訊處長，這個問題應該我來問你，你來問我什麼意思？”
楚凌雲毫不客氣懟了過去。
齊利民被噎了下，沒想到楚凌雲無恥起來也是這麼理直氣壯，徐遠飛說的沒錯，左旋是保密局的人沒錯，可誰不知道他實際上屬於楚凌雲？
“凌雲，他是在保密局，實際上我從沒對他做過什麼，你們戰情組的人向來抱團，都聽從你的命令，更何況前兩天你給我打電話，暗示我關照着他。”
“齊利民，你想給我扣帽子直接去向委座或者李將軍彙報，不用在這裡陰陽怪氣，你說我暗示你照顧他，現在我們就去委座或者李將軍那，讓他們來評評理。”
楚凌雲直呼其名，客氣話都不講了。
齊利民被懟的說不出話，既然是暗示，話裡肯定不是明的，無論到老頭子還是李將軍那，他都落不得好。
楚凌雲果然夠奸詐，剛做過的事轉頭一點不認。
“凌雲，是我誤會了，不好意思。”
齊利民拿得起放得下，很快掛斷電話，掛了電話後忍不住在辦公室大罵，砸起了東西。
無恥小人。
平時一副道貌岸然，翩翩君子的樣子，轉頭便不認。
楚凌雲果然和戴老闆沒任何區別，不，他比戴老闆和自己心更黑，手更毒。
這是條毒蛇，隨時能咬死人的那種。
其他人都被楚凌雲的表面所欺騙。
督查室，放下話筒的楚凌雲則帶着笑意，齊利民想拿這件事來對付他，想都別想。
不過這件事他需要上報，不用報給太多人，給老頭子說一聲即可。
以免齊利民那邊繼續行小人之事。
正月十五，元宵節。
這是中國的傳統佳節，傍晚南京街頭便無比熱鬧，楚凌雲帶着隆梅一起欣賞煙花，看到那麼多漂亮美麗的煙花，隆梅興奮的像個孩子。
事實上她就是孩子。
過了十五隆梅就要離開中國，返回美國，楚凌雲和他約好，過段時間自己會去美國看她，不能讓她老往這跑。
“這煙花好漂亮，中國人這麼幸福嗎，每年都能看到？”
煙花燃放的時候，隆梅兩隻眼睛彷彿不夠用，不停的東張西望，她的問題卻讓楚凌雲愣了下。
“沒錯，自古至今，包括以後，中國都有這麼多漂亮的煙花。”
楚凌雲笑道，隆梅看着遠處的煙花，羨慕道：“中國人真的是太幸福了。”
煙花確實漂亮，後世的煙花更加漂亮。
楚凌雲沒多說什麼，帶着她欣賞煙花，趙東等人則在身邊警戒，人多的地方他們壓力最大。
生怕有人會對主任不利。
中國人的習俗，過了十五年纔算是過完，正式開始工作。
督查室會議室，楚凌雲把各處處長全部召集在一起開會。
“軍中反對和談的人不少，李將軍有令，盯好他們，別讓他們鬧事，特別是主官。”
楚凌雲輕聲說道，這是李將軍給他的任務，督查室必須去做。
“是，主任您放心，我們一定盯好他們。”
督查室成立快三年，特別是最初的老人，早就鍛鍊了出來，有了豐富的辦案經驗。
這次不是查人，是盯人。
盯人更容易些。
“一處，你們去……”
楚凌雲開始分配任務，一二三處是主力，他們分散到各軍，監督軍中的輿論和士兵的心態。
其餘各處輔助。
特別是電訊處，他們要接收各地發來的電報，接下來這段時間會非常的忙。
餘華強卻有着欣喜。
督查室的權力比保密局還要大，現在監督軍中輿論，相當於他可以時刻掌握第一手情報，知道果黨軍中上至長官，下到士兵所有人的真實想法。
督查室的人從不敢應付差事，他們上報的東西都是親自調查，並且覈實過的真實情報。
這些對組織非常重要。
餘華強同樣不相信李將軍的和談誠意，和談就是拖延時間，組織不會被他們所矇騙。
“散會。”
開完會，楚凌雲起身，鄭廣濤是副主任，接下來同樣要忙，除了協助楚凌雲處理三處彙報上來的各地情報外，還要給他們充足的後勤支援。
督查室的人出外勤，吃住等各方面的待遇向來是最好。
但有幾個東西絕對不能碰，一是大煙，誰敢碰立刻開除，二是賭，督查室禁賭，不準去賭場，想留在督查室拿高福利，就不能碰這玩意。
想碰可以，離開督查室，以後不會再管你，想怎麼賭怎麼賭。
因爲大煙楚凌雲處理過三個人，最嚴重的一個是槍斃。
他被楚凌雲開除後，攢下的錢很快全部送給了煙館，後來實在沒錢，便想着來督查室借錢，督查室這邊沒給他，他便四處說督查室壞話。
這種事瞞不過他們，最終此人直接被槍決。
亂世用重典，楚凌雲沒功夫去挽救他。
至於賭，已經開除了五個。
五人現在生活基本上都很慘，沒了督查室的外衣和福利，他們的錢很快被賭場騙了個精光。
他們後悔了，想重新回到督查室，可惜沒了機會。
這些和之前收受賄賂，被楚凌雲處理的人全部都是督查室的反面教材，時刻提醒他們，有些錯誤千萬不要犯。
長江以北大部分地方丟掉，督查室的人不用全國來跑，主要是長江以南，以及西安那邊。
這些情況，楚凌雲都向老頭子做了彙報。
“處長，最新電報。”
三天後，餘華強開始變忙，他的辦公室時不時就送進來最新收到的電文，督查室八部電臺全部開機，時刻接收各地給他們的彙報。
翻譯好電文，餘華強拿出記錄本，開始記錄。
他注意到，各地的彙報中有一個詞多次提及。
厭戰。
士兵們不想打了，和日本人作戰還好，那是保家衛國，現在內戰，根本沒人想拼命。
至於反對和談，底層士兵反對的人極少。
倒是高層，不少人爲了自己利益，不想要和談。
而且傳言紅黨要求組建新政府，李將軍可以做副主席，軍隊則要改編在一起。
因爲這些，現在反對李將軍的人很多。
餘華強記錄的很仔細，快下班的時候，他帶着好幾張記錄下來的內容來到楚凌雲辦公室。
“主任，這是今天各地的彙報。”
餘華強送上報告，楚凌雲則擺擺手，讓他離開。
彙報確實不少，結果是什麼楚凌雲早有預料，看了一遍後，便放在了一旁。
回到辦公室，餘華強閉着眼睛，仔細回憶。
督查室不是保密局，不過他同樣不敢有任何大意，內容是他整理，重要內容都記在了他的腦子裡。
就算忘掉一點沒關係，他這裡還有原始電文。
下班後，餘華強開車回家，到家中他立刻拿出紙筆和密碼本快速書寫，把今天收到的重要內容整理好，然後翻譯成密碼，投入死信箱。
“梁書記，深藍的最新情報。”
晚上馮若喜便把情報取走，梁書記立刻戴上眼睛，逐字翻譯。
內容不少。
督查室監督了大部分的軍隊，他們去的主要是軍級以及整編師，幾乎涵蓋了所有一線部隊。
這些是果黨目前最強的力量。
在這些部隊中，底層士兵至少有五成以上的厭惡戰爭，不想再戰。
士兵厭戰，甚至對果黨的人有着很大意見，這是好事。
這些士兵在戰場上不會有鬥志，而且極其容易勸降。
最難得的是，餘華強把這些厭戰士兵的部隊番號，以及他們大致所處的連隊都說了出來。
這可是極其精確的情報。
“太好了，深藍立下了大功。”
梁書記高興的說道，這纔是剛剛開始，他相信以後餘華強能拿到更多這樣重要又詳細的情報，未來如果再次開戰，組織上邊能針對性進行策反和勸降。
這些人很容易便可以拉攏到組織這邊。
餘華強在督查室的作用更重要了。
情報很重要，但不是那麼着急，現在天色已晚，第二天梁書記才彙報給老家。
柯公拿到電報，看完後笑了。
不管是梁書記還是餘華強，都以爲是他們自己拿到的情報，完全不清楚，這些就是楚凌雲通過餘華強的手來交給組織的東西。楚凌雲是能自己傳遞，但他不方便時刻掌握最詳細的一手情報。
畢竟督查室各地彙報的內容很多，需要有人來進行整理彙總，他只需要掌握全局即可。
之前是楚原做這個工作，現在則換成了餘華強。
柯公給梁書記回電，表揚和鼓勵了他們，同時叮囑他們工作中要更加小心。
餘華強哪怕暴露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能不暴露最好，畢竟他沒和楚凌雲相認，膽子沒楚原那麼大，直接把電臺搬在家裡給組織發報。
南京機場。
楚凌雲來送隆梅，鄭廣濤，趙東等人都在，還有餘華強夫婦。
翠花滿臉不高興，她最終還是要離開南京，不能和餘華強繼續在一起。
上次聚餐的時候楚凌雲便說過，讓翠花去香港養胎，那邊更安全，醫療條件也更好一些。
餘華強這邊拖不住了，被迫將翠花送走。
楚凌雲是爲他好，爲翠花好，這樣的善意他一直推辭，很容易引來楚凌雲的懷疑。
今天翠花和隆梅一起離開，隆梅會把她送到香港，自己在香港休息之後，繼續出發前往美國。
“到了香港那邊一定要注意，不該說的話千萬別說。”
餘華強拉着翠花在一旁說悄悄話，沒人靠近。
“我知道，你在南京要小心，這個楚凌雲不是吳站長，千萬別被他發現。”
翠花很不捨，本來能重新和餘華強在一起她很開心，沒想到因爲自己多嘴，這麼快就要分開。
她現在很後悔，不該多說那麼一句。
不然她現在肯定還和餘華強在一起，不可能分開。
“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
餘華強笑道，小眼睛又變成了一條縫，一個細一個大，夫妻各有自己的特色。
不想分開，最終分別的時刻還是到來。
上了飛機，翠花立刻愣了下。
他是第一次坐飛機，根本沒想到飛機裡面竟然這麼豪華。
沙發，桌椅應有盡有，資本家的生活果然充滿了奢侈糜爛。
飛機緩緩起飛，餘華強跟着楚凌雲回到督查室，最近他的工作越來越忙，給組織提供的情報也是越來越多。
他現在沒時間去調查楚凌雲寶庫的事。
相對比寶庫，還是這些情報最爲重要。
香港，方士易提前到了機場。
今天就他和吳督察在。
隆梅要來，他肯定要來接，吳眉峰到了廣州後，發現這邊同樣不是絕對的安全，乾脆想辦法把自己的產業往香港搬，他本就和許義關係不錯，有許義照顧着，搬遷這些產業沒任何問題。
隔三差五，他便會來次香港。
得知餘華強的老婆今天要到，他馬上跟着方士易一起到機場。
之前他是餘華強的上司和老師，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餘華強在楚凌雲身邊，並且得到了重用，他需要維護好這層關係，好繼續得到楚凌雲的庇佑。
到了督查室，他更不敢對楚凌雲有任何反抗心理。
哪怕送出去了所有的收藏，一樣要表現出對楚凌雲感恩的樣子。
人家掌握着他的生死，楚凌雲想弄死他可比齊利民容易的多。
許美君沒來，她懷孕時間比翠花早，肚子已經大了，不方便亂跑。
……
北平，偵訊處會議室。
左旋坐在中央，兩邊則是他組建的情報小組成員，一共二十人，全是各分局以及其他地方抽調出來的精英。
左旋給小組起了個不錯的名字，獵人小組。
保密局的潛伏小組不是叫智弧嗎？
那他就叫獵人，看看到底是狐狸厲害，還是獵人厲害。
鄭義陽坐在其中。
他時不時看一眼嚴肅的左旋。
被抽調進獵人小組後，他對左旋有了更深的瞭解，沒想到左旋和他一樣，之前也是在果黨那邊潛伏，而且左旋潛伏的時間遠遠超過他，足足十八年。
他今年纔多大，十八年前他還是個孩子。
不僅如此，左旋是在軍統潛伏，那可是果黨最有名的特務系統，他則是在警察局，相對來說比軍統要安全的多。
警察局多是混日子的人。
左旋不僅潛伏在軍統，抗戰期間更是在軍統內最出名的戰情組內，而且是戰情組的隊長。
日本投降，抗戰勝利，軍統放出了戰情組所立下的功勳。
報紙上整版都寫不下。
他看過報紙，知道戰情組所立下的功勞有多少。
制裁了數百名投降日本的漢奸，這些全是名人，一般的漢奸沒資格讓戰情組去制裁。
滬鬆之戰，武漢之戰，萬家嶺大捷，幾次長沙之戰，襄陽之戰，江西的每次戰鬥，還有衡陽之戰，以後後來的豫湘桂之戰，幾乎每次戰爭中都有戰情組的影子。
這些可都是大戰。
戰情組拿出來的全是機密情報，日本大本營爲此特意派人到中國調查，直到最後都沒能查出戰情組究竟是怎麼拿到的這些情報。
在上海，戰情組在各個情報部門安插了人手。
最有名的就是76號。
陳展禮原本是上海站的人，被戰情組要走，最終打入76號，從最底層做起，做到了一把手的位置。
任何一件事拿出來，那都是了不得的成績。
鄭義陽知道左旋出自戰情組後，對他的態度立刻有了極大的轉變。
從上司變爲了偶像，讓他做什麼他做什麼。
“代綱，你那邊監視的怎麼樣了？”
左旋主動問，代綱是第三分局的偵訊組副組長，他不是潛伏人員出身，一會在組織內工作。
他有着豐富的辦案經驗，曾經幫着組織抓住過不少特務奸細。
“目前沒什麼進展，他們表現的一切正常。”
代綱搖頭，他們監視的，是上次首長出行泄密案，有機會接觸到情報，並且能夠被懷疑到的人。
人數不是太多，就六個。
紅黨不是果黨，現在也不是過去，不會因爲懷疑就把他們全部處決，必須拿到證據，找到那名真正的內奸。
“彭清詳出事，他們明白我們肯定會追着這條線索調查，現在不可能有動作，不過做過就會有痕跡，繼續針對他們的過去進行詳細調查，要把能查到的東西全部查出來。”
左旋點頭，這句話是楚凌雲說的，雖然不屬於同一陣營，理念不同，但他對楚凌雲是真的佩服。
單論特工能力這一塊，國內無人能與楚凌雲相比。
他跟着楚凌雲的時候，學到了不少東西。
“接下來我們的調查重點是他們過去所做的事，包括但不限於他們去過哪，和什麼人接觸過，買過什麼東西，就是大街上打發個叫花子，去了次廁所，只要有人看到的要全部查他們。”
左旋緩緩說道，他在楚凌雲身邊時間不短，楚凌雲的做事風格他算是學到了。
任何推理都是在線索的基礎上進行，毫無根據的判斷那不叫推理，是妄想。
楚凌雲之前能抓到那麼多日諜，便是他做事特別細，任何事都去查，查的清清楚楚，乾乾淨淨。
左旋沒有在行動四組工作過，但戰情組有不少四組的人。
行動四組的時候，他們最辛苦、最累，經常幾天睡不成覺，有了線索就快速跟下去，避免這條線索因爲時間關係而浪費。
當時軍事情報處的其他人只看到他們的成績，認爲他們運氣好。
左旋則不同，他看到了成功的必要元素。
努力。
“是。”
周圍人急忙應道，這樣查很辛苦，需要詢問大量的人，做更多的調查。
不過這樣去查，確實有可能查出有用的東西來。
“所有調查的結果彙總給我，這裡我就一個要求，那就是細，每個細節都要說清楚。”
左旋做最後的分析和判斷，他不認爲自己有楚凌雲那樣的能力，一丁點的不同便能準確抓住破綻，但他相信功夫不負有心人，只要努力，還是能找到線索。
如果他找不到，到時候再把所有人召集起來一起分析，集衆人之長共同分析，總能找出有嫌疑的地方。
北平城內如今非常熱鬧。
爲了避免傅將軍多想，或者引起不必要的反彈，組織對這裡並沒有太多的改變，暫時維持原狀，並且減少了苛捐雜稅。
可惜留任的那些老人習慣依然沒變，繼續吃拿卡要，欺負百姓。
被欺負的人敢怒不敢言。
他們的好日子不長了，任何欺壓百姓的人，最後都會和他們清算。
南京，楚凌雲來到李將軍辦公室。
“凌雲，你先坐那等會，我處理完這點東西。”
李將軍正在忙，別人這個時候過來是在外面等，楚凌雲則可以在裡面等，這便是不同待遇。
“您先忙。”
楚凌雲在沙發那坐下，李將軍的秘書送來上等的好茶。
李將軍的秘書級別同樣不低，甚至比楚凌雲高。
他明白楚凌雲的不同，若不是老頭子之前打壓，楚凌雲現在肯定已經在高位，後來老頭子不打壓了，結果人家不稀罕。
想想也是，有那麼多財富，又有那麼大的影響力，職務的作用並不大。
站的越高，背的責任就越大。
像楚凌雲這樣兩不相幫，完全不參與政治的人在果黨內極少，而像楚凌雲這樣有着超高地位的更是絕無僅有。
“李將軍，這是我們最近的調查報告，不是太樂觀。”
等李將軍幫忙過來，楚凌雲馬上把調查報告遞了過去，內容不少，二十多頁紙。
這還是簡報，詳細內容的話更多。
“你等會，我先看看。”
李將軍接過報告，慢慢的看着，沒一會便皺起了眉頭。
他最想要的是劃江而治，先給自己時間，拉起來更多的部隊，這些人以後都將成爲他的嫡系，增強他的實力。
沒有這個條件，他想答應，所以他並不是真心和談，如今反對和談的人多，對他並不是壞事。
但是厭戰情緒的人那麼多，着實讓他有點吃驚。
士兵不願意打仗，這樣的人上了戰場能有什麼鬥志？
紅黨的戰鬥力他非常清楚，這樣的士兵送到戰場上，別說一比一，三比一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眼下紅黨的士兵比他們可要多。
“不錯，你們查的很細，觸目驚心啊。”
足足半個多小時，李將軍才粗略看了一遍，能和老頭子掰掰手腕的人自然不是庸才，他已經看出了裡面的問題。
“您不用喪氣，如果連您也灰心，黨果還怎麼有救？”
楚凌雲微微點頭，李將軍愣了下，隨即笑道：“沒錯，不管多難我們都要努力，當年的前輩環境不比這惡劣，我們一樣挺過來了，並且成功。”
他說的是孫先生那批人。
當年他們確實不容易，幾次失敗，犧牲了大量的人，好在沒人放棄，最終成功。
可惜李將軍忘了，當初他們是有民心支持，現在呢？
他們做的比前朝能好到哪去？
沒有了民心，他們註定滅亡。
“凌雲，我聽說齊利民在調查你的舊部。”
李將軍突然說道，楚凌雲稍稍一怔，馬上明白，齊利民身邊有李將軍的人。
“因爲左旋的事？”
楚凌雲問道，李將軍能知道這個情報他不意外，這些大佬哪個不是多層佈置，別說齊利民那，連他的督查室李將軍都收買過人。
不過被楚凌雲發現，並且清理掉。
不主動承認者，不管他是誰的人，在督查室沒有活命的可能。
“沒錯。”
李將軍大方承認，齊利民是老頭子的狗腿子，這條狗腿必須給他打斷。
他現在沒時間，便想着利用楚凌雲的矛盾，讓楚凌雲去把齊利民搞掉。
不是他看不起齊利民，齊利民和楚凌雲確實沒得比，楚凌雲想弄死他不難。
“查就查吧，左旋的事我確實有錯，被他矇騙，我相信其他人不會有事。”
楚凌雲輕笑回道，李將軍要借刀殺人，讓他和齊利民對着幹。
他和齊利民是不對路，但想把齊利民拿下來也不是那麼容易，如果老頭子硬保，別說他，就算是李將軍對齊利民也做不了什麼。
“他這麼做，完全沒把你放在眼裡啊。”
李將軍煽風點火，楚凌雲若是幫他除掉齊利民，不僅讓他減少個麻煩，同時還會讓楚凌雲和老頭子之間產生隔閡，迫使楚凌雲來投靠他。
一舉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