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不要露次面？”
泥鰍擔心，他一直不露面陳樹會忍不住強行抓人，到時候就會發現他早已不在那裡。
“不用，陳樹沒那麼差。”
楚凌雲搖頭，陳樹要是連這點耐心都沒有，他當不了站長。
“好，我再等等。”
泥鰍沒有堅持，露面相當於有風險，不露面更好，不過最終他肯定還是要露一次面。
陳樹確實有耐心，死死的盯着。
但吳三寶沒這麼大的耐性，盯了一天，沒有發現趙三的蹤跡，他決定親自找陳樹問問。
他們現在和陳樹是盟友，這可是陳樹親口答應過。
有這樣對待盟友的嗎？
陳樹難道不知道，幫陳小二立功，陳小二的位置會更穩固，他更別想報仇。
以後要永遠屈居人下。
到了晚上，吳三寶做了僞裝，來到他們監視點附近。
遠處，有好幾雙眼睛正盯着他。
小盧收到過兩次彙報，知道吳三寶在附近，他內心很急，但不能顯現出來，更不能去找吳三寶質問。
萬一他們起了衝突，讓趙三跑掉或者自殺，這個責任誰也承擔不起。
好在他這邊的人比吳三寶要多，而且他們主任和久保大人的關係更好，吳三寶敢動，到時候久保大人不會饒了他。
“科長，吳處長給您的。”
一名在外的隊員回來，悄悄給了陳樹一張紙條。
吳三寶找到陳樹在外面執勤的手下，給了他一根金條，讓他幫忙傳話。
看在錢的份上，這名隊員同意了。
他是被陳樹抓到的人，在上海什麼也沒有，一根金條對他來說可是筆巨大的財富，況且就是傳話，不是讓他出賣情報。
陳樹眉頭皺了皺，吳處長，吳三寶？
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
陳樹沒有聲張，藉着上廁所的機會偷偷打開紙條，吳三寶果然到了這，而且約他見面。
並且威脅他，若是不出去，他就自己上來。
他們的行動又被泄露，該死的76號，篩子一樣，到處是漏洞，一瞬間陳樹有了強行抓人的衝動。
但現在強行抓人，並不能保證抓到楚凌雲。
對楚凌雲的仇恨，讓他強行按下衝動。
過了會，陳樹藉助出去查看執勤情況，離開了監視點。
“狗日的，喂不熟的白眼狼。”
小盧眼中閃過道狠光，吳三寶就在附近，陳樹手下剛纔偷偷摸摸的樣子被他注意到，不用猜他也知道，陳樹肯定是去見吳三寶。
主任給了陳樹足夠的信任，將這麼大功的機會給了他，沒想到他會背叛。
不過沒有抓到現行，小盧沒動，外面有人盯着吳三寶，陳樹只要和他見面，就會被自己的人發現。
他的人帶着相機，可惜現在是晚上，沒辦法拍照。
不過看到了就行，到時候陳樹狡辯不了。
陳樹出去，轉了兩個彎，馬上看到吳三寶正帶着人等着他。
吳三寶看到陳樹，露出了笑容。
“你們到路口守着。”
吳三寶吩咐道，他要和陳樹單獨聊天，讓手下去警戒。
“你是怎麼找到的這？”
陳樹見到吳三寶立刻質問，吳三寶咧着嘴，露着黃牙，嘿嘿笑道：“我怎麼找到這不重要，陳樹，咱們可是盟友，你傻了嗎，竟然幫陳小二立功？”
“楚凌雲是我的仇人，先抓到他再說。”
陳樹沒有解釋，幫陳小二沒錯，但人是他抓的，案子是他破的，他的功勞一樣不小。
做成這件事，他纔有和李志羣合作的本錢，搞死陳小二，自己上位。
接下來他的對手就變成了李志羣，這個順序不能錯。
“這麼說，陳小二真的找到了趙三？”
吳三寶瞪大眼睛，他故意這麼問就是套話，陳樹愕然，馬上明白，吳三寶並沒有確定情況，他上了當。
“是不是真的和你無關，你先走，等這件事做完，我會親自去見李主任。”
陳樹淡淡說道，吳三寶笑的更燦爛：“讓我走？怎麼可能？”
“陳樹，這麼大塊肉，你自己吃太不厚道了吧，話我挑明，要麼咱們一起，我們幫你一把，要麼我現在抓人，先把肉吃進肚子裡，我告訴你，我的人已經到了租界，半小時內就能過來支援，比你們的人多的多。”
吳三寶是故意唬人，沒有確定事情真相之前，李志羣沒有派給他那麼多人。
“你在威脅我？”
陳樹眼中閃過道狠光，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威脅他。
“你可以這麼認爲。”
吳三寶毫不在意，他不怕陳樹，陳樹在他眼裡什麼不是，這次既然被他知道，這塊肉不給他吃絕沒有可能。
“確實是趙三，不過你也知道，抓趙三意義不大，最重要的是楚凌雲，等發現楚凌雲後，我給你暗號，到時候我們一起抓人，不過人要交給我處置。”
陳樹立刻說道，吳三寶差點沒笑出來。
有些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他說狠話才肯同意。
“行，記得別耍花招，否則我廢了你。”
吳三寶再次丟下威脅的話，直接離開，陳樹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漸漸冰冷。
抓楚凌雲的功勞，他肯定不會讓出去。
吳三寶該死，竟然威脅他。
他會讓吳三寶後悔，眼下他處境不好，必須先穩住吳三寶。
分給他們功勞，做夢。
兩人都不知道，他們的見面被別人觀察到，而且不止一夥人。
“組長，陳樹和吳三寶見過面了，說了一會話，那個小盧不錯，派人盯住了他們，全部看到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76號附近，楚凌雲不好對他們監視。
可在租界內，那就是他說了算。
特別是他提前佈局，這附近所有的地方都有他的人，在房間內便能看到一切。
小盧的人不能拍照，但他的人可以。
雖然受限於技術，看不清長相，不過能看到人的輪廓，熟悉的人自然能辨認出是誰。
照片不一定有用，但要先有。
有備無患而已。
“組長，我過去了。”
泥鰍小聲說道，楚凌雲輕輕點頭：“注意安全。”
“您放心，全都佈置好了，不會有事。”
泥鰍嘿嘿的笑着，這次看陳樹怎麼死，還有李志羣，偷雞不成蝕把米，這次他也要倒黴。
陳樹回到監視點，陳樹不睡，小盧不睡。
外面有人盯着吳三寶，他則要親自盯住陳樹。
他不怕陳樹造反，陳樹不得人心，造反沒人聽他的，陳樹真敢有妄動，他的手下馬上會反水聽從自己的命令。
他們主任對兄弟們好，這些人明白該怎麼做。
時間慢慢走過，陳樹睡了後，小盧纔去睡覺。
凌晨，天還沒亮。
一隊隊人摸了過來，泥鰍通過地道重新回到房子內，這個地道非常隱蔽，不知道的人不會發現。
這裡是租界，不是日本人的地盤，不過這套房子已經沒用了，他離開後地道就會毀掉。
“砰砰”
外面首先響起槍聲，沈漢文親自帶隊，76號佈置在外面的眼線，不管是陳樹還是吳三寶的人，全被他們打死。
“哪來的槍聲。”
陳樹猛然坐起，抓起牀頭的手槍，小盧，吳三寶同樣被驚醒。
“噠噠噠。”
他們的監視點被機槍射擊，還有人往裡面扔手榴彈，他們被打的擡不起頭。
不過他們人數不少，很多人拿槍反擊，泥鰍的人這會則護着他，從房子裡向外跑去。
到了外面泥鰍並沒有立刻走，而是指揮人和76號的人作戰，必須讓人看到他逃跑才行，否則他的出現沒有意義。
終於有了機會，小盧，陳樹，還有吳三寶都看到了窗外的泥鰍。
注意到泥鰍跑了，小盧雙眼通紅，目眥欲裂。
該死的陳樹，該死的吳三寶，他們向軍統泄露了消息，趙三收到消息，有人來接應他，準備逃跑。
感覺差不多了，泥鰍立刻上車，離開這邊。
其他的人分批撤退，不管是吳三寶的人，還是陳樹和小盧的人剛想追，一隊隊巡捕吹着哨子趕到了這裡。
冉五親自帶隊，不斷有巡捕喊話，讓他們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有幾個想要抵抗的76號隊員，被巡捕們打成了篩子。
巡捕來的不少，這麼激烈的槍聲，來少了可不行。
“放下武器。”
小盧首先下令，落在巡捕的手上沒事，他們不會對自己怎麼樣，主任會把他救出去。
出去的時候，他惡狠狠的瞪着陳樹。
陳樹也放下槍出來了，這會不是負隅頑抗的時候，否則真可能被巡捕打死。
他們人不少，但巡捕數量更多，更不用說這邊還有租界的軍隊。
吳三寶同樣被抓，還有一地的屍體，全部被帶到了巡捕房。
“鈴鈴鈴。”
陳展禮猛的睜開眼睛，看向牀頭的電話，計劃成功了嗎？
這個時間打來電話，應該是成功了。
陳展禮拿起話筒，立刻罵道：“是哪個狗日的大早上打我電話？”
“我這裡是戈登路巡捕房，你罵誰？”
那邊立刻怒道，陳展禮心裡一喜，急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以爲是我的手下，巡捕房你們找我做什麼？”
“你們做的好事，你的人在我們這和人發生械鬥，這些人你還要不要，要就拿錢來贖人，不要我們馬上斃了他們，不浪費糧食。”
說完那邊便掛斷了電話。
陳展禮想了下，隨即拿起電話，給久保打了過去。
“大人，不好了，剛剛巡捕房給我打電話，說我的人被他們抓了，讓我去贖人。”
“被抓了，怎麼回事？”
久保正躺在牀上，聽到陳展禮的話咯噔一下坐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馬上就去租界問清楚。”
“來接上我，咱們一起去。”
說完久保掛斷了電話，他沒有了絲毫睡意，陳展禮的手下正在租界執行重要任務，他們怎麼會被巡捕所抓？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趙三有沒有抓到？
久保不斷猜測，但預感告訴他，人都被巡捕房抓走了，趙三有極大的可能沒有抓到。
趙三可是和巡捕房有着不錯的關係。
就算被帶到巡捕房，他也會先被放出來。
李志羣這邊同樣接到了電話，他馬上起牀，顧不得收拾，帶上人趕往租界。
他比久保和陳展禮更早到，陳展禮去接了久保纔來的巡捕房。
巡捕房外面，擺着二十多具蓋着白布的屍體，李志羣已經打開看過，全是他們76號的人。
不過沒有吳三寶，陳樹以及小盧。
他們應該沒死。
除了他們的人，一個敵人的屍體都沒有，說明這次死的全是他們的人。
“李志羣，你怎麼在這？”
久保剛下車，便到了院子的李志羣，馬上喝問道。
“大人，我接到電話，吳三寶被他們抓來了。”
“吳三寶？吳三寶怎麼會被抓？”
久保心裡頓時升起股不好的預感，吳三寶爲什麼會和陳樹一起被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清楚。”
李志羣硬着頭皮回道，他還沒見到吳三寶，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久保狠狠瞪了他一眼，帶着陳展禮走到了裡面。
陸總巡很不高興，這些76號的漢奸又在他的地頭上鬧事。
大早上的被喊起來，他心情能好纔怪。
不過這次又能通過贖人撈上一筆，想到這點他的心情又舒服了許多。
沒多久，陳樹，小盧還有吳三寶先被贖了出來。
他們三個最重要，先贖出他們問清楚情況。
“久保大人，主任，陳樹是內奸，他勾結吳三寶故意向軍統泄密，今天天不亮，軍統的人突然出現，救走了趙三。”
小盧看到兩人，立刻指着陳樹喊道，他的眼睛冒火，此時的他認定就是陳樹勾結吳三寶泄密。
“盧木仲，你別血口噴人。”
陳樹被嚇了一跳，急忙喊道，吳三寶跟着說道：“姓盧的，話不能亂說，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們泄的密？”
“大人，主任，就在昨天晚上，陳樹偷偷摸摸出去和吳三寶見面，聊了好一會。”
“我沒有。”
陳樹不等他說完，立刻否決，這件事絕對不能承認。
“沒有？我的人看的清清楚楚，你們在哪說的話我都知道，還有吳三寶，他帶了手下……”
小盧把手下的彙報，詳詳細細說了出來，吳三寶當時帶的四名手下名字，都被他說了出來。
吳三寶愣在了那，說的這麼清楚，小盧真的知道他和陳樹見面的事。
“盧木仲，你監視我，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吳三寶憤怒罵道，小盧知道的這麼清楚，不是對他，就是對陳樹進行了監視。
不過陳樹出來的時候他特別注意，知道陳樹身後沒有跟人，若是跟着人，他肯定能夠發現。
“我給他的，你有意見？”
久保突然說道，監視吳三寶確實是他的命令，小盧的擔心沒錯，吳三寶和陳樹真的勾結在了一起。
這次又壞了他這麼大的事，此時的久保心裡只想殺人。
“不敢。”
吳三寶瞬間清醒，立刻低下了頭。
是不是久保不重要，久保很明顯包庇陳展禮，但陳展禮有這個心嗎，他能想到監視自己？
“大人，真是您讓小盧監視的這個狗東西？”
陳展禮驚訝問道，說話的時候指向吳三寶，這件事他確實不知情。
“沒錯，小盧對你提醒要警惕陳樹，你不在意，他很負責，去向我稟告，我讓他監視吳三寶，看看他們有沒有私下聯繫。”
久保咬牙切齒的說道，陳樹則是臉色發白。
竟然是久保的命令，這次他完蛋了，被久保抓到現行，沒人能救的了他。
陳小二不會救他，李志羣更不可能，他自身難保。
他私下和吳三寶見面，又是在這麼重要的時刻，不管他們說了什麼，久保都會認定他背叛了陳小二。
況且他和吳三寶說的內容，確實可以說是背叛。
明面上是背叛陳小二，但事實上卻是背叛的久保，確實沒人能救他。
現在他被控制住，跑都跑不掉。
“吳三寶，你爲什麼在這？”
久保突然問道，吳三寶愣了下，急忙回道：“我查到了趙三的線索，過來盯人，想借此機會打掉軍統戰情組。”
“你從哪得來的線索？”
久保可不是那麼好糊弄，他要是傻子，不可能被影佐派到76號。
“手下查到的。”
“哪個手下？”
久保直勾勾的盯着吳三寶，吳三寶被盯的有點冒汗。
他是拿錢收買陳展禮的手下，獲得的情報，但這不能說，一說便露餡了。
無奈之下，吳三寶隨便說了個人名。
“來人。”
久保突然喊道。
“把他們兩個先抓起來。”
久保指着吳三寶和陳樹，跟在陳展禮身邊的人，立刻上前抓人。
李志羣的人沒動，久保突然看向他。
“李志羣，特工總部屬於誰？”
這問題問的有點誅心，李志羣是主任，但特工總部真不屬於他，連汪填海都沒有控制的權力。
這是影佐大人的情報機構。
“大人，特工總部屬於梅機關，屬於影佐大人和您。”
久保沒說話，就這麼看着他。
“愣着幹嘛，大人的命令沒有聽到，抓人。”
李志羣突然叱喝道，其實吳三寶和陳樹已被陳展禮的人控制住，他們過來，純粹是做做樣子。
但久保要的就是他這個動作，讓他明白，誰是主，誰是從。
“展禮，你去把所有人贖出來，小盧，一會你帶人指認，吳三寶帶着的手下，全部抓起來，帶回去我親自審。”
久保很生氣，非常生氣。
多好大功的機會，又因爲內訌就這麼飛了。
陳展禮已經做的不錯，發現人後明白自己能力不足，交給陳樹來處置，自身一點不問。
可陳樹實在讓他失望，竟然和吳三寶勾結在一起。
結果讓趙三逃掉。
這次逃掉，下次想要再遇到這樣的機會不知道要多久，甚至永遠不可能。
陳展禮好不容易得到的收穫，被他們破壞的乾乾淨淨。
整件事，他沒懷疑過一點陳展禮。
人是陳展禮發現的，是他做的安排，吳三寶自己找上的門，現在還不知道原因，但久保相信他能審出來。
之後的事，陳展禮更是沒有參與過。
楚凌雲親自佈置的計劃，不會讓陳展禮有一絲的危險，上次是，這次也是。
人很快全部贖了回來，花了不少的錢。
屍體沒花錢，他們必須帶走，巡捕房可不是幫着他們處理。
泥鰍這邊已經安全回到戰情組。
“組長，行動順利，打死了他們不少人，咱們只傷了兩個兄弟，小傷，大獲全勝。”
泥鰍笑嘻嘻的表功，這點功其實他一點不在意。
相對比抓日諜，殺漢奸這種事泥鰍早就看不上眼。
這次行動，他們提前就做好了佈置，清楚所有敵人的位置，又是偷襲，能取得這樣的戰果是必然。
“很好，等着飛鳥的信號。”
楚凌雲微笑點頭，陳樹完了，這次沒人能救他。
和能力無關，能力越強，吃裡扒外的人久保更不會要，這樣的人可比普通人危險的多。
如此簡單的道理，久保不會不知道。
“是。”
泥鰍應道，他很期待，陳樹要被怎麼處決，臨死之前，會不會後悔他所做的一切？
76號，久保親自到了刑訊室。
李志羣沒能跟着，不僅沒跟，陳展禮的手下還在他的辦公室門口，連電話線都給他拔了。
現在的李志羣，相當於被軟禁。
最先審的是吳三寶手下，特別是跟着他去見陳樹的四名手下。
他們受不了刑罰，全部招供。
每個人的說法一樣，能證明他們不是說謊，而吳三寶怎麼知道陳展禮發現趙三的事，也被久保問了出來。
是電話泄密。
丁墨對電話監聽，是經過久保同意的，但他的電話肯定不能監聽。
沒想到被李志羣利用，知道了這次的重要情報。
陳展禮的手下爲了錢出賣了情報，此人拿了錢，卻沒命去花，陳展禮這邊派人把王狗子抓了回來，經過審訊，和吳三寶手下交代的一致。
事情已經明朗，吳三寶想要搶功，所以找到了陳樹。
接下來就是審訊吳三寶，吳三寶承認他收買情報，和陳樹見過面，但他不是要出賣消息，而是想分一杯羹。
這份功勞太大，他很眼紅。
可惜他們說話的時候，沒有其他人在場，沒辦法給他證明。
吳三寶被打的很慘，但咬死沒有給軍統提供情報，他只想要功勞，他不是丁墨，知道人在哪，抓到人後少不了他的大功。
泄露給軍統，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吳三寶所有帶過去的手下全部接受了審訊，證明吳三寶沒有單獨外出，也沒有去打過電話。
其他人同樣沒有，吳三寶爲了防止泄密，做了妥善的佈置，任何人不得單獨行動。
唯一單獨行動的就是他，而且是見陳樹。
久保明白，吳三寶確實沒有泄密，他沒有泄密的理由，他不是內奸，而且不可能是內奸。
就算搶功，抓到趙三同樣是大功。
最大的可能，是他們監視的人太多太雜，被軍統發現，從而做出佈置，將趙三救了出去。
明白了真相，久保更氣。
這次若不是吳三寶瞎摻和，他們有很大的希望找到楚凌雲在哪，從而將他抓住。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吳三寶被打的夠慘，一直關在大牢，沒有久保的命令誰也不能見他，更不能放了他。
對李志羣的軟禁則解除，但這件事，同樣在久保的心裡埋下了個釘子。
“展禮，陳樹不能留了。”
回到辦公室，久保揉了揉腦袋，這次給了陳樹多大的信任，多好的機會，可惜他沒能把握住。
如果不是吳三寶泄密，那和陳樹的關係確實不大。
但陳樹偷偷和吳三寶見面，觸犯了久保的底線，背叛的人，不管他是誰，沒人會要。
“大人，他也不想這樣……”
“你不能心軟，陳樹必須處死，這件事交給你去辦，儘快解決。”
陳展禮話還沒說完，久保就打斷了他。
陳展禮怔了怔，他並不是爲陳樹求情，他接下來想說的話是：陳樹畢竟是我的人，就算要處死，能不能讓我親自來。
結果話還沒說完，久保就把人交給了他。
得，不用說了。
“是。”
陳展禮低頭，久保還在生氣，心口隱隱發痛，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太可惜。
不過這件事陳展禮沒錯，相反，他有功，是他最初發現的人。
還有小盧，他做的也不錯，對陳展禮忠心耿耿，將陳樹和吳三寶盯的很死。
可惜能力不足，他要是提前彙報多好，久保便能先把吳三寶叫回來。
不過久保明白，他這是自欺欺人。
提前彙報也沒用，軍統明顯是有所準備，故意選在快天亮的時候動的手，他們肯定提前發現了不對，一直沒動，就等他們最鬆懈的時候。
在陳樹見吳三寶之前，軍統可能就發現了不對。
小盧可用，回頭讓陳展禮多培養他，至於陳樹，早點處理掉，省的他看到心煩。
陳展禮帶着人來到大牢。
陳樹交代了一切，不過同樣捱了打，久保那麼生氣，怎麼可能饒了他。
“給他。”
陳展禮讓人送過去食盒，打開後是香噴噴的白米飯和紅燒肉，還有一小壺酒。
看到拿出的食物，陳樹明顯哆嗦了下。
這是斷頭飯。
“主任，我知道錯了，我被豬油蒙了心，求求您饒了我，我以後一定幫您抓到更多軍統的人，我瞭解他們，見過他們，一定能找到他們。”
陳樹跪地求情，他不想死，他還沒有報仇。
這次的事真不是他的責任，他的錯是和吳三寶見面。
不過這已是最大的錯。
“吃吧，這是大人的命令，我沒辦法更改。”
陳展禮搖頭，曾經的軍統站長，現在和其他人一樣，搖尾乞憐。
很可惜陳展禮不會救他，這次隊長親自出面做誘餌，爲的就是他。
他還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就是針對他的陷阱。
組長是真厲害，殺人於無形，把所有人耍的團團轉，和組長做敵人，陳展禮真的很同情他們。
“主任，我知道久保大人最信任您，您去求求他，他一定願意網開一面。”
“我試過了，大人沒同意，這次多大的損失你很清楚，他沒把你千刀萬剮就不錯了。”
陳展禮嘆道，陳樹臉色蒼白。
這一次他真的是作繭自束，自己害了自己。
是他的不甘心，是他的野心害了他。
如果他老老實實站崗，沒想過謀害王躍民，沒有害死王家樑的話，他現在已是長沙站的站長。
戴老闆肯定會啓用他。
很可惜，沒有如果。
陳樹慢慢拿起碗筷，一點一點的吃着，可他根本沒胃口，吃了沒一會便放下了，一點也吃不下。
“不吃就算了，帶他走。”
陳展禮搖頭，身邊的手下走過去，把陳樹五花大綁，帶着他出了大牢。
吳三寶注意到，身子往後縮了縮。
這個時候被提走，下場是什麼他很清楚。
出來的時候，陳展禮偷偷留下了記號，他帶的人不少，一輛小車，兩輛卡車，一起向城外駛去。
到了城外，陳樹被押下車。
陳展禮看了幾眼四周，馬上眼睛一亮，他發現了記號。
“把他押到那個小坑那。”
陳展禮吩咐道，陳樹腦中一片空白，被人丟進了遠處的小坑內。
他身上被綁的很結實，嘴被堵着，說不了話。
“你們先上車，我親自來。”
陳展禮命令道，小盧帶人回到車上，陳展禮的命令，他們向來服從。
“砰砰砰。”
連續開了幾槍，直到將手槍的子彈打完，陳展禮看着坑內被嚇的毫無知覺的陳樹，冷笑了聲，轉身離開。
“不用埋了，喂狗，走。”
陳展禮淡淡說道，幾輛車返回，打了這麼多槍，又是近距離，陳樹必死無疑，沒人認爲他能活着。
車隊剛離開後不久，不遠處出現了幾個身影。
楚凌雲帶着泥鰍和沈漢文，走到了坑邊。
陳樹在裡面，沒死。
“陳樹，看看我是誰？”
泥鰍上前一巴掌打醒陳樹，陳樹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沒死，可看到泥鰍之後，直接愣在了那。
“沒想到吧，你最終還是落到了我的手裡。”
泥鰍嘿嘿的笑着，制裁陳樹是戴老闆的命令，他們會堅決執行，但直接殺了他太便宜，現在飛鳥有機會把他送出來，正好讓他明白自己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