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是誰？”
簡智方擡起頭，看向四人，四人全部帶着槍，樣子倒不是很兇狠。
黃組長他們是潛伏人員，樣子不能有太明顯的特徵，長相一看就不是好人的話，對潛伏不利。
“不要管我們是誰，既然我們知道你，又找到了你，你應該知道我們要什麼？”
“你們不說，我也不說。”
簡智方閉上了眼睛，他明白自己犯的事，沒說之前還能多活一會，說了恐怕很快就會完蛋。
“小駱，你去找找。”
黃組長沒有廢話，小駱拿着手電筒，仔細搜查這個土匪窩，土匪窩本就不大，很快被他搜了一遍。
房子裡，地下，竈臺，包括院子裡全被他找了個遍。
“組長，沒有。”
朱乃明是軍中高官，動他這樣的人，必須處座同意才行。
對方的級別不低，而且是帶兵的旅長，他要親自參與審問，一是爲楚凌雲撐腰，二就是好拿到口供，及時去向老頭子彙報。
楚凌雲淡淡回道，朱乃明臉上現出一絲後悔：“能不能找到地方說話？”
技術科是小科，哪怕課長也不敢對賀年造次，賀年罵他們很正常。
“情報保密，不是你們的工作嗎？既然你們找到了我，肯定抓到了他，他傳出去的情報還有用嗎？”
“不行，全給了你們，我們一家人沒錢怎麼活？那不如不給，反正都是個死。”
還沒天亮，小馮便先返回，並且帶回了三人，他們六個小隊，只剩下兩個小隊沒有通知到，另一人代替小馮去找人。
問話的時候，楚凌雲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人若是撒謊，眼睛會不由自主的做一些小動作。
處座首先問道，朱乃明擡起頭，輕聲說道：“我沒有爲日本人做過事，更沒有給他們提供過情報。”
老闆急忙低下頭，現在的書可不便宜，一般人家買不起。
買了那麼多書，很容易被人關注到。
楚凌雲問道，賀年立刻搖頭：“還沒有，他跑不掉，估計很快就能將他找到。”
簡智方這會沒那麼害怕，死死的盯着黃組長，今天有月亮，外面他能看清楚黃組長的長相。
朱乃明反問道，處座的肺差點沒有被氣炸。
處座匆匆離去，楚凌雲則繼續審問。
“每次他來買書的時候，店裡的人多不多？”
“凌雲，委員長同意了，用刑。”
黃組長問道，小駱以前是混空門的，後來加入了組織，鬼點子特別多。
這是人的不能，除非經過特訓的特工，否則一般人無法改變。
至少能活下去。
棺材鋪老人的身份已經查明，他是本地人，不是日諜。
簡智方乾脆耍起了無賴，小駱則拉了拉黃組長的胳膊，黃組長和他一起走到遠處。
楚凌雲拿出朱乃明的照片，讓人給楚原送過去。
又是老頭子同意，這些人有意見也不能說什麼，更不敢做什麼。
這可是足足八十萬啊，拿到老家，肯定能幫到很大的忙。
“你們是誰，幹什麼？”
楚凌雲爲什麼調查團級以上的所有人，是因爲他們有機會接觸電臺，一般的團都有通信班，通過電臺進行聯絡。
在下面是四本書，然後寫的是封，兩人是一前一後結的賬。
朱乃明被帶進了刑訊室，很快裡面傳出慘叫。
“又臭又硬。”
楚凌雲則是心裡一驚，真的要用刑？
朱乃明不是普通軍官，他是白將軍的人，這次用刑，恐怕會把第五戰區的所有軍官全部得罪。
軍事情報處，楚凌雲剛眯了會。
每次買書，至少兩三本，多了五六本，就這樣攢下來了不少的書。
而且他是旅長，危害很大，哪怕不是內奸，和日諜有過接觸，必須先控制住他。
紅黨不鼓勵刑訊，但此時情況特殊，特事特辦。
“繼續維持書店的樣子，多留點人在這看守，楚原，你親自在這守着。”
“軍事情報處。”
軍中對軍事情報處本身就有很大的意見，惹急了他們，來個清君側處座也要倒黴。
昨晚他一夜沒睡，一直審訊，早上纔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躺了會。
“他叫什麼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姓朱，沒說過真名，但有一次我聽到他身邊的人喊他旅長。”
“冥頑不靈，別以爲不承認我們就對你沒辦法？”
這些和他生意有所交集，接觸不會引來懷疑。
“是。”
真交給土匪，肯定不行。
“他不說，我們把他們一家賣了，賣給土匪，土匪有辦法讓他開口。”
他是特工，時間可沒那麼充分，潛伏的時候還附庸風雅，那可是大忌。
一大早，黃組長便跟着人羣混進了城。
他每天守着棺材鋪，棺材鋪就是他的家。
昨天出事之後他就沒了蹤影，但他不是日本人，手頭上也沒有多少的錢，昨天也沒機會出城，此時肯定還在城內。
“讓是一個人來，還是和別人一起來？”楚凌雲又問。
“可以，跟我們走吧。”
“小馮，你馬上去尋找其他的同志，讓他們過來支援，老白，你在這派人盯着，我要回趟城。”
但人也不能隨便亂殺，特別是他的老婆孩子，絕對不可能處死。
“我問你，沒讓你問我們。”
不過就算能找到，他不是日本人，也不會知道俞有福策反的內奸是誰，最多就是俞有福佈置的一道安全牆。
如果只因爲曾經的同學找他便說他叛國，要處決他，他不服。
“算了，你再休息會，我去盯着手下的人，讓他們儘快找到尚大武。”
楚原不是泥鰍，沒有泥鰍那個靈活勁，一天找到已算不錯，換成沈漢文可能用的時間更久。
這麼高級別的軍官，說用刑就用刑，會讓其他軍官產生同仇敵愾之心。
楚凌雲想到這家書店的面積不小，至少三百多個平方，在這個時代也是個大書店。
潛伏是時候，不能去做和工作無關，特別是對自己潛伏身份有危害的事。
紅黨沒有果黨說的那麼差，如果真是紅黨，他的老婆孩子很有可能不會出事。
簡智方不說，恐怕只能對他刑訊了。
可無論他怎麼問，朱乃明都不承認自己有錯，他從沒在軍中見過井藤橫也，也沒有對井藤橫也泄露過一丁點的情報。
“組長？”
現在調查書籍的是楚原，楚原很認真，但沒有泥鰍懂技巧，估計至少要一天的時間才能查出這些書的準確來源。
“凌雲，人抓回來了？”
所有軍中團長以上級別人員的資料，處座已經讓人送了過來。
“必須全給，否則我們爲什麼答應？”
“既然你不說，就別怪我們了，準備用刑。”
既然完成了任務，沒必要讓他們在外面繼續尋找，純粹是浪費時間。
錢肯定要全部拿走，不可能留給他。
賀年看到楚凌雲辦公室開着門，馬上走了進來。
“你們不答應，我就不說，打死我也不說。”
六個人看着，簡智方更沒有跑掉的可能。
楚凌雲往前看，十天前又一次兩人前後結賬買書，再之前還有很多這樣的巧合，另外也有俞有福單獨來買書的記錄。
可如果朱乃明沒有說謊，那個密碼本是爲誰準備的？
夥計是楚原留下來的，負責盯着書店的老闆。
但如果對方是紅黨，那結果自然不一樣，他是果黨的高層主任，不是一般的人，對紅黨有一定的瞭解。
小駱的辦法起到了點效果，至少簡智方願意給錢，但不願意給出全部。
“我給你們六十萬，剩下的錢給我，放我和家人走。”
回到辦公室，處座恨恨說道，不過找到了人，他心裡總算安穩了些，哪怕朱乃明不承認，至少這個威脅可以消除。
果黨之中在日本留學過的人不少，不能因爲去日本學習過，便把他們看做漢奸。
楚凌雲一直在仔細觀察，老闆是真的很慌，並不像是說謊。
賀年用楚凌雲的電話打給了技術科，那邊還沒出結果，被賀年罵了一頓。
但嚇嚇簡智方完全沒問題，黃組長想了下，隨即同意：“好，就這麼辦，你去說。”
“害他？你竟然說是害他？”
今天楚原查到這裡，立刻讓人把老闆抓了起來問話，之後回去彙報。
他不管落到土匪還是其他人的手裡，恐怕不僅沒錢，還會沒命。
“帶我過去。”
老師是知識分子，來買書，買很多的書也是正常。
賀年抓來了五十三個人，一半多是在碼頭，剩下的則是俞有福經常接觸的人，通過問話，沒能找到那名內奸，但卻讓楚凌雲發現了不少的新線索。
小駱回來彙報，黃組長眉頭緊皺，他們是紅黨，不是黨務調查處，不能用簡智方的老婆孩子做威脅。
楚凌雲臉上卻帶着憂色：“處座，朱乃明可能說的是實話，他沒有答應井藤橫野的要求。”
“起來，起來說。”
謝子齊便是撞到了這面牆上，被棺材鋪的老闆所發現，最終讓俞有福知道自己暴露，果斷逃離。
處座給了楚凌雲極大的權力，楚凌雲的話代表處座，哪需要他親自往技術科跑。
“有沒有和經常和他同時一起來買書的人？”楚凌雲再問。
密碼本都帶來了，肯定有目標，否則他們不會準備。
“慢慢找證據，先抓人。”
處座驚訝問道，沒想到楚凌雲這麼快就找出了內奸，昨天才斷了線索，今天便找到了人？
在城裡，就一定將他找到。
把老闆帶到裡面的庫房，楚凌雲還沒問話，老闆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斷磕頭。
若是處座安排，技術科的人不敢如此。
“沒事，科長，棺材鋪那個老人抓到了嗎？”
沒多久處座便回來了，臉色鐵青。
“不用自己去，打電話問就是了，出結果了讓他們立刻送來。”
到現在朱乃明都不知道他犯了什麼錯。
楚凌雲緩緩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他留在武漢城，刺探我們的情報，把這些情報發給了日本人，從而讓日本人做出更多的部署，而我們又有多少人因爲他的情報無辜犧牲？”
朱乃明沉默，沒有說話。
換成別人有這個可能，但俞有福不會。
處座送來的資料很詳細，其中一人很快引起了楚凌雲的主意。
處座果斷說道，別說旅長，再高的官，此時只要和日本人扯上關係，那也要先關起來再說。
他沒想到這是個陷阱，只帶着警衛便趕到了軍部，剛下車，就被楚凌雲帶來的人按在那裡。
處座猛然看向楚凌雲，朱乃明若是說的實話，真沒有答應井藤橫也，意味着他不是日諜要送密碼本的人。
“你們是紅黨？”
小駱看向黃組長，黃組長則搖頭。
不過這次白將軍支持了他們，否則不會這麼順利把朱乃明抓到。
書店老闆急忙回道，楚原之前拿着俞有福的照片問過他，俞有福是這裡的老顧客，經常在這邊買書。
若不是楚凌雲反應的夠快，這兩人現在早不知道躲到了哪。
“沒有答應，自然沒錯。”朱乃明擡起頭：“我行的，坐得直，如果答應了，我絕對不會否認。”
處座沒敢用刑太重。
“誰告訴你我們是果黨了。”
黃組長皺了皺眉，簡智方被他們抓了，是他們砧板上的肉，這會竟然敢提條件？
“第一，放了我們一家人。第二，錢你們不能全拿走，要留給我們一半。”
小駱馬上回道簡智方旁邊。
小馮大怒，訓斥道，簡智方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希望。
楚凌雲領命，去軍中抓人沒那麼容易，萬一朱乃明反抗，別說抓人，他們可能會陷進去。
“我問你，你認識不認識俞有福？”
技術科不僅要來彙報，而且要儘快。
可以用刑，但絕對不能將人打死，這是老頭子的交代。
他很快找到黃書記，彙報情況。
這件事他要回去彙報，讓郝書記來做決定。
楚凌雲只看旅級，先是尋找姓朱的，沒多久幾個朱姓旅長便給他找了出來。
只是審問的過程過於枯燥，賀年最後實在撐不住便去睡了覺。
紅黨是真正的禍不及妻兒。
“找到了，不過還有疑點，目前也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內奸，但能確定他和俞有福聯繫過。”
黃組長瞪了瞪眼，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黃組長由衷的伸出大拇指，他是真佩服。
“好像有一個，我要去查下賬本。”
wWW ●ttκan ●￠ ○
楚凌雲無法對他用刑，見他油鹽不進，只能先關押起來。
楚凌雲問了所有的人，沒人說他喜歡看書，他更沒對任何人說過喜歡書，可他爲什麼買那麼多的書？
泥鰍不在，楚凌雲這會還真有點想他。
朱乃明，98軍565旅的旅長，愛好讀書，曾經在日本陸軍軍官學校讀過書。
賀年離開楚凌雲的辦公室，此時全城正在搜索，包括警察也動了起來，早點抓到尚大武，便能早點弄清楚情況。
楚凌雲立刻起身，楚原帶着他到了一家書店，這家書店不小，書店還在正常營業，老闆也沒換，但多了個夥計。
棺材鋪的生意並不好，但尚大武沒有任何着急，每天留在棺材鋪內，他那裡不吉利，平時也沒人進去。
狡辯，完全是狡辯。
“來人，去書店，讓老闆覈對下是否這個人。”
果真是紅黨，簡智方鬆了口氣，想了會，緩緩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們錢財哪，但我有條件，你們如果不答應，我死也不會說。”
“怎麼嚇？”
簡智方突然喊道，他這會反應了過來，對方對他的老婆孩子絲毫未動，哪怕要對他用刑，也是拖到了外面來進行。
“帶簡智方出來。”
兩人輪流睡覺，看着被綁死的四個人。
白將軍的命令，朱乃明不敢不聽。
除了果黨和日本人，有這樣實力的，只有紅黨。
簡智方猛然睜開了眼睛，這些紅黨要把他賣給土匪？
可能嗎？
可能不大，但不是沒有，自己真不說，對方又不答應他的條件，把他賣給別人落好處，至少也能拿到一部分錢。
有泥鰍在，能更快的找到這些書的來源。
除了碼頭上的人外，還有警察，車馬店等地的人。
“不急，慢慢來，我去趟技術科，問問他們化驗結果出來沒。”
“組長，找到那些書的來源了。”
一個人跑到書店買書，然後放在書櫃內，他是收藏嗎？
邱小姐果然厲害，之前他只是聽說邱小姐的事，沒有參與過，第一次參與就讓他無比驚豔。
楚凌雲命令道，說完帶着賬本匆匆返回，姓朱，是個旅長，找出他不難。
但他有很大的嫌疑。
“找到內奸了？”
“科長，別生氣，費不着。”
“先關起來。”
告訴郝書記這個好消息，而且他相信，郝書記一定有辦法讓簡智方開口。
旅長？
書店老闆哪經歷過這樣的陣仗，一直心驚膽戰，再次被帶出來，立刻下跪求饒。
皮鞭，老虎凳輪流上，火盆也上了，朱乃明始終就那一句話，他沒有背叛國家，沒有給日本人提供任何有用的東西。
處座匆匆趕來，楚凌雲則點頭：“在裡面。”
“我確實沒有，我是軍人，更是中國人，沒有想過去做漢奸。”
小駱看向黃組長，猶豫了會，黃組長點頭道：“沒錯，我們是紅黨，你拿的錢不屬於你，我們只要錢，不要命。”
對方的做法確實符合紅黨的作風，沒有對他的家人下手，無論果黨，日本人還是土匪，抓到他後，必然會拿他的家人進行威脅。
楚凌雲吩咐道，沒多久楚原便拿來了好幾個賬本。
即使姓是假的，楚凌雲也能將所有旅長副旅長的照片拿過去讓書店老闆對比，找出這個人。
“您讓我想想。”
朱乃明分辨道，處座更爲生氣：“夠了，他是特工，是軍人，日本人的暴行中，全有他的功勞。”
楚凌雲沒那麼傻，明晃晃的跑到軍中抓人。
他昨晚睡的也不早，只比楚凌雲早了兩個小時，人是他抓的，後來他陪着楚凌雲一起審問。
“凌雲，你先審着，我去向委員長彙報。”
沒有刑具，黃組長把皮帶抽了下來，用皮帶作爲鞭子，來對簡智方用刑。
這個結果讓賀年很是失望。
很快，他擡頭說道：“朱先生經常來買書，他有很多時候是和封致遠在一起，您看這幾個時間。”
小馮和黃組長都離開，只留下了老白和小駱。
黃組長不用刑了，他們用不了大刑，若是讓對方知道他們不殺人，恐怕嘴會更硬。
“找到了？”
“朱乃明，你什麼時候開始爲日本人做事的，給他們提供過什麼情報？”
朱乃明憤怒大喊，楚凌雲則走了過來：“朱乃明，你和俞有福什麼關係？”
“日本人再做什麼，燒殺擄掠無惡不作，你說不願意害了這樣的人？”
到了中午，楚原回來彙報，昨天他便去找，到今天中午，差不多一天的時間。
“什麼？”
“他知道了你們的身份，討價還價？”
兩人進去，朱乃明正坐在那抽菸。
也就紅黨，讓他有了點希望。
郝書記連簡智方藏在這樣的地方都能猜到，簡直是神了。
按照老闆交代，俞有福在這裡改名爲封致遠，身份是學校的老師。
交給泥鰍，昨晚便能出結果。
作爲旅長，朱乃明想接觸電臺不難，若是將報務員策反，電臺隨時可以爲他傳遞所有想要的信息。
“等等，你們不是果黨的人？”
“我知道，但他沒有做過這些事，只是受人之託，想來策反我，日本人也不全是壞人吧？”
“做夢，不可能。”
“沒錯，郝書記您真是神了，竟然能猜到他沒跑，就在武漢附近。”
“我真不知道他叫俞有福，他之前每次來說是叫封致遠，我一直也是喊他封先生。”
楚凌雲突然問道，處座有點驚愕，但沒反對。
沒多久桌子上的電話便響了，楚凌雲接起電話，那邊傳來楚原興奮的聲音：“沒錯，是他，書店老闆確定了。”
“這幫兔崽子，回頭我要去處座那告狀，昨天竟然全部下班回了家。”
“看來你打算死撐到底了，沒關係，你不說，我們就把你們一家賣給奇虎山上的土匪，我們也不多要，問他們要六十萬大洋，你說剩下的錢他們白賺，會不會答應？”
“朱乃明，你是不是以爲自己沒有答應他，就不算有錯？”
很快郝書記皺了皺眉，簡智方不笨，猜到他們是紅黨，藉此要挾，提出條件。
“那個姓朱的叫什麼，在哪工作？”楚凌雲擡頭問道。
“楚原，把賬本給他拿來。”
“不行，違反紀律。”
這是避免讓他老婆孩子看到行刑的過程。
過了會，郝書記做出決定，找來店裡的人吩咐一聲，以做生意爲由出門，他要親自去勸說簡智方。
楚凌雲眼睛一緊，楚原也愣了下，急忙看向楚凌雲。
他話還沒說完，黃組長便怒喝道，還想要留下一半的錢，這些錢不會給他，讓他拿到國外去瀟灑。
楚凌雲查了下，僅僅年後，兩人在一起買書的次數就有八次，俞有福單獨過來買書的次數更多，足足有十二次，難怪他的家裡有那麼多沒有動過的書。
黃組長立刻搖頭，小駱急忙回道：“我知道，咱們不是嚇嚇他嗎，先嚇了他再說，若是他不答應，咱們再想別的辦法，就算是熬他，也要讓他說出來。”
除了店裡的夥計，書店周圍還佈置了不少的人。
四個普通人，沒有武器，還有女人和孩子，盯着他們絕對不可能逃的掉。
簡智方說道，紅黨要的是錢，不是命。
朱乃明說話的時候，楚凌雲一直在觀察他，不像是在做說謊。
能不能湊效他不知道，但他出面肯定比黃組長等人要強。
“他曾經到軍營去找我，我沒有見他，後來他知道我喜歡買書，便到書店盯着，趁我選書的時候對我說了很多，承諾以後給我更大的官，可身爲軍人理應守土報國，我拒絕了他，他纏了我很久，我從沒有想過答應。”
楚凌雲起身，賀年則一把按住了他。
老闆的回答，讓楚凌雲皺了皺眉，俞有福買了這麼多書，卻從不看，他的目的肯定不是買書。
楚凌雲讓人押着他返回軍事情報處，朱乃明級別不低，帶到了會議室問話，沒用刑訊室。
“你既然猜到了，我也不瞞你，沒錯，可你的條件我們不可能答應，必須把錢全部拿出來你的家人才能活命，包括你，若是態度好點，未必沒有活命的可能。”
但這類人確實是容易被策反的對象。
掛斷電話，賀年不滿罵道，其他人都在加班，技術科的人沒有趕活。
“什麼條件？”
他聯繫了陳木土，由陳木土幫他和白將軍打招呼，以白將軍的名義，將朱乃明叫到軍部。
處座喊道，別看他是旅長，真不承認，處座敢對他用刑。
朱乃明再次搖頭，接着說道：“俞有福不是他的真名，我知道他這個名字，他的真名叫井藤橫也，是我在日本陸軍軍官學校的同學，前不久找到我，我知道他的目的，想拉我下水，但我沒有同意。”
書店賣出去的書會進行登記，好對比庫存，這個老闆賣掉書後，一般會留下買書人的名字。
“你告訴我你們的真實身份，我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們錢在哪。”
黃組長吩咐道，老白和小馮立刻拖着簡智方往外走，簡智方劇烈掙扎，他的老婆孩子也嗚嗚的叫着。
人數不少，如今武漢城內外有近百萬大軍，團級以上的軍官非常多。
“長官，我真是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饒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經不起折騰。”
昨天楚凌雲一直忙着審訊，還沒去看。
“你等下，我過去和他談。”
找到了人畢竟是成功，找到了人就有希望拿到那些錢，人在我們的手上，這裡很不錯，而且很安全，他回城找郝書記問出點子，再來對付簡智方。
俞有福是個精明的商人，但他和這些人接觸的時候，很少提及自己生意的事，大多是維護關係。
朱乃明畢竟是旅長，處座是能對他動刑，但最好還是先彙報，不然軍中會有很大的意見。
聽到俞有福的名字，朱乃明瞬間不再掙扎，驚疑不定的看向楚凌雲：“你們是什麼人？”
處座大怒，拍着桌子喊道。
旅級更有。
確定了就行，楚凌雲立刻起身，帶着資料前往處座辦公室。
武漢大戰不容有失，這麼多軍隊聚集在一起，防守武漢，老頭子更是留在武漢親自督戰，誰也不敢出一點的差池。
處座問道，朱乃明嘆了口氣：“畢竟是我的同學，之前關係不錯，我沒答應他的要求，但也不能舉報他，害了他。”
俞有福確實是特工，他的目的就是策反朱乃明。
“你既然知道他是日本人，爲什麼不舉報？”
“多，我這裡書最全，每天人都不少。”老闆急忙回道。
“走，我陪你一起審。”
“一個人，每次他都是一個人。”
這效率也太快了點。
郝書記臉色一紅，猜測簡智方在武漢周邊，並且是沒人地方的是邱小姐，不是他。
簡智方閉上了眼，這會打定主意，油鹽不進。
“組長，他了解我們的政策，故意的，可我們也不能真拿他老婆孩子要挾，不如嚇嚇他。”
就算是死，他也不會告訴這些人錢在哪。
楚凌雲看向賬本，上次買書是五天前，前面寫了三本書，後面則標註個朱。
楚凌雲點頭，現有的證據，無法證實朱乃明是內奸。
“凌雲，怎麼醒了，再睡會？”
說完簡智方又閉上了眼睛。
他剛纔可是做好了全家一起死的準備。
老人名叫尚大武，無兒無女，也沒有老婆，孤身一人，今年六十五歲，之前靠幫人做點雜活爲生，今年年初突然成了棺材鋪的掌櫃。
楚凌雲勸了句，處座是給了他很大的支持，但他畢竟不是處座。
旅長是內奸，及時找到內奸排除隱患，這可是天大的功勞。
提前準備也不可能，等朱乃明答應後再給密碼本，畢竟這樣的東西放在他們的手中很危險。
他們已經查出，電臺和密碼本是俞有亮剛剛帶進城不久，城外肯定還有他們的據點，暫時還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