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有多少錢？”
“如果我們不計算你的幾部電影的未來收益折線的話，大概是這樣。你的資產主要是股票和紐約曼哈頓和斯坦頓島的兩處房產。
你的收入，則主要是電影和廣告的導演片酬。以及參與電影投資獲得的分成。”
有了自己投資，製作發行“辣身舞”的念頭，羅納德趕緊把會計師勞倫斯·王，從紐約叫到了洛杉磯。
勞倫斯攤開會計簿，向羅納德介紹這兩年多的收入情況。
“彗星之夜以後，伱的收入開始逐年上漲。
霹靂舞前期導演酬勞加上第一期票房分成有一百一十五萬美元。之後加農炮接手了國內的發行，你拿到的分成比例就減少了很多，最終有接近七十五萬美元。
你總共從這部電影裡拿走了一百九十萬美元，算是你所有的項目裡最賺錢的一部。
龍威小子第一部，導演酬勞四十萬。因爲你沒有參與項目的投資，導演分成比例不高，上映一年以後，再加上你要拍攝第二部龍威小子，分成陸陸續續的進入你賬戶，現在已經有了超過三十萬美元。
壯志凌雲和龍威小子第二部的導演片酬，分別是五十萬和六十萬，一共是一百一十萬美元。票房應該會超過龍威小子第一部，你的明年開始，也會拿到更多的分成收入，預計加起來，今後的總體分成不會超過一百萬。
另外，加上你拍攝的幾部MV，廣告，和黛比·雷諾茲拍攝的老年人有氧健身操，這些零散的導演收入也不低，有超過五十萬。
再加上你出售暖腿套公司的所得，有接近百分之八十屬於你。再加上歷年的書籍，老片剩餘分紅，以及歌曲作詞人的分紅等等，零散的所得加起來。
一九八四年到現在，兩年多的時間，你總共的收入有……六百五十萬美元左右。”勞倫斯指着最後的總收入一欄，給羅納德看。
“每部賣座電影大概收入一百萬美元左右，除了自己參與投資的低成本電影霹靂舞更多一些。”羅納德對自己的導演成績很滿意。
幾部電影其實羅納德都貢獻很大，溫特勞布要是沒有自己爲他拍攝龍威小子，不可能成爲業內聞名的人才，還去米高梅管事。
米納罕就更是如此，不是那部一百萬美元製作費用不到的霹靂舞，加農炮可能就此衰落了。更不用說在華爾街發行三億美元的垃圾債。
再加上票房數字驚人，兩個製片人想要偷偷提高成本，抹平利潤，少分一點給羅納德的動力不足。上億的票房，一半左右的收入在一年以後慢慢回款到發行公司。
然後製片人再拿到其中的一半，那也是兩三千萬的毛利，把成本虛報五百萬和一千萬，對分給羅納德的利潤點的影響不大，再加上還有求於羅納德拍攝續集電影，兩人倒也乾脆不做大手腳了。
“就是稅收實在是太高了。”羅納德看着收入那一欄的數字，經過了稅款的扣減以後，瞬間縮水到了五百萬以下。
“這還是現任大統領在一九八一年的減稅法案通過以後，你才能享受比較低的階梯稅率。他把最高一檔的聯邦所得稅門檻提高，最高稅率大幅度降低，你才能留下這麼多。”
勞倫斯指着降稅之前的稅率表，粗略計算了以下，給羅納德看。前任大統領最高的一檔所得稅稅率是70%，在一九八一年被現任大統領降低到了50%。
要是還是執行前任大統領的所得稅收入，而羅納德又照章納稅的話，這些收入大概只能剩下三百萬左右。
“怪不得七十年代，好萊塢都沒人想拍電影了。”羅納德一看這個數字，馬上明白了爲什麼七十年代很少人拍商業片了。拍商業片片酬一百萬，拍文藝片片酬五十萬，繳稅以後，明星拿到的錢都差不多，那誰還去拍商業片呢？
“那我的股票分紅還不錯吧？”羅納德自己的日常開銷，主要在股票的分紅賬戶裡取用。一向沒什麼問題。
“當然，這其中刨去歷年的稅款，從一九八四年開始，你的收入，主要投入了可口可樂的股票。
每年分紅四次的同時，股價還在慢慢增長。今年前兩次分紅格外地慷慨，三月每股可以拿到兩毛六的分紅，六月的這次也宣佈在兩毛多。”
“這個分紅果然慷慨，我買這種藍籌股果然是正確的。”羅納德心裡美滋滋的。
“不光是分紅慷慨，股價也很不錯。八四年初的時候，每股53美元，年底已經漲到了62，八五年底漲到了84，剛剛過去的第二季度，已經漲到了105.”
“不錯不錯”，羅納德對自己挑選的這支股票很滿意。
果然能在百事可樂拼命投放廣告的同時，還穩穩地不擴大廣告規模，不降價促銷，市場佔有率還是穩穩的和百事分庭抗禮。這種股票果然是穩的。
這個漲幅，已經把繳納的聯邦所得稅，州所得稅全部找回來，還多了一點。
“如果我全部賣出的話，還要繳多少稅？”
“你持有的可口可樂，麥當勞等股票都超過了一年，屬於長期證券投資，這部份的收入享受長期資本所得的稅率，要比一般收入最高50%的稅率低很多。所以你大概可以拿到七百萬左右的現金。”
“這筆錢還是不夠啊。”羅納德撓撓頭。
“辣身舞”的製作成本，已經儘量往低了算，最少需要450萬美金。還要加上差不多同樣多的發行費用。
這還是自己再三消減發行預算的結果。羅納德全都指望這部電影的口碑來起作用了，宣發上除了用幾個老朋友的關係，搞點免費的宣傳，幾乎沒有預先列媒體費用。
除了拷貝印製的費用，其他的錢都幾乎都列到了電影院現場的營銷物料上。
“還是得找小道格拉斯贊助啊。”羅納德撓撓頭。
“你需要多製片費用，我可以一比一的跟進。”
高中同學，摔跤隊的富三代好朋友果然給力，小道格拉斯來到了洛杉磯，一聽羅納德缺錢，馬上提出要補齊缺口。
“你不問問我要拍什麼電影嗎？”
“不是歌舞片嗎？”小道格拉斯纔拿起劇本看了看，“哦噢，辣身舞（Dirty Dancing），我喜歡這個名字，一看就想去電影院看看，到底這舞蹈哪裡辣了。”
羅納德心說算你識貨，這個電影的名字確實很好，很值錢。“製片的預算大概四百五十萬，發行最好能夠列支五百到六百萬。我們還要留下一兩百萬的準備金，我大概可以拿出六百萬……”
“六百萬？我拿不出來啊。”小道格拉斯聽到這個數字很驚訝。這比他預計要投資的額度要高很多，原來他以爲，自己投資個三百萬的製片費用就差不多了。
“你怎麼會拿不出來？你不是說你可以配上我的出資額度嗎？我以爲你說的是真的……”羅納德心想，小道格拉斯是不是以前在自己面前說大話啊。
“我原來每年可以從家族基金裡支取五十萬，還有五十萬的投資額度。和你一起投資了霹靂舞以後，我的回報很不錯。爺爺也提升了我的權限，現在可以動用五百萬的投資額度。
但是我之前也投資了其他的項目，現在只剩下了大約三百萬額度，在加上我自己的投資回報，可以有五百萬。剩下的再去找銀行抵押貸款，應該可以湊齊沒問題。”
“這樣啊……”，羅納德哦了一聲，漢森家族家大業大，但是子孫也多。幾年過去，自己能動用的現金，已經比小道格這個正宗的老錢子弟要多了。
“你爲什麼自己要發行呢？如果你能夠找到一個發行商的話，我們可以拿着發行合約，去銀行抵押貸款，這樣子就能夠拿出更多的錢來製作上，而且也不用這樣冒險。”
小道格拉斯很不解，拍電影爲什麼要自己出所有的錢，找發行公司可以省掉昂貴的發行成本和回款的麻煩。還可以拿着發行合約再去銀行貸款，瞬間項目的現金流壓力就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了。
“哎，你不知道。現在的好萊塢，對猶太裔的故事都很微妙，我這也是沒辦法。”羅納德把自己遭遇到的問題，和小道格拉斯說了一遍。
“羅納德，雖然你是一個天才，但是我還是要勸你一句，這樣的投資太冒險了。電影的票房很難說的準，你又說劇本里有猶太人不喜歡的情節，萬一被業內莫名其妙的抵制呢？你會不會有大風險？
想想你的凱倫姨媽，想想你的表妹唐娜。如果你真的這麼喜歡這部電影的話，也可以從長計議，繼續尋找願意發行的大製片廠。
生意總是這樣，有的時候行，有的時候不行。不要太勉強。
當然，如果你一定要拍這部電影，要現在拍的話，我也會投資的。”
“謝謝”，羅納德拍了拍發小的肩膀，兩人像在高中摔跤隊裡那樣擁抱在一起。
“爲什麼？”羅納德看着小道格拉斯問。
“我看好你這個人，羅尼。就算這部電影賠本有怎麼樣呢？你就會記得我，以後有賺錢的項目會帶上我的。”小道格知道他是問爲什麼明知道有風險還要跟進。
“我會仔細考慮的，總之不會讓你賠錢。”羅納德心裡感動。
他把劇本收起來，放進了抽屜。
確實，把全部身價投入進去，還要拖上好朋友的錢，自己是不是過於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