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拍火車
鬧出了笑話的米納罕，把下屬訓了一頓。他央求羅納德看完樣片，給一點專業的剪輯意見。沒有羅納德操刀的“霹靂舞2”，上映後“只收獲”一千五百萬票房。
三位主角的片酬都漲了十倍有餘，再加上米納罕特別要拍的布加洛大蝦在牆上跳舞的特技滾筒，霹靂舞2不到三百萬的製作成本，能夠賣出一千五百萬，按說已經是難得的大勝了。
但是想到羅納德開創性的“霹靂舞”，一百萬成本在北美就賣出了一億美元。米納罕還是很不滿意。
羅納德耐着性子看完了拍攝的樣片，一股不舒服的感覺直衝腦門。米納罕說投入了幾百萬在特效上，可羅納德覺得那些特技估計只花了兩塊三毛八。
不會是被人騙了吧？羅納德看看米納罕忠厚老實的笑容。想想不會，米納罕可能在導演，找女演員上糊塗，不過關係到錢的事情，他和堂弟約拉姆還是很謹慎的。
女主角的事情讓羅納德發愁。商業片的花瓶，也不是那麼好找的，眼看小夥子們訓練完，就可以開拍了。
首先女明星需要有一定的知名度，這樣觀衆看到她熟悉的形象出現在電影裡，纔會哦的一聲，給她的角色一個大概的定位。
但是越是出名的女明星，就越不願意演花瓶。她們總是好像必須在演技上有所突破，纔會考慮接下一個並不怎麼賺錢的劇本。
其次最好明星的個人形象和角色比較契合，雖然演花瓶對演技的要求不高，但是對形象的要求很高。這種高概念的故事，本來就沒有多少曲折的情節讓觀衆加深印象，所以最好女主角就是他們想象的那個樣子纔好。
唐·辛普森和傑瑞·布魯克海默還在尋找合適的人選，而湯姆·克魯斯的女友瑞貝卡·德·莫妮，在凱瑟琳·特納拒絕以後，也逐漸變成了優先考慮的人選。
不過德·莫妮，現在正在阿拉斯加的冰天雪地的荒原上馳騁的火車上，演一個機修工。路途遙遠，要導演康查洛夫斯基爲她停工幾天，放她回來試鏡不太現實。
爲了電影選角，羅納德決定自己飛一趟阿拉斯加，到那裡現場試鏡德·莫妮。
……
“我覺得，我需要自己嘗試那個空戰鏡頭，我相信經過訓練，可以來得及在開機之前學會那個三百六十度的斤斗。”
在飛往阿拉斯加安克雷奇機場的航班上，前面的商務艙裡，只有羅納德和湯姆·克魯斯兩個人。
爲了去見女友德·莫妮，克魯斯沒有參加接下來的兩天飛行訓練，這些基礎內容，在他自己報名學習飛行的時候都已經上過。
另一邊的座位上，放着一大捧紅色玫瑰，是湯姆預備給德·莫妮的驚喜。
“那個斤斗難度很高，笨蛋（Bozo）也不一定能圓滿的完成，況且這是一個戰鬥機上的偵查吊倉裡拍攝的鏡頭，是不是你飛的，觀衆根本就沒有感覺。”羅納德只想快點睡覺，給湯姆·克魯斯解釋了一下剪輯的用處。
“但我總是覺得，能夠自己做特技動作，電影才顯得真實。”湯姆還在一邊喋喋不休地說着，希望讓他自己試試。
“湯姆，湯姆……”羅納德把座椅放到，拉上眼罩，“就算你能作出那個動作，製片人也不會允許的，等你以後自己當製片人了，再考慮這些吧。”
湯姆是個不錯的朋友，就是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會孜孜不倦的追求，直到說服對方。
“可是這次真的沒有機會嗎？我覺得我學開飛機很有天賦。”
“你能不能讓我睡會兒，你也睡一覺吧，不是還要給瑞貝卡一個驚喜？”
羅納德開始覺得，湯姆這種煩人的勁頭，也只有比他大幾歲的女朋友德·莫妮才能忍受。
兩人在機場租了一輛車，開到了惠蒂爾市旁邊的鐵路檢查站，“暴走列車”就在這裡拍攝。
湯姆·克魯斯樂呵呵地等在攝影機的後面。羅納德摘下墨鏡，現在阿拉斯加的天光很暗，還在下着小雪，給拍攝造成了不少麻煩。
“Cut!”帶着聯盟列兵狗皮帽子的導演康查洛夫斯基大叫一聲，隆隆行使的列車開出了攝影機的範圍之外。
“瑞貝卡”，湯姆見拍攝叫停了，連忙衝上去要擁抱女友。
穿着臃腫的棉服，戴着一頂電工帽子的德·莫妮，回過頭來，見是湯姆·克魯斯，驚訝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我來探班，和羅納德一起來的。”湯姆·克魯斯用手擦去德·莫妮臉上的機油痕跡，這裡的拍攝一頂很艱苦。
“別動，這是化妝師好不容易弄好的。”德·莫妮擺脫了克魯斯的手，把帽子一摘，“你不要來打擾我們的拍攝，火車戲很難拍，你一搗亂，一天可能就白費了。”
“我怎麼……好吧，我就在那邊看。”湯姆·克魯斯被搶白了一下，但是電影拍攝是不容置疑的，他只好往後退了退。
羅納德驚異地看過去，這個劇組的氣氛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所有人的弦都繃的很緊。
“讓二號車頭開過來，我們接着拍。”康查洛夫斯基拿起話筒，大聲命令。
瑞貝卡·德·莫妮的頭髮亂糟糟的，灰頭土臉。
羅納德在這點上到很佩服康查洛夫斯基的眼光，確實德·莫妮這樣打扮下，一點也看不出一點美女的樣子。
他之前說要一個可以漂亮也可以普通的女演員，否決了朱迪·福斯特，現在看來倒也不是託詞。換一個拍不出德·莫妮這樣的效果。
強·沃特扮演的男主角從前面已經開出去一英里的火車頭上下來，坐車回到了拍攝地，看到羅納德來探班，對他一笑。他一張嘴就是一嘴的爛牙，看上去裝了假牙。
“嘿嘿嘿……”強·沃特還沉浸在監獄逃獄的惡人頭子的角色裡，對着羅納德這邊齜牙咧嘴一番，去了休息室。
男配角的扮演者是埃裡克·羅伯茨，英俊的小夥子，也被打扮成丑角。他從汽車上跳下來，對着一個助理模樣的人說道“特雷霍，給我來點好的。”
那個名叫特雷霍的人是個墨西哥裔，長髮披肩，留着兩撇長鬍子，臉上一臉的痘印，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樣子。
“我他媽的差點從火車頭上摔下來，以後的戲都讓替身上，我再也不演爬火車的戲了。”
特雷霍拿出一個小紙包，輕輕地遞到了埃裡克·羅伯茨手裡，“我和你說過，你們這些演員比我們真正蹲監獄的罪犯還玩命。還是休息一下。”
“嗚……”一陣汽笛聲，第二輛機車緩緩地開進了車站。
火車拍攝異常危險和麻煩，開出去的火車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完全停下，然後倒車需要火車頭脫鉤，從另外的支線回去以後，在另一頭卡上車廂，再往回拉。到了出發位置，還要重新來一遍。
康查洛夫斯基找了兩列火車頭，這樣拍的時候可以一次兩條。
“Cut！”
這次拍攝又出了意外，一位替身演員，腳被車頭外面的機械卡住，差點出了大意外，不得已停下來拍攝。
“來一杯”，羅納德遞了一個威士忌酒壺給導演。這是到了片場，才第一次有機會和康查洛夫斯基搭上話。
“羅納德，你來了我很高興”，康查洛夫斯基搓了搓通紅的鼻子，用俄語口音說道，然後擁抱了羅納德。
“這個鬼地方，拍電影比西伯利亞還要麻煩，雪一下就是一尺，每天早上還要清理。我告訴你，在阿美利加要拍攝火車的戲，必須保持革命的樂觀主義才行。”
“我不想掃興，不過我是來給瑞貝卡·德·莫妮試鏡的，希望你能給我一點時間，拍攝結束以後，我要借用你的化妝師，那個角色是個教官，和機修工是兩極。”
“沒問題，我的朋友。反正這裡天黑的很早，我們已經沒多少時間了，不如就讓給你。”
康查洛夫斯基正好覺得現場演員的神經繃的太緊了，不如趁機會休息一下，等週末以後再開始新的拍攝。
“謝謝！”羅納德高興了，這下德·莫妮有足夠的時間來準備試鏡了。
“嘿嘿”，強·沃特又露着一口爛牙，從休息室跑出來，對着瑞貝卡·德·莫妮假裝恐嚇，“我們下週再來折磨你。”
“呵呵，下週一見”，德·莫妮按了一下強·沃特的胸口。兩人的眼神快速交換了一下，顯得很有默契。
湯姆·克魯斯在後面看到這一切，快速從車裡拿出本來準備在酒店獻出的玫瑰，衝到前面獻給女友。
“瑞貝卡……我從加州給你帶來的。”
“呵呵”，德·莫妮微笑着摸了一下湯姆新剃的短髮。
“我們在阿拉斯加這個鬼地方，每天都很無聊，我們都成了很好的朋友。”扮演男配角的埃裡克·羅伯茨看出了端倪，上來給湯姆和瑞貝卡緩頰。
“請正對，側對鏡頭……”
“好，你和湯姆一起試鏡，這是個兩人在查理的家裡，互相吸引挑逗的場景。”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先衝一個澡，全身都是汗。”湯姆·克魯斯讀着臺詞。
“我確實介意，我很‘餓’了”瑞貝卡·德·莫妮對湯姆挑逗地說道。
“好，就到這裡吧。”羅納德對兩個情侶做了手勢，示意試鏡到這裡可以了。
德·莫妮還沉浸在“暴走列車”電工的角色裡，演這個充滿自信的教官查理有點走樣。不過只要製片人願意，德·莫妮的機會很大，現實中的情侶演情侶，會容易有默契。
羅納德知道湯姆已經想和女友單獨一起很久了，所以放了她和湯姆·克魯斯團聚去了。演員聚少離多，在劇組還要和其他異性演員演曖昧戲，羅納德很理解他們的苦惱。
“埃裡克，你是哪裡人？”
羅納德到了酒吧裡，和扮演監獄拳擊手的埃裡克·羅伯茨喝上了小酒。
“我出生在密西西比，我父母都是演員。不過他們離婚後我和父親住在亞特蘭大。我的妹妹和母親一起過，她也是演員。我們家有演員的基因。”
“我看你第一遍的時候，是自己做的特技？”羅納德看着埃裡克，這人很容易相處。
“我其實是特技工會的成員，所以才提出自己來演，不過冬天在阿拉斯加爬火車不是鬧着玩的，我剛纔都嚇出一身汗，要是那個卡腳的是我，搞不好已經被甩下來了。”
“瑞貝卡能得到那個主角嗎？”埃裡克舉杯又喝了一口，“別誤會，我們在這裡每天只能自己找樂子，瑞貝卡是個很好的演員，我們都是朋友，希望她能夠拿到大製作的女主角。”
“這是製片人拍板的事情，不過她的扮相很好，瑞貝卡很有可塑性，我沒想到她演工人也這麼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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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不錯。”
……
喝完酒，羅納德回到了酒店。打開了自己的房門，想在下雪的冬天泡個澡。這個酒店房間牆壁用原木做成，很讓人有溫暖的感覺。
湯姆·克魯斯特地在隔壁開了一間大房間，和女友團聚。
“我是一個演員，不是主婦，你最好明白這一點。”瑞貝卡的高聲從隔音不怎麼好的房間裡傳了過來。
“我並沒有阻止你當演員啊……瑞貝卡。”
“那你就不要多管我的事情。我接什麼戲是我的自由。”
“我只是說，你應該和我一起演羅納德那種電影，大製作，大發行公司，成功的商業片會讓你接的劇本越來越好的。應該先追求商業片……”
“湯姆，你真的很煩人……”
聲音越來越大，羅納德想這是不是要出去看看。
“砰！”，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現在拍的是一部演員非常難得的電影，有希望獲得奧斯卡提名的。”
“你這麼想和強·沃特合作嗎？”
“你……算了，你去睡沙發。”噔噔噔的腳步聲後接了一聲關門聲。
“瑞貝卡，算了……”湯姆好像真的在起居室裡睡沙發。
“這……算了”，羅納德把枕頭一裹，強迫自己睡去。
……
“我只是想和她一起拍這部電影，羅納德。”
在返航的飛機上，湯姆·克魯斯不停地要和羅納德討論他和瑞貝卡的關係。
“你們……？”
“她說要我們彼此冷靜一下”，克魯斯一拍前面的座位靠背，“Damn it！”
“他把買的猛獁象化石忘在機場了。”羅納德對來查看的空姐說道。
空姐好像認出了克魯斯就是“乖仔也瘋狂”裡的帥哥，但是看到羅納德對她作出了制止的手勢，只好退下。
“你們冷靜一下也好，到時候拍攝完了以後，好好聊聊。”羅納德心想，這兩口子都對演技有強烈的想法也是很麻煩的，說不定就爲了怎麼演吵起來。
“不過瑞貝卡·德·莫妮這次選角的可能性不大了”，羅納德把棒球帽拉下蓋在臉上，主角獨行俠和教官查理是有浪漫戲的，兩人默契的互相吸引，互相挑逗的那種曖昧氣氛，現在吵架的湯姆和瑞貝卡可難以演出來。
……
“瑞貝卡和湯姆的化學反應有點問題，你先暫時放一放，等我們和派拉蒙談好條件。”唐·辛普森在看完了瑞貝卡·德·莫妮的試鏡以後，對羅納德說道，“有兩個人選，也是和派拉蒙有片約的，等我們的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