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澈鈺眼底閃過一絲諷刺,肖老爺的演技的確很好,唔,或許在跟自己父親認識的時候並未有什異心,也是真心結交的。
只是這人哪,都是有野心和欲|望的,爲了這些東西,許多都是可以扔下不管的。
在昨日之前,樑澈鈺還從來沒有懷疑過肖家,也許是相處的時間太短,見面時對方表現得太完美無缺,無可挑剔,令他無從可懷疑。
不過兜兜轉轉間,不還是落入了自己的手中?
“後院,東南角,左手三步。”樑澈鈺嘴裡冷冷地吐出幾個字,沒錯過肖老爺眼底閃過的驚慌與恐懼。
“賢侄,你在說什麼?”肖老爺裝作一副驚訝的語氣。
樑澈鈺冷哼一聲,“怎的,肖老爺不記得了,我倒是不介意幫你記起來。”動刑的手段多了去,就小老闆這般養尊處優的,又如何能受得住?
“賢侄啊,你怎能這般狠心對我下手?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若是你父親地下有知,你這般對待他故交,可會安心?”肖老爺眼珠子轉了轉,決定拿那短命的八王爺來說事。
他不說還好,一說樑澈鈺的臉色就愈發難看,“住口,我父親豈是你用來求情的?肖老爺,我奉勸你還是老實點好,泉城這般亂,死各把人,尋個藉口,可是很簡單的事呢。”
聽出樑澈鈺話裡的威脅,肖老爺頓時哭喪着臉道:“這事我也是不得已啊,我也不是有意隱瞞的,我命苦啊,你不知那賊人有多可惡,竟拿我家人要挾我,如若不從則滅我滿門,我只能昧着良心來做這事。”肖老爺心裡轉了數個念頭,而後迅速喜選擇哀兵政策。
“到底如何,我自然會查清楚,不過肖老爺,還是不要帶僥倖心理的好,我已不是當年那麼天真的孩子了。”
肖老爺卻語帶驚喜地說道:“真的,那賢侄可要查清纔好,我真的是無辜的啊,除了拿到密道門,其餘的都沒參與。”這個時候就是要將肖家全部從這件事裡摘出去的好。
樑澈鈺扯了下嘴角,目光微閃,他親自來牢房,不過是想親自看一看肖老爺的反應,這變臉技術,挺讓他大開眼界的。
等他的人查過肖老爺的記憶,如若真的如自己所想,那命就不需要留下了。
肖老爺心裡略有些忐忑,不知道樑澈鈺會查出什麼來,不過自己這些年來,尾巴都處理得很乾淨,是不用擔心的。這邊心裡暗示自己,肖老爺看向齊秋霜,笑道:“這姑娘想必就是綠寧公主了罷,與賢侄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且安心等着罷,若你真是無辜的,我自然不會如何,屆時該有的賠罪是不會少的,你也知,我公事公辦。”樑澈鈺也不小氣,開口就給開了一張空頭支票。
“我相信賢侄一定會還我一個清白的。”肖老爺用力地點點頭,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地下室裡的那些人早就被抓了,只以爲是有人背叛了,泄露了後院的消息,壓根還抱着兒子帶人來救自己的幻想。
轉過身,樑澈鈺勾起脣角,齊秋霜眼角的餘光無意間瞟到,心裡似有所感,回過頭一看,卻見肖老爺已經悄無聲息地暈倒在地,而後暗衛上前,迅速將人給帶走。
“特地走一趟,你可是有發現什麼?”就這麼打一個照面,說個幾句話,樑澈鈺就能分析出多少東西來?齊秋霜有些疑惑,反正她看出的東西不多。
樑澈鈺點點頭,“有不少發現。”從這短暫的接觸,樑澈鈺分析出,肖老爺的地位一般,他的兒子在組織裡的地位是高於他。
此外,肖老爺對於自己獲救似乎非常的有信心,言語裡的懼怕,多是裝出來的。而讓他心裡肯定了兩分的就是那些有運送米糧痕跡的輪船,表面上人和船都跟肖家沒關係,實際上卻是組織裡很重要的人員,連肖家也不敢隨便得罪他們的。
他沒有當着肖老爺的面提那些船隻,也早就派了人去搜捕那幾艘船明面上的主人,那基地位於何處,也許很快就會知道了。
好吧,樑澈鈺不說,她就不再問,她只是好奇而已,果真這思維不同,看問題的角度和思考的方向根本就不同。
回去後,樑澈鈺沒有再提這些事情,彷彿不是剛剛發生過,他將注意力都放在泉城的民生建設上。而知府府邸下明目張膽地建地下室,還有幾個出口都在府邸內,這一任的知府屁股下面會是乾淨的嗎?
不過知府比較幸運的是,這一次,他沒死,只不過在面對暴怒的百姓時,因爲太過慌張,打算避難時摔斷了腿,如今躺在牀上,而即將面臨的可是丟官牢獄之災。
樑澈鈺先是針對那些被無辜砍殺的百姓進行安撫補償,而後就是受災嚴重的區域,減稅或免稅或是口糧補貼等等措施,倒是讓老百姓們一顆惶恐的心安穩了不少。
對於那些無辜死亡的百姓,齊秋霜表示很難過,這就跟前世的恐怖事件一個道理,完全的無妄之災,總有某些人爲了一些私慾而高舉着冠冕堂皇的牌子,做着十惡不赦的事情。
等謝如山和陳定到達泉城,已經是五天後了,畢竟人數衆多,即使再趕路,也是需要駐紮休息的,比起齊秋霜來說,卻是要花費更多的時間的。
“參見王爺。”謝如山和陳定的臉色都不大好,前者是看到泉城的情況,後者完全是一路上都是暈乎乎過來的,腦袋裡一直打鼓,難受的。
“兩位遠道而來,辛苦了,陛下派你們前來,想來是相信你們的能力的,泉城受災嚴重,又遭此血腥刺殺,百姓們猶如驚弓之鳥,急需安撫,各項事物衆多,兩位多擔待。”樑澈鈺一看出現的兩人,就明白是怎麼個情況,陳定這小子是有名的紈絝少爺,這次被塞來泉城,想要撈個功名回去,但有自己在,想就不用想了,先把命留着再說罷。謝如山聽聞樑澈鈺這麼說,不知怎麼的,心裡忽然有不好的預感,這趟泉城之行,也許比想象中的更加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