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太婆說的話,也正是齊大爺等人心裡想要說的,但他們都不敢直接說出來,場合不適合,自己身份也不適合。所以齊太婆一開口,這些人幾乎都要歡呼着鼓掌了。
齊太婆是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到了府城,她也是一樣沒怎麼出門,在大桑村是不屑村子的人嫌粗俗,等到了城裡,卻是沒膽子了,接觸的一直是齊家幾個人,幾十年下來,腦子怎麼可能還正常呢?
老大夫放下毛筆,“我看你的病倒是嚴重得很,臆想症可是不清,攤上你這樣的老人,你的子孫也真是倒黴。”
顯然老大夫見多識廣,這樣的病人沒少見,表面上看着正常,實際上問題老重了,就稍微毒蛇了一把,有的時候,語言也是治療方式啊!
“你個庸醫,我兒子孫子曾孫子都沒說啥,你胡謅啥呢?”齊太婆就是一口要定老大夫是庸醫了。
齊太爺在一邊也沉着臉說道:“我身體沒問題,大夫還是將之前的話給收回去罷。”
老大夫沒說話,知道是碰到那種非常讓人頭疼的長輩,有些同情地看了齊斯農幾人一眼,將藥方遞給齊書凡說道:“就是這兩幅,一日兩碗,至少吃一個月,一個月後複診。”
頓了頓,又交代道:“兩位老人最好不要大怒,否則很容易致癱。”
“多謝大夫了。”齊秋霜給了阿木一個眼神,老大夫就被送走。
“大夫說了,太爺爺太奶奶的身體都不好,不能再耗損心神,想之前兩位長輩說的話,都是爲堂哥堂姐們打算,怎的,現在我就站在這裡,你們不如親口說,何必驅使兩個老人來說話呢,這病了你們就不心疼嗎?”
齊秋霜扯了下嘴角,直接就將之定性爲兩個老人被小輩的當了槍使。當然,齊太爺齊太婆兩人是非常自願的,但是齊秋霜他們非常不樂意啊!
“霜兒,我想不只堂哥堂姐吧,幾位伯父伯母們都這樣吧,聽到太爺爺太奶奶生病竟然什麼感覺都沒有,想來也是抱着同樣的打算吧。”齊書凡很快就理解了齊秋霜的目的,在心裡爲自家妹子大大點了一個贊。
哪家沒有幾個別有心思的親戚,但是最討厭的就是利用老人來達成目的的,一次次的,再忍下去就是神了。
齊書俊嚇了一大跳,他素來只要坐享其成就好,反正太爺爺爺爺父母等人都會爲他安排好,怕什麼呢?
“書凡,秋霜,你們誤會了,我們沒有利用太爺爺太奶奶啊!”在齊書俊看來,齊太爺齊太婆爲他打算那完全是理所當然的事,哪裡有什麼利用不利用。
“就是,你們兩個孩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們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呢?”江氏也笑着說道,卻是有些勉強的,畢竟齊太婆齊太爺他們的確是在爲大房的謀求利益。
齊斯農想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兩個孩子打的是這個主意,心裡也嘆口氣,齊太爺齊太婆的身體這樣,的確需要好好敲打下大房的人了,太過分了。
“三位堂哥都比我有出息,主意也多,即使碰到什麼問題,相信都能夠相處辦法解決的,就沒必要一直麻煩兩個老人了,他們年紀大了,受不起折騰。”
這話一說,在場大部分人的臉色都變了變,畢竟他們都是依賴齊太爺和齊太婆的,吃的也是以前留下的老本。
齊斯文勉強笑了下,笑意不達眼底,神情有些扭曲,“斯農誤會了,我們怎麼會一直讓老人操心呢,也是我們疏忽,沒關心爺爺奶奶的身體,今個兒,還多虧了霜丫頭。”
卻是絕口不提看病的花費的事。
“斯農,霜丫頭,凡小子,你們在胡說什麼,身爲一家之主,難道我就不該管事嗎?”齊太爺非常的不高興,聽他們的意思,好似自己必須將手中的權力都放開似的。
齊秋霜很想翻白眼,果然一樣的話在不同的人眼中的看法是不一樣的,像齊太爺這種,就會按自己的意思來解讀。
“可是太爺爺,難道您不覺得您管得太過寬了嗎,書俊堂哥年紀不小了吧,也娶妻生子,早就該學會負起責任了,可是被您這些長輩護着,又如何長的大呢?”
齊秋霜心裡冷笑,兩個被精心培養的堂哥,連她大哥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只會讀書的人有什麼用,承擔不起一絲責任,最終不過是長成一隻只蛀蟲罷了。
“你個臭丫頭,你……”齊太爺是容不得有人說自己曾孫子不是的,氣得不行,話還沒說話就教齊書凡給打斷了,“太爺爺您彆氣了,剛大夫可是囑咐過的,再說了霜兒說得沒錯,兩位堂哥的確需要鍛鍊鍛鍊了。”
“哼,他們不需要,要不是事霜丫頭你私心作祟,否則將功勞給你們堂哥,受益的會是我們整個齊家,整個家族!”齊太爺想到這一點,就覺得一場心塞,他夢寐以求的振興家族啊!
讓他這一支在他手中興旺起來,可是到如今,因着這幾年考試恰好連續集中在一塊,可是等到會試,卻還要兩年,他哪裡等得住。發現新物種這樣的一個功勞,就這麼被浪費了,敗家子啊敗家子!
“太爺爺,這是我辛苦得來的,憑什麼要送給堂哥他們?家族的利益關我什麼事,您不都說要將我們除族譜了嗎?”齊秋霜很不高興,齊太爺還是如此地執迷不悟,“反正今日我們就把話放在這裡,孝敬老人該有的我們都不會剋扣,但是拿我們的血汗錢去養米蟲,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的!”
“你說誰是米蟲呢?霜丫頭,你得了公主頭銜倒是愈發威風起來了啊!”一直沒開口的豐氏不高興了,她自認爲他們一家對齊家的貢獻很大的。齊斯農沒有看齊斯飛豐氏兩口子,他盯着齊太爺和齊太婆,“太爺爺太奶奶,您們一心想讓齊家發達,但不是這樣拆東牆補西牆的,我們一家都不是死人,沒知沒覺地予取予求,也給不起你們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