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齊太爺來這邊的真實目的,齊秋霜並不想去揣測,太累,有那功夫,她還不如繼續她的研究。
齊秋霜手中有一小包的紫苜蓿種子,是樑澈鈺找來的種子中的其中之一,這是比較適合北方的植物,具有水土保持能力,是很好的牧草。
手中這一包種子,從品質來說,並不是個優良種,她可以改良,但涼州府是不適合種植的,只能交給樑澈鈺手下的人先小面積進行種植,收了種子再讓她篩選。
紫苜蓿是多年生的草本,一旦種子基因穩定下來,長期有利一方水土。
費了一番力氣將種子改良,齊秋霜便讓石粉送去樑澈鈺那邊的小院。怎麼說呢,石粉石板他們雖說跟着他們兄妹,身契不在他們手中,也不需他們發工錢。
在未買宅子前,他們都是早上來晚上走,如今倒是在家中住下了。對此,齊斯農和柳氏也沒什麼反對的話,反倒是以禮相待,也沒隨便使喚人家。
除了研究種子外,齊秋霜還要釀酒,因爲胡四姐胡五姐要出嫁,出嫁前卻是要請桌的,這酒水的事,自然是要拜託齊秋霜了。
跟胡家這麼熟,這種事齊秋霜當然不會拒絕,讓六哥兒將材料在胡家老屋準備好,她挑個時間過去做,釀好放個兩三個月正好。
結果,這個消息不知道怎麼讓程飛倩給知道了,她的年紀也不小了,如今還沒相中一戶人家,據說很挑剔。
她找到齊秋霜,也纏着她給釀幾大缸酒,等着她出嫁用,還花高價要上品酒,說是當嫁妝來着。
對於程飛倩的纏人功夫,齊秋霜可是深刻地領教過了,看她之前釀的,大半都被她拿走就知道了,不過付錢倒是很大方就是。
所以她就沒拒絕,多一筆收入也是好的,讓父母的壓力不至於那麼大。買了房子後,再加上齊書凡齊書揚讀書的各種費用,齊斯農和柳氏做事有種拼命的感覺,她可捨不得父母這麼辛苦。
有一陣子沒回大桑村,一切看起來沒什麼變化,站在胡家老屋門口往下看,村裡的一切盡收眼底,遠處的齊家老宅門口,卻是挺熱鬧的。
齊秋霜不知道遷墳需要準備什麼,但好似很繁瑣,要請專門的風水先生,還要請一班子的樂隊,吹的那曲子叫個氣淒涼。
看了會,齊秋霜回到屋裡,指揮六哥兒燒火,開始做糯米飯,她比較過,蒸的和煮的會差別許多,而她的方法,用煮的會更好。
有石粉三人的幫忙,加上胡大石喊了幾個侄子,事情做起來就快許多,重活都他們分擔了,將所有的酒缸放入地洞中,齊秋霜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問題,纔將洞口封住。
等酒釀好,還需要分裝到酒罈裡,這是個很重要的過程,需要加入另外調配的東西,這個酒方不是賣給齊太爺的那個,而是後面她根據老榕樹說的搗鼓出來的,很受好評。
花了幾天功夫,將這事給做完,而齊家那邊,也已經做好法事,兩座墳都被挖起來,重新裝殮入那打造精緻的棺材中,就放在那特意加長的馬車上,一路運回府城去。
這時候,齊秋霜才知道,全家都要戴孝地跟着去府城,一直到下葬後纔算完事。她本以爲,這遷墳沒自己三姐妹什麼事兒,結果還是得往府城走一趟。
這到了府城,肯定是住在齊家,到時候還能順利回來?
想來想去,齊秋霜決定去找樑澈鈺,他的信息比較齊全,給自己點指示也好。
“遷墳一事,是早就定下的,並非針對你們。”齊家本家在搬來府城的時候,已經將在外的墳墓都遷回祖墳了,齊太爺家拖到現在,只怕也是因爲齊書平齊書俊考中了舉人的緣故。
齊秋霜微微皺眉,“我怕這回,我們是要被強迫留在府城了。”她也知道,只要齊太爺或者齊二爺裝下病,身爲孫子兒子的齊斯農,又怎麼能夠不在身邊呢?
終歸是孝道,天經地義的事。
“留在府城,事情也不見得壞到哪裡去。”不過相比慶陽縣,樑澈鈺是覺得府城的信息流通更快,也更熱鬧,“再說,暫留幾年罷了,總無法事事如意。”
樑澈鈺可以幫齊秋霜做許多事,卻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幫的,每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外人無可奈何。
“也是,留在府城也沒什壞處,我大姐本來還在發愁如何去府城,若全家都搬過去,也不用煩憂了。”齊秋霜忽的想到之前在府城去那悠然居吃飯的事,“樑大哥,你知道府城那悠然居的事嗎,我得了張帖子。”
“悠然居?”樑澈鈺挑了挑眉,有些驚訝,“悠然居的主人我認識,不過他真的給了你帖子?”
“是的,我收在家中,可是有什特別的?”聽樑澈鈺的語氣,齊秋霜敏銳地聽出一點不同來,這悠然居的主人,似乎很特別?
而且齊秋霜覺得奇怪,那悠然居的主人是在哪裡的,那回去吃飯,他們明明就沒跟其他人碰面?
樑澈鈺笑了下,“悠然居主人會注意你們,怕因爲是車伕領着你們去的,他好奇看了眼,但能給你帖子,就說明你入了他的眼。”
“且他的身份可不簡單,我建議的話,你們搬去府城,跟他打好關係,對方好酒,喜歡研究新奇口味的飲品,我想你會很對他的胃口。”
“怎麼個不簡單法?”
“他可是前任翰林院學士,凌安林,可是當年的狀元,博學多才,四處遊歷,近些年纔在府城安頓下來。我想,你大哥和弟弟要是能有他的指導,未來不可限量。”
樑澈鈺看着齊秋霜低頭沉思的樣子,知道她心裡有數了。她本來就不排斥待在府城,考慮的主要是父母和姐妹,如今又跟兩個兄弟的前途車上關係,她肯定會有點心動的。
“這事說起來簡單,其實沒那麼容易,等我爹孃真的決定留在府城了,到時再做打算吧。”齊秋霜的確如樑澈鈺所料的那般心動了的,那前翰林院學士,對他們來說,的確是很大的官了,若是能交好,齊書凡他們關鍵時刻得到一點指點,那自然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