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城,剛好是晚上,齊斯農和柳氏一見,先是呆愣了一會,而後柳氏激動得流了淚,齊斯農則只會重複着回來就好這句話。
父母這樣的表現,讓齊秋霜心裡非常的心酸,是她的不孝,讓父母這般擔憂。
樑澈鈺自然也是糾結,是他將人家女兒給拐走的,先是上前請罪,而後就跟齊秋霜一道安慰兩個逐漸步入老年的長輩。
幾個月不見,再見到親人,齊秋霜只覺得怎麼都看不夠,這邊瞅瞅,那邊瞄瞄,不時比較着,只覺得自家大哥愈發成熟穩重,身上的氣勢一日強過一日,而齊書揚,卻是愈發的俊逸,也古靈精怪起來。
一家人談了許久,而後又請了隔壁胡家的人過來,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了頓晚飯。
飯後,自然是磕牙的時間,不過樑澈鈺和齊書凡並未久留,坐了一會就去書房了,齊秋霜阻止了好奇想跟上的齊書揚,他們商量的事可不見得是普通的。
通過談話,齊秋霜才知道,自家大哥現在在府城的縣令邊做事,是臨時的,實際上卻是樑澈鈺安排的,學着處理各種不同的事物。
關於這點,自然沒人懷疑什麼,舉人本來就能夠進衙門做事。而且齊書揚的夫子也說了,學識方面學得差不多,只需定期交文章即可,多入社會做事,纔會更有感觸。
齊書凡終究還是沒有跟凌安林接觸,即使拿着帖子去請客什麼的,也沒有得到另眼相待。對此,他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凌安林即使才華絕頂,他自覺並不需要學到那地步,齊書凡的目的,從來不是進入翰林院。
“霜兒,別都說我們,你們呢,在外頭如何,看看你都瘦了?”牛氏看了齊秋霜兩眼,與齊秋雪對比了下,真的瘦了也黑了,看來真是辛苦。
柳氏一聽,頓時也道:“霜兒,你在外頭都是做的什事,怎跟下地沒兩般?”
見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等着答案,齊秋霜想了想,大概將事情說了下,“也實在是忙碌,無法,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不管。”
“你這丫頭,就是心軟。”柳氏摸摸齊秋霜的頭,看似責怪,其實卻是驕傲的,她的女兒,是個懂得幫助別人的人,“你且等着,我廚房還燉着個豬心湯,等會喝了。”
“娘,我不……”齊秋霜話還沒喊完,柳氏的背影就出了廳門了,頓時有些無奈,她有預感,回來後絕對會被補成豬的。
看到從頭到尾沒怎麼說話的齊秋雪,齊秋霜驀地想起來,“二姐,你等下,我帶回來不少東西呢,有刺繡的,你且瞧瞧。”
齊書揚屁顛屁顛跟在後頭,“三姐,三姐,有沒有我的?”
東西都是大包整理好的,很容易就取出來,齊秋霜依次分發出去,到齊書揚手裡的是兩本書,“一本是描繪西南幾個小國的風俗民情,另一本,主要介紹的就是西南三地的一些獨特的遊玩風景。”
見不是玩的齊書揚還有些鬱悶呢,不過聽到書的內容,馬上一把搶過,匆匆道了謝,就躲屋裡看去了。
將禮物都分發下去,齊秋霜問了下大家此時的情況,尤其是生意,雖說達不到曾經的最高峰,但也不至於辦不下去。
“對了,大姐是不是六月左右生?”在慶陽縣耽擱了兩天,加上來府城的時間,這都六月初了。
“差不多,東西你娘都準備好了,你就放心吧。”牛氏笑着說道,都是生過好幾個孩子的,經驗非常豐富。
齊秋霜尋思着,若是自己能等到齊秋雨生產,她定弄點綠液給她調調身體。據說,做月子是女人第二次改變體質的時候,非常重要,不可忽視。
被柳氏塞了一大碗的豬心湯,齊秋霜吃不完,悄悄地捉住齊秋雪,幫着她和自己一道吃。而這時候,大人間的話題已經轉到了選秀的事情上了。
“你那兩個侄女都是上了名單的,京城那地方,也不見得能比過什麼,無需擔憂太多的。”牛氏說道,就算真的被選上了,比什麼什麼的,齊秋霜壓扁她們妥妥的。
“我煩惱的是,我大伯孃一家,加上我大哥大嫂,又都跑府城來了,還真是……”柳氏後面罵人的話沒有說出口。
牛氏拍拍柳氏的手,安慰道:“好在,他們也不敢再像以往那般來折騰你們了。”
“我就是想到留在老宅裡的兩個老人,也不知心裡是什感覺?”柳氏此時卻覺得齊太爺和齊太婆很可憐,當然,她並沒有幸災樂禍什麼的想法。
首先想到的就是贍養到沒到位的問題。
齊秋霜將一大塊豬心塞入齊秋雪的口中,聽柳氏和牛氏的對話,轉頭道:“我們從慶陽縣上來的,臨走前,我去了一躺村裡,太爺爺太奶奶老了許多,身子骨還成吧,對我依然沒啥話。”
柳氏嘆口氣,聽明白齊秋霜的意思,沒有說話,兩個年級這麼大的老人,又能拿他們如何呢?
總之,提到太爺爺太奶奶,都不是個讓人愉快的話題,他們腦中的思想,腐朽得沒有骨架只剩一灘爛泥。
第二天,齊秋霜大包小包,和父母一道去雲家看齊秋雨。看柳氏熟門熟路的樣子,就知道她平日裡沒少來。
此時齊秋雨正坐在躺椅上,半眯着眼,看着就跟只慵懶的貓似的,如果忽略她那圓滾滾的大肚子。
“霜兒,你身時候回來了?”聽到齊秋霜的聲音,齊秋雨一下子就從躺椅上坐起來,非常驚訝。
“雨兒,小心,都要當孃的人了,還這般粗魯,小心點。”柳氏和齊秋霜忙上前扶住齊秋雨,語氣嚴厲中透着關心。
雲母端了一個小砂鍋過來,準備給兒媳婦補補身子,結果就看到親家來了,頓時一陣熱情招呼。
齊秋雨心不在焉地吃着砂鍋裡的東西,“霜兒,在外頭玩得好不?我真想快點生,這肚子弄得我腿腫又抽筋的,痛苦死了。”
“大姐,也就這謝天吧,你可別活蹦亂跳的纔好?”齊秋霜嚴肅叮囑道,自家大姐可是個活潑又略帶衝動的人。“哪有,我……”齊秋雨腰一挺,拉剛想表示自己沒有,後果就是小臉一抽,雙手抱着肚子哼哼起來,“好痛,我覺得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