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澈鈺怔了下,他心裡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個婆娑爐一直是他心裡的一根刺,如今也算是徹底解決了。
齊斯農和柳氏不放心,也進來,看之前還茂盛的兩棵植物就變成了小小的一株,尤其是那像枯樹枝的,非常的眼熟,這不是當初女兒帶回來說要養着的嗎?
“怎麼樣?”柳氏往牀上看了兩眼,齊秋霜的臉色蒼白,不過呼吸似乎均勻了不少,至少不會微弱得下一刻就要沒氣了一般。
“應該沒問題了,爹,娘,您們先去休息,我守着。”樑澈鈺見齊斯農柳氏都是一臉的疲憊,他們年紀畢竟大了,又精力這麼大的情緒起伏,哪裡受得住?
柳氏剛想反對,就被齊斯農給拉住,多少年的夫妻,一個眼神就能明白的事,“那行,你悠着點,可不要人還沒醒你就倒下了。”
看樑澈鈺的模樣,形容枯槁也不爲過,但這孩子也倔,非要守着,怎麼勸都沒用。
齊書凡拍了拍樑澈鈺的肩膀,“爹,娘,我送您們回房。”
柳氏沒好氣地看着大兒子一眼,要不是最後沒辦法了,會想到通知他們老兩口嗎,小女兒去年受傷的事會被瞞住嗎,果然主意大的孩子心眼也多。
齊書凡扯了下嘴角,此時人一放鬆,那種無法形容的疲憊感就涌了上來,跟在父母身邊,纔出門,就敏銳地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血腥氣。
剛纔只顧着注意齊秋霜的情況,沒注意到外頭,難道發生了什麼?
掩去眼底的異色,齊書凡先帶着父母去歇息,跟負責他們的僕從要了熱水和易克化的食物,看着父母都歇下,這才匆匆地趕回去看齊秋霜的情況,沒再確認一遍,總覺得心裡沒什麼底。
房門口的護衛沒多加阻攔,齊書凡直接入了內室,就看到樑澈鈺抓着齊秋霜的手,就趴在牀邊上睡着了,連自己進來都沒有發覺,可見是真的累慘了。
上前看了齊秋霜兩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臉色比剛纔似乎好了不少,猶豫了下,沒將樑澈鈺給喊起來。這半個多月大部分時間都在昀王府中度過,許多不緊急需要他處理的事都積壓了下來。
齊秋霜是在八月初一上午清醒的,睜着眼睛看着帳頂,整個人還有些恍惚,剛起身,就感覺渾身的骨頭肌肉都跟散架重新組合了一般,痠痛得要命。
再看樑澈鈺得現狀,整個人憔悴得不行,臉上鬍子渣渣的,眼底滿是紅血絲,頭髮更是隨意縛在腦後,看得出來他就沒對自己的外貌進行休整過。
“我這是怎麼了?”話說出口,齊秋霜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是那麼沙啞的,嗓子火辣辣的痛,難受得她眼淚當場就掉了下來。
樑澈鈺在一旁看着,將一直溫着的潤喉茶水遞過去,“先喝一口,慢慢嚥下。”
齊秋霜沒有任何疑慮地接過,照着樑澈鈺說的,喝完那滿是藥味的茶水,才感覺整個喉嚨好了一點,伸手摸了摸肚子,感覺餓得有點狠。
“我餓了,有什可吃的嗎?”不過在這之前,自己得先刷牙漱口下,她到底是昏睡了幾天?
樑澈鈺可不敢讓齊秋霜下地,一切親手來,梳洗完,廚房那邊又送來好克化的飲食,在牀上整整擺了一矮桌,足夠兩人吃的了。
“你也上來一道吃。”齊秋霜朝樑澈鈺招招手,看他的樣子,一定是沒好好吃飯。
兩口子安靜地吃完飯,等桌子從牀上撤走,齊秋霜就不樂意在牀上待下去了,“我沒事了,要下地走動走動,感覺整個人都要生鏽了。”
“那就在屋裡。”樑澈鈺此時看齊秋霜,就像在看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齊斯農和柳氏那邊比較晚得到消息,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女兒在外間走動,時不時地晃晃手扭扭頭,看着非常的精神。
當場的,柳氏眼淚就落了下來,齊斯農的眼眶也紅了,只差一點,小女兒就沒了。猛然看見父母,齊秋霜也是愣了下,見他們情緒有崩潰的樣子,安慰了好一會,她這才知道自己已經昏睡了那麼長的時間。
悄悄地感受了下,好像胸口那東西不見了?尋了個機會一瞅,果然如此,齊秋霜樂得差點沒蹦起來,當即張開手,看到手心裡那少得可憐的綠液和玉液,沒有察覺到一絲異樣。
真的沒了?那東西在身上,就好像在窺覬着自己手心裡的東西,隨時準備着要衝上去,如今,她終於又能使用了。
“爹,娘,別擔心,我已經全好了,絕對不會再有事了。”見父母還是一臉擔憂的模樣,眼睛幾乎片刻不離自己,也着實讓人心酸。
“你這情況,來得也是莫名其妙,就差那麼一點啊!”柳氏說着說着,眼淚又落了下來。
“我說你怎又哭了,霜兒這不好好的,少胡思亂想。”齊斯農虎着臉說道。
柳氏止住了眼淚,拉着齊秋霜又說了許多話,聽着或許有些嘮叨,但裡頭絕對是滿滿的母愛。
齊書凡和宗曉慶得到的消息比較晚,趕過來的時候,齊秋霜已經被樑澈鈺強迫去休息,就逗留了下來,跟父母聊天說話。
昏睡了那麼久,齊秋霜怎麼可能睡得着,趁着樑澈鈺去打理自己的時候,她送了一小滴的玉液入口中,幾乎是瞬間的,感覺自己全身的毛孔張開着,似乎有什麼東西緩緩地流出,更別說下半身了,肚子那叫個難受。
洗完頭洗完澡,齊秋霜感覺整個人更鬆快了,渾身似乎充滿力氣,精神飽滿,終於想起問自己那問題是怎麼解決的了。
樑澈鈺確定齊秋霜沒有不適後,也不強迫她再回牀上躺着,將事情的始末詳細給說了一遍。
“我就說醒來怎麼少了點什麼,原來是沒玉茶樹那聒噪的聲音了。”齊秋霜走到窗臺上,兩個花盆都擺在上頭,只可惜,它們現在都是幼苗的狀態,無法跟自己交流。“沒關係的,我會讓你們恢復原來的樣子的。”齊秋霜輕撫着玉茶樹和玉琉璃,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