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午當天就留在了莊子上,晚上睡覺的時候,自知把丈母孃給惹毛了,沒敢明目張膽地跟媳婦睡一屋,主動去了自己原來住的那間房。
可這人呢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這是越過千山,歷經九九八一難,才總算把人給搞定,這會兒,就連他自己都像是在做夢,就好像人窮摜了,猛一下子富起來,有種不太現實的感覺。
孤零零地躺在牀上,是翻來覆去睡不着,最後乾脆決定爬牆。
夜色清亮,月華如水,蟬鳴偶響,人已入夢。
化作樑上君子的樑午,輕而易舉地就潛入到了媳婦的房間。
程玉還沒睡,正拿了本書在牀上看,旁邊的大麥四仰八叉,睡的死沉死沉的。
樑午進來的時候,程玉擡眼皮看了他一眼,不由嘆了聲氣,就好像在說,就知道這人會做妖,不會老實了。
畢竟是在丈母孃家,樑午不敢太造次,乾笑了兩聲,跑去在兒子紅撲撲的小臉蛋上親了口,然後找藉口說,“剛要睡呢,突然想起來昨天綁架的事,就想問你到底是什麼人,要是普通的綁匪的話,你不可能耽擱那麼久。”
說到這個,程玉便放下了手中的書,那些綁匪的確很古怪,從來沒聽說過帶有黑氣這種東西,她倒是找了個機會進空間問了下那個神塔小九。
小九一聽說黑氣,張口就說是魔。
魔?程玉是頭次聽說,就想知道的詳細點,可是這神塔接下來就開始東拉西扯,不進入正題,聽他扯了一通之後,程玉算是明白了,這神塔不是不願意說,具體的可能他也是不清楚,之前受傷嚴重,連帶的腦子也退化到幼兒階段了,總體來說,雖有神塔之名,其實也是個不靠譜的。
也或許樑午知道些什麼,程玉便把當晚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下,至於躲到那不正經地方的事,自然是掠過不提的,這人的心眼有多小她再清楚不過,沒有的事,也能給你折騰出事來。
樑午聽了果然神情很凝重,“你確定沒看錯?”
程玉嗤了聲,“我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那些黑氣,一看就是邪門功法,你樑午不是見識不凡嗎?說說這些都是什麼人?”
樑午跑去倒了杯酒,喝完之後說,“這些人應該是習了魔功,入魔了。”
小九也說是魔,程玉看着他,“沒聽你提過啊,魔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聽起來不像是什麼好東西,可你不是說修行式微,連妖都不存在了,怎麼還會有這些東西?而且我觀他們的武力值個個都很厲害。”
“妖跟魔是不一樣的,妖是自然之靈脩出來的,而魔不是,不管是妖還是人是可以轉化成魔的,妖修行靠靈氣,靈氣稀少,妖自然不常見,可魔不一樣,他們修行除了靈氣之外,還能利用污濁之氣,怨恨之氣。”樑午說。
“這就像人們長說的,惡滋生魔。”程玉插話。
樑午點了點頭。
“你之前怎麼沒跟我提過?”程玉問。
“不是我不說,是在今晚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們的存在。”樑午說,“這些我也是聽來的,魔本不應該存在在我們這裡,你那個神塔應該跟你說過,他來自另外一個時空,魔這種東西應該就是他們那裡的。”
程玉就奇怪了,“照你這樣說,我們這裡沒有魔,而他們也是從別的時空來的。”
樑午搖頭,“應該不是,時空開啓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程玉說,“小九說過,八大神器聚集纔有開啓時空之門的能力。”
樑午說,“這些人想要入魔,是要有魔功的功法的,很可能神塔來這裡的時候,有魔跟着來了。”
程玉說,“可他們爲什麼要抓嚴旭呢,嚴旭連修行之人都不是。”
“身邊時時刻刻跟着個高手當保鏢,能是個簡單之人嗎?再說一般人能請得起高手當保鏢嗎?”樑午沒好氣地說,“這事非同小可,你平時上學的時候注意點,擋了他們的事,八成會找到你頭上,算了,上下學還是我接你吧,平時在學校裡也不要亂跑,儘量遠離嚴旭這個禍害。”
程玉斜了他一眼,最後一句話纔是重點吧。
事發當晚,沒有抓到人的黑衣人來到了京都一處大宅。
“這麼多人過去,都沒能把個手無寸鐵的人抓到,你們怎麼還有臉回來?”伴隨着杯子的碎裂聲,一道女聲氣急敗壞地訓斥。
“不是我們無能,是中間有人插手。”其中一個黑衣人說。
那女聲問,“誰?”
“司家的乾女兒,程玉。”
“怎麼那兒都有她?這人跟樑午關係非同尋常,樑家的人不比特殊聯盟部,他們知道很多,你們這一出手,算是暴露了我們的存在,順藤摸瓜難保不會找到我們,程玉必須除去,省的壞我們的事。”
“那嚴旭呢?”
“自是要抓回來,上面交代無論如何都要把人抓到手,而且要活的,完好無損,不過接下來的行動要好好籌劃籌劃才行。”
周英雖然答應了樑午兩家家長見面的事,可沒想到的是人第二天就來了,樑家的人辦事都這麼着急嗎?連讓人喘口氣的時間都不給。
樑老爺子一進門就道歉,“樑午那小子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我在這裡跟你賠不是了,以後你有什麼事,儘管使喚他,雖然氣人了些,但辦事還是挺牢靠的,要是看他不順眼,你儘管揍,儘管罵,敢不聽,你就告訴我,我來收拾他……”
在周英眼裡,老爺子那都是離自個兒很遙遠的大人物,面對人家的時候,不戰戰兢兢就已經夠好了,那還能再說什麼,再者說了,這老爺子一來,姿態就擺的如此低,她再說什麼的話,就顯得太不上道了。
兩孩子的婚事就這麼說定了,接着又談了些婚禮的事。
大麥進來了,後面跟着程玉和樑午。
樑老爺子一看到寶貝孫子,立馬喜笑顏開,“看看爺爺給你帶什麼來了?”邊說着邊把隨身帶過來的鳥籠子,放到了孫子的面前,裡面有一隻鳥,“這種鳥可聰明瞭,你教它說什麼,它就會跟你說什麼。”
小傢伙顯然很喜歡,提着鳥籠子就不撒手了。
周英看到這幅爺孫相處的溫馨畫面,不由嘆了口氣,再身居高位的人,對孫子都是沒辦法。
樑老爺子在莊子上吃了午飯才走的,走的時候,樑午說是去送送,統共到大門口的一小段距離,他卻送了兩小時,想來應該是在說什麼事情。
程玉和樑午是第二天才回城的,回到城裡,先把大麥給送去學校,樑午開車帶着程玉直接來到了結婚登記的地方。
登記完了之後,那就是爲人妻了,身份變了後,有些事情自然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了,談戀愛的時候,是兩人的事,結了婚,那就是兩家人的事了。
想到這裡,程玉有些打怵,可樑午根本不給她猶豫的機會,直接把人拉到了裡面,裡面早有人等着了,應該是提前打了招呼,不用排隊,沒有那些繁瑣的事,沒要多久,證就拿在了手裡,宣佈兩人已經是合法夫妻了。
從裡面出來好一會兒,程玉都還是蒙的。
等坐到車上,她聽到旁邊那人長長鬆了一口長氣,握拳大喊了聲,“我樑午總算是結婚了。”
把程玉嚇了一大跳,“你有病啊。”
那人興奮的就差沒手足舞蹈了,“你不是醫生嗎?我有沒病,你不是最清楚,媳婦,今天可是我們的好日子,你說我們上哪兒慶祝?”
“慶祝什麼啊?趕緊把我送到學校,後兩節我還有課呢。”程玉看了下時間。
樑午很是遺憾,“那就這樣了?”
程玉瞪他,“那你還想怎麼樣啊?你想慶祝,你怎麼不找個我休息的時候,偏要今天。”
理虧的樑午不坑聲了,所謂趁熱要打鐵,不在能辦的時候辦了,等下去還不知道又出什麼幺蛾子呢。
“那就等到晚上再慶祝吧,我定個地方,咱們一家三口出去吃。”樑午開車把程玉送到了學校。
程玉急着下去上課,樑午卻鎖着車門不讓下,“又幹什麼?”
樑午笑着指指自己的嘴,一副不親不給下的架勢。
都說談戀愛的時候,你說什麼他就聽什麼,結了婚顛倒過來了,他說什麼你就要聽什麼,結婚還沒半個小時,老話就在她身上應驗了。
“別鬧了,都是人。”
“都是人怎麼了?我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了。”
程玉沒時間跟他計較,只得在他嘴親了下,親完剛要撤離,就被那人拉回,狠狠親了一番,親的氣喘吁吁了才放開。“慶祝我們領證第一天,在學校乖乖的,放學了等着我去接你。”
“趕緊走你的吧。”程玉臉紅地下了車,看看左右沒什麼人,這才朝學校大門口跑去。
看到媳婦害羞的樣子,樑午不由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