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打開門出來的時候,耀眼的日光撲面而來,眼睛一時間無法適應強光,下意識拿手遮擋了下,等拿開手,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陡然發現,樑午正站在她面前,一臉關切地望着她。
程玉正處在恍惚中,還沒從剛得知的秘密中抽離出來,冷不丁看到樑午,給她嚇了一大跳,“你怎麼在這兒?什麼時候來的?”
“我壓根就沒走好嗎?”樑午不滿地輕哼了聲,視線就像探照燈似的在她身上掃射了一圈,“老頭子找你什麼事?”
程玉看看他,下意識想告訴他,這麼多年,他的母親一直未曾離去過,就在這個院子裡頭,他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只是高興過後呢?
若是沒找到治療的方法,他將再一次的失望,出來的時候老爺子並沒說不能告訴樑午,可程玉的嘴巴張了幾張,還是選擇了隱瞞,樑午自小沒見過他的母親,再加上對他母親的感情很複雜,在沒有找到方法之前,還是不要告訴他爲好。
“沒什麼事。”
“沒什麼事?”樑午不信的目光在她臉上又掃了一遍,“不對,你這表情根本就不像沒事的樣子。”
程玉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我什麼表情啊?”
樑午看了看她,“就差沒在臉上寫上我很不高興了,是不是老頭子說你了?他說你什麼了?你告訴我,我幫你出頭,你沒必要因爲他是長輩就忍氣吞聲,他休想拿公公婆婆的架勢來爲難你,我娶媳婦可不是拿來給他欺負的。”
“你想怎麼爲她出頭啊?”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在程玉身後響起,老爺子面無表情地從裡面走出來,瞪着樑午,“你還想教訓我這個老頭子不成?”
樑午微愣了下,“教訓不敢,不過是要爭個對錯罷了。”
老爺子哼了聲,“你這是確定錯的是我這個老頭子了?”
樑午梗着脖子說,“這還用說嗎?二嫂如此對丸子,別說我媳婦看不下去,大家都看不下去好嗎?只有我媳婦耿直,當面說出來了心裡的看法。”
“照你這樣說,其他人都是心思詭詐陰險之人了?”老爺子氣的吹鬍子瞪眼睛的,真是娶了媳婦忘了爹啊,剛結婚,就爲了媳婦來教訓他這個老頭子來了。
樑午還想說什麼,程玉忙拉住了他,“爸沒有爲難我,爸找我來是諮詢我一些醫學上的事。”
樑午狐疑地問,“既然是諮詢醫學上的一些事,那沒必要不讓我聽啊?”
“你聽了有什麼用?你是能治病救人呢還是能幹嘛?”老爺子藉機忒了他一句。
樑午吭哧了兩聲,卻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擊老爺子。
老爺子走開了,留下兩人在書房門口,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還愣着幹嘛?走啊!”程玉上去踹了他一腳,“你說你是不是傻啊?當着老爺子的面要幫我出頭,這要擱在旁的人家,那私下裡還不使勁給我小鞋穿,給我臉子看啊?”若再有個心眼狹窄的婆婆,那算是完了,婆媳關係永遠搞不好了。
樑午揉了揉腿,哀怨地瞥了媳婦一眼,“我這還不是爲了你?好心沒好報,我爲你出頭你居然還踹我?那些夾在父母和媳婦中間的人那一個有像我這樣毫無條件地向着你的?他們要麼是聽父母的來訓斥媳婦,要麼是不吭聲好嗎?”
“你電視看多了吧?”程玉無語地看着他,“在自己家腦補出一場宅斗大戲來了,你可真夠行的。”
說話間,兩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程玉走進房間後,卻把要跟着進來的樑午堵在了門外,“我要補覺,你自己該幹嘛幹嘛去。”
樑午說,“我也要補覺,一起。”
程玉撐着門不讓進,“一起什麼啊?讓你進來我還能睡得了嗎?”邊說着,邊砰的把門關上了,差點沒把樑午的鼻子給擠掉。
程玉關好門後,去了空間,找到了正在修煉的小和尚,把樑午母親的情況給小和尚細緻地敘述了一遍。
小和尚沒費多長時間就得出了結論,樑午母親這種情況跟死了其實沒什麼區別,醫術再好也無法讓死人起死回生。
程玉很是失望,“難道真就沒別的辦法了?她的身體明明還是溫熱的,她還能呼吸?”
小天說,“也不是沒有,其實還是有一個的,就是有些不太可能。”
程玉眼睛一亮,忙問,“什麼方法?”
小天說,“八大神器啊?八大神器聚齊,不但能穿越時空,逆轉乾坤,更能有起死回生之能,若不是這樣,魔尊也不會對它如此執着了。”
聽到是八大神器,程玉心頭的火熱瞬間熄了一大半,“這的確很難,八大神器陷落上千年了,到現在爲止,也纔出現了三件,想找齊談何容易,或許永生之年都未必看到八大神器聚齊的那一天,這希望簡直微乎其乎,好在剛纔我忍住了沒告訴樑午,這件事,你也不要去告訴其他人。”
小和尚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程玉的要求,“其實也未必就一定不行,玲瓏塔和伏羲琴不是發現了別的神器的蹤跡去尋找了嗎?”
程玉嘆息了聲,語氣透着擔憂,“這兩人出去這麼長時間了,卻一點信息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小天想了想,“八大神器聚齊不會再要上千年時間了,只要有一個出世,那其他緊跟着也會出世的。”
程玉說,“小九和紅若也說過這話,找齊八大神器是一定要找的,尤其是在找齊之前,不能讓他們落到魔尊的弟弟手裡,或者禍害無窮。”
程玉知道樑午那性子不可能老老實實地留在外面,所以在空間裡待了一會兒,就出來了,果然,剛出了空間,就看到樑午從窗戶上跳了下來。
程玉看着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樑午把窗戶關上,厚顏無恥地來到牀跟前,掀開被子就爬上了牀,一把抱住了媳婦,並保證,“我絕對不做什麼,讓你好好睡覺。”
程玉斜了他一眼,“你摟的我都快要出不來氣了,我要睡的着纔怪?”
“這樣呢?”樑午忙鬆了鬆,並且提議道,“要是再睡不着,我還可以幫你唱催眠曲,一條龍服務。”
程玉嘆了聲氣,翻過身,看了他一眼,裝作很隨意地樣子問道,“若是有辦法讓媽起死回生,而那方法可能困困重重不說,還很有可能一輩子都未必達到,只是一線很渺茫的希望,你會去尋找嗎?”
“當然要找了,這不廢話嗎?”樑午想也不想地說。
“不過咱媽打我出生就沒了,沒有任何的辦法能讓一個去世了二十多年的人活過來,我曾經無數次想過,咱媽活着,家裡會是個什麼樣子,我會怎麼對她?她又會怎麼對我?我想應該是大麥對你,你對大麥的樣子吧,絕對不會像二嫂對丸子那樣。”
“家裡人都不想讓咱媽生我,可咱媽還是偏偏生下了我,可見咱媽是多麼地喜歡我,可也正因爲要生我,最終卻要了她的命,有時候我常常想,她到底值不值,反正,若有一天你面臨這樣的情況,無論你怎麼想的,我都不會允許的,堅決不允許。”說着又把人摟緊了些。
程玉看着他好一陣沒說話,“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樑午問她。
“知道應該怎麼做了。”程玉回他,她會盡一切能力去找齊八大神器的。
“這麼聽話?”樑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我總覺得你今天有些不對勁,不對,是打從被老爺子叫去之後纔不對勁的,他跟你說什麼了?真的沒說你嗎?”
“說你個大頭鬼啊?就沒見過那個人像你這樣整天瞎想自個兒媳婦被長輩欺負的?你是不是巴不得這樣好去跟爸鬥啊?”程玉嗤了聲。
“那你爲什麼冷不丁提起咱媽來了?”樑午還是不死心。
“新婚第一天,我偶然想到婆婆還有錯了?”
“沒錯,可就是有些奇怪。”
“我看奇怪的是你,我要睡覺了,你要不睡,就出去。”程玉背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