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裡似乎永遠沒有人少的時候,什麼時候去都是很多人,尤其是京都這種大城市的商場。
保安在旋轉側門前巡視,透着玻璃門,他看到一個精緻漂亮的小孩兒,正嚴陣以待地盯着面前的旋轉門,如臨大敵似的,在他的腳前還站着一隻同樣嚴陣以待的貓。
保安正要走出去看看是不是那家的小孩兒跟家長走散了的時候,一個年輕女子走向了那個小孩兒,見這女子跟那孩子有幾分相似,保安便停住了腳步。
就見那女子走到那孩子跟前,“不進去,待在這兒做什麼呢?”
小孩兒的眼睛還是盯着那門,“我在算這門的速度,好調整我的身法,我怕我的身法太快,撞上去,太慢了的話,又被它撞。”
只見那女子嘆了聲氣,一把拎起嚴陣以待的兒子,牽着他的手,“直接走過去就行了,用不着算。”
等這對母子進去後,保安搖頭失笑,現在的孩子電視看多了,時時刻刻都在幻想着自己是什麼武藝高超的大俠,連進個門都要算下身法。
眼前的這對母子外加一隻貓,正是來商場購物的程玉,大麥和二貓。
其實,剛回來的時候,他們就來買過一次東西了,當時周英,小姨秦雪都在,買了一車廂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給她和大麥用的。
沒隔幾天再來,實在是大麥的破壞性太強了。
以前在空間裡,沒有什麼電器用品,倒也好,現在回來,身邊到處都是電器類的用品,他的破壞性就徹底展現出來了。
簡直看到什麼就拆什麼,連個吹風機都給拆的七零八落的,秦雪給他的平板,沒要半天功夫,就給拆成了一堆零件,問他,他還振振有詞地說,“你不是告訴我,對什麼事都要求甚解嗎?我不拆開來,我怎麼知道里面是什麼?”
程玉抓狂,“要你求甚解,不是要你破壞東西的,你看看這些東西拆成這樣還要怎麼用?”
熊孩子不情願地說,“好嘛,好嘛,我裝回去就是了。”
還裝回去?你當你是神童呢?
結果自然是裝不回去了,程玉氣得要揍他,周英就攔着不讓揍,說東西壞了可以再買,人揍壞了上哪兒再給她找一個這麼可愛的外孫來。
程玉氣的腦殼疼,打從一回來,她是再沒法管教這熊孩子了,一管教就有人護上來,往往到了最後,孩子沒管教成,自己還落了一頓數落。
程玉真不知道他這喜歡拆東西的習慣是遺傳自誰,要說遺傳自她吧,那是不可能的,對於這些電器類的東西,她也就只會用,其他一點興趣都沒有,照秦雪的話說就是,她有時候連用都用不明白,按她的意思就是沒有理工科的腦子,動手能力又極差。
這話程玉是不願承認的,什麼叫沒有理工科的腦子,上學的時候,數理化她那門差了?至於動手能力,她一手銀針都玩出花來了,動手能力哪裡差了?
可要說遺傳自他父親,那更是不可能了,那頭猛獸看到了一爪子拍碎還差不多。
程玉查看需要補回去的東西,發現補完,又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他們這一家,還真是敗家子,連這麼小的都如此敗家,不賺錢的話,真經不住敗的。
好在前幾天,她給袁偉送了一部分靈酒過去,先支了一部分錢出來,眼下才不至於手頭拮据。
程玉看個差不多,準備付錢,然後讓人把東西直接送到家的時候,發現一直跟在身邊的大麥和二貓不見了,當下連忙去找。
大麥是被兩個人吸引走的。
一個留着小鬍子的大叔把另外一個男的拉到了監控死角,一拳頭把那人打暈,然後手放在被打暈的頭上,閉上了眼睛,接着像是有什麼東西,從被打暈人的身上進入到小鬍子的身體裡,而那小鬍子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接着就見那小鬍子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不遠處正目不專情盯着他看的小孩兒,驚的瞪大了眼睛,“你做什麼,滾開!”
那孩子不但不走,還興趣勃勃地指着地上躺着的人,“你好像很享受的樣子,你從他身上吸的什麼?好吃嗎?有沒我姥姥做的糖醋排骨好吃,能不能教教我怎麼吸的?”
“教你妹教啊,你腦子有病吧。”小鬍子大叔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那死小孩兒。
“叔叔啊,我腦子沒病的,我老媽會醫術,我每天都讓她給我檢查一遍,今天早上剛檢查過,一切正常,你教我吧,我肯定一學就會,我是聰明的好孩子。”那孩子邊說着邊往前走。
“我管你正常不正常,不滾,那你就跟他一樣了。”小鬍子大叔眼睛裡顯露出兇光,朝孩子伸出了大手,“這可是你自找的。”
不過,他還沒碰到那小孩兒呢,小孩兒的媽就找了過來,一手抱起孩子,一手對他轟出一掌。
小鬍子大叔身前緊急釋放出異能,對上那掌力,卻不堪一擊,直接被擊中胸口,嘴角鮮血涌出,暈了過去。
有人報警,沒多會兒警察就來了。
程玉是當事人,自然是要被留下來問話的,程玉說自己會些拳腳功夫,看到他要傷害自己孩子,就給了他一掌,然後對方就暈了。
由於這裡是監控的死角,而且又沒有人給她證明,無法確定她說的是否屬實,就被帶回了警局。
在警局,程玉把大麥給狠狠教訓了一頓,簡直一會兒不惹事就手癢,現在倒好,都惹到這裡來了,那個受害者要不醒來,他們還真不好脫身。
過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有人過來告訴她,這案子比較特殊,已經移交到另外一個部門了,他們也要被轉交過去。
一聽說轉移到另外一個部門,程玉就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向剛,大家都稱呼他剛子,打從進入到特殊聯盟部門以來,就一直跟在樑午的手下做事。
看看移交過來的記錄,再看看桌子後面那個跟普通人無疑的女子,還有撅着屁股在牆角擺弄他們設備的小孩兒和貓,實在無法相信這上面寫的,那名異能者是被她給打暈的。
“小姐,我希望你跟我們說實話,當時的情形是怎麼樣的?”向剛合上文件夾。
到了這種地方,有些東西就沒必要隱瞞了,程玉說,“我是修行者,我和我兒子在商場裡的時候,看到那名異能者好像在傷害那名普通人,我就出手了,那名異能者應該是沒有防備,纔會被我給輕易打暈的。”
向剛說,“可是,那名異能者不是這樣說的,他說他沒有傷害那名普通人。”
程玉嘿了聲,這人還倒打一耙了,“不是他,難道是我不成?”
向剛說,“我也傾向於你說的,可關鍵是那名普通人一直沒醒,沒法作證啊,所以我們也沒辦法就這麼放你回去。”豈止是沒醒啊,照部裡的醫生說,估計是永遠醒不過來了。
程玉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麻煩,想了下說,“我懂些醫術,能不能讓我去看看那名普通人。”
向剛說,“這個我要請示我們老大。”
向剛走出房間,剛好看到他們家老大從外面走進來,忙走上前說,“新案子,異能吸食案。”
樑午不解地看着他,“查啊,想辦法找到那名異能者,抓鋪歸案,這還用我教你嗎?你是第一天來上班啊。”
邊說着,邊來到辦公室,倒了杯水,一屁股坐在了旋轉椅上,雙腿擱在辦公桌上,看着向剛。
“異能者已經在了,事發的時候,有對母子在,那個母親說異能者是她打暈的,因爲剛好看到她在傷害那名普通人,對了,她說她是修行者,可是我卻看不出。”
樑午聽到這兒,不由愣了。
“……可是,那名異能者卻不承認,能證明的就是那名受害者了,雖然沒死,可是部門的醫生說離死也不遠了,不過,那個母親卻說,她懂些醫術,她想試試,你看讓她試嗎?老大,想什麼呢?聽到我說話了嗎?”
樑午這纔回過神來,“要懂些醫術的人都能看的話,那還要咱們部裡的醫生幹嘛,請她不得了,被吸食的人,能有幾個救活的。”
向剛抓抓頭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這不是來請示你了嗎?那我告訴她不行。”
“算了,我過去看看吧。”樑午從椅子上起身,“看不出修爲的修行者,至今我還沒見到過第二個。”
向剛不由好奇地問,“那第一個是誰?”
“你說你,一男的怎麼比女的還八卦。”樑午沒好氣地說。
“八卦是人的天性,這跟是男是女沒有區別的。”楚雲從另外一個房間走出來,“什麼八卦說來聽聽。”
“怎麼那兒都有你啊。”向剛斜了她一眼。
“幹什麼去?”楚雲問。
向剛說,“一個看不出修行者的修行者。”
楚雲胳膊搭向向剛的肩膀,“一起,一起,我也沒見過。”
向剛推開門,桌子後面的程玉忙站起來,“你們老大答應了?”
向剛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身旁傳來一道杯子碎裂的嘩啦聲。
程玉看到門口站着的人,臉色煞白,不由愣哪兒了。
楚雲和向剛看到他們家老大一副跟見了鬼似的,連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都無所知,只是愣愣地看着屋內的女子,震驚的是無以復加。
楚雲忙使眼色給向剛,兩人認識?老大在外面惹的桃花債,人家領着孩子找過來了?
向剛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是眼瞎還是腦子不夠用,老大這表情像是躲桃花債的嗎?看他那激動震驚的神情,倒更像是看到了餘情未了的老情人。
樑午此刻胸腔裡是一片翻江倒海,雙拳緊握,指甲都快把掌心掐出血了,卻都沒有任何感覺。
五年來,那個不敢提只敢在夜晚苦苦思念的人,竟然活生生出現在了他面前,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是她,眼淚順着眼眶就留了下來。
楚雲和向剛驚的下巴都要掉了,老大竟然哭了,這簡直比彗星撞地球都要令人震驚,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老媽。”大麥察覺屋內的氣氛不對,也察覺到老媽似乎在傷心,忙跑了過來,晃着她的胳膊,“我沒動他們的東西,我連摸都沒摸。”小孩子以爲是自己惹了老媽不高興了呢。
老媽?
樑午聽到這話,簡直猶如五雷轟頂,一盆冷水澆到了頭上,再看那個孩子,四歲左右,純粹的人類,跟她有着幾分相似,她生的,跟別人生的!
樑午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扭頭轉身就走。
接着便聽到老大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所有人都嚇得縮了下脖子。
楚雲和向剛都木呆呆地轉頭看向程玉,眼睛中閃爍着八卦之火。
------題外話------
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