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口劍沒有過來,因爲他們看出白壁沉也是劍客,說不定是對付不了的劍客。
白壁沉扶着金蛇劍君,“金蛇兄,你還有多少錢沒花掉,兄弟一定勉爲其難去花光,讓你沒有一點遺憾。”
金蛇劍君咬牙冷冷瞪着三口劍,“你們害了我們。”
三口劍其中一口大笑,“想不到金蛇老賊也有這樣下場,真是大快人心啊,所謂善惡到頭終有報,報應未到,則是時間未到。”
白壁沉聽不下去了,回問這廝,“金蛇劍君睡你老婆了嗎?”
“沒有。”
“那他搶你錢了嗎?”
“沒有。”
“那你憑什麼害人家?”
“因爲他不講武德干了見不得光的事,作爲江湖上好漢,就應該誅殺此賊,還江湖人一個公道,以證道義。”
白壁沉先是憤怒,慢慢笑了,“那你說說看,金蛇劍君做了什麼不講武德的事?又怎麼見不得光了?”
“他強行跟鐵娘子睡覺,根本不管願不願意,這女人實在鐵骨錚錚,事後就尋短見了,她號稱江湖半邊天,俠義武德都不用多說,貞節更不用提了,可惜被這天殺的糟蹋了,這廝仗着金蛇劍威名爲非作歹,專幹見不得人的事,所以別人被這廝欺負了,也只有忍着,權當沒發生過,權當被狗咬了,我看你也是江湖上英傑,怎麼跟金蛇劍君同流合污了?難道不怕髒了自己嗎?”
白壁沉依然在笑,實際上在想接下來該說什麼,“你說那個鐵娘子被金蛇劍君睡了?根本不管願不願意就霸王硬上弓了。”
“是的。”這人又惡狠狠盯着金蛇劍君,“這廝實在罪大惡極,實在天理難容,天下人都會除之而後快。”
“你錯了。”白壁沉笑了,等笑聲結束才接着說,“那個鐵娘子實際上空有其表,齷齪不堪之輩,表面上裝得俠義滿人間、武德蓋春秋,實際上她掩惡逞兇、仗勢欺人,欺負人家有老婆的男人是常有的事,你們不會還被蒙在谷裡吧。”
“我們不信,她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所以說你們看事情比較膚淺,眼睛都長在褲襠裡了,不是用來看事情的,被人騙了還幫忙數錢,說不定還會感謝人家,什麼感恩戴德,什麼沒齒難忘,你們這般不知好歹傢伙真不如吃齋唸經的和尚,和尚絕不會多管閒事的,你們這些人只會騎驢找驢管錯事,下地獄也不會給投胎的,你們活着老天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們死了就會明白,地獄裡根本沒有矇混過關的事,所以你們死後別想投胎了。”
這話說出後連金蛇劍君臉上都紅了紅,想說白壁沉顛倒黑白的本事江湖難出其右,他認第二沒人能認第一,那三口劍面面相覷,臉色慘白,顯然被氣的不輕。
一口劍指着白壁沉腦瓜蓋大罵,“你根本就是顛倒黑白,不分青紅皁白就妄加評論,你胡說八道、信口開河,你這般不講武德,難道不會心痛嗎?”
另一口劍絲毫不慢,“我們相信鐵娘子的爲人,她的英勇事蹟永遠都烙在我們心裡,休想動搖她在我們心裡的位置。”
最後一口劍趕緊接上說,他對鐵娘子的尊敬好像比前一個更強烈,“我沒有家人,我把她當成是家人,她是我孃親,是我姐姐,是我妹妹,是我……,她什麼都是我的,我爲她願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金蛇劍君聽到這話傻了,如果知道鐵娘子人品這麼麻煩,就不睡她了。
白壁沉嘆息,久久才說話,說話之前用手指點了點三口劍,“你腦子是壞了,你腦子是殘了,你腦子是廢了,你們長這麼大怎地連這個都看不透,真是白長了,簡直太神奇了,神奇的可怕。”
三口劍怒罵白壁沉是混蛋是惡棍。
白壁沉懶得在乎,他問金蛇劍君,“你還有什麼遺言,我來幫你,就是睡這幾人老婆也行。”
“不用了,就算殺了他們又能怎樣?我跟老婆能活着嗎?”
“也是。”白壁沉看向三口劍,立刻又狂噴了,就跟狂噴自己兒子似的,沒有在乎,更懶得客氣,“你們別傻不愣登的,快點撞牆去死算了,不過牆會罵你們腦子被門夾的不正常了,你們以爲鐵娘子貞節,其實人家心甘情願跟金蛇劍君睡覺的,她想徹底佔有金蛇劍君簡直無所不用其極,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她爲了佔有金蛇劍君身子,無恥的殺了金蛇劍君七個情人和三個老婆,鐵娘子死的好,只可惜死了一次。”
三口劍竟然都吐血了,被氣的吐血眼睛是不是都睜的很大,第三口劍吐的最多,眼睛也睜的最圓。
白壁沉嫌不過癮,手指使勁點着三口劍腦瓜蓋,“你們快看看自己孬種樣,長這麼大居然連這個也寧不清,真的不想罵你們了,你們是不是被之乎者也玩壞了?”
金蛇劍君此時大吐鮮血,“壁君多保重。”他然後惡狠狠盯着三口劍,“你們快點多看我幾眼,因爲我變成鬼就是這樣,晚上過來掐你們,明白嗎?”
說完金蛇劍君就死了,白壁沉使勁搖晃金蛇劍君身體,“兄臺,你別開玩笑啊,你變成鬼也不該找我呀,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你快把話說清楚啊,別拉着我也跟着害怕。”
金蛇劍君屍骨早已冰冷,那三口劍臉色並不好看,彷彿並沒有從替天行道中得到一絲快樂,白壁沉拔劍,“不是我不給你們面子,剛纔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金蛇老賊要變成鬼晚上掐我們,所以我只好殺了你們性命安慰這死鬼在天之靈,晚上不要來找我。”
三口劍立刻齊刷刷刺向白壁沉,他們劍法也許並不高,可膽子卻夠高了,因爲他們不知道對手是聞名天下的白壁沉,所以他們只打了個照面就報銷一口劍,劍光飛舞中這人捂住冒血的胸膛,嘶叫着,“是你,你是白壁沉!”
“恭喜你,答對了。”
“白壁沉”這三個字彷彿帶着地獄裡的可怕力量,能讓人不寒而慄。
沒死的兩口劍當然聽到了,其中一口劍沖天而起,白壁沉嘆息,掌中劍脫手而出,劍光閃動間,沖天而起那人握劍死肉般落下,最後一人見白壁沉掌中無劍就興沖沖刺了過來,白壁沉微笑等着,就跟躺在牀上伸手等着漂亮女人一樣。
這口劍笑了,因爲感覺到劍尖觸碰到皮膚了,然後就倒了下去,白壁沉沒學過空手接白刃功夫,但他可以確定比學空手接白刃功夫要強,他覺得學來的知識沒有從決鬥中吸收到的知識實用,決鬥的次數越多,這種知識也就越多,現在他根本看不起學的知識,更看不起那些學者。
白壁沉用力踢三具屍體一會,才把金蛇劍君和他老婆埋了。
他忽然嫉妒金蛇劍君,因爲這人身上有自己夢寐以求卻得不到的東西,這當然不是金錢,一種讓自己燃燒過東西,一種讓自己靈魂滿足的東西。
他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東西,但缺少這個,也許每個漂泊在外奔波勞碌的人大都缺少這個,家的溫暖,還有家裡女人給的滿足,這也許是很多男人想佔有卻始終遙不可及的。
這也許是很多男人內心的苦楚。
大大的石頭上坐着一個漆黑的人,看起來漆黑而寂寞,此刻卻能給白壁沉帶去絲絲溫暖。
無聞!
“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帶你去決鬥的,你一點也不討厭我。”
白壁沉笑了,“我爲什麼討厭你,是你能讓我有活着的感覺,否則我都不知道幹什麼。”
無聞也笑了,“我見過太多人決鬥了,活生生的過去,大多死了一個,也有都死的,很少有都活着的,所以江湖上說我是黑無常,你不怕我嗎?”
“他們是混蛋,不曉得好歹的神經病,別在意他們說的,你是爲自己活的,不是爲他們活的,只要自己覺得開心,怎麼都行,聽江湖人的話就亂套了,他們很多人學之乎者也腦子殘了,說別人腦子不好,你說好不好笑?自己是妖怪說別人一身綠毛。”
無聞笑了,“明日酉時,劍谷,劍殘獨孤殘。”
白壁沉點頭,“其實人活着不一定從決鬥中找到樂趣,在酒跟女人上也能找到樂趣,而且不會厭倦,你應該去試試的。”
無聞不願跟白壁沉磨牙,所以趕緊走了。
看着他離去,白壁沉覺得這人不但寂寞而且孤單、無助,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的東西,也有活下去的理由和不得不面對的苦惱,這都是每個人的秘密,他自己也有。
陽光早已下沉,黑夜慢慢淹沒人間。
這也是她們最活躍時刻,白壁沉沒有接受勾引,他一手拉一個女人就往裡面走,他回過頭又說“還有你,你,你。”
女人略有不悅也只好忍了,心想這哪裡挨千刀的,沒見過女人嗎,這麼急着投胎嗎,她們也知道客人興致過了就會無情的甩開,就跟甩鼻涕一樣。
這就是人生。
她們的人生本來就很崎嶇不平,很少有人能通過這條崎嶇不平的路,她們也許恨老天給的機會太少了,可卻忘了問自己爲什麼選擇這條崎嶇不平的路。
白壁沉大口喝酒,戲玩女人,別的根本不在乎,事實上他在乎的東西有什麼。
“你們繼續跳,不要停下來,誰停下來偷懶,我回來打爛她屁股。”然後白壁沉晃晃悠悠走出去嘔吐,他沒到門外就趴倒嘔吐。
老闆過來說要不要找點醋,這是好意,因爲醋能解酒,白壁沉搖頭說不要,接着在老闆衣服上拼命嘔吐,老闆想躲卻被白壁沉一把抓住。
老闆被白壁沉摑幾巴掌,“你躲什麼躲,怕什麼怕,我能吃你嗎?”
“可是……可是……可是這……。”
“把你老婆拉過來,我要找她喝酒,快點別墨跡。”白壁沉又摑了老闆幾巴掌。
這時沒空出現一個怪人,一個沒有雙腿的人,他樣子猙獰恐怖,鼻涕拖到嘴巴都沒擦,輕輕一嗅,鼻涕就沒了,臉頰沒有什麼肉,事實他身上也沒多少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