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沒有說話,吃驚的看着白壁沉,臉色變了,邊上立刻圍過來好幾個握刀的,現在已都握住刀。
他們本來有的在不遠處曬太陽,有的在路邊看女人屁股,有的在對面吃麪條,……,看見女孩臉色變了立刻圍了過來,就向水一樣拼命涌過來了。
“你是什麼人,膽子長毛了?”
“是不是活着不耐煩了?
“你是不是沒睡醒?”
……。
他們說了很多話,但白壁沉沒在意,也懶得在意,他們從什麼地方圍過來的更懶得在意。
白壁沉惡毒笑着刺出兩劍,劍光閃過他們眼睛,然後他們慘呼着倒下,倒下去時握刀的手依然緊緊握住刀柄。
女孩臉蛋嚇得發白,呼吸急促聲音也跟着急促,“你是誰?來幹什麼?”
“過來看看你而已,看看你是不是漂亮,能不能勾引人。”
白壁沉果然在看着,左看看右看看。
“你已經看過了。”女孩拼命用盡全身力氣顫抖着說了出來。
“我還沒看夠。”
“你要看多久?”女孩已不行了,只覺得褲襠涼涼的,肚子裡又涌出苦水。
白壁沉收回劍,拳頭暴雨般砸向女孩的臉頰,女孩鬼叫哀嚎躲閃着。
白壁沉惡笑着,死魚眼不停戳着女孩,“你知道我爲什麼打你嗎?猜到我就不打了。”
女孩臉頰已腫的像豬頭,所以咬不咬牙都沒什麼區別,嘴脣都跟豬嘴脣一樣,“我娘在外面找有家的男人睡覺?”
“不是。”
“是我爹找女人睡覺沒給錢?”
“不是。”
“那是我爹給錢給少了。”
“不是。”白壁沉本來是慢慢打的,這句話說出莫名的點燃了怒意,他咬牙惡毒打着,“你不要猜了,我知道你一定猜不到的。”
白壁沉心隱隱作痛,不僅爲那個癡情的男孩可憐,也爲這個女孩愚蠢而可悲。
女孩生氣了,大吼大叫着,“難道你有病,喜歡打我?”
白壁沉沒理她繼續着。
女孩忽然脫掉衣服露出光滑、嫩白的肌膚,朝白壁沉大笑,“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你現在不要不好意思,也不需要客氣,只要你不打我,我就是你的,你想要怎麼樣都可以。”
這也是女人的武器,也是她最後活命武器,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拿出來的,她只希望這男人是健康而正常的,只可惜她武器用錯了人。
白壁沉只覺得一股怒火從心臟撞向頭腦,他毒打彷彿已不把她當做人,等她看見男孩時已奄奄一息。
“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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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男孩輕撫女孩腫的像豬頭臉頰,“你一定受了很多苦,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女孩咬牙掙扎想起來卻做不到,只能眼睛死死瞪着男孩然後幹哼着。
男孩繼續笑着輕撫豬頭般臉頰,“不要動,你想說什麼我都懂。”
女孩果然沒有動,也不再幹哼了,似乎很聽話,也明白默默順從。
男孩輕撫女孩亂糟糟的頭髮,“你現在知道我是真心的了,已下定決心跟我一輩子了,是不是?”
女孩落淚流着鼻涕拼命點頭,她現在只能點頭才能說出自己想法。
男孩依然笑着,然後忽然不笑了。
他不笑的時候也是他報復的時候,如果白壁沉不把她當人,那他更不把她當人了。
女孩默默忍受着,流淚的力氣都已沒有。
白壁沉怔住。
小花也怔住。
白壁沉確定這男孩頭腦沒發熱,也沒被門夾過,很正常,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是何必呢?”白壁沉不免替女孩的悲慘命運嘆息。
這也許就是愛情的力量,愛情不但能讓陷入的人顯得可憐,也能讓越出的人覺得可怕,愛情好比是雙刃劍,享受裡面甜蜜時更應該知道一下所帶來的痛苦。
白壁沉不忍直視,悄悄走了出去,小花跟了出去。
“我沒想到會這樣。”小花滿臉歉意,“我真的不知……。”
白壁沉忽然打斷了她的話,“沒關係,我們走吧,何況他並沒有錯。”
老四是個男人,卻是怕女人的男人,他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他老婆說這豬是小毛驢,他也不會反抗的,這毛病至少有一條好處,他不會跟老婆吵架。
他比老大老二看起來要年輕很多,忍辱負重不但沒有讓他衰老,反而讓他更年輕而且心情愉悅,白壁沉真佩服這男人遭受生活毒打時所應對的法子。
老四跟小花磨牙都要看一眼老婆,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這也許是大多數怕老婆的通病,他也不例外。
他是個生意人,比較圓滑,也比較齷齪。
這老四唯一讓人看不起的就是怕老婆,別人怕老婆也許只怕一點點,並不過分,而他是怕的有點過分了。
小花問他什麼好嗎,他的回答都好,沒有不好的地方,還說自己老婆賢惠、能幹,又聰明,實在是自己一生的運氣。
他們磨牙的時候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是他老婆的弟弟,有勢力也很會耍橫。
他趕緊過去拍馬屁了,連自己妹妹都不顧了。
見到這一幕小花覺得一陣酸楚,想問問他怎麼活這麼久的,也許沒有男人能做到。
他還在拍馬屁,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白壁沉已看不下去了。
“那漂亮女人怎麼說?是不是就這樣定下來?”白壁沉笑着走到老四不遠處。
老四臉色變了,連連擺擺手解釋着,“沒有的事,別聽他亂說。”
可是別人不會這麼想的,“竟然有這樣的事?”
“那女的很漂亮,說要給他多生幾個。”白壁沉好像嫌不過癮,繼續磨牙,“據說她有好幾個姐妹都沒着落,聽她說對你都很中意,我們都攔不住。”
老四已跪求小花,“求求你了,別讓他說了。”
小花哭笑不得,已不知如何是好。
白壁沉笑看着這老四的小舅子,“是誰?貴幹?”
“我不必認識你,但在這裡混一定要知道我是誰。”這男人冷冷看着白壁沉,“一看就知道是第一天到這裡,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白壁沉笑了,他看過不要臉的,卻沒看過這麼不要臉的,“你在這裡很有辦法?”
“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就怕嚇到你。”
白壁沉連連擺手,“那你還是別說了,嚇到我就不妙了。”
“算你小子眼光沒花,老弟你還小,你還年輕,遇到別人就完了。”
白壁沉向小花笑笑,“不是我不上路子。”
老四好像聽不懂,可接下來的事就懂了。
白壁沉一把將這男人按倒,不停的用拳頭砸着,“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吧。”
老四拉着小花,臉色變得跟窗紙似的,說話已不穩,“你看看,這叫什麼事,這如何是好。”
“我也沒辦法攔住。”
“快想法子能不能停下來?
他們沒有想到法子,白壁沉自己停下來的,他已喘息,這男人能打的地方好像沒有了。
小花趕緊跟老四告別,離開了這裡。
白壁沉看着老四軟弱無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我真佩服你四哥。”
小花白了他一眼,“你佩服是假,嫌丟人是真。”
“沒有。”白壁沉其實想說的是,“佩服是真的,嫌丟人也是真的。”
“你把他小舅子毒打一頓舒服了,可我四哥可能要哄老婆一年了。”
白壁沉笑了。
老五也是個男人,此人心胸寬廣,爲人正直,其實就是遇事不知道拐彎的那種人,那種人在哪個年代都有很多,也是遭受生活毒打最多最重的那種人,這事實也許沒有人去爭辯了。
他握住小花的手顫抖說着,“能看到就好,生活不易,多照顧好自己。”
“是的。”
小花從這句話聽出這人一定活的不開心,至少沒有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然後就磨牙,小花問他什麼,他的回答都是很好,沒有不好的地方。
也許成年人的世界問出來的都是很好,要有多好就有多好,看到的僅僅是一地雞毛。
生活也許早已教會他做人,好也是好的,不好也是好的,不好說出來又能怎麼樣?別人也許會嫌棄、看扁你,所以不好也就是好的,這也是成年人世界裡的欺騙。
老五臨走時緊緊握住小花的手,淚流滿面激動說着,“無論你在哪裡,都不要忘記告訴我一聲,活的怎樣?”
小花點頭。
他們離去時夜色已深,星又疏。
這種夜色很容易讓人寂寞,也更容易讓人寂寞。
“我們就這樣走了。”
小花傻了,有點想不通了,往常走的很快,今天怎麼變了,“你想要怎樣?難不成回去?”
“是應該回去。”
小花摸摸白壁沉腦袋,又摸摸別的地方,看看有沒有毛病,“你不要忘了,老五的老婆娶回家時還帶個小孩,而且他沒有別的孩子,我們過去合適嗎?”
“就因爲不合適所以纔回去。”
小花聽不懂。
很快她已懂了,他們遠遠的看着。
孩子要吃的,他就端過去,孩子要喝的,他也端過去,他老婆享受也一樣,老五在這家裡也許連下人都不如,孩子又大罵老五,罵他沒出息,要啥都沒有,一腳被孩子踢開了,老五流淚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說沒關係,明天會更好。
白壁沉點住小花身上幾處大穴,怕她忍受不住,“現在應該知道我爲什麼要回來了吧?”
小花沒有說話,目中淚水更多,她想說的是,“他怎麼活的那麼苦?爲什麼不跟我說?”
白壁沉柔柔抱住小花,“你先別激動,我來說給你聽。”
“你說,我聽着。”
“他說什麼都很好,其實什麼都不好。”
“他爲什麼騙我?我可是他妹妹。”
白壁沉心隱隱作痛,“他如果不騙你,如果說自己生活的不好,被這死女人騙的好慘,現在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有用嗎?”
“可是他……。”
白壁沉忽然打斷了她的話,“你知道這一切又能做什麼,又能怎麼幫,所以他只有騙你,我還知道他有時一定騙自己。”
“你怎麼知道得很多?比我還多?”
白壁沉拒絕回答這個問題,是不是他也有不願示人的秘密?他是不是說話有時也騙人騙鬼?他是不是也知道有時候活着騙人騙鬼也很無奈更無助。
“你解開,我可以控制自己。”
“我沒辦法幫,這是他幾十年前犯的錯,自己嘗着苦果也是應該的。”
“可是他很善良,他應該去享受生活,而不是被生活無情毒打。”
白壁沉笑了,“善良有什麼用?很多事都是應該的,可是結果變成了無助,就像老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