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苗月如此傾盡所有的幫鮮于通,他卻又派高,矮二老來刺殺苗月,對苗月不啻於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墨奴怒極,衝進苗月房中,責問她爲何欺騙自己 。
封不平等人也相繼到了苗月房中。
哪知苗月卻昂然不懼,仰天慘笑道:“通哥要取你而代之,我當然得想方設法的除去你,嶽掌門,我這個回答你還感到滿意嗎?”
墨奴氣極反笑道:“那鮮于通心狠手辣,卑鄙無恥,他亳不念以往與你的情份斷你四肢,讓你寸步難行,你還要爲那個畜牲作惡殺人?”
苗月卻冷冷道:“嶽掌門,這你就錯了,你錯怪通哥了!是我甘願的,是我請求通哥斷我四肢的,通哥當時別提有多傷心!”
這女人瘋了,爲了愛一個人竟然自願爲愛郎斷去四肢。
衆人暗自嘆息。
墨奴背脊發麻,雖然明知道她四肢已無,無法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但面對這個女人,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不由得由心底升起絲絲寒意。
定定神,問道:“你爲何非要斷去自己四肢呢?”
苗月自得道:“這是我想出的苦肉計。我知道你與胡青牛交厚,人又仁義,我便說服通哥將我致殘,又利用高,矮二老的善心,於是乎我便被送到你們華山,不過,胡青牛傳你醫術之事,我到不曾料到…後來你來逼問我通哥下落,還提出要給我找夫婿的怪論,讓我險些笑岔了氣…不過,我卻又順勢將計就計,假裝答應啞僕這門親事,再引你去華妃池送死——”
嶽靈珊怒罵道:“你這惡毒的女人,居然敢如此害我爹爹,我要殺了你!”便要衝上去殺苗月,卻被嶽緣圓拚命抱住勸說。
衆人猶如看一個魔鬼般的看住苗月,她卻渾不當一回事。
或許鮮于通一直心不在她,與她本人的心性也大有關係吧!
墨奴道:“你怎麼知道華妃池是一個危險的地方?難道你與那金色巨蟒的主人有舊?”
苗月道:“那金蟒是毒蛇中的異種,我出身五毒教,毒蛇乃是五毒教的五寶之一,我自然有辦法發現金蟒藏身的地方。而金蟒的主人金蛇劍手,卻是一個可怕的殺手,他曾言他的金蛇劍法可以縱橫天下…如今看來,恐怕是言過其實,你嶽掌門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說明金蛇劍手的刺殺任務失敗,或許連人帶蛇都被你們殺了!”
墨奴暗道:“原來那藏身於蛇腹中的怪人有個叫做劍蛇劍手的外號,也不知道姓啥名誰,他使用的武功已經從苗月口中得到確認爲金蛇劍法,不知他與那叱吒江湖的金蛇郎君夏雪宜有什麼關係?我與金蟒見過數面,金蛇劍手既然藏身蛇腹之中,自然也認識我,沒對我動手,說明當時他並沒有獲得暗殺我的交易。也就是說,鮮于通最近才僱傭金蛇劍手行刺。”
墨奴想道這裡,卻嘆道:“姑娘癡情如此,叫嶽某好生感佩!姑娘已經捨棄四肢成爲廢人,以鮮于通的刻薄殘忍,他又怎麼會迴心轉易?難道你如今還沒明白,你已經早就被鮮于通出賣了。”
苗月突然變得激動起來,神情猙獰,恐怖異常,尖聲道:“你胡說!通哥從來都沒有騙我,更沒有出賣過我,他一直都是愛我的!”
墨奴怒道:“我胡說?那你給我解釋高,矮二老爲何上次救你,這次卻要殺你?”
苗月似乎明白了一些,面色變得蒼白如紙,聲帶哭腔道:“我…我…”
嶽緣圓道:“其實也不用苗姑娘解釋。這種御磨殺驢 ,過河拆橋的伎倆,本來便是壞人貫用的詭計,鮮于通是壞人中的壞人,自然不會吝嗇使用。”
苗月面上終於露出了追悔莫急的悽楚神情。
墨奴於此刻步近苗月牀榻前,臉上涌起騰騰殺氣,雙掌徐徐拍向苗月頭頂,說道:“嶽某生平最討厭的便是忘恩負義的人,並且一向是見一個殺一個,絕不手軟。因爲只要讓這種人活在世上,便會有更多的人死在他手上!”
苗月見墨奴那雙離自己頭頂越來越近的手掌,眼裡並沒有露出恐懼的神情,而是不甘,無窮的不甘心。
於是苗月搖着頭,卻苦於身子無法挪動,大叫道:“不!我還不能死。我要報仇,我要鮮于通死在我手上!”
衆人聽了苗月這句話,都暗暗鬆了口氣。
恰好,啞僕正好被兩個外門弟子放入臥椅擡了進來,放在苗月牀前。
其中一個外門弟子回稟:“師父,經過封師伯診斷 ,啞叔只是受了些皮外傷,於性命無礙,只需將養三天,便可痊癒 !”
說着與另外一人退在一邊。
墨奴點點頭,雙掌兀自拍向苗月。
衆人都暗道苗月必無幸理,啞僕突然滾下臥椅,用自己身子擋在苗月身前,衝墨奴不斷搖頭和搖手,墨奴的雙掌已經按上了他頭頂。
墨奴更怒:“你看看,這纔是真正對你好的人,我真是後悔作這個媒人!”
啞僕見墨奴不肯放鬆,忙用牙咬破左手食指,以血爲墨在牀頭櫃上寫了一行字。
墨奴暫抑心中憤慨,看他寫道:“苗妹生性本善,只是被人欺騙,才性子變得這麼偏激…請求掌門對她網開一面…我願意代他而死。”
墨奴這才收回雙掌,冷冷道:“好,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老老實實的告訴我,鮮于通究竟在哪裡?”
苗月不再隱瞞,終於吐露了鮮于通的行蹤。
原來鮮于通上次在苗疆作惡多端,正欲行騙胡青羊,所幸天公開眼,讓墨奴與甯中則這對俠侶撞上,在其命懸一線之即,‘高、矮二老’現身從墨奴夫婦手中救走了他。
然而他並不引以爲戒,對華山派掌門之位仍不死心。
他抽個空子,又從‘高、矮二老’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又跑到苗疆去向苗月認錯,並苦求苗月以裙帶關係討好丁勉,最終通過丁勉,鮮于通單獨去見了左冷禪。
鮮于通回到苗月身邊,向苗月陳述了他與左冷禪的會面內容。
原來左冷禪爲了取信鮮于通,竟然無恥到以其女左小倩爲餌招鮮于通爲上門女婿,鮮于通自稱對苗月情根深種,不能忘懷,僅僅勉強應諾。同時鮮于通又得知醫仙胡青牛正趕往華山的消息。
之後鮮于通與苗月爲了長久的在一起,兩人便苦思良策,最後,還是讓苗月最先想到一個自認爲絕妙的辦法。
這辦法就是:她讓鮮于通事前故意泄露行藏給讓‘高、矮二老’,並預算好時間,待‘高、矮二老’趕到苗月居時,鮮于通恰好剛剛將苗月肢解。
鮮于通乘二老救人之際,再次逃跑成功,他按照苗月事先給他的線索,找到了殺人會成員金蛇劍手,並以高價僱傭他去誘殺墨奴…
鮮于通曾當面發誓,說是會永遠愛護差不多變成人棍的苗月,並讓她成爲華山派掌門夫人。
但是在他們自以爲刺殺墨奴一定成功的同時,又逼迫‘高、矮二老’刺殺苗月…
衆人皆憤恨不己,都戒懼於嵩山派的行事惡毒。
封不平面有隱憂的道:“這次虧得咱們華山派之前已經劍,氣二宗合二爲一,否則恐怕華山派真的要成爲嵩山派的 傀儡 。靈珊侄女,你這個功績可是很大啊!嶽師兄生了個好女兒啊!這次我們氣,劍合一,方纔挫敗了嵩山派針對我們華山派的又一個陰謀,可見團結的重要性。”
嶽靈珊的功績,乃是促進華山派劍宗迴歸華山。
但嶽靈珊卻連連自謙。
墨奴也道:“我宣佈,從今以後,苗月和啞奴都是我們華山派的人,希望大家對她倆一視同仁!”
說着這句話時,他眼光掃過衆人臉龐,見衆人都在,卻不見嶽緣圓和林平之二人,心下微覺奇怪。
便問道:“衝兒,你林師弟和緣圓師妹在何處?穴道被點不是早就解了嗎?怎麼不見人影?”
令狐沖忙道:“林師弟與那兩個老東西對陣遇險,小小師妹爲解救林師弟,以三才劍法中的第三招人不由命刺穿自己左協來傷了矮老者左胸,受傷頗重,想必林師弟在旁照顧她呢!”
墨奴皺眉道:“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了三才劍法?”
封子蔭在封不平身邊陰陽怪氣的道:“側耳傾聽,似乎聽說林師弟與嶽師妹已經訂婚在前,如今他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這未免有失禮——”
封不平斷喝道:“畜牲,你給我住口,我剛纔說什麼來着?”
嶽靈珊卻冷哼道:“訂婚與否,乃我與小林子的事,不牢封師兄擔心。不過,小林子若是有意於我妹妹緣圓,我到樂意促成他倆的好事。”
封子蔭卻急道:“那可不曾,我勸你還是管好你的未婚夫,叫他不要對自己的未來小姨子起不軌之心,因爲緣圓小師妹遲早是我封子蔭的人。”
此言一出,衆人俱皆變色。
這不異於向在場未婚的師兄弟們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