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命?我險些死在這天劫之下,妖身幾百上千年都難以恢復,下次天劫我必死無疑,你們給我一個饒了你們的理由!”美婦的聲音比寒風還要冷。
“花七前輩,還望看在三太爺的面子上……”黃天林沒有把話說完,視線投向了小白,就說話的功夫,這小子也沒停下磕頭。
“老三的後人?”美婦一擡手,我也沒看到她都幹了什麼,小白就被她掐住脖子提在手裡了,別看她傷得重,下手可是一點也不輕,一巴掌就在小白臉上留下個巴掌印。
小白被卡住脖子,發不出來聲音,臉上出現痛苦至極的神色。
“趁人渡劫暗下殺手,就算老三在這兒,我吃了你們他也沒話說,正好給我補一補。”美婦舔了舔嘴脣。
我看不下去了,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小白是我老婆,這人當着我的面打她,我說啥也不能忍啊。
“大仙,你把人放下,咱說話做事都得講個理字,你怎麼就確定這事是我們乾的?”我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但聲音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怕我把你忘了?你又是個什麼東西?出馬的?咦?”美婦說着忽然面露驚訝之色,提溜着小白朝我走了過來。
我深吸口氣,強忍住逃跑的衝動,舉起了雙手做投降狀,重新跪了下去,“大仙,能先把人放下嗎?她要不行了。”
眼看着小白的耳朵和尾巴都露出來了,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我初見她時的那身古裝,我對美婦哀求道,心臟像針扎刀絞一樣疼。
“這小狐狸是你的家仙嗎?你這弟馬倒也算是仁義,不過我要是不想放呢?”美婦臉上出現邪魅的笑容,這讓我感覺我們就像被她的網粘牢的食物,她只是想在吃點之前玩弄一番罷了。
“她是我老婆,大仙你要是想掐你掐我行不?”我繼續哀求。
“老婆?”美婦身影一閃,留下一溜殘影,瞬間到了我的眼前,“好嘛,我說怎麼看着這麼奇怪,原來你是狐狸和人的後代,怪不得這麼陰險。”
“我今天不光要當着你的面吃了她,你也跑不了。”說着,她張開了嘴。
我情急之下用出了“唵”字咒,那美婦被震得呆了一下,我趁着這個機會,起身撞在她的腹部,把小白搶了下來。
小白倒在我的懷裡,看了我一眼,又虛弱地耷拉下了腦袋。
“殺人不過頭點地,前輩你不要太過分了。”黃天林站了起來,已經是銀甲在身,手握長槍。
以我的道行,對付這個美婦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因此她只是被震得愣了一下就回過神來,見到小白被我救下頓時氣急敗壞,而黃天林正好撞在了槍口上。
“找死!”美婦翻手間一把黑色的酷似尼泊爾軍刀的武器出現在手中,朝着黃天林隔空一斬。
黃天林只來得及用長槍擋了一下,但一點用都沒有,無形的力量直接將長槍砸在了黃天林胸口,他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沒等黃天林飛遠,美婦肚臍中有一條白色的蛛絲飛了出去,把黃天林又給粘了回來。
黃天林在被打中的那一刻身上的鎧甲就碎了,長槍也消失不見,如今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如果不是還抽搐了幾下,我都要以爲他已經壯烈了。
強烈的無力感和絕望籠罩在了我的心頭,當初在古井廟時的楊璉已經很強了,但是在天雷之下還是拉了胯,可這個花七連天雷都沒劈死,收拾小白和黃天林就像捏螞蟻一樣,我拿她能有什麼辦法。
“好了,我忽然不想讓你們死得痛快了,敢在我手上搶食物,你是第一個,這小狐狸你很在乎是嗎?”花七說着擡起一隻腳朝着小白踩了下去,那隻腳在空中變成了一條蜘蛛腿,末端鋒利得嚇人。
我想抱着小白躲開,可是根本就來不及,只能俯下身來用自己的身體去擋,那蜘蛛腿直接從我的肩膀位置穿過,撕裂一般的疼痛讓我連聲音都沒發出來,好在這條蜘蛛腿穿過我的身體之後就收了回去,並沒有刺刀到小白。
小白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但之後也沒了別的動作,我看到眼淚從她的眼中流出,流淌過了那個刺目的巴掌印。
“你這個人很有意思嘛,不過我最喜歡毀掉敵人在意的東西了,看着他們絕望的模樣,聽着那撕心裂肺的哭喊,那種感覺再美妙不過了。”花七說着再次擡起那條蜘蛛腿,朝着小白踩了下來,我有心再擋,但劇烈的疼痛已經讓我沒辦法做任何動作了。
“等等!不是我們乾的!”我用盡力氣喊道。
花七的蜘蛛腿總算是停住了,冰冷的眸光投了過來,“你說什麼?”
我擦了擦從肩膀處流到小白臉上的鮮血,忍着劇痛說道:“之前打掉你手裡旗子的人不是我們。”
“敢做不敢認嗎?我本來還以爲你是條漢子呢。”花七滿臉的鄙視,再度揚起了那條蜘蛛腿。
“沒什麼不敢認的,我承認我們來這裡目的不純,可我們只是想在你被雷劈死之後撿走你的旗子罷了,我們沒有動過手。”我的語氣平靜了下來,如果她不信的話,今天我們就難逃一死,我不想臨死前還窩囊一把。
“那你告訴我,是誰偷襲的我?”花七盯着我的眼睛說道。
我猶豫了一下,這個花七實力極強,且脾氣古怪,讓她知道是張影乾的怕是沒有張影的好果子吃。
見我猶豫,她估計是以爲我在編謊話,蜘蛛腿又擡了起來。
我忙開口,“是一個叫張影的女人,她是個出道弟子,她用一個彈弓打掉了你的旗子。”我用極快的速度說道。
張影,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你把我們害得這麼慘,我已經沒有義務替你隱瞞了。
“什麼張影趙影的,你是不是編謊話騙我呢?”花七臉上寫滿了我不相信。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如果是我乾的,我總要有工具吧,不然我一個人怎麼可能精準地把石頭扔出那麼遠,打掉你的旗子?”我解釋道。
花七掃視了一下週圍,又上下打量了我一陣,“就不能是這個小狐狸或者那個小黃皮子乾的?”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雖然我不知道你們都是怎樣修行的,但準頭這東西和道行應該沒關係吧,該說的我都說了,如果你不相信,那就動手吧,我只求你能給我們一個痛快。”
花七動了動蜘蛛腿,臉上出現一絲猶疑,我大概能夠猜到她在想什麼,對於她來說,殺不殺我們可能之外一念之間罷了,但是殺了我會導致她再也找不到真正暗算自己的人。
這個世界上名字叫張影的人多了去了,光我認識的就有好幾個。
“我吃了他們兩個,你帶我去找那個叫張影的人怎麼樣?”花七舔了舔自己的蜘蛛腿,邪魅一笑。
我腦袋嗡地一聲,忙說道:“不行,他們兩個如果死了,你就算把我大卸八塊,剝皮抽筋我也不可能幫你找那個人。”
我面前的花七臉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目光中流露出了難以置信和驚喜。
緊接着,她俯下身子盯着我看,我被看得全身汗毛都炸了起來,她的眼神太可怕了,就好像一條餓了十天的狗看見了肉包子一樣。
“你……你要幹什麼?”我說話時聲音止不住的發顫,她不會是想把我先那個啥再殺掉吧,雖然她長得很漂亮,身材也巨好,但一想到她是一個蜘蛛,我就有種崩潰的衝動。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她居然對着我的傷口吸了起來,本來傷口的流血速度已經變得緩慢起來,被她這麼一吸,鮮血像滋水槍噴出來的水線一樣進了她的口中。
我只覺得已經麻木的傷口又疼了起來,而且伴隨着血液離開身體,我彷彿能夠感受到生命在流逝。
就在我認爲她要把我吸成人干時,她終於停下了,舔了舔嘴脣後絕美的臉上出現了陶醉的笑容。
我心中一陣惡寒,這蜘蛛精怕不是個變態。
“好吧,我改主意了,我可以不殺你們,你既然有仙家跟着,應該有堂口吧,我要上你的堂口,以後你每月給我吸一次血,你的血對我有大用,當然你也要幫我找到暗算我的人,如果你敢耍花招的話。”說着,花七把她的蜘蛛腿架在了小白的脖子上。
“你應該很在乎這個小狐狸吧?我也不找你的麻煩,我會一點一點把她拆吧了。”
我哆嗦了一下,每月吸一次血,你是把我當飲水機了?可是看到慘兮兮的小白,和那長着絨毛的蜘蛛腿,我還是點頭了,估計我要是拒絕,她現在就得把小白折磨死。
見我答應了,她這才收回了蜘蛛腿,那猙獰的蜘蛛腿重新變成了人腿。
“我勸你暫時還是不要去找那個張影。”我見她放過了小白,如此說道。
“爲什麼?”花七問道。
“她身邊有兩個很厲害的鬼仙,我承認你很厲害,但你受傷了,而那兩個鬼仙殺光過地府派上來追捕他們的陰兵。”我如此說道。
我這不是爲張影打掩護,只是不想花七拉着我一起去送死罷了,張影既然能夠在這裡坑我一把,誰能保證我帶着花七去找她時她不會弄死我。
毒蛇口中信,黃蜂尾上針,二者皆劇毒,不敵婦人心,張影一口一個爲我好,捅起刀子可是從來沒含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