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娶我可好?”我追問。我要急切的嫁給溫連成,不是因爲我愛他,說來還是自己犯賤,我想利用最後一點機會去試探陸思晨,如果我嫁給了溫連成,他會不會難過?我會嫁給溫連成,是因爲我知道,陸思晨現在自己開的公司有一半資金是溫連成投資的,我會說服溫連成讓我去他的公司,這樣我就可以按照我自己的計劃來折磨他,看他的笑容一天一天從臉上消失,直到他跟我體味到了同樣的痛苦。生不如死!
可是這些話我都沒有告訴溫連成,我只是一個勁的哀求他娶我。
溫連成怔怔的看着我,他沒有想到幸福來得如此快,但他也能明白我要嫁給他的真正緣由不是我有多愛他。
氣氛沉默好久,溫連成的心情平復了許多,他目不轉睛的看着我說:“樂樂,聽到你說這樣的話我很高興,你知道十年前我就喜歡上了你,我愛你十年如一日,從虛擬的網絡世界到現實世界從未改變。”
“十年前,看你的文字就讓我心疼,當我見到你真人的時候我就更心疼,也許十年前是我覺得配不上你,但是現在的我很有自信,我不能給你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但我能給你我能給的,我能給你我的心,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不知道是溫連成的表白實在太煽情,還是我恰巧想到了七年前的陸思晨,也是這樣溫柔的看着我說:“我不能給你最好的,但我能給你我的心,一顆只裝着你的心。”
時過境遷說這句話的人已經不再,可是那些話每每想起還是那樣的心酸。
就這樣,我跟溫連成結婚的事就定了下來,我將這事兒告訴了遠在四川的我的爸媽,他們很是不解的問我:“不是說更陸思晨結婚的嗎?怎麼突然說要嫁給溫連成了?”
我不想多說什麼,也不想把我看見陸思晨跟安可偷情的事說出來,他們聽到只會更加傷心。
我不說我媽也沒有多問,只是說過兩天我再過來一趟吧。然後我們就彼此掛斷了電話。
自從我告訴溫連成我要嫁給他之後他就開始忙裡忙外,一會兒帶我去看新房子,一會兒帶我去買鑽戒,一會兒帶我去量尺寸爲我定製婚紗,按理說嫁給一個帥氣又多金,而且事業有成的男人是每個女人的夢想,可是對於我來說卻沒有多大的喜悅,因爲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嫁給溫連成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爲了儘快搞定事情,不讓溫連成起疑心,我乾脆讓他省去了訂婚儀式,直接挑選結婚日期,爲了博得他的信任,我還主動拉着他提前去把結婚證給領了。
那天週末,民政局門口排了不少的人,溫連成一臉疑惑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看着他說:“有什麼事嗎?”
溫連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知道他在猶豫什麼。於是拉着他的胳膊說:“你也知道的,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我這是想趁我活着的時候報答我想要報答的人。”
這話說得有些難聽,我也知道,因爲我昧着良心對溫連成實在說不出口‘我愛你’那三個字。溫連成也是機靈的人,得不到心,但人在身邊就是好的,他也知道我這個厭食症是一個無底的深淵,指不定哪天就死了,我會選擇在未知的生存時間嫁給他也是爲了讓我媽和我爸能安心,因爲在他們的眼裡,溫連成是一個成熟又穩重的男人,是一個值得託付發男人,他們看得出來溫連成對我的情誼,自然也就放心了。
我們排在隊伍的末端,看着不斷有領證成功的夫妻從裡面走出來,都帶着幸福的笑容。
我輕聲嘆了口氣,曾經幻想過無數次我跟陸思晨從裡面走出來的畫面,終究都沒有實現,而如今來跟我領證的男人卻不是我最初設想的那一個。
溫連成摟着我的肩膀溫柔的說:“我們也會像他們一樣幸福的。”
我看着她牽強的笑了笑。
排了好一會兒,終於輪到我們了,溫連成牽着我的手,我的腳卻如千斤般重,越是靠近登進處越是沉重。
我跟溫連成相繼在辦證人員面前坐定。
辦證的是個大約四十歲的女人,她若有所思的看了我跟溫連成一眼,陰陽怪氣的說:“兩位是不是走錯了?離婚辦理在隔壁。”
溫連成不解的看着她問:“您這是什麼話?我們是來登記結婚的。”
那個阿姨尷尬的看了我一眼:“我看這位女士的表情不像是來結婚的,倒是像來離婚的,就多嘴問了一句。”
“戶口本帶了嗎?”隨後她就言歸正傳的問。
溫連成迅速從包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戶口本,我也慢吞吞的將我媽走之前留給我的戶口本。她留給我原本是想我在南京跟陸思晨先把證領了,這樣她的心也好定了,可是她卻沒有想到我拿着戶口本過來登記的卻不是陸思晨。
辦證的阿姨看我磨磨蹭蹭的樣子又開始多管閒事了:“戶口本沒有帶?沒有帶正好,回去想好了再來也不遲嘛。”
我瞥了她一眼:“阿姨,你話真多。”說完就將戶口本扔到她的面前,她像是吃了憋一樣,看了我一眼不情願的遞給我跟溫連成一人一張登記表。陣圍團才。
溫連成迅速的填好了表,我還在那裡磨磨蹭蹭的,阿姨看不下去了,又開始多話起來:“我說姑娘,你是不是自願嫁給這位先生的啊?”
我本就心情不好,被她這樣一攪和心情更加繁雜,放下筆沒有好臉色的看着阿姨說:“我自不自願礙着您什麼事兒了啊?我既然來了肯定就是辦結婚證的,您管那麼多幹嘛?”
“我這辦結婚證二十幾年從來沒有看到過像你這樣來辦結婚還一副要離婚的樣子,搞得像是被逼着嫁人的一樣。”阿姨還在囉嗦。
溫連成見氣氛不對,立馬阻攔了阿姨:“阿姨啊,我們是自願的,我老婆她身體不舒服,您看她瘦成這樣兒,您就知道了,您就不要跟她計較了。”
說着溫連成就奪過了我面前的登記表:“我幫你填吧。”說完就拿過去,利索的填完。
當我看到兩張鮮紅的本子,在我跟溫連成的合照上蓋上鋼印的那一刻,我的心終於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