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蕊悶着頭不說話,心裡慌慌張張的一直不安定。李凌把荷包塞回到她手裡後,瞄到那上面的兩隻鴨子,心中暗暗好笑,忍不住打趣道:“空心菜,這個荷包,是哪位繡藝大師繡出來的啊?”
上官蕊羞紅着臉,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道:“這是我自己花了一個晚上,專門爲你縫繡的錢包,當年我爸爸追我媽媽時,追了三個月後,我媽媽也給他繡了一個這樣的錢包。
我們老家有個習俗,女人給男人送自己繡的錢包,就代表着要把一輩子的幸福都送給那個男人,男人要是收了那個錢包,就代表着要給那女人一輩子的幸福。
本來上次在機場時,就想送給你,可我繡得太醜了,怕你嫌棄,不敢送。”
“不嫌棄,哥哥一輩子都不會嫌棄。”李凌激動的把她摟在懷裡,親了親她的額頭後,從上官蕊手裡接過那個繡着兩隻醜小鴨的錢包,口中大煞風景道,“走,空心菜,前面恰好就有一個茶莊,我們去裡面要個包廂,一邊喝酒一邊分錢去。”
還要分啊?上官蕊心中氣苦:這傢伙,不分給一半來讓我擔驚受怕,看樣子是不肯罷休了,算了,他這麼會賺錢,要是我不學會花錢管錢,將來恐怕還真會……
這個名叫“一茗清”的茶莊,是玉石原礦交易市場附近,最近的一家正規高級休閒場所。黃明蘭吹了半天冷風,心中再無煩惱,只是走得口乾舌燥,有點疲乏,瞄到這個茶莊後,正想進去喝杯茶歇歇腳,突見一個熟人慌慌張張地從面前經過。
這人正是上官蕊的舅舅張鵬飛。黃明蘭本來不想理他,卻見他慌張的樣子,疑心到是不是李凌那兩個小傢伙闖了什麼是非,於是叫住他道:“張鵬飛,走得這麼慌張幹嗎?蕊兒他們沒給你惹什麼麻煩吧?”
“那兩個小東西,我纔出門跟司機打了個招呼,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張鵬飛急道,“他們人生地不熟的,身上又帶着這麼多錢,要是出了啥事,這可怎麼辦啊?”
身上帶着百來萬,確實有點多,不過,有小凌子跟在一起,還真出不了什麼事。黃明蘭心中一鬆,笑道:“小孩子太淘了,確實很讓大人操心。不過,他們也不小了,是該躲開我們這些大人,去談談他們自己的事了。
放心,我那小弟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有他陪着蕊兒,什麼事都出不了。”
那小子,果然有些真本事,光是那砸大錘的力氣,就大得嚇人。張鵬飛得到黃明蘭這個大領導的保證後,終於不再操心自己的外甥女了,趁機道:“大領導,請你進去喝杯茶如何?”
黃明蘭微微皺了皺眉後,卻也不想給自己未來的弟媳婦掉面子,於是點了點頭後,就接受了張鵬飛的邀請。
“給我開天字1號包廂!”張鵬飛一走進去,就財大氣粗道。
“張先生,對不起。”茶莊經理解釋道,“一號包廂已經被客人包了,給你們安排二號,行不行?”
“也行!”張鵬飛稍稍鬱悶了一下後,就和黃明蘭一起,跟着服務員,往2號包廂走去。
“嘻嘻嘻,一號的客人,真奇怪。”服務員在經過一號包廂的門口時,忍不住嘻嘻笑了起來,看來小地方到底還是小地方,縱便是高級場所,這服務員的素質,卻還是有待提高。
更體現小地方劣根性的是,號稱頂極四防門,隔音效果AAA級的房間大門,竟還能從裡面透出些聲音來。黃明蘭被服務員的嘻嘻聲驚動,本能的豎起耳朵,留意起1號房間內隱隱傳來的聲音,這一聽之下,頓時哭笑不得。
“你一張啊我一張,我們一起分大餐!”
“我一張啊你一張,我們一起分着玩!”
等服務員走後,黃明蘭立馬黑着臉,對張鵬飛道:“一號包廂的客人是蕊兒和小凌子這兩個小冤家,這對活寶,才發了一點小財,便闊氣得上豪華場所包頂級包廂,還真會享受啊,真是一對敗家子。”
“那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張鵬飛有點鬱悶:這女人,是不是在指桑罵槐啊?
“慌什麼,我弟弟老實得很,不會佔你外甥女什麼便宜的。”黃明蘭白了他一眼道,“人家小兩口玩得這麼開心,我們進去當燈泡幹嗎?
不過,這兩個小東西,不知在玩什麼把戲,口中亂嚷嚷什麼‘你一張啊我一張’,好像在分什麼東西。”
“我知道!”張鵬飛一口肯定道,“他們肯定是在分錢!”
分錢?黃明蘭的臉,頓時綠了,恨鐵不成鋼道:“你外甥女咋那麼傻啊,硬要把自己的錢分給亂砸錢的小男人!”
張鵬飛立馬替自家的寶貝分辯道:“你說錯了,絕對不會是在分我外甥女的錢,她那點錢,哪還夠分啊,肯定是在分你弟弟的錢。”
啊?黃明蘭一驚,急問道:“他們後來還中了?”
張鵬飛苦笑道:“還中得不少,所以這兩個小傢伙一玩失蹤,我立馬就心驚肉跳,老擔心他們會不會被某些想一夜暴富的人給盯上打劫了。”
“到底中了多少?”黃明蘭有點心驚肉跳。
“反正很不少。”張鵬飛歪了歪嘴後,卻不敢明說,苦笑道,“你還是自己進去問他們吧。”
我走之前,好像聽見有人嚷嚷着說要出八百萬,莫非就是小凌子正在砸的那塊大石頭?黃明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真要讓這臭小子一下子發了一筆這麼大的橫財,那他還不得天天去外面花天酒地啊?這可怎麼得了,他還這麼小,哪真會有什麼定性,我又不能常在身邊管着他,範長生那個榆木疙瘩更是把他當大爺供着,哪還敢去管他?
“我們過去看看!”黃明蘭立馬走出了包間,張鵬飛緊隨其後。一出包間的門,黃明蘭徑直走向服務檯,想了想後,從身上摸出一張讓張鵬飛非常意外的證件,衝着服務員道:
“特警查房,我們懷疑一號包廂的客人在進行非法交易,請把房門鑰匙給我,我們隨便查查就走,不要驚動任何人,明白不?”
“明白。”服務員心驚膽顫地遞過鑰匙,黃明蘭拿着就走,張鵬飛卻跟在她後面,奇怪:“美眉,你到底是幹嘛的,怎麼會有特警的證件,難不成你還真是個女特警?”
“我什麼都是,又什麼都不是。”黃明蘭古古怪怪的應付了他一句後,見他還要再問,狠白了他一眼道,“我身上的證件多得很,要不要也給你亮一張看一看啊。”
張鵬飛一瞪眼,一張檢察院的逮捕令嚇得他立馬縮起了脖子,不敢再吭聲。“假的。”黃明蘭輕輕一撕,就把那張寫着“張鵬飛”大名的逮捕令撕成了兩半,塞到口袋裡後,若無其事的走向1號包廂。
這女人,太可怕了。張鵬飛額頭上的冷汗,剎的一下就冒了出來:我只是先前對她過分熱情了點,她就給我安上個“妨礙公務,滋事騷擾”罪,那顆紅通通的大印章太嚇人了,看起來好像跟真的一樣……
李凌和上官蕊二人,圍着一張小方桌,每人的面前都擺着幾個啤酒罐,嘴裡叼着塑料管,兩對大眼睛都綠汪汪的,瞪着滿桌子散亂的紙片。
“嘻嘻嘻,小凌子哥哥,原來分錢這麼好玩。”上官蕊癡癡傻笑道,“我們再來分一遍好不好?”
“好!”李凌雙手一攏,把那些紙片攏成一堆後,隨便從裡面摸出兩張,嘴巴亂嚷嚷道,“你一張啊我一張,大家分了花着玩。”
上官蕊也從裡面摸了兩張,嚷嚷道:“我一張啊你一張,天天分錢最好玩。”
“我一張啊你一張,分錢分到大天光。”
“你一張啊我一張,怎麼怎麼都分不玩!”上官蕊大嚷一聲後,突然一個更亮的聲音響起。
“你們能耐啊,能耐到上茶莊裡面耍酒瘋玩。一對白癡!才這麼一點紙片,分到我來逮着你們,都還沒有分完!!!”黃明蘭啪的一聲暴響,一條戒尺狠敲在桌面上,只聽見碰碰兩聲脆響,李凌二人的腦門頂上,各賞了兩戒尺。
黃明蘭把戒尺再往桌上一橫,恰好就橫在那堆紙片的正中,左右輕輕一掃,不多不少,每人一半,均分到了他們面前。
“好了,分紙片的遊戲已經結束了。”黃明蘭玉手一伸,伸到李凌的面前道,“把你今天賺到的錢都拿出來,讓姐姐來幫你們數個清楚,省得你們被啤酒灌得瘋了神,真要從白天數到晚上,再從晚上數到天光,嚴重影響你們的睡眠,很不利於你們的健康。”
“在、都在桌子上。”上官蕊怯生生道,指了指那兩堆紙片。
咦?莫非這些紙還是真金白銀的支票來着?黃明蘭這才仔細的欣賞起那些花花綠綠的紙片:“一千萬,一千萬…五千萬…一千萬,天啊,還是英鎊!”
黃明蘭立馬扔掉戒尺,甩了甩手後,轉身就走道:“兩位大富大貴的少爺少奶奶們請繼續分你們的家產,無意中打撓,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就走,你們請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