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爺被這一腳踹到對面門上,肥胖的身體不住顫抖,嘴角里立刻嘔出幾口血。
他剛要甩狠話,一雙渾濁的眼珠子直直向前,落在將陸瀟瀟圈在懷中的楚軒轅身上,呼吸一窒,咬牙嚥下一口血沫。
楚少!
怎麼楚少會在這兒?
是爲了那小丫頭?
他來不及多想,本能用四肢着地朝着電梯爬。
楚軒轅眼角餘光瞥到,俊朗的輪廓蒙着一層陰影,對碧海京天趕來的保安揮揮手,眼看就要爬到電梯的彪爺又被拎着脖子,像是雞仔一樣提了回來。
豆大的汗珠砸下來,從彪爺額上墜入走廊的珍珠色長毯,他動了動嘴想要說話,楚軒轅卻看都沒看他。
“瀟瀟,讓我看看你的肩膀,”楚軒轅將人抱入沙發,讓她兩腿垂在地面,單膝跪地,大手小心的用手帕除去她肩膀上的血跡,視線落在原本白皙,此刻卻一道抓痕的細膩肌膚上。
楚軒轅深深吸了口氣,那道不淺的傷口就像是開在他的心口上,疼的心裡好像被劍鋒割開道口子。
他鷹隼般的眸子緩緩移到彪爺身上,眉心擰着深痕,周身煞氣越來越重,帶着股暴風驟雨的殺意。
彪爺不由自主向後蹭,脊背靠到對面的門上被迫停下來,心臟比冰的門板冷的還厲害,但到底是老江湖,很快鎮定下來:“楚少,彪爺我不是壞規矩的人,我是不知道這小丫頭是你的人。”
楚軒轅什麼都沒說,臉上暮色漸濃,眼底毫無人類的情緒,薄脣抿着涼薄,微弓的脊背,宛若隨時準備狩獵的野獸。
這個功夫,青煜和齊宣他們得到消息趕過來,看着滿地瘡痍神色凝重。
碧海京天的老闆柳成得訊滿臉熱汗的出現,如此混亂是他也沒想到的,哪怕得到彪爺的眼神示意,也不敢爲了個外市的強龍得罪地頭蛇。
走廊裡沒人敢看熱鬧,不相關的人都在房間裡躲着,寬敞的長廊寂寂無聲,唯有幾個人長短不一的呼吸。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和着牆壁掛鐘的節拍,秒針像是一隻嗜血野獸伸出來的利爪,彪爺一雙渾濁的老眼死死盯着移動的秒針,死一般的寂靜中,幾乎就要沉不住氣。
他商海沉浮多年,還從來沒有像是今天這樣,感到攝魂的壓迫。
楚軒轅這個後生晚輩,真是可怕的厲害,難怪當年可以在楚家陷入低谷時力挽狂瀾。
大滴熱汗從彪爺頭上滑下,從眼角一路向下,可別說擡手去擦,甚至不敢眨眼擠出汗水,生怕一個風吹草動放鬆警惕,被野獸咬住喉管,開腸破肚。
除了還沒回過神的陸瀟瀟眼神空洞,幾個燕京城有頭有臉的男人,都在等着楚軒轅發話,誰都知道今天這事,究竟如何解決,還要看楚少的意思。
“阿煜,過來看她的傷,”楚軒轅終於揉了下陸瀟瀟的發頂起身。
“你別又亂來,”陸瀟瀟似是被他指間的溫度喚醒,抓住他的胳膊,十指緊緊相扣:“我……”
“噓,安靜,”楚軒轅手指擦過她的雙脣轉過身,前一刻還極柔和的輪廓,在對上彪爺的瞬間,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