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轅挑眉看她,深邃的眸子裡蘊着有趣的笑。
陸瀟瀟嘟起粉脣,心裡有點小鬱悶。
自己覺得他是從石頭裡蹦出來這點,難道真的那麼明顯?
“別把我想的那麼傻,”陸瀟瀟鼓着腮幫子,靈動的大眼睛轉了兩下:“你還有其他家人麼?”
“這是要查戶口?”楚軒轅按着她的肩膀,臉色認真起來:“我楚軒轅的戶口,可是隻對妻子開放。”
陸瀟瀟愣了愣,自己對他而言什麼都不是,這是被告知要懂得本分?
她相當尷尬,清了清嗓子向後退了一步:“我就是來看看,既然沒什麼事,就先走了。”
前一秒還是好好的,此刻小臉晴轉多雲,楚軒轅抓住她皓月般的雪白手腕,嗓音醇厚迷人:“我還有個堂弟,堂妹,二伯和伯母。”
這小倔牛必定是不知怎麼多想了,莫非剛纔的暗示還不夠明顯?
楚軒轅對她的反應有點哭笑不得。
“你的家人還挺多的,”想到自己只有一個弟弟,陸瀟瀟有些羨慕:“這樣才熱鬧。”
“是煩惱,”楚軒轅搖頭:“一個比一個煩,還不如沒有。”
陸瀟瀟張了張嘴,本來想問爲什麼,可腦子裡走馬燈般閃過無數豪門恩怨情仇,又沒聽到他說父母健在,不好多問。
點擔心觸動他的傷心事。
她身體前傾,笨拙的擡起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沒關係,我可以……”做你的家人。
陸瀟瀟本是打算那麼說的,可話到嘴邊,隱而未語。
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若非與他簽訂契約,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進入他的生活。
這樣的自己,何德何能做他的家人?
還是不要說出來被笑話了。
陸瀟瀟有着身爲普通人的自知之明,不想跨越雷池。
楚軒轅洞徹她的心思,眉心斂着濃濃的失望。
他真的非常期待那句話,成爲彼此的家人,是他從小的理想。
許多年前,兩人拇指相按,拉勾許諾的那刻,命運就像是一條透明的連線,讓他們無論穿過多少重歲月,還會再度相見。
‘軒哥哥,手手,我們從這裡出去。’
‘軒哥哥,薛媽說冰糖雪梨可以止咳,但現在是夏天,到哪兒去找到冰和雪呢?只有糖和梨,你會喜歡喝麼?’
‘軒哥哥,雪下的好大,窗外伯母那棵樹抖的好厲害,我們去給伯母蓋衣服。’
二十年前楚家變故,他在楚家的主宅生活了很久,甚至以爲會是一輩子。
直到有一天,像是粉團兒的女孩兒走到雕花門前,踮着腳,稚嫩的小手推開窗棱,帶着可愛的小老虎帽子歪頭看進來。
‘你就是軒哥哥?’因爲屋內光線微弱,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水潤的眸子落在楚軒轅身上,露出參差不齊卻不乏可愛的小白牙,臉頰梨渦淺淺:“我是笑兒。”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楚軒轅至今記得那層鍍在她身上的陽光,漂亮的讓他捨不得移開眼。
我們曾經說好不分離。
要一直。
一直。
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