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的軒轅楚少,就該光芒萬丈,可她竟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絲黯然。
那抹情緒很淡,淺的宛若星星之火,沒等燎原,就被他深如古井般的眸光沉澱下去。
陸瀟瀟卻沒法兒裝作沒看到,吞了吞喉嚨探入他的眼底:“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你竟知道我可以說什麼騙你?”
“當然,”楚軒轅璞玉般的輪廓漸漸深沉,似乎藏着很多情緒,修長手指勾住她的下巴,縮短兩人臉頰的距離,好聽的聲音浮着幾絲沙啞:“說你愛我。”
陸瀟瀟的心臟‘砰’的一下,狠狠動盪。
她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也讀懂了剛纔閃過他眼中的黯然。
他明明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愛上他,偏偏要聽自己那麼說,如果說了,果真就是欺騙。
高高在上的楚軒轅,寧可被欺騙,也要聽一句愛,對他而言,簡直是將心捧出來放在塵土裡,任由踐踏。
陸瀟瀟睫毛閃動,靈潤的大眼睛中劃過很多情緒,最終定格在他俊朗無匹的臉上,認真的一字一句:“我不討厭你。”
她不明白爲什麼楚軒轅忽然提出那樣的要求,分明知道欺騙也要聽,但她不能真的騙他,哪怕是得到了他的許可。
那樣太無恥了,簡直是在碾軋他的感情,陸瀟瀟做不到,也不願意。
“你終究不想騙我,所以那時,一定也是有苦衷的,”楚軒轅眉目間斂着複雜,大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俯身在她光潔的額上烙下一吻,繾綣着莫名的柔情。
這個吻微淺,可竟化成一道甜蜜鑽進她的心裡,在血液中生根發芽。
她來不及回味這個吻,卻想到他的那句‘所以那時,一定也是有苦衷的’。
楚軒轅所說的那時,是十幾年前。
在她的理解上,卻是服用了傀儡娃娃後的時間點。
當時她並沒有立刻告訴他自己已經恢復,到底也是騙了他。
“好吧,我不生氣了,算是扯平,”陸瀟瀟想到那時的欺騙,臉色不好意思的通紅,沒有立場再去計較。
她不再生氣當然很好,可楚軒轅終究沒有聽到那三個字。
“真的不願意說給我聽,哪怕我允許你欺騙?”楚軒轅低頭看她,眼中閃着糾結的期待。
也有點悲哀。
曾幾何時,他軒轅楚少也要用上這種方法?
這大概,就是誰先動心誰就更可悲吧。
哪怕明知是欺騙,他也願意親耳聽她說,只要從她口中說出來,總是好的。
可陸瀟瀟只是搖頭,堅持倔強的小原則。
到了這個地步,楚軒轅也不好勉強,讓傭人將涼了些的早飯再熱一熱。
陸瀟瀟從小就體質偏寒,每每換季也總愛生病,所以很喜歡吃熱乎乎的食物,只是不喜歡牛奶的味道,總要哄着纔會喝。
他記得很多她的小習慣,可她竟忘的徹徹底底,十幾年,原來真的很長。
楚軒轅坐到飯廳,修長的手指點着桌面,腦中想着很多以前的往事,卻半晌也不見她下來。
“瀟瀟人呢?”他望向專門負責陸瀟瀟的女傭,出口問道。
“啊,那個,瀟小姐她……在換衣服,”小離被少爺問起,只能用剛剛被教的話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