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邪知道冬香根本不會明白自己的用心,索性也就不再管她了,只等着風清雲將那幾個婆子叫來。
當初她走的時候就吩咐過風清雲,挑人的時候,一定要挑那些手腳利索,最好有點功夫的婆子。
不多時,風清雲便把人領了進來,風無邪看着那些婆子,高矮胖瘦,燕環肥瘦的都有。
能湊齊這麼些人,也真是難爲風清雲了。
“你,把這個劈了。”風無邪對着一個身材較瘦的婆子,指着牆角的那個花瓶道。
那婆子上前一步,二話不說,伸掌便朝那花瓶劈去。
噹啷一聲,花瓶應聲而碎。
那婆子面無表情的回到了隊伍裡,至始至終,都沒有一絲膽怯。
風無邪暗喝一聲,好樣的:“你叫什麼?家裡是做什麼的?”
那婆子答道:“我叫潘嬸,俺家那口子是殺豬的。”
風無邪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在那婆子的耳邊低語幾句。
那婆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點了點頭,又對着其她幾個婆子把話傳了出去。
眼看準備的差不多時,風無邪便帶着這幾個人去了前院。
徐氏正指揮着人將她最喜歡的雕花紫檀大牀往外擡呢:“哎,慢點,慢點,這牀可金貴着呢,小心着點。”
院子裡早就把屋內的傢俱全都搬了出來,排成了一溜兒,就等着裝車了。
“喲,嬸嬸,您這是搬家吶?”風無邪朝着徐氏走了過去,熱情的跟她打招呼。
暗地早就將這些小廝全都打量了個遍,其中一些小廝穿着黑布靴,下盤穩紮,三三兩兩的站在院落裡。
風無邪一眼就瞧出,這些人的身上帶着功夫。
看似隨意的一站,其實早就將出口給防守死了。
風無邪暗地裡對潘嬸使了個眼神,潘嬸又對那幾個婆子使了個眼色,幾個婆子便不動聲色的往那些高手的身邊欺去。
徐氏見到風無邪來了,臉上露出一絲假笑,心想老孃等的就是你,她示意那些人先將東西放下,這纔對風無邪道:“無邪來了啊?是來恭喜嬸嬸喬遷新居的嗎?”
風無邪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婆子,有幾個已經進入角色,正拉着那些混進來的高手胡扯呢。
她心中一樂,便朝着徐氏走了過去:“是啊,嬸嬸搬家,無邪真爲嬸嬸感到高興。”
一邊說,一邊熱絡的要去拉徐氏的手。
卻沒有想到,風無邪的這一個舉動,卻把徐氏嚇的臉一白,緊着後退了兩步,臉都都些抽搐了。
她可沒有忘了上次就是被風無邪這麼一拉,自己的臉上長滿了膿包,又吃了一個月的活地龍才治好。
徐氏有些不自然的攏了攏耳邊的碎髮,對着風無邪道:“這還不是仰仗着你妹妹,承蒙得到皇上的寵愛,不然嬸嬸怎麼有這麼好福氣哦。”
在提到風芷柔的時候,徐低的眉梢高高的挑起,大有一副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
連她自己都沒有料到,那一晚的收穫竟然會這麼大。
太
子沒有釣着,竟然吊了個皇上。
只是越看風無邪,她越覺得不甘心,這個廢物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了一身的醫術,竟然連皇上也對她刮目相看。
不然,她才懶得理這個廢物。
“對了無邪,嬸子瞧着你屋裡的那個黃花梨的櫃子甚是好看,不然你就給了嬸子吧。”徐氏舔着臉,對着風無邪笑的跟朵菊花兒似的。
那黃花梨的櫃子,她早就看上了,要不是這個廢物佔着,現在早已經到了她的手裡。
風無邪佯裝驚訝,驚呼一聲:“哎呀,嬸子你這不是在開玩笑嗎?以您現在這的身份和地位,怎麼還會要侄女的東西呢?您可真會開玩笑,這東西您也不必替我搬了,趕明兒我自己僱人擡到後院兒就好了。”
徐氏冷冷一笑:“無邪,你說的這話,嬸子怎麼有些聽不懂呢?”
“嬸子怎麼會聽不懂,您是心疼侄女兒,便替侄女把東西全都擡到後院,要我說呀,這東西也不必擡,放這裡就好,我們人搬過來就好了,何必這麼興師動衆呢?”風無邪佯裝無辜,笑容親切。
徐氏聽到她這麼說,哪裡還按捺的住,當下雙手一叉腰,冷笑着道:“你的意思是,要讓我空着手搬出去?”
徐氏的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擡眼看了院子裡的那個高手,見他們還在原來的位置,當下心就安定了不少。
只要風無邪敢說是,今天就新仇舊賬一起算。
就算是被人傳了出去,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反倒說是風無邪無情無義,恩將仇報,要趕養育她的嬸嬸出家門。
如果她來硬的更好,那幾個高手可是風芷柔特意從宮裡請來的,到時候一定會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風無邪早就將徐氏的底兒摸了個通透,她在那雕花大牀上一坐,摸了摸那牀板道:“嬸嬸是不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這牀可是我的父親給我買的,當時侄女兒年紀小,還在上面刻了個邪字,還被三叔說了一通,後來是嬸嬸說腰疼,只有睡這紫檀牀身子才能舒適,怎麼才睡了幾年,嬸嬸的腰治好了,腦子卻糊塗了呢?”
“你……”徐氏被風無邪這麼一嗆,氣的手都抖了。
風無邪不提這事兒,她都快忘了,現在被她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不等徐氏發作,風無邪又指着院子裡的那幾個太師椅道:“真不是侄女小氣,實在是這些東西都是父親給無邪的遺物,侄女倒是想成全了嬸子呢,但這樣一來,豈不是置嬸子於不仁不義嗎?侄女總不能讓嬸子落人話柄,說嬸子霸佔侄女東西吧?”
徐氏的臉又白了幾分,目光往那些金銀細軟上看去,風無邪又搶着道:“按說這些銀錢也該分嬸子一部分,但是吧……”
徐氏咬着牙,但臉色總算是有了些緩和,一聽風無邪的但是,心又提了上來。
風無邪可不管她那些,繼續道:“嬸子這些年持家也不容易,前些年因爲不景氣,虧了不少銀子,嬸子都沒有告訴無邪,知道您是心疼我,不想讓無邪摻和到這些瑣碎的事情中來,可是無邪現在已經長大了,所以嬸
子就放心的交給我吧。”
她指着那些金銀道:“雖然這些錢只是杯水車薪,但有總比沒有的強,您說是吧,嬸嬸?”
此時的徐氏臉色早就鐵青了,這傢俱她可以不要,但那銀子可是她好不容易纔從風無邪的嘴裡搶來的。
現在又要讓她吐出去,根本就不可能。
就算是跟她撕破臉又如何,現在她可是有身份的人,對付一個小黃毛丫頭,還不是勾勾手指的事?
“好一張伶牙俐齒,真看不出來,看着你表面上不聲不響的,沒有想到卻有這麼多花花腸子,怎麼,還真當我怕了你了?今天這些東西,只要是我想拿,還真就沒有拿不走的。”
風無邪冷冷一笑,這婆子軟的不行,現在就來硬的了。
當下一耷拉嘴角,有些不解的看着徐氏道:“嬸子爲何要這麼說呢?無邪不是這個意思。”
“我管你是什麼意思,我說要拿,你也管不着,來人,給我搬。”徐氏氣的臉上的肉都在顫抖,當下便招呼那些小廝開始忙活。
風無邪懶懶的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手撐着下巴,對着徐氏道:“哦?是嗎?我說今天這裡的東西,一樣兒也別想拿走。”
她的氣場太過強大,臉上明明帶着笑,可是那雙清冷的眸子卻閃過一絲殺氣,看的徐氏的腳下一軟,差點兒摔倒。
隨即又想到今天可是有備而來的,難道還要怕她?
於是徐氏的腰桿一挺,對着那些高手道:“搬,給我搬,我看誰敢攔。”
她的話音剛一落,就看到那些高手個個身子不停的顫抖,手捂着肚子,然後就一溜煙兒的往後院兒跑。
氣的徐氏大喊:“回來,你們給我回來……”
可是沒有一個人聽她的,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氣的徐氏大罵:“一羣廢物。”
解決了那些高手之後,院子裡只剩下了一些小廝,這些都是沒有武功的,只要那幾個婆子,便都可以解決。
徐氏又揮指着那幾個小廝,強行搬東西,可都被那些婆子給攔了下來。
一個掃堂腿,漂亮的過肩摔,再來個泰山壓頂,嘩啦啦的倒了一地,滿院的小廝鬼哭狼嚎。
潘嬸將那些小廝全都踢到一個角落,幾個人將他們圍成了一個圈,嚴加看守起來。
徐氏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邊竟然沒有了可用之人,氣的想要破口大罵,但一見那些婆子個個長的凶神惡煞,只能乖乖的閉上嘴。
指着風無邪道:“好,好,今天算你厲害。”
徐氏的胸脯劇烈的起伏着,看到圍觀的羣衆,眼睛一轉,一屁股坐在了院子裡,開始撒潑。
“我不活了,哎呀,這是欺負我這個孤老婆子呢?”
而一直跟在徐氏身邊的賬房先生田仲福,則一個勁兒的在旁邊勸她:“夫人,你這是何苦呢,起來罷。”
徐氏將他的手扒拉掉,指桑罵槐的道:“沒有良心的小狼崽子,養了十幾年還不是白眼狼一個,現在翅膀硬了,倒是欺負起我這個婆子來了,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