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雲陽城到達名劍山莊所在的紫雲城,中間還要經過一個藥王谷,翻過藥王谷到達福州城轉水路,最後才能到達紫雲城。
藥王谷地勢比較複雜,山中多毒蟲蟻獸,但此谷裡的藥材可是數不勝數,各種名貴珍奇草藥,全都在此谷中。
所以縱然是有危險,還是有不少的人去到那裡挖草藥,風無邪往後面看了一下。
果然發現不少騎着毛驢的藥農,揹着藥婁正朝着藥王谷的方向緩緩而去。
即然那裡草藥繁多,何不趁此機會去挖一些?
更何況這些日子以來,靈泉裡的草藥都被用的差不多了。
風無邪輕輕敲擊了一下車門,外面傳來青龍使粗狂的聲音:“風姑娘有何吩咐?”
車簾挑開,一抹淡綠色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風無邪大大方方的坐到青龍使的旁邊,身上全無千金小姐的嬌氣,這讓青龍使心中的那點不安也沒有了。
外面的空氣清新怡人,視野又開闊,與車內的憋悶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青龍使可知道藥王谷?”風無邪淡聲道。
青龍使的頭上戴着一個大大的斗笠,帽檐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臉龐,一手拿着繮繩,一手拿着鞭子,將馬車駕駛即平又穩。
聽到風無邪的話後,他有些詫異的回過頭,隨即就明白了風無邪的意思。
“山莊內藥材有的是,風姑娘如果需要什麼,儘管說。”
雖然知道青龍使是好意,但那些藥材又豈能跟靈泉浸泡過的藥材相比?
風無邪無法向青龍使說出緣由,只好編了個謊:“知道貴莊不缺藥材,但就怕少莊主中的毒太奇特,需要的藥材又新奇,所以我纔要去一趟藥王谷。”
藥王谷之所以叫藥王谷,就是因爲谷內藥物繁多,還有許多世人沒有見過的藥材。
但如此一來,這行程恐怕就會耽擱一天。
青龍使略想了一下,知道風無邪不是那種做事沒有條理的人,她即然提出了這個要求,肯定是有她的理由。
更何況爲了趕往名劍山莊,就連她身上受了傷,都沒有歇息一日,就衝這,就足以讓青龍使敬佩不已。
“好,即然風姑娘這麼說,那我們就在藥王谷停留一日。”
可是青龍使的話音剛落,坐在馬車裡面的杜淳,就有些慌了神了。
爲了照顧受傷的風無邪,君夜離可是在半夜三更把他從溫暖的被窩裡拎了出來。
一番威逼利誘之後,杜淳無奈只得屈服在他的威脅之下。
可是現在他聽到了什麼?這個風無邪竟然在受着傷的情況下,還要去藥王谷。
如果她有個閃失,那自己也只能提頭去見君夜離了。
想到這裡,杜淳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不行,絕對不行。”衝動的話語脫口而出,就連一直拿在手上的摺扇杜淳都扔在了一邊。
大步一跨,掀開簾子就走了出來。
只是馬車前面已經沒有地方再坐人了,他只好半蹲在風無邪的身後。
對於杜淳有些誇大的反應,風無邪有些不解的問道:“爲何不行?”
這個人還真是奇怪,是自己要去藥王谷,又不是讓他去,幹嘛這麼激動?
杜淳也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了,但一時又想不出別的理由,只好拿風無邪的胳膊說事兒。
“我這是爲你好,你一個女孩子家的,又受了傷,那谷中毒蟲蟻獸又那麼多,讓我們怎麼放心的下?”
風無邪挑眉,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對着杜淳說道:“誰說是我一個人進去了?這不是還有你嗎?”
還說跟君夜離沒有關係,自己昨天晚上受的傷,杜淳今天就知道了,真當她是傻子?
杜淳一愣,有些慌亂的捂住了嘴,愣了一下,對着風無邪訕訕的笑了一下:“說的也是,哈哈。”
然後便又退回到了車裡,即然風無邪已經把他戳穿,杜淳便也不想再裝了。
身體朝着軟榻上一仰,似卸下了千斤重擔般輕鬆,幽幽的說道:“我夾在你倆中間,早晚被折磨死。”
雖然風無邪不想鑽回到車裡,但礙不住行人異樣的眼光,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與一男子共坐在馬車上,很是扎眼。
於是便挑了簾子,也回到了車裡,對着杜淳道:“關我何事?”
他倆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如果把這個帽子扣到自己的頭上,風無邪可不想領他這個人情。
對於風無邪的冷情,杜淳彷彿已經習慣了,他坐直了身子,眼神瞄向了風無邪的胳膊。
“傷口怎麼樣了?用不用本小爺給你換藥?”
昨天經過靈泉泡浴,胳膊上的傷口已經在結痂了,雖然還有些隱隱作痛,但已經沒有大礙了。
所以對於杜淳的好意,風無邪便理所當然的拒絕了。
“難道紫凝露真的有如此奇效?能讓傷口一個晚上就癒合?”風無邪在百花宴上的紫凝露,早在雲陽城都傳遍了。
所以看到風無邪的反應後,杜淳第一時間便想到了紫凝露,他有些熱切的看着風無邪,急聲道:“無邪,快把紫凝露拿出來讓我看一看。”
知道杜淳是個藥癡,如果不給他這一路上就別想消停了,更何況自己還承諾過,有機會便讓杜淳看一看這紫凝露。
可是就這麼給他,未免太便宜了他,風無邪的心中一直有個疑問,便想趁機向杜淳解開。
她將紫凝露拿了出來,放在手心,對着杜淳道:“這就是。”
杜淳的眼睛不由的瞪大,伸手便要拿,卻沒有想到風無邪又縮回了手,那感覺就像小貓的爪子在心尖上撓。
杜淳的手落了個空,有些不滿的撇嘴:“無邪,你這是何意?”
風無邪並沒有看杜淳着急的模親,而是將藥瓶攥在手裡,淡淡的問道:“回答我一個問題,這藥液便給你。”
杜淳不知道風無邪葫蘆裡裝的什麼藥,便小心的問道:“什麼問題?”
“你爲何會去晉王府?”風無邪問道。
所有的這一切在當時她並沒有在意,如今一細細想起來,未免也太巧了些。
那福祿堂早就名聲在外,怎麼會說關門就關門呢?
而且這杜淳的醫術,並不比自己低,怎麼就甘
願去晉王府當個小小的藥師?
這些疑問一直盤旋在風無邪的心頭,她先前不理會,那是認定不管杜淳是什麼身份,都與自己扯不上關係。
可是現在看來,杜淳和君夜離的關係匪淺,這兩個人,風無邪是甩不掉了。
杜淳略一思忖,便道:“我去晉王府,是因爲一個人的囑託。”
“是君夜離嗎?”風無邪問。
“是。”
“那他的目地呢?”
“事關重大,我不能說。”杜淳的面色露出一絲凝重,這件事非同小可,剛纔他已經透露了太多。
風無邪知道的越少,纔會越安全,所以君夜離纔會派自己去助她。
可是這個女人似乎一點也不領情,一直將他拒在自己的門外。
真不知是該誇她太過於謹慎,還是她太封閉自己。
明明知道自己沒有壞心思,卻還是這麼小心翼翼。
對於杜淳的解釋,風無邪並沒有滿意,但她知道,今天杜淳能說這麼多,已經超出了他的極限。
如果自己再問,也未必會問出什麼來,索性便不問了,只是看着杜淳的眼睛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麼目地,但如果壞了我的大計,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風家正一點一點的站立起來,如果這個時候再如任何的差錯,足以將風家打壓的再也爬不起來。
杜淳從來沒有見過風無邪這麼冷酷的一面,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
他就是想傷害風無邪,也得看那個傢伙答不答應啊。
一想到君夜離,杜淳就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似乎他現在的所作所爲,已經越來越偏離了主線了呢?
是不是該找個機會,提醒一下那個傢伙呢?
雖然杜淳的話風無邪並不十分信,但經過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品性風無邪還是能看的清的。
此人雖然浪蕩無忌,但心性卻十分耿直,即然他這麼說了,便會這麼做。
或許,自己可以試着相信他一回。
風無邪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上的藥液遞到了杜淳的跟前兒,杜淳接了過來,臉上又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似像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珍寶一般,跟個孩子似的笑道:“這就是神藥紫凝露?傳說中價值千金的藥液?”
這個價值千金也只是風無邪爲了將風家的名聲打出去,卻沒想到,卻爲紫凝露塗上了一抹神秘之色。
杜淳把紫凝露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着,愛不釋手。
他這般孩子氣的樣子,倒逗的風無邪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不知不覺,太陽竟然快要下山了,前後的車隊早就已經沒有了身影。
風無邪一坐車就開始昏昏欲睡,待到她睜眼之時,車廂內一片昏暗,杜淳則枕着手臂睡的正甜。
挑出車簾,風無邪走到了馬車前面,見青龍使依舊坐的筆挺,毫無疲累之色,心中不覺得對他敬佩起來。
見到風無邪出來後,青龍使朝她笑道:“前面不遠處就是朱仙鎮,今晚我們可以在那兒歇腳,等到明日一早再起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