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年輕的士兵開始嚎啕大哭,崩潰的情緒瞬間感染了整支隊伍,士兵們的腳步慢了下來,可是手裡的刀槍卻握的更緊了。
他們被激怒了,想要與敵軍同歸於盡。
可是這時,一匹黑馬自天狼軍的後方走上前來,女人柔軟的身體與這些森寒刀劍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可是說出來的話,卻似在衆人的心上捅了一個窟窿:“還想再跑嗎?如果你們跑了,你們的父母妻兒老小怎麼辦?難道你們忍心,看着他們死在冰冷的刀劍下?”
士兵們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聽從這個女人的話。
又有一騎打馬上前,馬背上的男人面容冷峻,與女人並排站在一起,高聲道:“本王可以保證,如果你們投降,不會傷這些婦孺一根手指頭。”
“你們在這裡流血流汗,可曾想到那些官員大臣,他們在做什麼?”
四周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這才醒悟過來,對啊,爲什麼被抓的只有平民百姓。
那些衣着鮮亮的官員家眷卻一個也沒有,她們在哪裡呢?
“因爲早在城被困時,她們就已經接到了風聲逃了出去,他們的命是命,你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風無邪大聲的說道,一句話在衆士兵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皇上遇刺,卻不發喪,這是爲何?”
如果皇上真的遇刺,那麼舉國都會哀悼,可是現在只有一句話就把天下人打發了,新皇就要登基,這是何道理?
衆士兵面面相覷,雖然他們不懂政治,但最起碼的一些道理還是懂的。
難道這裡面,有什麼不可靠人的秘密?
“因爲皇上,根本就沒有死。”風無邪重重的一語,繼續道:“晉王心懷不軌,謀朝篡位,豈圖掩蓋真相迷惑天下人,只可惜蒼天有眼,他的計劃必然會失敗。”
“你說皇上沒有死,你可有證據?”人羣中有人問道。
風無邪輕輕一笑:“你要證據是嗎?”
“是,沒有證據,我們不服。”衆士兵喊聲震天。
風無邪身後的士兵突然列隊兩排,一道明皇的身影在士兵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楚帝面色冷峻,威嚴絲毫不減,緩緩的巡視了一下衆士兵,沉穩的道:“朕就是證據。”
人羣突然間鴉雀無聲,風無邪和君夜離兩人翻身下馬,對着皇上抱拳朗聲道:“臣,恭迎皇上。”
天狼軍也齊齊跪地,大聲喊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聲音震天,籠罩四野。
片刻之後,禁衛軍們終於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紛紛跪倒在地,高呼皇上萬歲。
君夜離見所有人的情緒都調動了起來,拔出腰間的佩劍,大呼一聲:“保護皇上,殺進皇城。”
萬千將士紛紛響應,手中的利劍對準了皇宮,一時間所有的將士都朝着一個方向涌去。
聖德殿上的宮默然,龍袍依舊加身,只是身下的這把龍椅,卻像是長滿了荊棘讓他坐立難安。
大勢已去,他敗了。
多年的苦心精營,多年的潛伏養精蓄銳,卻在今天輸的一敗塗地。
殿外的
腳步聲陣陣,殺聲震天,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心生畏懼。
風芷柔一身鳳袍,驚慌失措的跑進殿內,大聲的喊道:“玄王,玄王殺進皇城了,我們快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由於跑的太急,鳳冠掉落在了地上,一頭烏髮散開,縱然是再好的妝容,也抵不過她此時因爲受驚過度而扭曲的臉。
“皇上,你倒是想個法子啊?”風芷柔急忙拽住宮默然的衣角,急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可是宮默然只是木然的呆坐在龍椅上,對於風芷柔的哭喊不聞不問,彷彿失了神一般。
半響纔回過頭來,看了風芷柔一眼,冷冷一笑:“辦法,我有什麼辦法?他都已經打到了皇宮了,很快,你和我都會變成一具屍體,哈哈哈……”
宮默然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拿起放在桌案上的酒一點點的倒了下去:“可是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把皇位給他的,想要,就儘管進來拿。”
嘭,酒罈被扔在了地上。
風芷柔被嚇的一哆嗦,環視殿內這才發現四周灑滿了烈酒,她有些害怕的看着宮默然,顫抖着聲問:“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宮默然的樣子實在太恐怖,風芷柔都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覺得這個人的氣息陰森的可怕,讓人心悸。
宮默然從懷裡掏出火摺子,對着殿內的物品一一點了下去,很快所有被酒灑過的地方,燒了起來。
風芷柔搖着頭,害怕的步步後退,喃喃的道:“瘋了,瘋了,你瘋了。”
“怎麼,你怕了?朕的皇后不應該跟朕死在一起嗎?”宮默然步步緊逼,直直的走向風芷柔。
“不,不,我不要死,啊……”風芷柔大喊一聲,倉皇的跑出了殿外,一邊跑邊將身上的鳳袍脫下。
頭髮挽成宮女的髮髻,又將自己的五官改成了普通宮女的模樣。
而此時君夜離帶着他的大軍,以保護皇上,誅殺謀逆的名號,殺進了皇城。
天狼軍所到之處,地下皆是一片屍體。
禁衛軍們哪裡見過這麼可怕的隊伍,後面的乾脆連打都不打,抱頭就逃,更有甚者,早早的繳了槍,跪在地上迎接天狼軍的到來。
天狼軍很快將聖德殿包圍了起來,只是面對那扇緊閉的大門,卻無一人敢上前。
滾滾的濃煙從裡面正在冒出,很快整座大殿都陷在了火海里,從裡面傳出的笑聲,悲涼又無奈。
宮默然不甘心把到手的皇位再雙手奉出,他選擇了跟皇位,同歸於盡。
“父皇,要不要救火?”君夜離請示道。
楚帝搖了搖頭,眸光陰沉不定,說道:“即然他喜歡,就讓他跟皇位呆在一起吧。”
意思再明確不過,宮默然他已經放棄了。
火勢漸漸變大,漫天紅映亮了整座皇城,聖德殿的大門轟然倒下,可是誰都沒有想到。
一排短箭突然從門內射出,速度之快,力道之猛直衝向站在天狼軍的前面的領頭人楚帝而去。
君夜離正在指揮天狼軍處理殘留的戰場,風無邪正在跟白梟和杜淳兩人感嘆這場宮變。
誰都沒有想到,那利箭會突然射出。
待到衆人回過神時,已經晚了,雖然有待衛替楚帝擋住了幾枚利箭,可是還是有一枚,射到了他的胸口。
楚帝悶哼一聲,手捂住了受傷的胸口,黑紅色的血液順着他的手指流下。
箭頭上液了毒,很快楚帝的面色變得蒼白,嘴脣黑紫起來。
風無邪急忙上前,及時封住了楚帝的穴位,不讓毒攻入心肺,又命人趕快把楚帝擡到寢宮。
箭頭深深的刺入了楚帝的胸前,只差一點點就會刺破心臟,往外拔箭的時候,風無邪十分的小心。
整個箭頭都是黑色的,扔進水盆後,整盆水都變成了黑色。
風無邪看着被毒浸染的水,神情十分嚴肅,她從來沒有見過哪種毒可以這麼霸道的。
楚帝這些日子勞心費神,精神已經大不如以前,再加上他年事已高,這枚毒箭簡直要了他半條命。
就算風無邪極力的救治,可是毒素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攻入了楚帝的血脈。
待她風無邪從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時辰之後了。
她臉色蒼白,額頭上的汗珠打溼了頭髮,在看到君夜離的時候,有些歉意的說道:“我盡力了,命雖然保住了,但以後只怕會躺在牀上過下半輩子了。”
君夜離的面色沉了一下,隨即道:“這不怪你。”
風無邪費力的勾起嘴角,聲音極度的疲憊:“我好累,先睡一下。”
說完,整個人就已經軟軟的倒了下去,君夜離急忙上前,把風無邪攔腰抱起。
他擔心的喊了兩聲,見風無邪的呼吸勻稱,這才放下了心來。
風無邪陷入了昏睡中,杜淳看着她略顯蒼白的臉,有些擔憂的道:“這件事如果不對她說,無邪會不會生氣?”
“相比起她生氣,我更在意的是她對我的看法,我不想讓她認爲我是一個冷血的人,事情已經做了,就沒有反悔的餘地。”君夜離淡淡的道。
杜淳點點頭,眉頭蹙起:“皇上中的是天下奇毒,依無邪的能力應該解不了,也不枉我們費盡心機,去尋這毒物了。”
躺在牀上的風無邪微微動了一下,杜淳急忙閉嘴,君夜離上前看了她兩眼,見她沒有醒來的跡象,示意杜淳兩人出去談話。
將門關好以後,君夜離跟杜淳到了書房。
“現在皇室的子嗣只有你一個人,皇上又中了毒,你榮登大寶的日子不遠了。”杜淳有些欣喜的說道。
君夜離點點頭:“我們出來了這麼久,現在也算是苦盡甘來,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一天沒有登上皇位,就會有許多的變故。”
“那夫人那邊,是不是要去消息?”杜淳問道。
君夜離搖了搖頭:“暫時先不必,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後再說吧,而且我也想有一些自己的空間。”
在這皇宮裡呆的久了,心都會累。
更何況,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想要讓風無邪做他的王妃,做他的皇后。
只要無邪願意嫁給他,哪怕是用萬里江山作聘又如何!
“對了,你去給我辦一件事。”君夜離攤開桌上的紙,拿起毛筆寫下了一長串的字。
(本章完)